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也不着急,从侧面观察着陆珩。
他发现陆珩长得真的很好看,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斜飞英挺,眼眸乌黑深邃,鼻翼挺拔精美,唇瓣削薄优美,他的五官组合在起来,当真当得上俊美绝伦四个字。
这样的陆珩,让他不禁想起了几句诗,其中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最为贴切。
一个被上帝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男子。
也不知是看得久了,还是想得多了,顾南城凝视着陆珩的目光有些痴迷,但不过瞬息,他又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别开视线,不敢再看。
陆珩将手中的事务暂时停下,笔记本电脑闭合的声音不大,还是让顾南城听得清楚,他的心跳莫名的慢了两拍,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安静的等陆珩开口。
“顾医生似乎在怕我?”陆珩开口,声音中透着疑惑。
顾南城按捺住莫名其妙的心虚,故意用最平常的语气否定道:“陆先生说笑了,我为什么会怕陆先生?我是陆先生的主治医生,陆先生的检查用药都是我决定的,要怕也该是陆先生怕我。”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顾南城越发心虚,连陆珩的目光都不敢正面交汇。他忽然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说是不怕,但他的言行已经完全将他出卖。
前两天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想法再次出现,让他怎么都忽略不了。
他为什么会因为陆珩那句完全和他无关的话感到心虚?
萧沐是谁?
这个人是他心虚的根源,他却在记忆中找不到他的踪影。
顾南城很确定他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完整,他在上学工作期间也认识了不少姓萧的,就是没有叫萧沐的。
陆珩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神态轻松惬意:“是么,那么以后还请顾医生手下留情了。”
顾南城不自在道:“我是陆先生的主治医生,照顾陆先生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
看着顾南城别扭的模样,陆珩眼里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顾南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要赶到陆珩家里,还要把他重新送回医院,需要的时间很多,也差不多是时候出门了。
“我们该走了。”顾南城提醒道。
陆珩微微点头:“好。”
顾南城从陆珩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放好,在陆珩的指导下帮他收拾了几样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就推着陆珩离开了病房。
原身名下有不少房产,但他仍然住在陆家老宅,大半的私人物品也放在老宅中。
顾南城平稳的驱使着汽车,他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眼陆珩,他双眼微阖,神态十分平和,看不出他对此次出行是悲是喜。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行驶,汽车平稳的驶入了陆家老宅的范围,陆珩用手机控制着开了老宅的铁门,让顾南城直接将车开进去。
如今的陆家老宅早已不比往常,往日整洁干净的花园此时被参差不齐的花草覆盖,泛黄的落叶四处可见。
整座老宅,除了虫鸣鸟叫,再无别的声音,热闹又凄凉。
以前的陆家不缺钱,家里请了不少帮佣,有专门做饭的,专门打扫卫生的,伺候花草树木的,以及帮忙做杂事的。
在陆氏和原主本人接连出事后,原主就变得异常敏感暴躁,在他占据原主的躯壳前几天,原主就将陆家老宅的所有帮佣全部辞退,其中包括在陆家帮佣了将近三十年的管家。
这些,都是陆珩结合原著和破译原身手机得出的结论,其中或许会有些微偏差,不会很多。
顾南城坐在驾驶座,车窗外的景致他看得比陆珩看得更为清楚,他有些感慨,为时局的变化无常,也为人心的薄凉。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陆珩,轻咳嗽了两声:“到了。”
陆珩睁开双眸,眼神清明锐利,他侧过头看了眼车窗外面,随意应了声。
顾南城率先下了车,把轮椅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放好,再把陆珩从车上弄下来,还用了条厚毛毯盖住他的双腿,最后才推着他踏进陆家老宅的门。
花用的时间不算多,但在三伏天伺候残疾人是件辛苦的事,进到陆家主宰时,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陆珩朝着四周打量了两眼,老宅的设计很复古低调,家具的布设也颇有品味,沉稳且大气。
只可惜,因为缺少人的护理,昂贵的家具上隐约蒙上了尘埃。
“去二楼书房。”陆珩说。
顾南城本能的朝着二楼看去,然后动了动喉结,澄明的眼中浮现出几丝忐忑。
要他一口气上二楼,他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要他背着陆珩一口气爬上二楼,他表示还是有困难的。
毕竟陆珩双腿没有知觉,没有力量的支撑点。况且,他还在不久前做过手术,整个人还很脆弱,稍微磕着碰着可能都是大事。
顾南城试图和陆珩商量:“陆先生想找什么,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找可以吗?”
陆珩轻笑道:“老宅书房非自己人不得入内,顾医生是在提醒我,可以把你变成自己人么?”
陆珩都这么说了,顾南城还能说什么呢?
若是他坚持,说不定陆珩就把他当成来偷取资料的奸细了。
顾南城用实际行动告诉陆珩,暂时不用把他变成‘自己人’,他先是把陆珩安置在沙发上,把轮椅扛上了二楼,然后咬着牙把陆珩也背上了二楼。
整个过程,他走得胆颤心惊,满心疲惫。
陆珩的心情却是不错,他趴在顾南城的肩上,凝视着他的侧脸,眼里的笑意越凝越深。
当初从阿祁手中接手这小兔崽子时,他还是个是用凡间界的小玩意儿就能骗走的小不点,如今却是能背着他平稳行走的成年男子了。
陆珩忽然就有点感慨,自家调皮捣蛋的狗子终于长大了。
人长大了,胆子也肥了!
连禁术也敢用了!
汗涔涔的顾南城突然觉得有些阴嗖嗖的,他立刻绷紧了神经,提高了警惕,沉默的把陆珩背上二楼,在轮椅上放好。
陆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在轮椅上坐定后,笑着开口:“多谢。”
分明是很好听的声音,顾南城却从中听出了古怪,分明是极好看的笑颜,他却从中看出了似笑非笑的意味,他有点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不怎么好,从小到大,每当有这种感觉出现时,他总会倒霉。
顾南城压下心底的古怪感觉,固定淡定道:“不客气。”
陆珩也没有多说什么,让顾南城推他到了书房门口。
老宅的书房放置着陆家最重要的文件,是以安保性能极好,要进入书房,需得先输入数字密码,再经主人的瞳孔扫描。
进了书房,要找文件就轻松多了。
陆珩几乎是不费力气的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原主还没来得及卖掉的投资,以及他私人名下的不动产。
顾南城也不傻,当然知道陆珩找这些资料的目的,他只是没想到,云淡风轻的陆珩要面临处境已经如此艰难。
回到医院,陆珩用了两个小时核算现有资金,原主不动产的价值,以及还清陆氏债务的需要资金。
最后算下来,他脑海中就只剩三个字在飘荡。
还是穷!
陆珩把原主的不动产直接挂到了网络,设置了自动交易,就没怎么管这件事了。
欧阳得知陆珩正在变卖不动产时正在陪着陈清歌逛街,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俊美的脸上盈满了笑意:“都是老朋友了,他的场子我们怎么能不捧呢?算算我账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把能买的都买下来吧。”
陈清歌站在镜子前试戴一款钻石项链,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服务员的恭维声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款也很不错,还有别的吗?这款看起来太华丽了些,我更喜欢简单点的。”
服务员都知道陈清歌是欧阳带来的,欧阳是商场新贵,谁也不敢怠慢于她。在听到陈清歌的要求后,服务员在夸奖了陈清歌脖子上的项链后,又连忙找出几款更为简洁大气的来。
欧阳过来时,陈清歌正举着项链在镜子前比划,她秀眉微蹙,似是在为选哪款而苦恼。
欧阳从背后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沙声问道:“怎么了?”
陈清歌拿起两款项链:“你看这两款项链,我选哪款比较好?”
欧阳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只要你喜欢,咱么都买。”
“那怎么行,就订婚那天戴,哪用得着这么多?”陈清歌嗔道。
听陈清歌主动提起订婚,欧阳美得仿佛能从心底开出花来,他拥着陈清歌的手猛地收紧,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根处:“平时也可以戴,作为欧氏女主人,你值得最好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买回来,每天换着花样戴。”
陈清歌的眼睛有些红,不知是被欧阳乱动的手调戏的,还是被欧阳真挚温柔的话感动的。
就在此时,服务员拿着另外几款钻石项链走了过来。
欧阳大手一挥,全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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