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完就沉默了，它觉得自己无fuck说。
如果能化出人形，它此刻一定四叉八仰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流着泪默默说一句，“我好脆弱啊。”
顾朝皱了皱眉，打开自己的信息面板，队伍栏已经自动绑定了谢羽的队伍，而队长是——
谢羽。
顾朝听见了自己心肌梗塞的声音。
他眉心都快拧出一个“川”字。
“你问问系统，能删除吗？”
谢羽把碗里已经温凉的汤喝完，擦了擦嘴，“别跟我提那货，它已经狗带了。”
顾朝：“……”
其实并没有，系统还在谢羽的脑海里瞎嘚嘚，它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啊啊啊我为了把你和丧尸王凑成一对不让别人有觊觎你的机会，特地没有给你设置好友栏只设置了伴侣栏啊啊啊你怎么能蠢到这地步，顾朝让你加你就加，你都不看加的是什么吗？！】
谢羽声线凉凉：“你把伴侣两个字写得比蚊子腿还细，不就是想趁我不防备开启面板扫描丧尸王吗？”
系统：【……】被发现了。
谢羽：“呵……玩脱了。”
系统咬咬牙，不死心，“我去修改程序，等高山雪原通关之后，就解除你们俩的关系。”
谢羽：“求之不得。”
她怼完系统，深觉顾朝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出于好心，她安慰他，“你别怕，虽然我们俩现在是这样的关系，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系统说了，打完雪原副本，我们俩的关系就能解除，所以现在就先凑合着过吧。”
顾朝紧蹙的眉心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冷漠嫌弃，“我从来不凑合。”
他连队都不想组，只想单枪匹马，干就完了。
谢羽一秒暴躁老哥上身：“你以为我想凑合？！那不是木已成舟，还能离咋地？！”
顾朝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愣，半晌，不自在地以手抵唇轻咳一声。
“算了，就这样吧。”
咳，女人，发起火来，真可怕。
系统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软绵绵地播报：【奖励关卡即将关闭，请玩家到达传送点。】
顾朝率先走过去，谢羽跟在他身后。
几秒后，温暖的春天重新被冰雪替代，冷风吹过，谢羽抖了抖，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地上。她忙捡起来穿好，看向顾朝身上的披风时，神情流露出了一点点的羡慕。
伴侣之间的背包是互相透明的，交换起来也很方便，不需要像普通好友那样打开面板进行选择再点上好几个确认键，他们之间只要双方同意，随时随地都能交换。
本着友好互助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谢羽和顾朝都没有看对方的背包，当然也有可能是顾朝单方面不屑于看，毕竟谢羽都说了，她手里没有战斗牌了。
没有战斗牌就等于判了死刑，任凭你的防御牌再如何牛逼，最终还是会被丧尸给磨死。
顾朝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给了谢羽很多物品，包括一打战斗牌防御牌，以及小白菇。
他从采来的一丛小白菇里分了一半给她，仁至义尽。
肖音和陌生男人已经醒了，两人隔得不远，动作出奇一致——都在捂着额头适应环境。
谢羽三两步跑到肖音面前，明显有些激动，“你醒了？还好吧？”
肖音抬头看了看谢羽，然后缓缓点头，“我怎么在外面？木屋呢？丧尸来过了吗？”
“来过了。”谢羽简单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战况，又问，“你怎么突然晕了？”
肖音皱着眉头思索：“我记得我去踢了他一脚。”
她眼神望向不远处坐着的陌生男人：“然后看看时间还早，就想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原来肖音也不知道原因。
谢羽想，也对，系统那个口吻，分明就是知道情况却不告诉她，哪还会让肖音本人知道。
谢羽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就好。”
肖音点点头，又问，“我刚醒来的时候你不在，去哪了？”
说到这个，谢羽就兴奋，“原来系统还有奖励关卡！我刚去奖励关卡了！炒鸡好！”
肖音有些好奇：“那你拿到了什么奖励？”
谢羽：“额……”
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她一点力也没有出，奖励都是顾朝这个便宜老公拿到的，还分了她不少。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收获了一段塑料爱情。
*
陌生男人看到谢羽之后，反应比顾朝激动多了。
在确定谢羽就是欧皇后，他几乎是飞扑过来，却被一把从天而降的铮亮大刀挡在了一米开外。
刀上透出的肃杀之气让他不寒而栗，一旁，刀的主人抱着双臂，正冷眼看着他，身上的寒气比刀气更甚。
谢羽：“？”说好的不凑合过呢？您现在是在干什么？
她向顾朝投去疑惑的目光，很快脑海里接收到了顾朝的私聊信息，“现在所有玩家都知道你的高星牌爆出几率高，跟着你，死亡风险会大大降低。”
哦，谢羽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大腿粗，大家都想抱呗。
她突然想起系统在第一天说的那句“请做好准备”，原来是这个意思。
玩家知道她抽卡尽是高星，一定会想方设法和她组队，然后浑水摸鱼过关。这样一来，她的压力就会不断增大，而如果要拒绝其他玩家组队，就需要像应对源源不断的苍蝇一样去应付他们，挺愁人的。
“可是星级数总和越高，丧尸战斗力也越强啊……”
顾朝沉吟一瞬：“我觉得这条定律，在你身上并不适用。如果你的规则和我们一样，那确实像你说的，高星牌的高爆出率没有任何意义。”
谢羽回忆了一下，发现顾朝说的……好像还真有点道理，至少前面两场，她打得都很轻松。
陌生男人还被刀挡在一米之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些。
他快速做自我介绍：“我叫桑黑，你可以叫我小黑，我刚进游戏三天，抽卡手气还行，但之前和我一起的五人都已经死了，我怕我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丧尸，也会很快挂掉，我就想和你们组个队，可以吗？”
谢羽很善良：“可……”
却被不善良的顾朝冷着脸打断：“不可以。”
谢羽：“……”
小黑忙补充：“我保证会尽力打丧尸的，不给你们拖后腿。”
顾朝：“没商量。”
桑黑只能把恳求的眼神投向谢羽，谢羽捂了捂脸。
小黑啊，不是姐姐不救你，实在是某人顶着个头衔，上一秒还说不凑合要解除关系，下一秒就仗着自己有刀站在这里管东又管西。
偏偏她又不好跟他正面杠。
毕竟他刚刚才给了自己一大堆好东西。
而且，为了个陌生男人公然和自己的塑料伴侣翻脸？
伴侣再塑料，也是会生气的吧……她想起梦里顾朝背着大刀狂追不舍的画面，忍不住抖了抖。
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肖音。
肖音望向桑黑的眼神晦暗不明，她不像谢羽那么单纯善良，凡事都会多考虑一些。
半晌，她才淡淡道，“你先跟着我们吧。”
谢羽惊喜地看着肖音。
顾朝皱了皱眉，和肖音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片刻后，上前收回了自己的刀。
系统：【恭喜玩家通过第三日考验，现在开启抽卡界面。】
抽卡还是老规矩，五张“黑卡”，五张“白卡”。
谢羽毫不意外地抽到了一手高星牌：两张三星战斗牌，三张四星战斗牌，两张四星防御牌，两张资源牌，一张功能牌。
肖音也在意料之中地抽了一堆垃圾牌。
谢羽有些好奇，悄悄问顾朝，“你抽了什么卡？”
顾朝：“二二三三二三四。”
谢羽：“什么？摩斯密码吗？我不会。”
顾朝：“……”
顾朝耐着性子：“战斗牌两张二星两张三星，防御牌二三四星各一张。”
谢羽恍然大悟。
系统：【第三日游戏关卡结束，请玩家步行至一公里外的木屋进行休息，六小时后天亮。】
原来已经半夜两点了，谢羽打开人物面板，看见左上角的时间，又看见最右边一栏，顾朝的头像亮着。
哎，算了，想开点，她安慰自己，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至少顾朝比丧尸王要顺眼多了。
*
因为时间紧迫，必须要尽快休息，四人一路走得飞快，不过十几分钟就看到了小木屋。
推开木门，壁炉里已经生好了火，将屋子衬得暖烘烘的。
四人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围在桌前简单开了个会。
“先报一下卡牌星级总和。”肖音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我33星。”
桑黑：“45。”
谢羽因为顾朝一下子给了她很多卡牌，口袋塞不下，正好战斗又结束了，所以也把牌放在了背包里，背包左上角自动计算出星级总和，“128。”
肖音有些意外，她哪来那么多星级？奖励关卡得来的？
桑黑一阵蛋疼，他自以为自己的抽卡手气已经很不错了，妹想到，跟欧皇就是没法比。
顾朝：“211。”
肖音：“……”
桑黑肃然起敬，大佬！这是真大佬！秒杀欧皇的大佬！
怪不得刚才敢把刀横在他面前，原来是战斗力吊打他们几个。
肖音面露沉思：“卡牌星级总和太高了，我没法预估明天丧尸的战斗力。”
他们三个都是刚进游戏的菜鸡，遇到最厉害的丧尸也就是昨晚扛斧头的那几个。
顾朝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顿了顿，缓缓开口，“高山雪原一共十关，一至五关每人对应400到600只丧尸，我们四个人，就是1600到2400；战斗力以每两人总和50星为一级划分，我们有4个人，就是100星一级，417星的话，丧尸最高等级是五级。高山雪原的关卡boss也就十级，五级的丧尸战斗力，要么高攻低防，要么高防低攻，而且智力也会有所进步，需要小心些。”
其余三人认真点了点头。
谢羽目露钦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顾朝瞥她一眼：“我通关了，而且，只要在战斗时稍微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规律，你们现在不知道，只是战斗经验不足而已。”
“早点休息吧。”顾朝说完，指尖点了点桌面，打算结束四国会谈，“天亮之后我还要去看一下地形，你们没事不要出去。”
免得碰到什么机关，莫名其妙招来丧尸群。
谢羽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
顾朝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谢羽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很开心。
作为一个有学习强迫症的人，她是不会放过任何学习机会的。
就像她一开始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无限关卡，分数怎么都刷不上去，后来她把当时全球排行第一甩开第二名好几千万分的大佬“双十”的通关视频刷了二十多遍，直到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一夜顿悟。
她调整了自己的布阵战术，第二天就挤进全球前十，一星期后，成功把“双十”从第一的位置挤了下去，将他牢牢压在身下。
结果她还没得瑟两天，就被这破系统拉进了这鬼地方。
真是人生处处有伏笔，惊吓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一旁，肖音眼神在顾朝和谢羽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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