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日子就那么过,她已经记不起哈利波特里的很多细节,除了关于邓布利多的,时间刷拉拉飞走,好像不知不觉就到了万圣节。
走廊飘着一种香甜的烤南瓜香味,蝙蝠占满了墙壁和天花板,还有一些在南瓜灯间扑棱棱地飞来飞去。
万圣节总是让她心有点复杂,小哈利波特可能都不知道那是他父母的祭日。
当然,也算是伏地魔的,所以每年万圣节都会出点什么事可能也是老伏的诅咒。
今年是巨怪,女厕所的赫敏,哈利的搏斗和罗恩的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不太担心,因为她知道盯着那孩子的不止她一个,而且她已经在低层的女厕所挨个布了陷阱魔法阵。幸亏这种陷阱法阵的材料不贵,霍格沃茨的厕所也不多。
每个法阵都可以瞬间捕住体重超过200公斤的家伙,让他们短时间内动弹不得。只需要一个放在赫敏身上的小挂件就可以在小巫师周围随时启动。(其实也能魔法辨识辨识、自动启动,但是万一奇洛把巨怪弄进来的时候就把巨怪捕住,她的一些秘密就曝光给伏地魔了。)
这样的准备,不会出意外。
虽然是这样想,到了这天她还是忍不住提前去了厕所。
找到哪一个很容易,因为赫敏在哭,她披着隐形衣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要用那么多材料……
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藏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半开的门后——只是习惯。她是隐形的,但是直面三个孩子的困境袖手在旁边看戏感觉太怪了,门板怎么说也是个心理安慰,就当成她的脸皮吧。
她感受着布置在这里的魔法阵,状况很好很灵敏,随时可以打开开关。她捏住魔杖放松身体准备好,剩下的时间静静地听着小女巫啜泣,有些出神。
巨怪来了,巨怪倒下,教师来了,教师跟学生一起离开,她没遇到什么需要出手的事情,哈利跳上巨怪和罗恩的咒语跟印象中一样。放下魔杖走出隔间,她唯一遗憾的是怎么不早点给自己施一个空气清新咒。
66,
晚上她给裴舍写信。
迫切地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差点死了的那天她忍住了,今天三人组的友谊结成好像又触动到她。
当你和某人共同经历了某个事件之后,你们之间不能不产生好感,而打昏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一个这样的事件。
昏迷着被人从正在坠落的房间里拖出来大概也是。
她回忆起和裴舍的初见,后来课堂上的意外再遇,一年教学和学习的点点滴滴,频繁的猫头鹰联系,她在信中赞叹了裴舍的优点和品质,回忆了一些趣事,对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表示深切感谢,为之后的点点滴滴表示非常感激,为认识他而庆幸自己的幸运。
写了她两张羊皮纸,真的是封长信,写完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看一遍,直接让猫头鹰邮走了。
不知道裴舍会怎么回复,是当做没看见,还是自然地接受,或者问她怎么突然发神经?
第二天早上,她收到了裴舍的回信,这样的速度非得收到信就连夜回才行。回信用几乎跟她一样长的羊皮纸也夸奖了一番她的优点和品质,回忆了第一次救人命的情况和感受,还有后来的课堂,对所有教给他的表示感谢,同样对相识心怀感激,言辞恳切。
看得她感动又激动,脸都红了。
裴舍这么认真对待那封信也是她感动的主要原因之一,他看出了那封信对她十分重要?这跟平时的那个小子不太一样。
果然十分钟之后,另一个猫头鹰带来裴舍的纸条:“今天怎么了,突然肉麻了”。
她笑。
她没告诉裴舍,其实他救了她两次了。
之后两人都奇怪地感觉友情进了一步。
67,
没多久就是魁地奇比赛了。
哈利的第一场魁地奇,扫帚被诅咒的魁地奇,差点被吞下金色飞贼的魁地奇。
她想想,觉得斯内普教授可能知道一点她对哈利的特殊感情,也可能不知道,而她又知道斯内普会保护哈利,这个斯内普也是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她还知道斯内普会成功保护哈利,这个可千万不能让斯内普知道。
现场还有个对着扫帚诅咒的背着伏地魔的奇洛,状况太复杂,救不救乱晃的飞天扫帚、怎么救不显眼、救到什么程度,以她的演技可能无法适应,所以干脆不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邓布利多也没去。
或者说也没坐在看台上。
她站在城堡靠近操场的窗前远远看着。
想着赛场上金色飞贼样子。
原本会在六年后装上一块复活石的金色飞贼。
68,
算算日子,厄里斯魔镜现在应该已经到校了吧?
她从图书馆的常用座位上站起来,登记借书,然后顺着走廊拐了几个弯,一点错路都没走就看见了一个一套盔甲,和一个空教室。
应该就是这里,她瞟了门旁的盔甲一眼,不减速地直接走过那间锁了门的空教室。
门锁当然不是什么阻碍,在城堡里几乎哪里也挡不住她。
当天晚上Daisy披了隐形衣又来了。
她在那道走廊前顿住,左右左右地来回走了三四遍,显然就算是有求必应室也该能进了,但是第五遍之后她停下来,呆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第二天夜晚她又披着隐形衣来,依然是在走廊外,这次她只站了一会儿。
第三天起床她决定今晚睡个好觉,但是图书馆还是要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无数次的路过那个盔甲,看着那扇门,盯着那个古老却亮得有些诡异的门把手,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强烈的目光一次次地擦亮了金属。
厄里斯魔镜就在里面,一打开门就能看到。
她不是想去照,她知道自己能在那面镜子里看见什么。
其实原著里的魔镜是多么虐的一个剧情。
哈利能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亲人。
邓布利多也是。
哈利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了亲人,可惜却只是臆想。“他们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一模一样的鼻子”,波特家的人并没有。
哈利第二次和罗恩一起来时候,邓布利多似乎也在这间屋子里。“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
哈利第三次来的时候,径直走过了堆在墙边的桌椅,径直走过邓布利多,冲向正对着的魔镜,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这么说,你又来了,哈利?”
邓布利多坐在空的桌子上。对着魔镜那边的空桌子。
在哈利来之前,黑暗的屋子里,邓布利多自己在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妹子和弟弟,或者父母,即使明知道不是真实,也是很美好的吧。
有切身体会才能给人最好的劝告:
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
她本来就常去图书馆,对霍格沃茨又了如指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十二条路线到这里来,一天都要经过几次,却每每只是直直走过,在路过的一瞬瞥过门上的把手。
逐渐地,好像练出了什么火眼金睛似的,简直能看到门把手每天落上的灰尘和人手在古老金属上留下的摩擦痕迹,她怀疑再用力一些,没准还能再这个黄铜把手上看到邓布利多的手掌纹。
到底犹豫什么呢?进去就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至于这样?她问自己。
Daisy从不觉得看看魔镜有什么天大坏处。
最深切的心底的渴望,也是一个人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即使是镜子里的虚假的投影,也是最炽烈深刻的记忆,所有时间里最好的过去。
如果去问问哈利他是不是后悔在镜子里看了父母和亲人,她想答案一定不会是肯定。
如果问邓布利多是不是宁愿没有看过镜子里的景象,大概他也不会点头吧。
厄里斯魔镜里的景象,提示着他人的情感。
映衬他的过去,他的错误,他的愧疚,他的悔恨,他的赎罪——他的救赎。
如果说看镜子占去太多时间影响了现实的生活——人们也看电影电视看小说玩网游呢。
如果说看逝去的亲人会分辨不出他们是否真实——人们也花时间拍照片看影集,巫师们这种照片人可以动画像还能跟你说话的世界观,还好意说分不清是否镜中人?。
只要不沉迷,所有的过去都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复活石之所以让人沉溺,不过是因为它给人错觉:它把过去带到了未来。
如果是没有发生的未来,她就不敢看了。
不怕看自己的恐惧,倒是怕最深切的渴望,她嘲笑自己。
大概是因为恐惧的她绝不会让它成真,但是渴望的,却不一定会实现。
69,
她想看看上辈子的父母。
可惜厄里斯魔镜不是想看什么就播放什么,她没足够的信心。
如果看见和邓布利多在一起的未来怎么办。
不说实不实现,防沉迷那关她可能就过不了。再说,万一失去斗志怎么办。
Daisy握紧自己的拳头。
不过,不敢打开门去看看,最怕的倒不是镜子本身。
她对镜子和邓布利多之间的联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渴望,却又回避,这种隐秘而羞耻的感觉,似乎接近便是在偷窥隐私,插手更无法容忍。
当然,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不少。
她简直为自己记得魔镜在这里感到羞耻。
既然决定不打开门,路过一百遍也不过是在散步,她没有阻止自己继续从旁“散步”。
突然有天,天也没有特别蓝,学生也没有特别乖,黄铜的把手还是跟之前的许多天一样的老旧又磨得发亮,但是走过Daisy突然有种感觉,邓布利多在里面。
毫无来由,她没有布下任何魔法阵,也没有事先施什么咒语,更感受不到什么邓布利多的魔力波动。
大概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她的手慢慢落在黄铜把手上,只要微微向下用力就能打开门。
她面对这这扇门,听见自己心脏梆梆梆跳动的声音,觉得好像也听见了另一个心跳。在脑中响起,安稳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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