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饱饱在里头骂的爽,司尾在屋外一个劲擦冷汗。
他听了会, 屋内那不知死活的花妖还在抨击自家尊主的所作所为。
吞咽口唾沫, 他扭头试图说些什么缓解气氛。
只可惜身旁家主站着, 面上看不出喜怒。
想了想, 为了自身安全,司尾最终还是闭上嘴装死。
苍伐默默听了会, 桃饱饱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句,没等他有动作屋里的白言梨就阻止了对方。
勾起嘴角,他露出让司尾不解又胆颤的笑容, 继续呆了会, 负手在后, 他慢悠悠的又晃了出去。
一夜也就到后来才趴在桌边睡了会,白言梨早上起来时脑袋还有些晕眩。
最近这些日子,那位在他们府中做客的大妖极少出现, 昨晚上他突然就想起对方的存在, 本打算天亮后去问问。
“您怎么在这里”还没出院子, 一般白天不怎么出现的妖府之主这会却坐在了池边的石凳子上。
白言梨要出去必须经过那条小路, 离着七八步远他停了下来面带诧异。
距离温泉那夜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一人一妖居然没有近距离呆过。
这会突然看到对方, 苍伐表现平静, 反倒是白言梨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苍伐侧坐着就似没看到他的反应,颇为高冷的勾了勾手指。
白言梨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一步三挪慢慢靠近, 有些沙哑的唤了声, “夫君。”
“挺威风。”尾音上挑,苍伐表情玩味。
这段时间,白言梨可不只是管着妖府,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号令万军。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歪了歪头,苍伐似笑非笑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问活的最长久的那些妖,可有听说过一个人类指挥数十万妖军的事迹,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你疯了,没准还会因为这个荒唐问题生气转头就将你给吃了。
不明白苍伐为何突然出现在这又说这些话,白言梨仔细观察着他的目光,试图从中看出真实用意。
只可惜,苍伐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他再揣测也枉费。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经历过那晚,白言梨面对苍伐时多了些底气,他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着,半天见苍伐没有其他动作,主动上前坐到另一条石凳上。
“嗯”苍伐神情慵懒。
“还是说”犹豫挣扎了会,白言梨捏着自己的手腕,小心道“您不喜欢我管这么多,您觉着我太放肆了吗,只是我”
只是什么呢,只是想帮你
府中最近乱七八糟的声音多了些,白言梨掌控全府不会没有听闻,有些妖私下里偷偷议论自己身为人类太抢锋芒,甚至挡了家主的风光。
他也不是没有过考虑,只是不管怎么说听着都太像是借口,确实一开始可以说只是出出主意,后来呢,因为不放心完全越界了。
苍伐会动怒不高兴甚至对自己起杀心吗又该如何解释好呢想着说辞,白言梨抬起头。
身前苍伐正用一种异样眼神打量着他。
“想管就管呗,”翘起二郎腿,苍伐没忍住用看傻子的目光注视白言梨,“你开心就好。”
“您是在说气话吗”虽然忙,虽然流言只有极少数的妖在说,可谨慎敏感如白言梨还是决定好要找时机跟苍伐解释的。
“行了行了”看人心思沉沉还想说,苍伐忙抬起手到人跟前摆了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看着处理,你有能耐运转妖府我特别谢天谢地。”
在族群中就没想着要承担什么责任,到处乱跑逍遥快活,建立妖府完全是意外,就算走到今天,苍伐也没想着要做多大的事,什么称霸荒服进入其他服,什么掌控脉矿让万妖追随,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吸引力和价值甚至比不上一壶好酒。
不过话其实才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他给咽了下去。
若说成立妖府有什么意外之喜,嗯,那大概是看到白言梨完全不同的许多面,沉着淡定甚至可以说有些霸气的在后指挥,身为人类面对众妖不怯场,与自身实力不同发自内心的强大,那股子高不可攀的风骨,啧啧,看着更想
脑子深处一晃而过的是人被自己面朝下按在水边求饶挣扎的模样,这两种形象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整个妖府,有谁能想象白言梨还有那样的一面呢,哭泣着挣动着,露出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表情,什么城府深沉运筹帷幄,背后的那面这世上就只有自己一妖可以看到,这么一想,苍伐忽然垂下头去。
白言梨紧张他的情绪,见他突然动作,忙关心道“您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无言并拢双腿,苍伐姿势有些僵硬的站起绕着石桌活动了圈。
白言梨仰着头,茫然不解的观察他。
苍伐捂嘴咳嗽,桌面上长腿的茶盏马上站起来,他似被提醒般,有些夸张的拿过茶盏猛灌两口水,掩饰尴尬道“渴了。”
“渴了”白言梨蹙眉显然不太相信,妖几天不喝水都没事,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渴了有这样大的反应,起身往前伸手,他想去摸苍伐的额头,同时担心道“还是找饱饱来看看吧。”
“嗯,不用。”直接拒绝,苍伐努力让自己冷静,终于下头站起的某个部位稍稍平复一些,他忙转移白言梨的注意力,“很久没出去了吧”
“您说出府吗”
“是啊,很久没离开过芙蓉镇了吧”
“还是得找桃饱饱来看看。”这种时候自己离开镇子做什么注意力被转移只有一瞬,白言梨很快又关心起苍伐的状态。
“我说了没事”苍伐有些不耐烦,嗓音不可控的大了些。
“是真的没事吗”白言梨仍隐隐担忧。
苍伐从他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无缘无故傻了。”
“可是”白言梨的固执偏偏在这种时候发作,“我还是得找饱饱来看过。”
“”苍伐握紧拳头,一瞬居然生起将花妖烧死的念头。
“对了,您在这里等我是要说什么吗”转身刚准备去喊花妖,白言梨又想起苍伐一大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还能想起问这个”苍伐一脸的不爽。
“对不起,”面对苍伐,人类似乎永远没脾气,“是有什么吩咐吗”
“带你出去溜圈。”
“溜圈”大妖的臭脸消失了,说起溜圈时语气很轻快,白言梨愣了愣,虽说没明白何为溜圈,可不想破败对方的兴致,他装积极道“好,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出人就行了。”苍伐这么说着,余光注意到远处快速靠近的某花妖。
桃饱饱相当不会看氛围,司尾和丹因为察觉这处微妙,刻意落在了后面。
“夫主”兴奋的跑过来,桃饱饱摇晃着脑袋上红色的桃子,“给您个惊喜。”
“惊喜”白言梨扭过头去。
“家主。”总觉着哪处不断散发出寒意,迟钝的花妖终于留意到一旁站着的大妖,忙低下头行礼。
苍伐冷着脸,淡淡瞥他眼。
桃饱饱缩了缩脑袋,默默移动到白言梨侧边。
“这是”白言梨终于没空纠结苍伐的不对劲,看着半空缓慢降落的庞大车驾,他张大了嘴。
说是车驾,其实更像是小房子。
亭子般四角的房子,上头有砖有瓦,白色木门两侧甚至还挂上了青色灯笼,拉车的也不是常见的白素而是某只身形硕大的妖。
“这应该是”不自觉走向前,白言梨打量着匍匐在地的妖兽,“是妖吗”
“是妖。”司尾终于走上前,复杂又沉重道“是大妖。”
“大妖”马上扭头去看丹,白言梨瞠目结舌的回头继续打量地上的妖兽。
那造型夸张华丽的“房子”被他无视,地上这鸟嘴犬身的妖兽就算趴着也有五六米高,通体黑色,长有老鼠一样的尾巴,迎着他的视线,那妖转动绿色眼珠子跟着移动。
“难道是”不敢相信,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苍伐求证,“这是”
“说话。”苍伐走到白言梨身旁,懒懒踹了地上的妖一脚。
用玄锁制服控制对方大半妖力,可说话的能力还是有的。
“夫主”换了称呼,犰苦哈哈的打了招呼,“是我,犰。”
“你”虽然震惊,但猜到中间应该发生过什么,无声扭头,白言梨又看向自己的伴侣。
“他不愿意好好做我们的客人。”耸肩,苍伐失落白言梨的目光居然全在犰狳身上,“你看到车驾了吗”
伸手指了下,苍伐露出点期待。
白言梨连点两下头,“挺霸气的。”
“就这”让下头的妖忙活这么久就得了这一句评价,苍伐顿觉着没趣。
“可是您怎么让他”毕竟是大妖,还是从要服来的,真的没关系吗
“没杀他,不该感激吗”说着又踹了脚,苍伐跳上车后回身伸出手。
白言梨愣了下,搭手的动作有些迟疑。
苍伐不高兴,那手就收回去了,“怎么你还想放了他”
“不是”看出伴侣的不高兴,白言梨自己爬上车小声嘀咕句,“丑。”
“什么”苍伐站在车门前。
“尾巴。”白言梨还真露出点嫌弃。
别管地上趴着的犰狳怎么想,苍伐首先乐了,乐玩他又想起人饭桌上曾经的兴奋,“你喜欢有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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