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伐有些意外这犰狳敢到自己面前来搬弄是非,应该是有了某些依据
不动声色, 他挑了挑眉, “你知道”
“属下也不知道”看苍伐侧头,犰马上道“但属下知道,夫主一定知道些什么。”
“怎么说”注视着前方, 苍伐仿佛没上心。
犰狳观察着他的神色, 小心道“南府败亡后, 属下听说所有的计策都是出自夫主之手, 可他如何敢判断南妖府中一定有什么呢”
白言梨也不敢确定,他也说了有赌的成分, 很幸运的是修堇中计了。
知道仅凭借这点无法说服苍伐,犰狳抓住现在, “您闭关的时候,夫主组织了府中最为精锐的力量将南妖府所在的位置围困了起来, 但他并未让任何妖真正进入其中。”
这些东西,苍伐一概没过问,因为麻烦,他也不是很在意。
“可是他自己却带着人进去好几次了, ”跪的笔直, 犰边说边留意着身周,“奥城每天多少事情啊, 夫主却对那边如此上心, 每次出来, 他也没对府中说发现了什么。”
在犰说话的时候, 苍伐慢慢回过头。
“您有没有设想过一种可能,”终于要说到重点了,犰狳非常紧张,“和南妖府的这场战争,或许夫主的目的并不在解放奥城拯救人类,而从始至终都是冲着南妖府的那个秘密去的呢”
虽说没什么逻辑,苍伐肯听不过是想看看这从要服跑来的大妖想干什么,可是这句话多少让他心里打了鼓。
若真是如此,那恐怕更不简单的事情还在后头,因为自己和修堇起冲突又不是白言梨能够控制的。
自己是认可了白言梨的能力,可也是一路看着他成长过来的。
从一开始面对妖的恐慌害怕到绝境中的爆发,“妖的秘密,对他有什么用”
表情认真一些,苍伐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犰狳身上。
“这一点,属下也不知道。”有些不安,犰狳提议道“您应该找他问问,或许夫主已经有了某些发现,若他什么都说不知道那就很可疑,您啊”
话还没有说完,跪着的大妖抖动了下。
撑在地面的左手背上,一把黑色短匕直接穿透他的肉插、进了泥中。
苍伐握着匕首,低垂着脑袋笑的自然,“我怎么觉的你也可疑呢”
换另一个角度来想,身前这位貌似臣服于自己的大妖来的也很莫名,为了看热闹专程从要服赶来明知道自己的脾气却还跑来说这些话。
皮笑肉不笑,苍伐眼中满是阴鸷,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慢声道“你说这些话,其实可以换种理解。”
手背上插的不是一般匕首,伤口带来的疼痛让犰面部扭曲,他忍着剧痛,尽量平静道“您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苍伐没有控制他,他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血从手心渗入地面,他仰着头,毫不心虚的与苍伐对视。
“或许我可以这样想,”幽声,苍伐轻轻转动匕首柄,待看到犰狳全身震颤后,他的声音爽朗一些,“是你想要窥探南妖府的秘密,原本修堇活着南府昌盛,你不好动手,因而得知我的存在后,你特意从要服跑来等待时机。”
“这话不对,”冷静的,犰为自己辩解道“修堇在荒服是称霸,但您也知道,他这样的在要服还排不上号,我没有理由忌惮他。”
“你确实没有理由要忌惮他。”松开手,苍伐重新坐回去,匕首还将犰的手掌钉在地面,那妖一动不敢动的看着他。
苍伐玩味道“可你有理由忌惮他背后的势力。”
“”犰狳无话可说,和东府的战争中,南府用了太多本不该出现在荒服的灵器,他们也听说了对方死前的那句威胁。
“你等到了机会,修堇死了,本以为趁着战后的混乱能够浑水摸鱼没想到白言梨却将南妖府彻底封锁起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苍伐淡定道“于是你来此挑拨离间”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犰恨没有先掌握到一些证据,他急道“见识过您的强大后我是真心认主的,也是真的发觉有蹊跷,您太放任夫主了,他手中权势太大想要瞒着您做什么您根本一无所知啊”
“听起来倒是真为我担心的,”苍伐眯了下眼,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先不杀你,你的存在到底有些象征意义。”
除了家主外还有位大妖,哪怕看不到,只要能感觉到气息对于稳定妖府也是有益的。
“而且”抬手,苍伐居然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拉车的来替换你。”
“”被如此温柔对待,犰却高兴不起来,那句先不杀你已经能够证明今天的这场对话是失败的,甚至连还留着的这条命都只是暂时的。
可,以身前这位的脾气,没有得到信任的下场怕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
“但是呢,”果不其然,摸着犰的脑袋,苍伐低声道“你终究是做错了事的,要受些惩罚。”
“还请您饶了我。”脑袋磕到地面,比刚才被穿透手掌还要惊恐,犰颤抖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乱吼呜”
手心有光纹亮起,下一秒,原地跪着的男人被迫显出真身,在那光纹下,猛兽还没反应过来就又一点点缩小。
“吼呜”真身被变成狗般大小,犰还没有反应过来,急迫的他试图说些什么,然而张嘴却是连续的,“吼呜,吼呜”
“过来。”这会语气中的柔和倒有两分是真的了,苍伐招了招手。
犰狳还茫然着,唯独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苍伐看妖兽过来乖巧蹲下,那手又落到对方脑袋上,“你血脉还行,能不变人就不变人了。”
犰狳试着挣脱,很快发现下在自己身上的禁制非常强大,他感到绝望。
“瞧。”顺着脑袋往后背摸,苍伐当真逗狗般,“不说话还是有点可爱的。”
“吼呜”
“先这么着吧,”院落外,白言梨刚要进来,苍伐收回手,望着他的同时漫不经心道“好好当条狗,等我开心了你就能做回犰狳,可你若再不安分”停顿片刻,苍伐沉声道“那就一辈子维持这模样吧。”
“吼呜。”匍匐到地面,缩小版的犰狳舔了舔自己受伤的爪子。
白言梨到了近前跑起来,苍伐看他气喘吁吁停到身前。
“夫君。”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人类很明显准备了什么。
苍伐躺回去,抬着下巴“嗯。”了声。
很可以,这么多天总算想起自己的存在了。
“你起来。”温泉一夜后,白言梨随意许多,说着话,他弯腰来拉苍伐的手腕。
“嗯”心中不是那么高兴,虽说没把犰说的话当真,可总有那么丝丝的不舒服。
苍伐躺着没动,白言梨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拉动他,人类有些恼火,单手插腰不悦道“快起来”
“”这是命令吗苍伐看了眼太阳觉着有点梦幻。
白言梨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好,轻叹口气,改换语气哄道“你先起来好不好”
“什么事”
“先起来嘛。”白言梨又来拉,苍伐顺着他的力气总算坐起来。
“我们走。”再拽一下,白言梨转身就要跑。
苍伐不得不站起来,可他还没动。
白言梨无奈,回头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余光突然注意到脚边多出的某个奇怪物种。
“这是什么”
苍伐表情平静,随意回答道“狗。”
你家狗长这样光溜溜卷翘的尾巴外加鸟嘴等等白言梨眯眼再打量了会,忽然张大嘴惊讶道“这是犰狳吗”
“你找我什么事”没过多解释,苍伐转移话题。
白言梨“啊”了声,想起这趟过来的目的,神秘道“先跟我走。”
他在前带路,苍伐瞥了眼原地趴着的犰狳后大步跟上。
白言梨口中哼着歌,苍伐盯着他的后背,视线慢慢又落到对方往后牵着自己的手指上,白言梨熟练的带着自己七拐八拐进了居住院落旁的另一间小屋中。
桃饱饱正候在门外,见他们过来笑着弯腰告退离开。
白言梨停在屋门口,从怀中掏出条白色手巾。
苍伐看人松开自己的手,转身拿着手巾又靠近。
“夫君,要先蒙上眼睛。”还没等自己同意,白言梨已经垫脚伸出手。
苍伐站着没动,“玩什么”
“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很快将手巾系上,白言梨又拉过自己的手。
苍伐沉默了会,想提醒这小小的一块布压根影响不了自己的视力,但这么说了又很无趣,配合着对方,他倒真的封闭了视觉。
直等到身前人停下,白言梨绕到身后又替自己解开了眼上蒙着的布条。
“看吧”颇为豪迈的,人展开双手。
苍伐确有刹那的怔愣,一整间屋子什么都没放,四面墙上却做满了小柜子,每一格柜子里都摆放着壶酒,粗粗看去起码有千壶。
而且不自觉迈步上前,苍伐发现每一格下都写了酒的名字和产地,全是白言梨的字迹。
要搜集这么多不同的酒肯定不是一两天能够办到的,本以为被人忽视彻底,没想到
顿了顿,他扭头没让白言梨看出自己的失神。
人类却急着邀功,白言梨又跑到身前来,“我答应过你的,这里目前有九百九十九壶不一样的酒,已经是荒服所有的种类了,以后我们要一起去找更多的酒”,眼中似有星河,白言梨笑着很是温柔,“放满整个妖府。”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