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有了一个新的都市传说，叫做“孤儿怨”。
起因是接连一周内哥谭发生了数次室内杀人案件，并且死去的都是一些人渣父母。
“哦，老爷，我想您也听闻了那个传说？哥谭死去的女孩，在雨夜归来，瓷娃娃的脸颊盛开鲜花，白裙上的鲜血为她增添颜色。”
布鲁斯从阿福手里接过咖啡，
“阿福，那是人，不是幽灵，更何况她在做什么？自诩正义的杀人吗？”
阿福摇摇头，
“不，老爷，我想至少有一点您错了，也许她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复仇。”
“不要让仇恨蒙蔽您的双眼，这是您说的话。”
布鲁斯不说话，摘下蝙蝠头盔的他看起来与世人所想象的蝙蝠侠并不搭边。
他几近叹息的道，
“阿福，我不能。”
“可是恕我直言，自从杰森少爷出事后，您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不正常。”
他在愤怒，在燃烧，今时的蝙蝠侠已经不同于往日，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如果你再这样，我或许要考虑把迪克少爷从布鲁德文海叫回来了。”
布鲁斯将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您没有被蒙蔽，但是您的内心快要失去方向了。您在怀疑。我想迪克少爷也是。”
哥谭所有仰望着的人也是。
所有的坚守者也是。
“迪克不愿意回来。”
布鲁斯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或许他是对的——我是说，离开我。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关于我们的争吵。”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蝙蝠侠。
“是我害了杰森。”
孤儿怨。
传闻哥谭的女孩惨遭虐杀，在雨夜回来复仇。然而她报复的是所有不合格的父母，因为他们没人保护他，反而亲手将她推进深渊，他们抛弃了她。
她是破碎的瓷娃娃，碎掉的瓷片会被扎进那些人的喉管。
她是哥谭一位不知名的女孩。
她是哥谭罪土里一粒微小的尘埃。
她将回馈给哥谭以绝望。
不合格的父母……
布鲁斯的眼前又闪现过那一切。
阿福叹了一口气，或许迪克少爷是对的，他应该和迪克少爷好好聊聊，关于新任罗宾的问题。
哥谭市。
“艾娃，在蝙蝠侠的地盘找事？”
当初那个怂的一批的是谁？
艾娃伸了个懒腰，每天晚上定时定点的上夜班让她不得不作息混乱变成了一个夜猫子。
“蝙蝠侠现在在愤怒，他鲁莽而又暴虐，而这一切，不能仅仅只是回避。”
223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娃，我怎么总觉得你会翻车？”
“你不懂。”
蝙蝠侠的暴虐会有红罗宾来抚平，迪克会因为这件事情与蝙蝠侠缓和关系，杰森终究会复活。
可是，这样的伤害永远不会停止。
没有死刑，阿卡姆的那群疯子肆无忌惮。
“这次我们的任务目标，是一刀一个小朋友，阿卡姆的小朋友。”
“等，等等，我们不是要走蝙蝠侠的阵营吗？”
223看艾娃对自己的原始设定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还以为她是想要走温馨治愈路线，最近蝙蝠家族缺少调和剂来着。
他们的棱角都太过锋利。
艾娃叹息，
“统啊，错的不是蝙蝠家，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觉得蝙蝠家不爱打直球，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误会。但是，如果蝙蝠家生活的不是哥谭市，而是纽约市，拿到的不是正联剧本儿，是复联剧本，你觉得他们还会怀疑对方对他的爱吗？”
223：“我还是不太能懂。”
“真正小说的戏剧性在于它的必然性。你读过中国的一本名著《水浒传》吗？里面有一篇叫《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主角林冲因为雪被困庙中，因而听到了高太尉对他设的计谋，因此被逼上梁山。所谓风雪山神庙，风雪是偶然，山神庙发生的一切是必然。纵然那一天没有雪，纵然那一次放火没有成功，但是，林冲终究只有梁山一条路可以走。因为高太尉不会放过他，因为那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223忽然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哥谭时发生的一切悲剧都有着必然性？对吗？”
“是的。无数人都以为，布鲁西大宝贝的父母如果没有在七岁那年在犯罪巷被枪杀，布鲁西不会成为蝙蝠侠，他会很幸福。然而事实是，不是七岁会是八岁，不在犯罪巷，也有可能在歌剧院。布鲁斯的父母被枪杀的原因是为什么？因为那个罪犯的一时兴起抢劫。罪犯为什么会一时兴起抢劫？因为哥谭就是这样。”
因为布鲁斯迟早会面对这个世界真正的罪恶。
从来不是躲过了七岁那天，罪恶就不会发生。
也从来不是七岁那天发生了罪恶。
只是那一天，它被披露了。
“这种必然，被称之为时代的洪流，又或者说，命运。”
什么是命运？
一种概率。
什么是概率？
大环境下必然的选择。
“蝙蝠侠不杀，是因为他不能杀。然而我可以。因为我不是义警，我不守护正义，我守护守护正义的人。”
银白色的发丝下，露出她光洁的脸上蛛网般破碎的纹路。
浅灰色的眼眸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223捂脸，
“我只祈祷等下遇到蝙蝠侠不要被他揍的太惨。”
艾娃把发丝别好，
“放心，今天只是露个脸而已。”
弄死反派的第一步——先变成一个反派。
夜幕降临。
“223，连接哥谭市网络，实时跟进哥谭市所有监控视频，定位蝙蝠侠，以及夜翼一踏入哥谭，立即提醒我。”
看着地图上蝙蝠的标志，艾娃露出了迷之微笑。
Everything is okay.
所以，正剧开始。
东区。
这是艾娃这一周来故意留下的线索，这一周来，她所有的犯罪行为都固定在东区之内。
这么明显的痕迹，这么露骨的邀请，蝙蝠侠不会看不出。
而这也是蝙蝠侠第一次看到这种出乎人意料的杀人方式。
楼顶端坐着一个女孩，白裙在风中翻飞着，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然后她站起身，向下坠落。
像一只白色的蝴蝶。
布鲁斯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她忽然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布鲁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敏捷的向下一跃，钩爪枪攀住楼台的边缘，然后从七楼破窗而入。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白裙女孩的一只手搭在了另一个小女孩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小女孩的衣服被脱去了一半，显然，她差点遭到了侵犯。
然后，碰的一声爆炸。
意图不轨的男子忽然之间生死不明。
他的身下蔓延出一滩血。
白裙子的女孩慢吞吞的松开了手，怀里的小女孩忽然倒下，艾娃抱住了小女孩，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女孩歪了歪头，似乎发现哪里不对。盯了昏睡的小女孩一会儿，才反应慢半拍的帮她把衣服拉上。
而当迪克根据老管家的提示找到蝙蝠侠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奇怪的一幕。
传闻中破碎的瓷娃娃这个词用来形容这个女孩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模样仿佛经过精心的雕琢，灰色的眼睛像一颗宝石，右眼角是破碎的裂痕层层叠叠的蔓延。
不像一个活着的人，反倒像是展柜里的一尊艺术品。这是迪克的第一反应。
女孩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她光着脚踩过地上的血迹，路过旁边的尸体，然后停在了布鲁斯的面前，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摸蝙蝠面具的尖耳朵。
“猫咪？”
她吃力的一个词一个词的拼，
“猫咪…耳朵…不是…孤女…名字…艾娃。”
“A-V-A,Ava.”
迪克轻轻咳了两声,以缓解莫名的尴尬,
“B,这个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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