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亲自把陈清歌送回了陈家,陈父还在公司上班,陈母邀请了几个贵妇到家里做客,见欧阳抱着陈清歌进门,陈母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陈母刚走近就看到陈清歌在欧阳怀里睡着了,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眼泪,想来是梦中也睡得极不安稳。
陈母担忧道:“小阳,清歌这是怎么了?”
欧阳扯着唇瓣苦笑:“伯母,我待会儿再和您解释,清歌有些不舒服,让我先送她回房间好吗?”
陈母立即让开身,让欧阳经过。
心里挂念着女儿,陈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贵妇们联络感情,贵妇们对陈母的心情也表示理解,都善解人意的提出告辞回家。
送走了几位贵妇,陈母迅速来到陈清歌的房间,欧阳坐在陈清歌的床弦边,双手紧握着陈清歌的手,心疼有无奈的凝视着她的睡颜。
陈母在门边站了两分钟,还是没有上前打扰两人,转身离开了。
欧阳在陈清歌的房间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刚好碰到端着水果上楼的陈母,他歉意道:“对不起伯母,是我没有照顾好清歌,让她难受了。”
陈母道:“小阳,你是个好孩子,你告诉伯母,清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欧阳沉默了须臾,为难的开口:“是我没能劝住清歌,她去医院看了陆总。”
提起陆珩,陈母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底还隐隐浮现出几丝嫌恶,但她遮掩的很好,只在脸上流露出浅浅的遗憾和疼惜。
“清歌和小珩一起长大,担心他也在所难免。但是小阳,你现在是清歌的男朋友,为了不同时伤害你,她,还有小珩三个人,你要想办法,尽量让他们两个少见面。”陈母道。
欧阳道:“我知道了,伯母。”
陈母的想法也是欧阳的想法,他之所以让陈清歌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去见陆珩,也是为了彻底了断两人之间的感情,事实证明,他做的很对。
听欧阳说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陈母也不多留他,把他送出门后就来到陈清歌的房间,刚好遇到陈清歌泪流满面的从睡梦中醒来。
见陈清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母是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她用纸巾擦干净陈清歌脸上的泪水,说道:“我听小阳说,你去医院看小珩了?”
陈清歌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陈母道:“清歌,你告诉妈妈,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是欧阳,还是陆珩?”
陈母的问题让陈清歌安静了下来,关于这个问题,她也认真想过,得到的答案是陆珩。
她和陆珩青梅竹马,相互依偎十几年,她爱他。
她不爱欧阳,她对欧阳只是感动,感动欧阳为她的付出。
陈母见陈清歌沉默,眼神微凉,面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柔和:“是小珩,对吗?”
不等陈清歌开口,陈母又道:“清歌,三个人的恋情从来都不会有多好的结局,如果你爱的是小珩,那你就和欧阳说分手,以后都不要再见,然后去医院照顾小珩,一心一意的照顾他,不离不弃。”
陈清歌瞳孔微缩,原以为疼得没了知觉的心脏仿佛被刺入了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疼着,让她难受的几欲窒息。
只要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欧阳见面,不能享受他的好他的坏,她整颗心都疼得颤抖。
她微张着嘴,从涩疼的嗓子里喊出一个字:“不——”
陈母眼底有满意掠过,她温柔的抚着陈清歌苍白的面颊,温声道:“清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自以为的爱情其实是别的感情,比如习惯性的依赖,再比如共同成长的兄妹之情。你以为的友情,或者是感动,那才是真正的爱情。合适你的,能让你欢喜多过痛苦的,才是值得珍惜一辈子的爱情。清歌,妈妈也不逼你,你到底爱着谁,相信你的心会告诉你的。”
陈清歌脑海中充满着迷茫,陆珩宠溺的微笑和欧阳再三为她出头时的霸道不断的在她眼前轮换,然而最终定格的却是陆珩对她的漠然,以及欧阳对她的温柔与付出。
陈清歌苍白的唇瓣紧抿着,惨白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她不得不正视深埋在心底的想法,她是真的弃了陆珩择了欧阳。
和陆珩十多年的相互陪伴,竟然抵不过与欧阳短短数日的相处。
她再也无法为自己强辩,说自己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作为过来人,陈母立刻就清楚了陈清歌的选择。
她垂下眼睑,面带慈爱:“清歌,妈妈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小珩。但是你要清楚,若是你一边爱着欧阳,一边又与小珩纠缠不清,这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妈妈记得告诉过你,对待感情,要一心一意,喜欢谁爱谁就认真的和他在一起,这样才会幸福。”
陈清歌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道:“阿珩现在的情况,我不放心。”
陈母眸光微闪,笑着道:“妈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陆氏集团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我们陈家和陆家是世交,我和你爸爸也不会看着陆氏败落而冷眼旁观的。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帮助小珩度过难关的。”
陈清歌没有说话,还是不住的流眼泪。
陈母也是点到即止,她相信她的未尽之意她聪明的女儿会理解的,她轻柔的抚着陈清歌的脸颊,笑意颇深。
清歌是她的独女,她自然希望她的下半辈子过得衣食无忧,如今的陆珩连最基本的都给不了她,更何况是她想要的幸福。
欧阳才应该是清歌的最终归宿,他年轻有为,对清歌又是用情颇深,对陈氏的发展也有莫大的帮助,让清歌和他在一起,她会得到幸福的。
陈清歌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陈母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容颜,给欧阳打了电话,说陈清歌有些发烧,希望他能抽出时间来看看他。
欧阳还没离开陈家多久,接到陈母的电话就重新赶了回来。
来到陈清歌的房间,果然见到了满脸通红的陈清歌。
陈母看着天造地设般的两人,心想她还是得找时间去见见陆珩。
陆珩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陆氏申请破产的资料已经提交,只等上面审核过后就能直接对陆氏进行处理,然后他就要面对陆氏破产带来的巨额债务。
陆氏已经提申破产的事情在商业圈中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有的人可怜陆氏的百年基业,有的则是感叹陆氏后继无人,有的则是在为瓜分陆氏这块大蛋糕而日夜忙碌。
无论如何,陆氏的倒闭对于许多公司来说都是好事,陆氏的存在就相当于拦路的老虎,它曾经阻拦了许多公司发展的步伐。
而倒闭的陆氏,是无数发展中公司看中的垫脚石。
作为与陆氏有着紧密合作的陈氏老总,陈父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陆氏的最新消息,他迟疑了瞬间,还是拨通了财务部的电话,让财务清算陈氏可用资金。
到底是看着陆珩长大的,也真心把陆珩当做女婿对待十余年,陈父不忍心见陆珩在瘫痪后还背负满身的债务,想着能帮他减轻一点是一点。
然而,陈父这边电话刚挂断,财务部就把电话打到了陈母手机上,将陈父的吩咐全部说了一遍。
陈母眸色微凉,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然她面上的笑容依然端庄温和:“你先按照董事长的吩咐去做,不过在计算的账务的时候要记得留下陈氏的必要周转资金。”
晚上,陈父带着满身疲倦回到家时,陈母体贴的为他递上了一杯温水。温水入喉,融入他的五脏六腑,浸润着他的四肢百骸,洗涤了他积累了一整天的疲惫,让他倍感轻松。
陈父忍不住揽住陈母,被岁月雕琢的脸上盈满了笑意:“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娶到了你。”
陈母嗔了他两眼,到厨房把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陈父愈发感动,他的妻子,上能优雅端庄的当富太太,下能放下身段为他洗手羹汤。陈父在吃饭时把白天做的事给陈母说了一遍,他也想听听陈母的意见,毕竟公司是两个人共同奋斗起来的。
陈母思索了片刻,说道:“你想帮助小珩,我也不反对。但是,你也得清楚,现在的陆氏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很多人都在等着它完全倒下后从它身上割走一块肉。小珩手上陆氏的股份肯定是要抛的,他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怕是不会平白接受我们的帮助,我建议以购买股份的名义来帮他。”
陈父有些不愿意,他和陆家父子交情不浅,他不想趁着陆氏有难的时候做趁火打劫的小人。
这世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的人最是多。
可妻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陈母又道:“我们来收购陆氏的股份,总比它落到别人手中要好,毕竟我们还能把它当成一份守护,别人会吗?”
陈父的心彻底动摇了,他叹了口气:“我过两天就去找小珩商量。”
陈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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