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冷哧了一声。
他深谙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道理。
上辈子也就被祁郁折腾的惨了的那个时候,管不住眼眶里面的生理性泪水哭了那么一回而已。
宋笙脑子里面的画面渐渐清晰。
直到那声颤抖的“笙儿”响起的时候,宋笙顿住了脚步,眼眶一下红了,他愤愤的擦了把泪。
妈的,不带这样作弊的!
系统:宿主可在脑内直接与家属通话。
宋笙愣了许久。
通什么?
说什么呢?
他都死了这么久了。
笙儿,是你吗?
宋笙哽咽:妈。
真好,妈妈一直希望做梦能够梦到你。
宋笙仰着头,靠在了王府外面的墙上。
宋笙:妈,你还好吗?
妈妈该和你说妈妈很好的,可是说了你会相信吗?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些曾经跟你爸一起逍遥的日子,都成了妈妈最后悔的时间,如果妈妈能好好陪陪你,能多陪陪你……
宋笙那被坚硬的盔甲重重包围的心一下被一支叫做亲情的箭射了个通透。
又疼又痛。
宋笙:妈,你跟我爸要好好保重,我没事,我只是……在另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儿子,妈妈怀孕了,刚查出怀孕妈妈就梦到你了,是你吗?妈妈希望是个男孩。妈妈更希望是你,宝贝,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宝贝,再给我一次做你妈妈的机会。
宋笙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宋笙:妈,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我……很爱你们。
宋笙跟寻常男孩子一样,男孩跟女孩不一样,很多感情都是放在心里,羞于启齿的。
宋笙想,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他短暂的陪着父母走了一遭,给他们留下的是这辈子都难以抹去的痛苦。
他真的是个不孝子吧。
掐断了两个世界的通话之后,宋笙蹲在外面许久都没有进去。
系统:你妈妈怀的是龙凤胎。
宋笙:她这个年纪,怀龙凤胎身体吃得消吗?
系统:有本系统在,没问题。
宋笙没说话了,在这过年的好日子里,他第一次这么惆怅。
系统:你还说你不会哭,连五秒你都没坚持下来。
宋笙沉着脸走了进去,正好就撞上了被贺萧叫出来准备放烟花的祁郁。
祁郁看着宋笙红肿的眸子,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你怎么了?”
宋笙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不太敢说话,绕过祁郁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郁甩开贺萧拽着他的手,跟着宋笙走了。
“王爷,你放不放啊!”
最后,得到的是祁郁一个冷淡的背影。
贺萧叹了口气:“算了,王林,还是我跟你一起放吧!”
宋笙刚关上的房间门被祁郁给一脚踹开了,他错愕的看着祁郁气势汹汹的样子,愣了好一会:“王爷?”
“本王刚才问你,你没听见么?”
“啊?”
祁郁难得的耐着脾气,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事啊。”
祁郁敛着眉头:“没事眼睛那么红?把本王当傻子?”
宋笙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怎么会!
你他妈能因为我眼睛红问到我房间里面来了,你可不是傻子。
宋笙轻咳了两声:“不太好和王爷说,怕王爷笑话。”
“说。”祁郁后来又补了一句:“本王不笑你。”
宋笙:“今晚的饭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我越回味就越激动,我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祁郁:“……”
他现在真的有种想要把这个人再次弄哭的想法!
宋笙:“王爷,我说完了!”
“宋笙!”祁郁咬牙切齿的愤愤得看着宋笙。
宋笙愣了片刻,看着祁郁,才哑着声音道:“想家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如果在这个世界,还能有一个是他愿意敞开心扉说话的人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祁郁。
祁郁烦躁宋笙不和他说真话,但是,当宋笙跟他说真话的时候,他好像更烦躁了。
宋笙很少哭。
上辈子他就见宋笙哭了那么一次。
还是他弄哭的。
他面对二十八岁哭着的宋笙有的只是怒气,有的只是想要让他哭的更惨的想法,在面对十三岁的宋笙哭的时候,他又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是宋丞相吗?”他僵硬道。
宋笙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本王不懂?”祁郁最烦的就是宋笙跟他说这些话了,“没有本王不懂的!”
祁郁自认为,他所学的,所看的书,对付十三岁的宋笙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笙揉了揉祁郁的头:“睡吧。”懒得跟个小孩子扯那么多关于玄学这方面的东西。
别说别的,就单单说你只是一本书这些就足够吓到他了。
“不准摸本王的头!”
宋笙哦了声,忍不住手贱的又摸了一下,在老虎头上点着火。
祁郁阴沉沉的瞪了宋笙一眼:“在碰一下试试,本王剁了你的手!”
宋笙把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给收了回来,笑眯眯的把祁郁给送了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他笑了笑。
好像,心情好点了。
年初一,等宋笙起来的时候,住在隔壁的祁郁已经一大早带着贺萧进了宫。
宋笙吃过饭之后,在外面买了些东西回去看秦韵,二房那边可能是回尹姨娘的娘家过年去了,整个宋家就只剩下关在房间中,足不出户的秦韵。
宋笙在外面跟秦韵说了几句话,当然是他一个人在外面说,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不知道里面的秦韵听没听见,把东西放在门口后,就离开了宋家。
祁郁和贺萧直至午后才回来,应该是在皇宫中吃了午饭了。
刚进门的时候,贺萧就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被里面的厨房那边飘过来的烟给呛的眼睛都红了。
不用想祁郁都知道是谁在干什么。
转身朝着主院过去了。
等宋笙捧着他满满一碗的小炒肉出来的时候,看着被呛的满脸通红的贺萧,十分不正经的来了一句:“你这样子,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的。”
“咳咳!”贺萧咳嗽了两声,离宋笙远了点:“哥,在门口都闻到这股辣味了,吃那么辣你也不怕肚子不舒服?”
宋笙笑,吃的有滋有味:“不会,我无辣不欢。”
说起口味这个问题。
在上辈子,他和祁郁互相钦佩着。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把甜菜当主菜,正如祁郁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吃这么魔鬼的辣椒一样。
“对了,哥,今天我们去皇宫中的时候,听见皇上在朝中议事,说是赈灾的灾银丢了。”
宋笙筷子顿了一下:“怎么就发现丢了?”
贺萧:“啊?”
宋笙回过神来:“没有没有,你继续说。”
时间有点不太对劲···赈灾的银子会丢十万两,但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发现的,而且也不应该是这一批的赈灾银。
贺萧:“函蜀连日暴雨,毁了那边的所有庄稼,皇上从国库里面拨了一百五十万两的库银去赈灾,结果,等到了函蜀那边的时候,听说少了十万两,皇上现在下令刑部严查呢,这件事闹得挺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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