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林溪的预感没有错, 裴夜自个儿变成了他二哥, 然后让她扮演祸国殃民妖媚惑主的绝色魔姬。
不见人的时候还好, 见人的时候他就搂着她,歪在殿里宽大如同床榻一般的椅子上,手揽着她的腰, 让她柔若无骨的给他喂酒捏肩。身体稍微僵硬一点, 他就在她腰上捏一把。
林溪瞪他,他大约知道她脸皮薄,把她头一按,按在自己胸前,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脑。
两人这模样旁人看起来,确是荒诞不堪。但通常找来密谋的魔将习以为常,即使眼底满是不屑鄙夷之色, 他们也还语气如常的谈论正事。
“魔尊即将出关, 我已同祭司商议好, 届时会准备一场庆典, 这便是杀死魔尊的好机会。”底下坐着六个魔将, 说话的这个气势最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长袍一掀, 背对着主座上的人, 一看就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与天界的对战,我们从来冲在最前方,生死无畏, 扬我魔威。可魔尊却为了迅速恢复修为,修习禁法,残害同族!我们十八魔将已只剩十三魔将,现在我们不动手,下一个遇害的可能是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他早已不配为魔尊,我们也无需再犹豫该不该动手!”
他一番慷慨陈词,可剩下几个仍旧有些犹豫。一个性子急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动手自然是要动手,我伏塬可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但我们现在只有六人,若我们联手对付魔尊,余下七将趁机背后捅刀该如何?”
“对啊,先不说到时候会不会腹背受敌,就是他们作壁上观,让我们做了出头鸟,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又该如何?”
“所以最好还是我们十八魔将同心协力,才有最大胜算。”
林溪听了会儿,觉得他们没人把“二殿下”放在眼里,私底下肯定是谁也不服谁,不愿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将来当上了魔尊,所以才把这个荒/淫/无/度的二殿下推出来,达到一个暂时的平衡。
裴夜听他们吵吵嚷嚷,大约有点烦,顺着林溪后脑的手掌有两下力道用重了,他蹙着眉,长袖拂了拂,先前变呆的三个魔姬袅娜着柔软的身体下去倒酒捏肩了。
“啊——”
殿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最开始说话有领导架势的那个一掌把粘过来的魔姬打飞了,那魔姬大吐一口鲜血,当场没了气息。
“任何阻碍,除掉即可。”他沉着一张脸,“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可在战场为魔族戮战而亡,却不愿这般给些小人做盘中餐!”
这位魔将算是十八将里修为最高的,他怒而拂袖,大约就是要先干掉一部分后顾之忧了。其他人得到答案,心里便松了口气,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
他们密谋完,各自散了。谁都没把主座上那个白日宣淫的当根葱,而主座上的那位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一群蠢货,给他们留了这么长时间,自己人都还没搞定。”
林溪:“……”不蠢能给你当出头鸟?
鉴于裴夜觉得这群魔将太蠢,怕他们在搞魔尊之前,自己先把自己搞没了,裴夜决定再出手帮帮他们。他的帮法很简单粗暴,他又以抽干魔气的方式干掉了两个魔将。于是剩下的没参加的密谋的就剩了五个,少数向来服从多数,而且又大家越发胆战心惊了,魔尊神出鬼没,他们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这时候抱个团才觉得最安全。
如此,他们就又要密谋了。林溪一想到当着十几个人的面,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就要起鸡皮疙瘩。
“魔尊不是有两个儿子,你为什么要挑这个恶心人的?”林溪面无表情盯着裴夜,内心很抗拒。
裴夜终于又露出那种“你不带脑子,我很无奈”的神情:“敖玄虽莽撞无脑,但还是一心向着魔尊,即使大家密谋害魔尊的理由正当,他第一时间也会找魔尊要个说法,做不出密谋谋/反的事。”
林溪:“哦。”她还是不大高兴,“我演不好,你让那两个上。”两个是被杀掉一个后剩下的两个的魔姬。
裴夜嘴角一抽,脸色黑了:“你要让别的女人碰我?”
林溪纠结的咬了咬手指,想象了下那个画面,他要是搂别的女人她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如果是想象成爱豆演戏,就又能接受了,又不是真的。
她一派深明大义的模样:“大局面前,我还是很明事理的,不该吃的醋,我绝对不吃。”
裴夜盯着她看了两秒,脸色沉得能下雨,下一刻,他衣袖一挥,剩下那两个直接倒地不起。
林溪:“……”行,厉害还是你厉害。
“现在没有了。”裴夜把她拽过去,搂在怀里,用力的在她腰间的软/肉掐了把,阴森森的道:“你休想让别的女人碰我,想都不想要。”
林溪:“……”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没听说过贞洁烈男啊?
她总觉得裴夜这剧本不大对。
于是迫不得已,林溪又配合他演了出戏,全程带入自己是个演员,而且裴夜大抵也是十分顾忌,她穿着保守,什么都没露出来。
等大家商定完讨伐魔尊大计,裴夜看着大舒一口气的倒在长椅上的林溪,扯她的胳膊,“带你去我小时候修炼的地方看看。”
林溪对这个地方都有阴影了,立马坐起来,想想又有点担心:“你现在这么个身份,他们应该有派人盯着你吧,发现怎么办?”
裴夜不屑的冷笑一声:“他们不会进来,我们偷偷的出去。”
林溪点点头,心想他搞死了那么多魔将,得了他们的修为,现在他的修为肯定比他们都高。
其实她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他搞这么大动静,魔尊会不会发现,然后不上当了。但估计问了,他又是一副不屑的神情,也就懒得问了。这些事她帮不上什么忙,就随他吧。反正还带着她,他不会乱来。
裴夜小时候修炼的地方在魔界西边冥火最强的地方,这地方冥火强而魔气弱,修炼起来艰难,但一旦有所修为就超乎常人。
放眼望去是一片火海,滚动如江海。天空未曾被照亮,依旧是黑沉沉的,红与黑的交界十分明显,正是如此,生出几分虚无的阴森之感。火海之上有黑色的鸟斜飞而过,啼鸣响彻四野,想来便是冥火兽。林溪想起蛋蛋,那只变异的冥火兽也不知还能不能在魔界生存。
林溪接下锦囊,问裴夜:“要放它出来吗?”
裴夜望着一片火海,眸子很深,他静了会儿说:“它不可能再回天界。”
林溪便知道他的意思了,想必他也没有把握蛋蛋能继续在魔界生存下来。
她准备把锦囊重新系回腰间,裴夜伸手接过去,松了系口,直接把蛋蛋倒了出来,“你也不可能再回天界。”
所以如果这东西要生存,就必须在魔界重新找到生存之道。
蛋蛋落了地,看见眼前熟悉的冥火之海,黑漆漆的小眼珠都亮了起来,它扇动着小短翅去抱裴夜的腿:“呜呜呜,我就知道我们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小夜夜,你是最棒的额!啊啊啊,我爱你!”
裴夜被它吵得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把它拎了直接丢去火海。
林溪都没来得及换阻止,蛋蛋已经没进火海里没了踪影。她忍不住拽住了裴夜的袖子:“它没事的吧?”
“冥火兽便是浴冥火而生,若是这都承受不住,只能当个宠物,便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林溪心说,宠物也很好啊,蛋蛋其实很可爱的啊……
但想起他将蛋蛋送与她之时曾说过“天魔之兽,困于壳中,与死有何区别”,便住了口,或许这便是他们的信仰吧。
“浴火重生吧。”她只能祈祷了。
裴夜低头看了她一眼,起初神色有些古怪,转而又平静无波,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他们在这儿站了会儿,权当看风景,其实挺壮观的。只是不具宁心悦目之能,常年面对着这样的环境,从心理上就能理解为什么魔族好战嗜杀了。
裴夜走到一座山石背后,那山石凸出来的地方有一块格外干净平整,他便盯着那里似乎发了会儿呆。
他发呆的同时,林溪也在发呆,她在想另一回事——无尽海混沌巇罅里的那片青莲是灵溪的灵力而化,那地方吞噬一切生机,可比魔界恶劣多了。既然那样的环境都能开出花,那她能不能也在魔界给裴夜种点花呢?
说干就干,林溪跑到裴夜跟前,“我在这里偷偷的用点灵力,不至于被发现吧。”
“不至于。”裴夜问,“怎么了?”
林溪开开心的蹲下来,拿出锦囊,她有存粮的习惯,平时那些灵果什么的都进了蛋蛋的肚子,但是葵花籽这种东西蛋蛋它瞧不上。
林溪倒出几粒葵花籽,在地上刨了个坑埋进去,然后拈指掐诀,一道柔和的光自她指间凝聚,注入种子里。片刻之后,小小的土堆便有嫩芽破土而出,长出茎叶,伸展花盘。
她开心的拍手,裴夜却不见高兴,反而十分不大高兴道:“你做什么?这里种不出瓜子来,你想吃,我给你弄来。”
“不是吃啊,用来观赏。”
林溪当然知道,可能是受魔气的影响,能长几人高的向日葵,只长了巴掌大,是个袖珍向日葵。而且灵力耗尽,可能就枯萎了。她蹲在那儿,拨弄了下花盘,突然又想到什么,两指相并,凝出一道白光,轻轻在手腕一划。血珠沁出,她把血滴在根系处的土壤里。于是肉眼可见的,径叶在强大。
林溪拽住裴夜的袖子,开心得快晕厥了:“以后我给你种一片花海,你看见花就想起我,多好啊。”没想到这身体的血这么管用,能改善土壤。
裴夜半天没搭理她,他依旧不高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魔气一凝,将那株向日葵连根带土拔了起来,并迅速缩小了握在手心里。
他没什么表情道:“我为什么不直接看你,要借看花想起你。”
语气甚至有点恶狠狠的:“我说过,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想都不要想。”
林溪:“……”我他妈!多令人感动的气氛啊,你不感动就算了!结果还开口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时间神出鬼没了,对叭起,从今晚起,我还要调到晚上更新了……
前面一段时间一两点更新对我来说还是正常的,早上□□点更新的时候,基本就是晚上就没怎么睡,然后这几天抵抗力特别差,有感冒发烧的趋势,这种时候实在不敢感冒,所以我调整一下时间,抱歉啦,等我调整好了,尽量稳定一个更新时间,谢谢大家还在,抱抱小阔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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