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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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不安。”Daisy说，“伏地魔既然已经被发现，不太可能到现在都毫无行动，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吗？”

    “至少我们没有忽略他亲人的坟墓。”邓布利多温和地回答，递给她一份地方报纸。

    她打开报纸，抚平，那报纸边缘的小方块里印着“老宅坟墓被盗，是为遗物，还是报复？前园丁不知所踪，或为嫌犯。”

    她读着报纸，却没有舒展开眉头。

    能记起书里的情节，想起伏地魔去找父亲的骨的时候死了一个人，是好事——现在骨头不在，园丁也被邓布利多安置在别的地方，估计伏地魔不会走这一趟了。

    但是伏地魔应该会很不爽，无论他有没有计划用“父亲的骨、仇人的血、仆人的肉”来复活。如果有计划，他会怀疑有奸细，可能影响裴舍的处境；而哪怕他现在什么计划都没有，这种牵扯身世和他自己的地方出事，他也会担心被人戳破身世。

    伏地魔不爽，身边的人大概也难以高兴。

    如果裴舍真是卧底，她还这样扫荡伏地魔的计划材料，很可能是给他后院点火。

    但是她不能放着不管，伏地魔发展得太快，不能让能帮助他的东西，比如父亲的骨、仇人的血和伏地魔的魂器继续在外面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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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您知道魂器吗？”她权衡了一阵，知道再不开始挖掘魂器，就贻误战机了。

    邓布利多正颇有兴趣地在关注窗外的一只画眉鸟，听见这句，把视线移回她脸上，挑起了一边眉。

    Daisy没退缩，也没有试图让自己的眼睛表达出什么神色，她似乎对这种对视无知无觉，只是也看着他。

    “是的，我知道。而且恰好，就在几天前，我知道了更多……”邓布利多又去看窗外的树枝。

    老校长看着窗外逐渐沉下的暮色，和缓而轻快地跟她讲述来龙去脉：

    小天狼星刚接哈利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哈利曾经写信给赫敏，感叹走廊墙上的家养小精灵头和克利切的事，赫敏为此义愤填膺，马上着手为家养小精灵争取权益，还特别明确地告诉哈利：“如果他不喜欢他，就应该放了他！”

    哈利跟小天狼星谈了，小天狼星考虑了考虑，觉得这个主意意外地不错，他不能放了克利切——这个家养小精灵一定马上收拾东西找茜茜去，但是他可以让它去别的地方工作，比如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当时同意，他知道应该怎么安置克利切。

    于是不情不愿的克利切带着斯莱特林挂坠盒来到了霍格沃茨。

    Daisy听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看到克利切的时候，就注意到他戴着的挂坠盒，然后他亲自发现了一个活着的魂器。这些都发生在她来得及说什么之前。

    有了这样的背景打底，接下来什么都好说，她稍微在脑内打了一个草稿，开始讲述：霍格沃茨有另一个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马尔福家有日记本（伏地魔回来，老马尔福再有胆子也不能乱扔黑魔王交给他的东西）；赫奇帕奇的金杯只要最后抢古灵阁；复活石——邓布利多肯定能找到，然后就只剩纳吉尼不知道在哪里。

    魂器不好毁灭，好在其中一种可以毁魂器的东西，蛇怪的毒，就在霍格沃茨的下水道里。

    她把这些作为梦告诉了邓布利多，当然还有最不能忽略的一点——哈利身体里也有一块伏地魔的碎片。

    很大的信息量，而她已经习惯这样对邓布利多抛出海量内容，信任他可以完美地快速消化。除了开始一句“做了新的梦”她甚至都懒得进行更多掩饰。

    邓布利多也习惯她这样抛出消息——哪怕这样的情况一共也没几次，但是每一次他都像天天面对一样的自然而熟练。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阵，好像在回味一剂苦味的魔药一样品了品这些消息，许久才开口道：“哈利……”他叹了口气，“我之前猜会是这样。7个魂器……兰迪斯教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如果有什么命运的齿轮，现在就该转了。”她有点讽刺有点玩笑地看着前方的空气。

    还能意味着什么呢，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到要直接摧毁敌人核心力量的地步，要是还不说战争开始，未免就太过谦虚。而他们最宝贝的一个孩子，就包括在敌人的“核心力量”里。

    她开始进入工作状态：“霍格沃茨的保护罩已经做了一些加固，我觉得还应该秘密地让教职工练习使用城堡的保护系统。但是因为我身上的魔法阵破损，所以大概三分之一的新布置都暂时失效，具体布置、损坏和修复情况我明天会提交一份报告。”

    “现在我们有一部分主动权：什么时候开始消灭魂器。但是伏地魔那边也有主动权：什么时候开始搞事。”她继续，邓布利多基本不会在她陈述的时候打断。

    “可是我们知道伏地魔和魂器，伏地魔连霍格沃茨的魔法阵都不知道——我没告诉过裴舍。信息完全不对等，我们有优势。我们也许不会发出战争的第一道魔咒，但是最后一道咒语应该是我们的。……而且我们要决定什么时候把哈利身体里的魂片拿掉。”她最后压低了声音。

    哈利体内的魂器碎片不掉，伏地魔就没有办法真正死去。长远来说肯定要去掉的，再说伏地魔的魂片对哈利也有不良影响。可是哈利还太小了，比原著中面对各种糟心问题的年龄还小太多。

    让哈利用赴死的心去“被杀”一下？她相信哈利能做到，但她也是真不舍得。

    如果要等等哈利长大，就是需要让伏地魔失去搞事能力，比如说囚禁。但是“固定住伏地魔”这个课题他们之前已经试验过一次，失败过一次，现在连为什么失败，要往哪个方向改进都没弄明白。

    “伏地魔能感觉到每个魂器的状态吗？”邓布利多像是自言自语。

    她仔细回忆，想不起原著对此有没有解释，只能靠对剧情的记忆来分析理解：“我不……确定。应该是感觉不到的。教授你有计划吗？”

    她转头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正背着她低头看着袖子里的什么，若有所思。

    她心里咯噔一声。

    一瞬间冷汗就下来了，她怎么会没想到邓布利多可能已经去找过魂器了呢，也许他已经找到了复活石，也许他已经把那个戒指戴到了手上，也许他的手已经被侵蚀了，也许这些年的一切都是徒劳他就要死了。巨大的惊惧攫住了她，她在心里尖叫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嘴里只轻轻地又追问了一声：“……教授？”

    邓布利多转回身面对她，她只顾盯着他的手指——光滑、没有戒指，也没有焦黑。她的心从太空摔回肚子里，然后才注意到邓布利多手上拈着的挂坠盒。

    一个花体的“S”，斯莱特林的标志，是“那个”挂坠盒。

    “我跟小天狼星的家养小精灵进行了一次短暂的谈话，他把这个交给了我。只要我承诺破坏它。”邓布利多对她解释，“这里有一片焦躁凶残的灵魂，你应该知道这片灵魂是谁剥离下的。如果你确定伏地魔有超过7个魂器，他对魂器的控制必定已经薄弱到相当程度，应该感觉不到这些魂器的状况。如果是这样，兰迪斯教授，我想尽快毁灭它。”

    Daisy视线从邓布利多的手和手里的东西上移开，悄悄平顺呼吸。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刚经历了几千公里的蹦极，她花了点时间把自己的心收回肚子里安放好，又想了想，点点头：“有个方法可以验证，既收集魂器，又验证，但需要凤凰社配合，更需要裴舍真的是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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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扯到不知真假的间谍和危险的具体行动，接下来的对话有点严肃又残酷，但是有些事应该去做，两个人就谁都没有多余的话。等到终于商量敲定了下次裴舍联络的行动细节，气氛又轻松下来。

    “你知道这枚挂坠盒的故事吗？”邓布利多闲聊一样的口气问。

    “大概算是知道……我梦到它了。要跟小天狼星谈谈吗？”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把挂坠盒收回袖子：“是的，以后。”

    她停住了嘴，她知道不应该说“小天狼星会为他的弟弟骄傲”这种话，雷古勒斯的行为又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

    而且她对雷古勒斯又有更深一层的感激：他用命换出来的挂坠盒，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被凤凰社发现的魂器。如果他们胜利，这个挂坠盒就是胜利的第一声号角。

    还有一些私心：邓布利多也不用去那个让他痛苦万分的山洞了。

    她在心里诚恳地感谢雷古勒斯，感谢赫敏、感谢哈利、感谢小天狼星、感谢克利切，还感谢邓布利多自己。

    “教授，如果你哪天查到了任何戒指型的魂器，请不要接近，交给我来。我梦见过有一枚戒指把你的手烧焦了，而我不会被个东西影响。”她强调，一定不能让刚刚的担心真的发生。

    “哦？是什么样的一枚戒指？”邓布利多的语调里包含了一点“什么东西伤害我却不能伤害你”的好奇。

    “镶嵌了复活石，可以造出死去的人复活的假象的戒指。它能诱惑有心爱的人逝去的巫师……好在我心爱的人还没有死。”Daisy盯着自己的被单上手指抓出来的褶皱，平静地回答道。

    她知道自己不会被复活石诱惑，她不想要钱不想要权不想要哪个心爱之人复活在身边，她只想要一个人，那个人不在复活石里，在她的战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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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她之后面对复活石，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她最有吸引力的并非眼前的戒指，而是身后的人。

    她的心在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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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邓布利多像是没有考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同意，“我找到复活石的时候会通知你。还有，你刚刚说的报告不用急，我不建议你今晚工作。”他抬了抬魔杖。

    “这才两天……”距离她上一次睡眠还没到三天。

    不过Daisy顺从地躺下，让邓布利多帮忙施了睡眠咒，并且迅速沉入到了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