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子萧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医馆内顿时鸦雀无声,站在谢晏身边给谢晏端茶送水的鲤鱼童子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庆幸龙君今日不在医馆之中。
只见何子萧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他直接走到了谢晏面前,做出了一幅谦谦有礼的模样道:“在下何师参,字子萧,不知道大夫怎么称呼?”
说完,何子萧便对着谢晏一笑,然后又继续道:“我在这附近居住这么久,倒也未曾见过谢大夫这般颜色姝丽之人。”
“我今日能与谢大夫相见真是三生之幸,不如等谢大夫为我契弟的母亲看完病后,我请谢大夫到我家喝酒。”说着,何子萧便想着如何在酒后将谢晏留在家中,然后与其同床共枕。
黄九郎站在一旁脸色有几分苍白,他虽然知道何子萧是个好颜色的,但是却不曾他能这般厚颜无耻。
谢晏面无表情地听着何子萧的疯言疯语,最后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这里是医馆。”
何子萧非但没有清醒反而看着谢晏脸上因咳嗽而染上的红晕而看痴了去,只差伸手摸一摸这苍白脸颊上的红晕了。
谢晏见此最终不悦地挑眉道:“何公子,这里是医馆。”
说完,谢晏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然后将沉迷于美色的何子萧彻底惊醒。
“对对对,这里是医馆。”说着,何子萧看向了谢晏那双洁白如美玉的双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挤过黄九郎走到谢晏的面前来。
“谢大夫,我最近也不太舒服,不如你帮我看看?”说着,何子萧便递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晏。
谢晏用食指敲了敲书案,侧头看着何子萧道:“你要知道,我的医馆名字叫做活人不医。”
何子萧呵呵一笑,然后道:“既然是活人不医,那就证明谢大夫有让死人起死回生的本领。”
谢晏闻言不由咳嗽了几声,他很想告诉何子萧活人不医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么个意思,不过现在的确变成字面上的意思。现在他真的不医活人,活人的钱哪有妖怪的钱好赚。
何子萧见谢晏咳嗽,连忙开口问道:“我可是说对了?”
说着,何子萧便伸手去拉谢晏的手,想将那双白如玉的手拉到怀里好生摸上一摸。
不过,谢晏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让何子萧不由失望了一会儿。
谢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身边的鲤鱼童子道:“鲤鱼童儿,快去将我的金丝拿来,正好给何公子诊脉。”
“好嘞。”鲤鱼童子立马迈着哒哒哒的步子去将金丝给谢晏拿了过来。
何子萧看着鲤鱼童子拿来的金丝不由愣住,然后看着谢晏道:“用手诊脉不应该更好一点吗?”
谢晏偏着头看着何子萧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红鲤,给他绑上吧。”
“好。”鲤鱼童子一把将金线绑在了何子萧的手上。
何子萧看着手上的金线略微有些遗憾,可惜自己没有摸到谢晏的双手,不过他看着手上的金线,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谢晏忍不住开口调笑道:“谢大夫,你说这金丝像不像绑住我们的红线?”
话音落下,金线突然弹了一下,将何子萧的手弹出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红痕来,让何子萧吃痛不已。
而谢晏则是慢条斯理地将金线收回,然后状似关切地道:“何公子没事吧,我第一次用这金线诊脉,倒是没注意到金线能伤人。”
“没事。”何子萧咬紧牙关道。
谢晏笑了笑:“那就好。”
说完,谢晏又对鲤鱼童子道:“童儿,去把医馆中最好的金疮药拿给何公子。”
何子萧闻言,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来:“谢大夫对我真好。”
只见鲤鱼童子面无表情地把金疮药拿了过来,然后对何子萧道:“承惠二十两银子。”
“这……这?”何子萧惊愕,怎么一瓶金疮药这么贵!
鲤鱼童子见此不由翻了个白眼,公子会那么好心送人金疮药吗?不可能的。
“用不起别用,把二两银子的挂号费付了便是。”鲤鱼童子瘪了瘪嘴道,看向何子萧的目光分外嫌弃。
何子萧从来没有被人讽刺过,一时气不过,直接将这金疮药给买了下来。当他看见那二十两银子进了鲤鱼童子的口袋后,又后悔不已。
谢晏看着何子萧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然后对何子萧道:“金疮药不过是治皮肉伤的,你身上已经有了鬼脉,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说着,谢晏看向了何子萧身后的黄九郎。
何子萧却是满不在乎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我活不过今晚,那么还请谢大夫务必赏脸去我家喝酒。”
说完,何子萧便满脸期待地看着谢晏,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下流。
谢晏揉了揉额头开口道:“不必了。”
说完,谢晏看向了黄九郎然后道:“将病人请过来吧。”
黄九郎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母亲扶了过去。
“我母亲有心疾,还请大夫帮忙看看。”黄九郎说完便朝着鲤鱼童子递上了二两银子。
谢晏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妇人,又伸手替妇人仔细诊了脉后才对黄九郎道:“倒是有法子医,不过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这每一种药材都价值千金,而且还不一定买的到。”
谢晏说完,黄九郎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没有那么多钱,何子萧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谢晏看着黄九郎的样子不由轻轻垂下眸子,拿出纸笔写了一幅方子递给黄九郎道:“这方子不能完全根治你母亲的心疾,但是能够让你母亲的心疾有所减缓。”
黄九郎连忙接过方子低声道谢:“多谢谢大夫。”
说完,黄九郎便带着母亲离去竟然是等都不饿等何子萧。
何子萧见此这才连忙想起自己对黄九郎的忽视,他不由连忙追上去道:“九郎你等等我啊!”
“我爱的还是你!你等等我啊。”
黄九郎被何子萧一把抓住了袖子,挣脱不得,只能对何子萧道:“我是狐妖,你是人,和我在一起行夫妻之事会要了你的命,谢大夫说你活不过今晚,如果我走了,说不定你能再活久一些。”
说完,黄九郎便一把推开何子萧,转身带着母亲化光遁去。
何子萧见此不得失意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丢了黄九郎,又没得到谢大夫,让他一下子就病倒了。
何子萧的书童看着焦急不已,然而还没有等书童请来大夫,何子萧便已经病死在了床上。
而另一边,容郁从洞庭湖回来的时候,谢晏已经睡着了,当他看着医馆书案上当着带血的金丝时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容郁开口向鲤鱼童子问道。
鲤鱼童子闻言低下了头道:“有个人间书生说话孟浪了些,已经被公子教训了。”
“那个书生呢?”容郁开口问道。
只见谢晏披了一件衣服从后院走出来道:“想来应该在喝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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