周嘉言突然爆料,让众人惊呆,纷纷把目光投向季玉泽。却见季玉泽面色不改,只看着周嘉言,目光沉沉。
不等观众的情绪发酵,周嘉言话锋一转,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玉泽的歌迷。偶然有一次听见他唱《爱火》,唱得很好听,打动了我,这才有了今天这首歌。”
这话纯属编造,季玉泽从没有对周嘉言唱过《爱火》,但他抿了抿唇,没有拆穿。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观众们既觉得失望,又觉得已经足够令人意外。好像自从季玉泽重回娱乐圈,他的跨圈粉丝都开始冒头了,而且个个都超优秀。试问,在方野和周嘉言自己承认前,谁能想到电竞圈的野神和电影圈的周影帝竟然都是季玉泽的歌迷呢?想到自己和偶像粉了同一个歌手,粉丝们一时竟觉得有些高兴。
周嘉言给季玉泽制造了一波话题,施施然回到了选手席上。他安然的坐下,神色平和,好像刚刚抛出的惊天大雷与他无关。
节目还在继续录制,观众们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听歌上了。
另一边,方野终于结束了广告拍摄,把身上的皮夹克一脱,用手背一擦,擦去嘴唇上的口红,大步往摄影棚外走去。
张满还在臭美,让其他队员给他拍照,眼尖的看到方野往外走,忙叫道:“野哥,野哥,你去哪里?”
方野睨了他一眼,随口道:“上厕所。”
说是上厕所,却摸到了录播厅的后台。方野知道,季玉泽就在录播厅里录节目,他想见他。说好了不去他家门口,那就电视台见,也挺好的。
此时,《声声动听》已经录制完毕,歌手们都回到化妆室里卸妆,还有些赶通告的直接就走了。
季玉泽卸妆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手,正打算去洗手间里清洗一下,经过楼梯间时,忽然听见一阵絮语,若有似无,难以分辨。他没兴趣探听别人说话,却不料说话的人突然情绪激动,嗓门也提高了许多,愤愤道:“该死的周嘉言,他在影视圈里称王称霸就算了,为什么要来《声声动听》抢我们这少得可怜的镜头?他要是唱歌难听就算了,那是自找的丢人现眼,偏偏唱得那么好,让我们这种学音乐的怎么做人?我真特么倒血霉了!”
季玉泽心想,这样的埋怨可真没道理。在娱乐圈打拼的,还要本事过硬才行。镜头哪里是周嘉言抢走的?只是他更有实力,能够让镜头围着他转罢了。
边走边想,在走廊的拐角处,季玉泽撞见了周嘉言。
周嘉言沉默的站在阴影里,冲季玉泽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季玉泽就知道,他都听见了。
周嘉言是听见了,但他没把那些嫉妒的话语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有远比给自己正名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眼眸一暗,伸手拉了季玉泽一把。季玉泽要挣,却没有他的手劲大,又不好惊动楼梯间里的人,被他带到了安全通道的角落里。
“羽白。”
周嘉言喊了一声。见季玉泽神色疏离,又改口道:“或许你更喜欢我叫你玉泽?”
他终于决定不再装傻。尽管装傻的时候,他可以离季玉泽更近,但那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也和季玉泽一起回避过去,就永远都找不回当年的苏羽白了。
他决定开诚布公,用最坦荡的方法,问了问季玉泽的心。
“他们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参加《声声动听》,我想你是清楚的——”
周嘉言眼神专注,深深望进季玉泽的眼里。哪怕他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波澜,他还是坚定的往下说,说出自己的心情。
“我是为你而来。”
“我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我的歌,只唱给你听。”
季玉泽记得那句承诺。
那是他刚刚变成苏羽白的时候的事情——
在适应新环境的过程中,他被乍暖还寒的天气打倒,发了一场热感冒。期间周嘉言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等他病好,周嘉言却病倒了。
季玉泽对周嘉言回以悉心的照料,周嘉言哑着嗓子劝慰他,要他别担心,他的感冒已经逐渐好转了。但是周嘉言没有告诉他,他本来要参加校园十佳歌手的决赛,因为嗓子哑了,他只能弃权。
校园十佳歌手三年举办一次。那年他们大二,周嘉言没有下一次了。
季玉泽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周嘉言病愈的那个周末,艳阳高照,他把周嘉言约到公共教室。那里的讲台装饰一新,成了他送给周嘉言的舞台。他说:“你唱,我是你的听众。”
周嘉言就唱了,他给他唱了《爱火》,一首感情炽烈的情歌。
听到那首歌的时候,季玉泽始才意识到,两个青年之间存在着某种暧昧的关系。他来不及说明自己的意图,就听周嘉言柔声说道:“羽白,我不在乎什么十佳歌手,我只希望观众席上有你。你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舞台,从今以后,我只唱歌给你听。”
表情郑重,语气坚定,一坚持就是五年。
回忆收拢,季玉泽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年的时间,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更俊朗了,经过各种镜头的打磨,整个人透着好像会闪光的精致。乍看上去有些陌生,但是四目相接,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爱意深沉而滚烫。
季玉泽本来想和他一起粉饰太平,这是他唯一能为周嘉言做的。但是周嘉言想要撕破陌生的假面,他也只能把真相告诉他。
“周嘉言,你问我是季玉泽还是苏羽白,”他的语气还是冷冽的,声音却低了下去,像极了叹息:“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弄明白过,我和苏羽白,是两个人。”
周嘉言感觉隐约知道了什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却强压着眼里翻涌的怒涛,笑着说:“你不要装傻,羽白,我知道是你。你是苏羽白,也是季玉泽。”
他的语气笃定,笃定里却又暗藏着一丝脆弱。好像一堵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石墙,墙角的砖块已经损坏,看似密不透风,实际几欲倾倒。
“那我们就换个说法,”季玉泽坦诚相告:“我是和你分手的‘苏羽白’,却不是和你告白的苏羽白。”
周嘉言没有说话,只有季玉泽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显得格外空旷:“鸠占鹊巢,没办法把他还给你,我很抱歉。”
季玉泽的语气不重,却像一把大锤子,彻底敲碎了周嘉言的心墙。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闪烁,像昏暗的房间里明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羽白,你在说什么傻话。”周嘉言还不死心,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即使你不想承认过去,也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季玉泽不急着争辩,他的目光沉静,映照着周嘉言强做微笑的脸,道:“是真是假,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周嘉言一直很喜欢季玉泽的眼睛。他的眼眸漆黑,像辽远的苍穹,缀满了闪烁的繁星;又像一汪清泉,清澈见底,仿佛洞悉世事般通透。
但是这一次,季玉泽看着他,却让他无处遁形。
周嘉言的神色间流露出几分痛楚,他哑着嗓子道:“别这样看我,羽白……你别这样看我。”他的眼里没有嘲弄,只是静静的看他,却好像把他的痴情,看成了笑话。
季玉泽没有说话,他看着周嘉言的手掌向他伸来。他知道,周嘉言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可即使他的眼睛被捂住,真相也不可能变假。
季玉泽没动,却有人替他急了。
只听一声暴喝响起:“周嘉言,你说话就说话,别在那儿动手动脚!”
季玉泽目光一移,看到了气急败坏的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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