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终于反应了过来, 咧嘴一笑, “行啊,妈你哪天心情好得告诉我,我再把人领回来见你。”
这下轮到关美霞有点懵了, “你什么意思?”
“你心情好,他容易通关啊。”苏芩无比实诚。
关美霞翻个大白眼,把她当成凶残的大怪兽了是吧, 还通关呢?怎么不通天呢?她气恼地骂道:“在你眼里,你妈我是那种野蛮不讲理的人吗?怕我为难他,我还怕他家里人为难你呢。下周三是冬至, 你爱领不领,逾期不候!”
“行,你记得多煮一个人的饭。”苏芩抬起手腕看眼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苏芩的白色大众刚驶出南荆紫苑的门,竟然恰巧迎面遇上高炜。
苏芩把车停靠在路边, 问高炜, “你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现在是傅煜在跟苏宇杰的性-侵一案, 高炜和另外几名同事辅助,这两天都不见他们人影。
“嗯, 是偷偷来找你的。”今日苏芩休假,高炜刚好办公回来,知道她在等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见她了。
“现在案情进展如何了?”
苏宇杰的案子, 傅煜不允许苏芩插手,这事儿局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只得在私底下说了。
“苏宇杰出事儿那天晚上,他和刘俊生一起现身在云城一家名字叫金沙夜总会,有人目睹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但最后只有苏宇杰和CiCi一起离开了金沙夜总会”
换言而之,也许这个刘俊生能证明苏宇杰的“清白”。
“知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刘俊生?”
“我和傅队也在找他的下落呢,那小子自从苏宇杰出事儿了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我们都快把半个云城翻过来找了,可就是不见他人。”
云城一个拥有人口八百多万人的大城市,一个人真心要躲起来的话,想要找到他,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在警力有限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高炜语气顿了顿,“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从目前掌握的有限证据分析:一、如果苏宇杰是被人设下圈套的,那刘俊生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之一。”
“当然,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苏宇杰是清白的,刚才我说的也只是一个没有实证的大胆猜测而已。”
“二、如果苏宇杰不是清白的,那么刘俊生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同谋。”高炜解释道:“CiCi一口咬定,那天晚上有人在她的酒里下了药,她是失去意识后被人强行带去酒店的。”
“法医那边的检测报告出来了,确实在CiCi的体内找到残留的□□成分。”
□□又称□□,这种药物非常容易溶于酒精而不被发现,而且它还有一定干扰记忆的作用,被侵犯者即使是清醒之后,还很难记住服用药物后发生了什么。
证据,对苏宇杰十分不利。
苏芩抓住重点,追问:“如果刘俊生是同谋,那么在得手了之后,他没有一起去酒店?”
到嘴的鸭子还能让它给飞了,这不符合逻辑。
“也有可能,刘俊生在紧要关头刚好遇到更重要的事情,所以白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苏芩沉思了数秒,“这件案子有太多的疑点,刘俊生很有可能成了破案的关键,现在必须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对了,你们有没有查到刘俊生平时爱去哪些地方?”
“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出没各酒吧夜店猎艳,在苏宇杰出事之前,金沙夜总会几乎成了他们的盘踞地。”高炜犹豫了几秒,“芩哥,我接下来要说的消息,你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
高炜如此郑重其事,苏芩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据我们深入调查发现,苏宇杰是个“把妹达人”,是刘俊生把他带进PUA那个圈子里去的。”
苏芩打了一个激灵,胸膛里那颗小心脏瞬间往下沉,她如何能不知道“把妹达人”是个委婉的说法。
PUA,全称(Pick-up Artist),字面上的解释,PUA指的是搭讪艺术家。起初指的是一群受过系统化学习、实践、和不断自我完善情商的男性。后来PUA开始畸形发展,被利用为情感欺骗和心理操控术,成为“不良PUA”。
PUA中毒者与异□□往,不是为爱,也不是为情,而是为财与色。
所以,他们会疯狂猎艳,使用套路,不择手段地骗人上床,并进行情感控制、榨取钱财。
“光是这层身份,他很大可能是洗不清的了……上次骗财骗色的事儿,怎么也算是有前科吧,到了法官那儿,陪审团那一关他肯定过不了的。”
“一码是一码,不能因为他有前科,就给判“死罪”,我们人民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了法的人。”苏芩眸色清冷,“这事他要是真干了,我亲自押他上法庭。”
高炜咧嘴一笑,“芩哥,其实你是打心眼里希望他是清白的。”
虽然苏芩总对苏宇杰总是表现得很冷漠,面儿上表现得无比嫌弃,可真当他有事的时候,还是会为他担心的。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苏宇杰不是清白的,但高炜知道,苏芩心里是相信他是清白的。
她私底下努力想为他讨还一个清白的真相。
苏芩永远都是那样,口硬心软。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吧。
“能不能别矫情做猜测?”苏芩神色依然淡漠,语调亦是平板,“我们有责任让真相大白,仅此而已。”
高炜看穿也不揭穿,“芩哥,你千万别跟傅队说是我把消息透露给你的,他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不能把跟这件案子有关的任何消息透露给你听,你知道的,他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
一是,不符合规矩;二是,傅煜不希望苏芩再跟苏家扯上关系,那些年她在苏家吃了太多的苦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说的。”傅煜的用苦良心,苏芩都知道。
“芩哥,别说话!”高炜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能让他这般如临大敌的,苏芩已经猜到来电者是谁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高炜草草结束了通话,“傅队的电话,我得回局里了。”
“嗯。”苏芩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高炜的车子一溜烟儿的功夫在苏芩面前消失个彻底,这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结束通话后,苏芩改变了要跟沈尧约会吃饭的主意。
再次无辜被放鸽子,小沈总仰头重捶胸膛悲惨哀嚎一声。
截胡这种痛啊,估计会在他的后半生里来个无限循环。
淡定,他得淡定!
苏芩自知自己愧对沈尧,“等我忙完这事儿,我补偿你。”
补偿这两个字,顿时让颓靡不振的小沈总眼神一亮,“那你打算怎么补偿?”
苏芩:“你想我怎么样补偿都行。”
沈尧:“这可是你说的。”
苏芩:“是,我说的。”
沈尧:“那你去忙吧,我得好好想想让你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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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一个人吗?喝酒吗?我请!”
苏芩淡淡地瞥了眼跟前端着高脚杯,看起来斯文败类的男人。
男人是个冷白皮,五官也算出众,身上的西装是手工定制,一眼看上去倒像个贵公子,就是长年酒色掏空了底子,精神有些浮虚。
金玉其外败恕其中,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苏芩向来对这种男人无感,笑容都不愿意给一个,淡声道:“不喝酒,谢谢!”
她潜进金沙夜总会将近两小时,眼前这男的,已经是第十三,还是第十四个前来搭讪的。
苏芩接到线报,说今晚刘俊生极有可能会在金沙夜总会露脸。
“你是在等人吗?”男人挑了挑好看的桃花眼,“实不相瞒,我留意你很久了。”
男人没有说谎,他确实留意苏芩很久了。
尽管她静坐在灯光昏暗、毫不起眼的角落,但她的容貌出众,清丽脱俗的气质与那些浓妆艳抹的显得格格不入,特别引人注目。
他留意她在这儿坐了许久,不喝酒,目光一直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人。
那些前来搭讪的男人,统统都被拒绝了。
“嗯,在等人。”苏芩抬眼望他,“所以,你请自便!”
换句直白点的就是,你别碍我事儿,赶紧滚蛋!
男人摸了摸碰灰的鼻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端酒离开。
在苏芩看不见的地方,几个男人起哄,“想不到我们的王公子也有失手的时候啊,真是难得啊!”
“就是,王公子纵横情场数年,什么时候吃过女人的闭门羹了?”
“怕是在玩欲擒故纵吧?毕竟这妞长得这么正点,货比三家再下手也是正常。”
王公子的视线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视线一直没离开苏芩,轻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似讥的笑容,“太容易得到的,有什么意思?”
见多那些热情似火主动倒贴的,苏芩这类把清冷刻进骨子里的,真的太勾他的魂了。
苏芩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苦等了两个多小时,运气还算不错。
真让她守株待兔,把刘俊生这个小兔崽子给等来了。
这儿人多,苏芩不好动手。
事实上,她怕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傅煜,让知道她私下插手。
约摸过了二十余分钟,刘俊生跟一个年轻的女人眉来眼去,很快就勾搭上了,亲密地搂着她的腰往外走。
苏芩紧追其后。
“王公子,那妞要走了,我们要不要去把人给拦下?”
王公子眼神越发深邃,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灰尘,“今晚月色不错,佳人作伴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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