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头，似是好奇地看向他，眼底一片澄澈天真，就像是白纸一样。仿佛她问出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也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瞬间扯住了他的心脏。
齐临昀没说话。
如果是今晚之前，当她问出这个问题，那他一定会露出最自然的表情，然后轻巧的岔开话题，再暗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年少的那一点绮恋。现在对她，只不过是旧时同窗而已。
可到了今天，当他已经亲眼见到她，坐在她的身边，闻到她散发出的馨香，听着她悦耳的笑声，甚至触碰到了她……
他忽然就后悔了。
他不想放手，哪怕结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如人意，他也不想再故作大方，却一直任凭自己沉浸在痛苦之中。
好在，云笙是真的醉了，他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并不在意。不出三秒就忘了这个话题，甚至感觉自己头越来越晕，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
一夜无梦。
云笙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睡的挺好。什么宿醉之后头痛欲裂之类的事根本没发生，她甚至感觉生龙活虎想要下楼去跑个三千米的马拉松。
直到系统木着脸呵呵冷笑。
云笙：？
让她来看看又是谁惹她们家小系统不高兴了？
系统并没有被安慰的感觉，而是冷冷道：“你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吗？”
这问题怎么感觉那么像妻子在质问出轨的丈夫呢？
云笙一脑门的问号，于是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系统：“……？？？”它能不能申请更换主人？
不过系统的提醒成功让云笙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不太对？
洁白如新的床单和被子此刻散乱的堆叠在床上，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空调工作了一个晚上，发出机械的嗡嗡声。而她穿着睡衣躺在其间，一脸茫然。
整体看来，这里整洁有余，温馨不足。
虽然云笙回国只是待一段时间，但她在国内的接待方还是为她准备了一间酒店式公寓，适合单人独居，也不会和普通酒店一样显得过于快餐化，还是比较有设计感和归属感的。
至于这里……这明显就是一间酒店啊？
再把记忆往前拨拨，做完她和齐临昀在街边吃大排档，相谈甚欢时她不甚多喝了几杯，然后就醉的失去了意识。
开头结局都明了，那么中间过程也大概能猜到了。无非就是齐临昀带着她开房了，齐临昀带着她开房并共宿一晚，齐临昀带着她开房并共宿一晚并脱掉了她的衣服换上睡衣——
系统：“你可不可以停止，我们不提供分级服务。”
就算提醒它也不想看到什么马赛克满屏的画面！
云笙诚恳回答道，“好的爸爸，请问纯洁的爸爸，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啊……”系统的声音悠长而空洞，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并开始给云笙快速提炼讲解起来。
“昨晚你醉了，男主角小片片喊你喊不醒，于是便带着你来到这家酒店安置。虽然对你怀有极高的好感度，但他是一个好人，因此把你放下之后便打算离开，不做乘人之危的事情。”
云笙猛力鼓掌，“不愧是齐临昀，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你确实应该学习一下。”系统冷冷道，“因为他刚准备离开，你就忽然醒来。然后抱住他不许他离开。不仅如此，还利用你醉了的借口对人家疯狂的吃豆腐，妄图亲他，想要抱他，甚至还试图摸他的腹肌……”
那一幕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虽然它作为系统和男主素不相识，但那时候它真的也由衷感到同情。
云笙：“……”
这个操作好像很僵硬。
系统继续说道：“你们纠缠了很久，我一直在苦苦劝你，但你却仿佛屏蔽了我。直到你吐了，他忙前忙后的帮你收拾好，你又睡过去，一切才结束。完。”
云笙：“………………”
“我、我吐了？”
她仔细检查自己，没发现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睡衣光洁如新，地上毫无痕迹，床单被子也都没一点儿脏的痕迹。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是的，你吐了，你吐在了齐临昀的身上，完整，一点儿没漏。还要更详细的画面吗？我录屏了。”系统贴心地询问。
“不了不了，大哥你放过我吧。”
云笙僵硬着脸，感觉自己可能需要把酒这样东西放入这个世界的禁用名单。她的人设不是女神吗？又耍酒疯又吐的，这人设还能维持的下去吗？
绝望，真的绝望。
系统却再次开了口，只是这次，声音里没了玩笑，多了一分严肃。
“顺便提醒你，昨晚好感度飞升，已经涨到了93%。但你昨晚的行为严重违反了你的人设身份，你给了他错误的导向……再这样下去，就算好感度到满分，你也拿不到灵魂碎片。”
虽然是有醉酒这样的理由，但昨晚的云笙红着脸躺在床上，对着齐临昀伸出双手发出娇哼的时候，那一刻齐临昀脸上的表情让它意识到大事不妙。
可它只是一个系统，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把云笙抱在怀中，像是对待无上的珍宝一般，轻柔地抚慰。
温柔劝抚，喂水擦脸，轻哄入睡，打扫换衣……这些齐临昀做起来都没有一点儿不耐或是烦躁。反倒十分乐意一样，这倒是也符合他早就对云笙用情至深的感情。可系统还是敏感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从被动的接受现实，到主动出击，不过是一瞬之间的念头。
可野兽一旦伸出獠牙，不咬住猎物，便不会收回。
系统没说的是，当昨晚云笙终于再一次沉沉睡去，而男人也解决好了一切时，此刻天已经微微亮，天空泛起鱼肚白。
男人坐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是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很轻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
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经过。
云笙立刻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暗自祈祷不要是齐临昀这个时候进来。
然而脚步声慢慢停下，随后是房卡在门上扫过的声音。
——“滴”声后，有人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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