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戴着邓布利多送的帽子,披着西比尔教授送的披肩,穿着剪裁得体的文艺范驼色长风衣和不羁的牛仔裤——这个搭配实在古怪。
好在Daisy以多年经验担保,巫师对古古怪怪的东西的喜爱和宽容程度远比麻瓜多得多,或者说他们就喜欢这个调调。
她到得相当早,坐在平时的座位上强迫自己慢丝条理地切火鸡,想着一会儿如果邓布利多自己过来就可以借着说话的机会坐到他旁边。
她不敢冒然地坐在别人的位置上。
可惜,邓布利多是和麦格教授、弗利维教授一起来的。
她依旧端着盘子滑过去,对三人打招呼祝快乐——他们也都是她的老师。
拉爆竹,讲笑话,她笑得很多,玩得似乎很开心。
可惜离邓布利多还是太远了。
只是隔了一个人,但只要身体往后仰一点就能看不到她。
声音有传递过去吗?快乐有传递过去吗?
Daisy自问,觉得答案应该是“有”,又觉得数量已经不少了。
随着更多学生的到来场面变得更加火热,她稍稍往后靠了些,坐回舒服的姿势。
今天这顿她吃得有点难受,学生的教授、教授的学生、教授的同事这三个身份割裂开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始终无法表里如一。
大概因为今天有更高的期望吧,除了那三个身份之外的。
只跟邓布利多有关的身份。
有教授也就罢了,为什么圣诞大餐还要有学生呢,她戳着烤土豆,毫无道理地想。
77,
Daisy对着土豆神游了一段时间,不经意抬眼,发现哈利罗恩坐得离自己这边特别近,前者的一对儿绿眼睛正对着她。
她吓了一跳,赶紧埋头往嘴里送土豆,背后一层冷汗。当年没有多少,这些年却发酵般疯长的内疚一下又抓住她。坐立不安,怕被认出又怕被发现故意不让认出。她甚至认真想了一下要不要说点什么,怎么说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什么样的语气动作表情,然后又全部否决。
尴尬害怕想逃离,又高兴愉快想亲近,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割裂的僵硬越发无法抑制,她手足无措,脸上发木,不敢看任何人或者做什么动作,吃一口豆子都要事先想三十遍。
从来没吃过如此难捱的一顿圣诞大餐。
坚持不到十分钟,她提前退场了。
从左侧门出礼堂,往大门走的一路,左手摘下帽子披肩身上的纸条彩带,放进行李;右手从右边风衣兜掏出手套飞路粉飞天扫帚,围上围巾,以防万一她赶路的家伙什都带了。感谢无痕伸展咒。
一出城堡大门,飞天扫帚腾空而起
时间还来得及,她决定省下那个触发式门钥匙,直接飞去霍格莫德村借壁炉,用飞路粉去机场附近。
那里有一个旅店里有专供巫师的壁炉。
作者有话说:
攻略十年了,短期目标还是在一起吃饭能坐得近点的女主……点蜡。
直飞什么的,并不是真有多么想省门钥匙——钥匙已经做出来了,用掉这次不过是再重设一次而已,费点功夫和魔力不费材料。(注)
而是因为——女主真不知道她攻略十年目标还是挨着吃饭很悲催?
她自己也知道啊,再次点蜡!
78,
飞到半路就下起了雪,这是个白色圣诞节。
鹅毛大的一片一片雪花,和着风,很快把她吹得路都找不到了。天色阴霾,几乎像是傍晚时分。
Daisy用大拇指擦了擦固定在扫帚上的小指北针,俯下身仔细观察,凭着记忆调整路线。呼啸的强风吹得光轮2000不停偏离方向,上下左右都是灰幕夹着一闪而过打着旋的雪花,宛如进入新世界,边飞边加载地图。
这样下去不行。
她给自己一个隐形咒,然后压下扫帚飞低,发现路边的灯光在大雪中提前点亮了。
路上的行人不多,都是脚步匆匆,每个人头上呼吸的白雾很快就被吹散,又一团团地制造出来,人们抱着鼓囊囊的纸袋,或者紧裹着围巾,一对一对或者三五成群,单独走在路上的人脸上也似乎也带着笑意。
她也笑了,她也要回家。
79,
在三把扫帚门前跳下扫帚,她冻得几乎是窜进的店门,右手还拎着交通工具,左手掏出自己的飞路粉向老板娘示意想借一下壁炉。
老板娘很痛快地让她随意。于是她单手完成了解开小包绳子,抓一小撮和收紧绳子等一系列动作,粉末投进壁炉,火焰一下涨大数倍,她清清楚楚地说:“霍金酒吧”然后跨了进去。
踏出壁炉的时候她趔趄了一下,恰好被扫帚柄把支住——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拿着扫帚。
霍金酒吧现在生意凄凉,可能只是为了做机场中转才营业到现在。
偌大的、贴了深红古典花纹墙纸的酒吧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坐在吧台后,用一块棕色的布擦着酒杯,但是室内布置得热热闹闹,灯光昏暗丝毫挡不住节日氛围。
老板露着少了几颗的牙齿对她举了举酒杯,她微笑致意。
“霍金先生圣诞快乐啊。”她说。只在之前来确认路线时见过一面,心里却对这个店老板很有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把年纪、行动不便还独自经营着这间无休息的酒吧。奈何心里再有感慨,她也说不出来。
霍金对她摆摆手。
她整理了一下行装,把所有零碎东西都塞在身后双肩包里。给扫帚施隐形咒,给自己裹好隐形斗篷并且施了一个温暖咒,然后推开门,迈进了风雪里。
80,
霍金酒吧离机场不远,实际上它就在两个机场宾馆中间,她穿过狭长通道就走进了人群,然后顺随着人流流动,很快就到了候机厅。
很久没坐飞机了,她想,都有点想不起来机场流程。问了几次人,她才最终全部搞定通过安检,然后意识到这是这辈子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坐飞机。、
还一坐就是越洋的。
Daisy为这个年纪还能发生的第一次感到有点兴奋,她挠挠头,从身后的背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个本子来,把这事儿记了上去。
这时她绝对没想到这次经历会变成怎样一种折磨。
十一个小时后当她终于踉踉跄跄地下飞机时,腿已经软得跟面条一样,嘴里鼻腔里全是胃酸的味道甚至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兜酸水。她几乎吐满了十小时,胃药喝了两瓶都没用,掌握的很多治疗咒语却偏偏没有一个管晕机,麻醉咒能麻醉感觉麻醉胃部麻醉不了呕吐,她气得几乎想给自己一个石化。
期间不得不服偷偷摸摸地给自己施了静音咒和气味隔离以免打搅其他乘客。
如今飞机落地,她也脱离了那个钢铁巨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站在地上好久都觉得世界还在晃,耳边轰鸣,想抬脚走又怕抬起一只脚就摔到地上去,情不自禁想蹲下降低自己重心,好容易控制住了这种冲动。
感觉这趟飞机要了她半条命。
工作人员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勉强拒绝了,只打手势问了卫生间在哪里。
她还是想吐。
81,
又喝一瓶胃药,她成功到达卫生间。下了飞机之后特效胃药立马见效,迅速地安抚了还在翻腾的胃——她很怀疑,胃袋里要有多少东西才能这么折腾十小时?
一个个咒语施到了身上,Daisy感觉重新活了过来。除了对晕机束手无策,消除负面状态方面她还是有一套。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6点,她按流程打车到预定地点才拿出飞天扫帚(在机场里不敢直接用隐形斗篷,生怕撞上个红外线探测仪),准确地对照地图飞到了父母的新家。
白雪皑皑,这里也有一个白色圣诞节。
新家在一个很可爱的社区,白色的房子红尖顶,家家户户都亮起黄色的光。她再次看了一眼照片和门牌号,绕眼前的房子走了几圈,都不敢进去。
应该怎么做呢,走进院子,敲敲门?
她又绕了好几圈,明白屋子里不可能有人突然探头出来看看了,才终于深呼吸几下去小声敲了敲门。
没让她等一秒钟,屋里传来一个稚嫩而直接的声音:“谁?”
她愣住了,哑口无言,她瞬间觉得自己敲错门,又明白这个声音应该就是她没见过面的弟弟,可是直接说是你姐好像很占便宜?
她踟蹰一会儿,轻声说:“Dai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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