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小说:无敌大百科[快穿] 作者:细品
    石韵被冷酷无情的侍郎爹关在了闺房中, 一时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干脆闭上眼, 开始整理脑海中原主的记忆。

    这一闭眼就是大半天。

    系统刚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很多自己的信息需要整理, 一开始没顾上注意她, 直到天都黑了才发现石韵还一动不动地躺着。

    连忙叫道,“喂喂,你怎么了?”

    石韵这才缓缓睁开眼,神情有些复杂, “两岁,我觉得我需要去见一见那位仲公子。”

    系统惊讶问道, “为什么?”

    人家摆明了很厌恶顾二小姐这种下套骗婚的行为, 都撕破脸闹到顾侍郎面前去了, 肯定不想见她。

    石韵抬手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头很疼,叹道,“我也不知道, 就是感觉顾二小姐和他之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了结清楚, 放任不管会有麻烦。”

    系统问, “什么事情?”

    石韵却还是答道,“不知道。”

    系统莫名其妙,“那你好好想想啊?”

    石韵摇头,解释道, “这位顾二小姐非常喜欢仲公子,好像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求而不得,时间一长就生出了执念,所以才会选择了那样破釜沉舟的方式,结果却惨遭心上人的拒绝,她因此深受打击。”

    系统不解,“所以呢——?”

    石韵叹口气,接着说道,“所以她自闭了——”

    系统,“啊?”

    石韵幽幽道,“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顾二小姐承受不住,所以自闭了。她脑子里关于仲瑞霖仲公子的记忆大部分都处于封闭状态,无法读取,我一去想就会头疼。”

    系统觉得自己要是有脸,这会儿一定会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

    无语了半天才说道,“竟然会出这种情况!”

    它是检测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心灰意懒,马上要从精神上断绝了生机,才选了这具身体。

    没想到还有自闭这一说。

    顾思瑛都决定要死了,死之前何必还要再自闭一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石韵继续揉太阳穴,“反正我现在没法全面掌握她的记忆,只隐约知道我和仲公子之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想去见一见那位仲公子,说不定见面就能想起来了。”

    揉完太阳穴又改为揉肚子,语气深沉地郑重说道,“不过现在有一件比去见仲公子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优先解决。”

    她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以为又有什么大事情了,不过系统对她已经十分了解,直接说道,“饿了吗,外面桌子上有茶水和点心。”

    石韵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饿死我了!”

    顾二小姐这个房间空空荡荡,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带着陈旧破损的痕迹,在雕梁画栋的侍郎府里大概要算是个十分简陋的地方。

    好在石韵之前在熊家村一住几十年,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已经降得很低,现在别说只是小姐的房间简陋点,就是给她个丫鬟的住处她也不会挑剔。

    按照系统的指点,起身绕过屋子当中一架有些褪色的彩蝶绣屏,去到外间靠窗的小桌旁坐下。

    桌上有一壶早已经凉透的茶水,还有个红漆食盒里摆着一小碟红糖蒸糕。

    石韵喝凉茶配红糖糕,有些唏嘘,“顾侍郎只说把我关起来,又没说要饿死我,这些下人们竟然就敢一整天都不送饭,可见顾二小姐在府中多没地位,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刚说着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外面就又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哐当一声,房门被毫不客气地再次推开。

    一个穿金戴银,身穿潞绸褙子的嬷嬷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婆子丫头闯了进来。

    看到石韵正坐在桌旁吃茶点,那嬷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个嫌恶的表情。

    冷声厉斥道,“老爷和太太险些被你做下的丑事气出个好歹,正在烦恼忧虑,茶饭不思!二小姐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吃吃喝喝!”

    石韵刚用了大半天时间整理脑内记忆,虽然顾思瑛和仲公子之间的纠葛还没搞明白,但其它的人和事都已经清清楚楚。

    知道这是太太身边的李嬷嬷,就直接把手里的茶盅往桌上重重一顿!

    敲得桌子砰一声响。

    在李嬷嬷被惊得一个愣神之际,站起身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乱叫什么!父亲母亲已经够烦心的了,你们这些恶毒刁奴还不肯老实,要趁乱在家里大呼小叫,打砸闹事,是想翻天了不成!”

    大概这位顾二小姐平时做人太过隐忍低调,所以石韵这重重一敲桌子,再蛮不讲理的喊了几句之后,李嬷嬷和她带来的仆妇们就一起被镇住了,表情瞬间空白。

    系统也被她忽然的拍案而起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石韵,“这个李嬷嬷特别坏,我骂她几句出出气。”

    对面的李嬷嬷已经反应过来,这位从小被她打手心罚跪的二小姐竟然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刁奴!

    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二小姐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疯了不成!”

    一挥手,命令身后几个粗壮的仆妇,“二小姐有些魔障了,你们去按住她,别让她乱叫乱动,这大晚上的,惊扰到了老爷太太不好。”

    两个着意讨好她的粗使婆子立刻冲上前,嘴里还说着,”二小姐这可是太没规矩了,李嬷嬷是太太身边最得信任的体面人,就算你是二小姐也得敬着她才行……”

    一边说着,一个人就伸手去抓石韵的胳膊,另一个胆大点的不知从哪儿抽出条汗巾,抬手想去捂石韵的嘴。

    石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抬手用力挥出一巴掌。

    啪——!

    随着结结实实一声巴掌脆响,那个拿汗巾的婆子应声倒地,竟还顺势打了个滚。

    石韵没想到这女人看着粗粗壮壮的,竟然这么不禁打,自己都愣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紧跟着奋力一脚踢出,正踢在另一人的肚子上。

    这人也同样不禁打,滚倒在地,捂着肚子杀猪一样惨嚎起来。

    石韵被她嚎得一个激灵,有点紧张地对系统说,“不会把她踢得内出血了吧?”

    系统,“我扫描一下。”随即说道,“没事,死不了。”

    石韵稍许放下心,又怕李嬷嬷带来的其他人一拥而上,她要吃亏,便抄起一把早就找出来准备自卫的剪刀,挡在身前,威胁道,“你们谁想试试这把剪刀够不够锋利就尽管过来!”

    李嬷嬷和她身后的一众仆妇们齐齐后退了一步,脸露惊惧,显见是谁也不想去试二小姐手中的剪刀是否够锋利。

    李嬷嬷一张老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太太今天交代下来的差事她已经搞砸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两个婆子满地打滚惨嚎,余人随时可能见血受伤,而与她们对峙的二小姐则满脸凶相,握着把剪刀仿佛随时都会发疯伤人,想不惊扰到老爷太太也是不可能的。

    立刻有人小跑着去外院叫管事的安排机灵有身手的小厮进来帮忙,又有宅院里负责巡夜的管事儿听到声音,飞跑去报给老爷太太知道。

    ……

    半个时辰之后。

    顾侍郎铁青着脸坐在太太冯夫人的院子里,怒斥面前的二女儿,“你疯魔了!自己做出丑事不知反省,拿着把剪刀想吓唬谁!”

    石韵记着系统说曾经比对过他们父女相貌的话,这时面对了面,就借着满院子明亮的烛火,先仔细看了看顾侍郎的长相。

    只见顾侍郎的相貌还真不错,都被气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是个儒雅清俊的长相,身材清瘦,三十几岁的样子,十分显年轻。

    这要是个不相干的人,只凭这个长相,头次见面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可惜石韵已经见识过他的真面目,长得再好也不能给他加分。

    于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答道,“我没想吓唬谁,只是李嬷嬷这恶奴大晚上忽然带人闯进我的屋子,拿汗巾子要勒死我,我不想被她趁乱害了性命去,被逼无奈,才拿了剪刀防身。”

    李嬷嬷是冯夫人身边的心腹,在顾府中颇有些身份脸面,今天却被二小姐当众一口一个刁奴一口一个恶奴的乱叫,气得几乎要当场昏过去,张嘴就想分辨。

    石韵却快她一步,猛抬起头,眼含悲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害了,岂不是对不起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这李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人,以后若是被人揭露出她暗害我的真相,母亲的声誉岂不是也要受她连累?”

    回头用力一指李嬷嬷,手指头差点戳到她的鼻尖上,提高了声音怒道,“所以我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来面见父亲和母亲,拆穿这坏人心狠手辣,凶险恶毒的真面目!”

    这话一出口,系统立刻很捧场的在她脑海中模拟出一阵热烈掌声,啪啪啪,拍得十分带劲儿,夸赞道,“演得真好,声情并茂!”

    石韵被它一打岔,险些出戏,忙安抚道,“别闹,等我演完再夸。”

    系统乖乖答应,“好。”

    下面地上站着的一堆管事,仆妇,大小丫头们听了二小姐悲愤凄苦的控诉则都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变了又变。

    更有人忍不住悄悄去瞄顾侍郎身边的冯夫人。

    高门大户的,外面看着光鲜,内里难免有些不慈不孝,打压苛待,乃至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这顾府中的事情,下人们个个心里门儿清。

    大家都知道,二小姐是庶出,自小不受当家主母冯夫人的待见,没少受李嬷嬷的打骂教训。

    二小姐的性子是从小磨出来的,什么打骂欺负都能忍,今天这是遭了多大的罪?遇到了多大的凶险才不得不拿起剪子反抗了!

    众人都窃以为李嬷嬷肯定不会忽然抽风,自己想起来要去害二小姐的性命,会做出这种事九成九是太太授意的。

    估计是白天看二小姐上吊没死成,就想干脆借机勒死了她,过后使手段糊弄一下,也可算作是她自己吊死的。

    太太这回也恁狠了些吧!

    连顾侍郎都眼含怀疑地看了太太两眼,同时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形,离她略远些。

    他是洪顺十六年的二甲进士,自己读书考试,入朝为官,一步步做到今天的官位,学识才干俱佳,自然不可能是糊涂人。

    顾侍郎只是对庶子庶女不上心,加上一心扑在仕途上,日日忙于公务应酬,儿女们一月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所以难免感情疏离淡漠。

    太太对庶子庶女刻薄严厉他是知道的,只是懒得管而已,觉得管教子女本就是正房夫人的事,管得严点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管得严和借机弄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最多是性子严苛,后者可是心肠歹毒了!

    冯夫人原本还端着架子,神情淡淡的,想等丈夫发作过这个越闹越离谱的二女儿后,她再以嫡母身份处置这件事。

    却没想到平常笨嘴拙舌,逆来顺受的顾二小姐忽然伶牙俐齿起来,不但敢当众开口说话了,还一开口就是血口喷人,隐晦地扣了她一顶残害庶女的大帽子!

    冯夫人顿时也变了脸色,狠瞪了李嬷嬷一眼,怪她办事不利。

    轻声对丈夫说道,“只怕是二丫头今日要死要活,闹得神志不清,李嬷嬷带人过去时动静又大了点,所以误会了。”

    顾侍郎皱眉,“我命二丫头在房中不许出来,好生反省,她大晚上带这么人去做什么?”

    冯夫人一时有些语塞。

    李嬷嬷已经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拼命喊起冤来。

    她平日再嚣张跋扈也是仆,二小姐再是庶出不受宠也是主,以仆弑主可是重罪!要判凌迟,就算没害死也要判斩首。

    到了这个时候,顾侍郎再不耐烦管后宅事务也要打起精神来查问明白。

    只得拿出早年外放地方官时,在任上审案子的劲头。

    先命大管家把不相关的人都带出去,好生警告敲打,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许随意议论外传。

    再把当事人一个接一个叫过来,亲自审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年纪轻轻就坐到吏部侍郎的高位,自然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物。

    只用小半个时辰就把这桩事情搞清楚了。

    还确实是个误会。

    李嬷嬷大晚上会带人闯去二小姐的房中是得了冯夫人之令——夫人说二小姐丑事败露,已经身败名裂,留在府中没的让家人一起蒙羞,所以要连夜把她送去京郊古月庵。

    而李嬷嬷在二小姐面前颐指气使惯了,得知她立刻就要被送去尼庵中,太太再不认她是顾家小姐,就更没了顾忌,去了便言语刻薄,指桑骂槐。

    而二小姐今天经历了生死大变,情绪也很激动,不似平日那般隐忍怯懦,顶撞了她几句。

    李嬷嬷恼羞成怒,指使手下仆妇上去拿汗巾子堵二小姐的嘴,那两个婆子大概为了讨好她,于是动作粗鲁,嘴脸可怖,以至情绪不稳的二小姐会错了意,大闹起来。

    事情虽然是搞明白了,但顾侍郎心中对夫人却只有更加怨怪不满。

    他被气成那样也没有立刻就决定把女儿送去尼庵,冯夫人倒是轻轻巧巧的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做了主。

    是吃准了他不会管!?

    尼庵是什么地方?女孩子能随便送进去么!

    况且这二女儿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呢!

    庶女他不看重,但儿子总不能也不要了。顾思瑛的孪生弟弟顾明仁十分优秀,于读书做学问一道上颇有天赋,十三岁的时候就考过了乡试,要不是身体不好,这会儿怕是进士都考出来了。

    冯夫人所出的嫡子丰哥儿年纪还小,顾侍郎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就盼着顾明仁过几年能考中进士,进朝堂给他做一个助力。

    冯夫人看丈夫的脸越来越黑,心中也有些忐忑,细细劝道,“都是李嬷嬷这奴才擅自行事,闹了这一场误会,我回头就重罚她,老爷你消消气,莫要被这些没个分寸尺度的下人气坏了身体。”

    顾侍郎冷冷看她一眼,努力压下心中的郁气,耐着性子提醒道,“不止是刁奴的问题,夫人这二年管理家事时也是越来越疏于思量了,你送走了二丫头,回头仁哥儿回来要怎么和他说?”

    冯夫人垂下头,心中不知怎么想,嘴上却温声认错,“老爷提醒得是,妾身今天也是被气得狠了,一时没想周全。”

    顾侍郎摇摇头,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能再让她管了,干脆自己做了决断。

    “那李嬷嬷骄横跋扈,不是个良善之辈,夫人身边不能用此等人,给几两银子,打发她回家养老吧。”

    冯夫人心中一百个不愿,但这时也不敢和丈夫对着干,只得诺诺的应了。

    “至于二丫头——”顾侍郎提到这个害他大丢颜面的女儿也是满心不喜,十分头疼。

    想一想便蹙眉道,“还是送去郊外庄子上暂住,别再送去仁哥儿住的那处温泉庄子了,另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她也要得个教训才是,等过几年这件事平息下来,就在那边找个殷实的庄户人家嫁了。”

    反正再想回京嫁进个体面人家是不可能了,送她去个偏僻的乡下地方自生自灭吧。

    冯夫人暗暗撇嘴,心说去偏僻的乡下吃苦还不如去古月庵呢,起码离京城近,她兄弟还能不时去看看。

    可见丈夫到底是没把这女儿放在心上的。

    转天,她便心平气和地安排送二小姐去刳县乡下的事情。

    这次特意派了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去告知二小姐她父亲的决定,让她收拾东西,后日启程。

    不想二小姐又闹出了幺蛾子,告诉那嬷嬷,她要再见一见仲瑞霖仲公子,见过之后去哪儿都行。

    但要是不让她见仲公子,那她死也要死在侍郎府,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她的嫡姐,顾家大小姐。

    冯夫人简直要被这忽然抽风的庶女气笑,对那嬷嬷说道,“去,去见老爷,把她这话在老爷面前原样说一遍,他这宝贝女儿我是管不了也不敢管了,让他自己拿主意。”

    那嬷嬷却期期艾艾地不肯走,小声道,“二小姐说了,她已经写了封绝笔信,派人送去给大少爷,告诉大少爷她被嫡母迫害致死,凄惨悲苦,请大少爷莫忘此仇,以后有机会时定要收拾了大小姐给她报仇。”

    冯夫人被气得一个倒仰,怒骂道,“混账!她自己做了丑事被老爷责罚,怎么怪在我头上,还想害她姐姐,真是个黑了心肝的东西!”

    又问,“她什么时候私送信件出去的?怎么没人来回禀,只怕是虚张声势。”

    那嬷嬷摇头,“不好说。”大小姐幼时她曾贴身照顾过几年,有些情谊,因此很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劝道,“太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小姐这两天都很反常,怕是有些疯魔了,别要真干出这种事儿来!她在府中寻死不打紧,但她这一死势必要成为大少爷心里一根刺,万一记恨在大小姐身上,咱们能防他一年两年,但防不了十年八年。这状告到老爷那里也没甚好办法,老爷总不能不要这个儿子了。”

    冯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连骂疯子!

    那嬷嬷又劝,“您跟疯魔的人较什么真?不如就让她跟那仲公子见一面,遂了她心愿,再远远地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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