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然带着一群人去了御膳房, 一众太监宫女哪里见过这阵仗, 呼啦啦跪了一地。刚才为难桑齐的御膳房总管丁元跪在地上眉头紧皱,他心里琢磨着傻子皇帝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不会是为了那一碗西瓜冰沙吧。
皇帝不是脑子坏了吗?他还能吃出一碗冰沙的好坏来?
御膳房随意克扣暴君的吃用,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进贡的好东西, 全都先紧着王太后那边, 那边不要的,会被后宫品阶比较高的嫔妃拿去。到了皇帝这里,也就是一般嫔妃的待遇了。
以前暴君不怎么在意吃的东西,魏殊然又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 对这些根本就不懂, 御膳房有恃无恐, 现在依然跟以前一般行事。
所以现在魏殊然突然来御膳房这边, 御膳房总管丁元还真摸不透皇帝到底是何意。
“谁是御膳房总管。”魏殊然让人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游廊下问道。
“奴婢御膳房总管丁元叩见皇上。”丁元跪在地上说道。
“朕有一事不明,丁总管你说今年进贡的西瓜不多,不够朕吃的?”魏殊然问道。
丁元心想果然还是为了一块西瓜而来, 皇帝是不是闲的慌啊,只为了一块西瓜大热天跑御膳房来,害他要在大太阳底下跪着。
“皇上, 今年天气炎热,进贡的西瓜坏了不少,这才耽搁皇上吃西瓜。奴婢已经跟内务府提过,让他们多要一些西瓜别耽搁了皇上夏日解暑,可内务府说现在没银子买西瓜, 他们那边也是没办法。”丁元说道。
魏殊然心中冷笑,听听当皇帝的竟然连西瓜都吃不上,大魏国的已故的先祖怕是要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拿刀砍死丁元。
“丁总管,不知道一个西瓜多钱,朕怎么就吃不起了。”魏殊然好奇的问道。
“回皇上,进贡的西瓜那都是千挑万选的50两银子一个。”丁元说道。
魏殊然一听50两一个大西瓜,直接就被气笑了,他大笑道,“丁,丁总管你莫不是我把当三岁小儿糊弄,哈哈,50两一个西瓜,你这哪里是进贡的西瓜,明明是用银子做银西瓜啊。”
丁元被魏殊然笑的心里发毛,他心中暗暗咬牙,皇上从小生活在皇宫里,对吃用的东西根本就不了解。
他记得有一次皇上在朝堂上,问大臣一枚鸡蛋多少银子,有个大臣刚准备说1文一个,结果磕巴了只说了一个1,皇上当即说一两一个鸡蛋还是挺便宜的。
后来御膳房采购名单上,一个鸡蛋变成了二两。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可从来没怀疑过,御膳房这边的采购价格有什么不对。
“皇上,进贡的西瓜一路从南地,北地运过来着实不容易,这才价格稍微贵一些。”丁元又描补道。
魏殊然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林剑,给我去御膳房把所有西瓜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50两一个的西瓜有多稀奇。”
魏殊然就算是个棒槌,也知道一个西瓜不可能五十两,更何况他看过那么多本奏折,上面曾经提起过雪灾之后粮食价格大涨,也不过十文一升而已。西瓜这种当季的水果应该更加便宜才是。
丁元一听魏殊然要让人搜御膳房,他连忙说道,“皇上使不得啊,御膳房里那么多上好的食材,万一碰坏了可怎么办,太后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啊。”
“不用拿太后来威胁朕,朕不吃这一套,林剑搜。”魏殊然喊道。
丁元见林剑进了御膳房,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御膳房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如果被翻找出来,希望魏殊然不认得,他也能逃过一劫。
很快林剑就抬了四筐西瓜出来,魏殊然随手从林剑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刀把最上面的西瓜切开,他拿着刀,轻轻剜了一块西瓜放入嘴中,西瓜入口清甜,汁水也多,味道着实不错。
“丁元,你留着这四筐西瓜准备做什么?”魏殊然手里拿着刀一块一块的剜西瓜吃,一边吃一边问丁元。
丁元见魏殊然似乎并没有发怒的模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个脑子不怎么正常了,就是为了一口西瓜。
“皇上,这些西瓜是太后早就定下的,奴婢本来是应该上午就给太后送去的,结果有其他事情耽搁了,这才留下了。”丁元说道。
“太后一个人吃四筐西瓜,你以为太后是猪啊。丁总管你是不是感觉朕好糊弄,就随便欺骗朕。”魏殊然走到丁元跟前,拿手里的匕首在丁元脸颊上拍了拍说道。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敢欺骗皇上。”丁元说道。
欺君之罪那可是死罪,他可不敢担。
“皇上,刚才微臣在搜御膳房的时候,还搜出一些东西来。”林剑说道。
“御膳房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些吃的。”魏殊然很是奇怪的问道。
林剑让侍卫把在御膳房发现的东西,一箱一箱抬了出来。
整整八个大箱笼,里面全是各种山珍海味,魏殊然上前从一个箱笼里拿出一盏暗红色的燕盏,眉头微挑,问道,“不是说宫里没有血燕燕盏了吗?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颜太医给魏殊然开过一个养身的方子,里面有一个就是让魏殊然每日吃血燕燕窝,但当时御膳房说没有血燕燕窝就吃了普通的白燕窝。现在整整一大箱子血燕燕盏被找出来,这不是打魏殊然的脸的。
“皇上,这些血燕燕盏是刚送进宫的,说是吃了能延缓衰老,所以太后下令说,这些燕盏全都留下,只给太后一人食用别人都不能碰。”丁元略有些紧张的说道。
刚才魏殊然看到那些西瓜的时候,好似并没有太生气,可看到这些燕盏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丁元跪在地上,当头的太阳热辣辣的,可落在他身上确是一点热度都没有,他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很好,桑齐你去看看冰窖里的冰是否真的不多了,内务府的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给朕个冰盆的分量都要减。”魏殊然收起一身的戾气,重新坐到游廊的椅子上。
一个人气过头,也就不气了,现在魏殊然浑身通畅,半点都没生气。
桑齐小跑着去了冰窖看冰,很快就跑回来了。
“回皇上,冰窖里的冰跟去年数量上并没有什么差别。”桑齐说道。
“很好,来人,去把内务府所有人都给朕叫来。”魏殊然突然下令道。
在场的人有些拿不准魏殊然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内务府总管过来刚跪下给魏殊然请安,就听魏殊然说道,“来人,把御膳房总管丁元给我杖毙,就在这院子里,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欺骗朕的下场。”
“是。”林剑应了一声,立马指挥四个侍卫把丁元给绑了。
丁元整个人都吓傻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杖毙他,他还想为自己解释一二,却被侍卫用帕子堵了嘴。
林剑带出来的侍卫武力值可不是盖的,两棍子下去丁元就皮开肉绽。
内务府总管王越跪在地上,听着丁元支支吾吾的疼呼声,他额头上满是冷汗,皇帝以前虽荒淫无道,但很少惩治宫里有官职的官员,最多也就是打杀个小太监小宫女而已。
难道前两日宫里传出来的流言是真的,皇上脾气越来越暴躁嗜血了,前几日已经仗杀了一个兰婕妤,今天又要把御膳房总管给仗杀了,这才多久就死了两个有身份的人。这可不寻常。
“王总管,听说现在西瓜50两银子一个,这么贵的西瓜,内务府银子怕是不够花用吧。”魏殊然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桑齐怕椅子后背太硬,特意拿了软枕放在魏殊然腰上。
“回皇上,这几年国库紧张,内务府这边银子虽也少了很多,但只要皇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王总管很是恭敬的说道。
如果刚才王总管还感觉自己有太后撑腰,自己的腰杆还挺硬,现在看到丁元被活活打死,他立马收起自己所有的嚣张跋扈,很明显今天皇帝是有备而来,他还是小心应付着比较好。
这边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太后耳朵里,用不了多久太后过来了,他也就安然无恙了。
“刚才朕要冰盆的时候,你内务府怎么说的,说是今年冰不够用的,你让朕用小冰盆,王总管你可知我是谁?”魏殊然的声音陡然拔高,看向王越说道。
“皇上是奴婢听错了,管理冰窖的小太监汇报错了存冰的数量,奴婢这才减少各宫里的分利,还请皇上看在奴婢这些年在宫里当差,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皇上你绕了奴婢这一回吧。”王越跪在地上哀求道。
“既然你知罪,那就打十板子吧,王总管以后记住了,朕的事,才是这宫里最大的事,如果你分不清楚,不如早些告老还乡,最少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魏殊然说道。
魏殊然自从来到这里当了皇帝,刚开始他什么都不敢动,那是因为他初来乍到有点害怕,现在他把皇宫里的事情已经能理个大概,身边又有林剑这把利剑护他周全,他可就一点亏都不想吃了。
曾经的江城小霸王那是在江城横着走的主,现在当了皇帝还受约束这么多,可把魏殊然给憋屈死了,听着板子落在王总管和丁总管身上,他这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跟他魏殊然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都给我住手。”王太后在三顺的搀扶下,急匆匆来了御膳房。她看着地上躺着的王越和丁元,凤目一瞪说道,“皇上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内务府总管和御膳房总管给打了。他们都是宫里老人,这些年在宫里也算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母后我可没看到,我想吃个西瓜冰沙都没有,这叫尽心尽力。”魏殊然眉头微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魏殊然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并不是跟太后撕破脸皮的时候,但魏殊然又不想咽下这口气,那就装疯卖傻好了,只要达到目的无所谓的。
“皇上只为了一碗西瓜冰沙就把御膳房总管给杖毙了?”王太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对,我是皇帝,难道连一碗西瓜冰沙都吃不上吗?对了,刚才内务府总管还说内务府没银子,连朕的冰盆分利都要减少,母后这后宫里的银钱可全都在你手里管着呢?真的如内务府总管说的那般,我连个冰盆都用不上了。”魏殊然故意问道。
他又不是个傻子,从刚才开始丁元就左一句太后,右一句太后,这明摆此事就是太后交代的,魏殊然一下就想到今天早朝他把王庆骁骑营统领给抢了的事,这是太后在报复他啊,看来他的赶紧把宫里的财政大权给弄过来,他堂堂一皇帝,竟然吃个西瓜都说了不算,这传出去怕是要被别人笑死。
“皇上这几年国库连年亏损,宫里的花用一直在减少,哀家平日里吃用都是用自己的私产,哎,我管着这偌大的后宫,竟然还要拿自己的私产贴补,现在还落不到好。”王太后抚摸着自己华丽长指甲套唉声叹气道。
“母后竟然拿自己的私产补贴后宫花用,那么说我冤枉王总管了,内务府是真拿不出银子来。”魏殊然故作疑惑的说道。
“是这么回事,每年国库拨给内务府的银子就那一点,皇上后宫的嫔妃又那么多,还有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月利,吃穿用度那一样不是银子。以后皇上可要节俭些。”王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怎么个节俭法?”
“夏天冰少,皇上就少用一些,进贡的果蔬少,你就先紧着后宫嫔妃吃,她们可是要孕育皇嗣不能委屈了,现在太平盛世皇上身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侍卫和太监,依哀家看该减几个就减几个,这样也能减轻宫里开销。对了,我看你身边的林剑很是得用,不知道皇上肯不肯割爱,把人调给哀家这边当差。”
说着王太后看了一眼犹如一把利剑般,站在魏殊然身后的林剑,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不会让魏殊然身边有任何一个对他忠心的人存在,她要把他所有的臂膀全都给砍了,让他在这皇宫内无依无靠,就算哪天死的都不会有人多加注意。
曾经的暴君是王太后养大的,又是王太后助他登基称帝,暴君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后来他中毒脑子不怎么好之后,对王太后就更加依赖了,要不也不会把宫里大权全都交给王太后。
可惜他自以为对他最好的王太后,就是一个佛口蛇心的老妖婆,她只是因为自己儿子小,没办法才让魏殊然当皇帝的,现在她儿子长大了,当然要把魏殊然从皇位上拉下来。
魏殊然听王太后在哪里BB一通,心中好笑的要死,他可不是暴君那个傻子,老妖婆忽悠暴君那一套放在他身上不好用。
“母后年纪也大了,儿臣还让母后帮儿臣管着后宫里,这些拉拉杂杂的事,着实是儿臣不孝,母后从今天开始你就歇着吧,后宫里这些杂事就交给朕来忙。至于林剑母后是不是感觉他挺好的,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也不能割爱,母后在选别人吧,对了我身边的桑齐也很得力,要不母后我把桑齐给你吧。”魏殊然说道。
一旁的桑齐都要哭了,好端端的干嘛牵扯他啊,他在后宫活这么多年容易吗?要不他现在就告老还乡,免得自己小命不保。
王太后没想到魏殊然竟然会如此说,她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皇帝直接开口问内务府大权,她想要直接回绝,还真不好回。
就在王太后准备怒怼魏殊然,把他臭骂一顿的时候,江言姗姗来迟。
王太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江丞相不是在悦澜阁批阅奏折吗?怎么来后宫了。”
“回太后,微臣听闻有人胆敢克扣皇上吃食,特意过来看看,微臣也算通晓历史,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个朝代的内务府,还敢克扣皇上的东西,这才过来见识见识。”江言不疾不徐的说道。
江言此话一出,王太后就明白江言这是来给魏殊然当靠山的。她心里恨的要死,不知道魏殊然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江言给拉拢过去了。
以前皇宫内是三方鼎立,到也是相安无事,现在魏殊然和江言站在一起,王太后倍感压力,她必须赶紧想想办法才行。
“国库空虚,内务府银子也是不够花用的,哀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王太后突然转念一想,现在内务府确实是一笔烂账,她为了安抚后宫那些嫔妃,牵制她们的家人,她是真下了不少功夫,内务府银子不够用是真,不过倒是没让皇帝节衣缩食的地步。
如果把这个烂摊子交给魏殊然去管,他估计一天就会出纰漏,至于江言那边,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在朝堂上很厉害,想要处理后宫这些嫔妃,怕是也会出纰漏,到时候他如果得罪那家说不定对于她来说还是好事。
“内务府银子在不够,难道还能少了儿臣一口西瓜,我看就是内务府和御膳房总管故意为难朕。”魏殊然说道。
“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那内务府就交给皇上管了。”王太后收起脸上的怒容,冷笑道。
“甚好,桑齐去把内务府今年的账本,都拿朕拿东暖阁里,朕要看看,怎么就没银子让朕吃西瓜呢。”说着魏殊然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丁元说道,“继续打,人还没死呢。”
王太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魏殊然,她怎么感觉好似什么东西在改变,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没抓到。在看看魏殊然,他跟以前一样喜怒无常,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傻子就是傻子,她倒是要看看魏殊然怎么管理皇宫里这个烂摊子。
“林剑,找两个侍卫,搬走两筐西瓜给今天跟着我来御膳房的侍卫,在这大太阳下面站半天,也是够辛苦的。”魏殊然说道。
“谢皇上。”林剑上前行礼道。
魏殊然想法很简单,他带着一帮小弟出来打架,现在打赢了,当然要犒劳一下小弟们。
“你,给朕做一份西瓜冰沙拿东暖阁去,还有冰盆给朕换成大的,朕都要热死了。”魏殊然随便指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道。
“奴婢这就去做。”小太监颤巍巍的说道。
江言看着魏殊然高傲的跟只小孔雀一般,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刚才他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御膳房那边拿一切小西瓜去糊弄魏殊然,魏殊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御膳房。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江言吓了一跳,生怕魏殊然吃太后的亏,着急的差点在皇宫里纵马。
不过当江言过来之后,看到魏殊然要杖毙丁元,他并没上前,而是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想要看看魏殊然到底如何解决御膳房故意为难他这件事。
事情的发展出乎江言的预料,魏殊然看起来傻呵呵的,好似很好骗的样子,实则心里清明着呢。
该收敛的时候收敛,该出手的时候也是一点不含糊,这等智慧就算是从前的魏殊然都是不从有的。
江言越越是看不透魏殊然,心里越是惦念,当王太后来的时候,他一个没忍住,就多说了几句话。
这如果是放在以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江言怎么可能跟魏殊然有什么牵扯,可现在他却选择了维护他。
江言没回悦澜阁而是跟着魏殊然一起来到东暖阁。
“热死朕了,这一群小人,大夏天里就不能消停点。”魏殊然一进屋就把身上的外衣给脱了。
在轻薄的外衣在这炎炎夏日里穿着也是极热的。
前脚魏殊然进屋,后脚四个小太监就抬着两个大冰盆放到屋里来。
又过了片刻,御膳房的小太监端了一个西瓜冰沙和两个个冰镇果盘进来,一个放到魏殊然身边的小几上,一个放在江丞相身边的小几上。
“去在给我拿一大杯冰镇酸梅汤来,这么热的天谁还喝茶啊。”魏殊然嘀咕道。
“是,奴婢这就去。”小太监说道。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魏殊然问道。
“奴婢陆海。”
“这个名字好,以后你就是御膳房总管了,好好干,朕心情好了,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过。”魏殊然靠在软塌上说道。
“谢皇上。”陆海没想到天上能掉下这个大馅饼,他从东暖阁出来的时候,还晕乎乎的。
又过了好一会,内务府把今年的账本全都拿了过来。
内务府掌管整个皇宫的各项开销,这才小半年,已经有两大箱子账本了。
“都放下吧,你们先出去,朕有事跟江丞相商量。”魏殊然看到那两箱子账本脸都绿了,他本来以为也就几本账本,谁能想到竟然是满满的两箱子,把这些看完他还不完蛋。
魏殊然把外衣脱了,只留下里衣,这件衣服平日里是他晚上睡觉穿的,今天上午天有点热,屋子里冰盆又不够用,他才换了这件轻薄的。刚才出门走的急也没换,现在回来跑了一身的汗,他早就把事给忘记了。
坐在魏殊然对面的江言,在魏殊然把外衣脱了之后,目光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明明他心里很想把目光从魏殊然身上移开,可偏偏魏殊然身上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他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
白色里衣本来就透,可以说他把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江言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皇上准备怎么接手内务府。”
魏殊然盘腿坐在软塌上,手里端着西瓜冰沙吃的那是浑身舒爽,他说道,“还没想好。”
这话魏殊然可没瞎扯,他刚开始要内务府的管理权,也就是为了气王太后而已,他本来没想过王太后会轻易给他的,谁知道王太后脑子一抽,竟然把内务府给他了,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拿了就拿了,正好他准备架空王太后手里的权利。
至于怎么管理,他是两眼一抹黑。
“皇上先熟悉熟悉内务府事物,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来问微臣,微臣会帮皇上出注意的。”江言说道。
“那就好。江丞相吃西瓜啊,进贡的西瓜还是非常甜的,怪不得老巫婆不舍得给我吃。”魏殊然很是大方的说道。
江言本是极为严谨的人,放以前打死他都不可能跟魏殊然面对面坐着一起吃西瓜。可今天他感觉喉咙干的厉害,也没推辞,拿起小几上的西瓜吃起来。
果然如魏殊然所说西瓜很甜。
江言吃了两片西瓜和魏殊然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走了,魏殊然还有点纳闷,他还想留江言吃午膳啊,怎么他这么快就走了。不对,他怎么感觉江言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恭喜宿主,增加江言好感度20点,当前人物好感度50点。”系统提示音响起,魏殊然透过窗户看向已经走远的江言,心里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增加了20点好感度啊,难道刚才自己在御膳房大发神威,让江言看出他有做明君的潜质,这才好感度突然爆了20点。
不行他的好好表现表现,等他把江言的好感度刷满了,“取得江言的信任”这个任务也差不多能完成了。如果好感度刷满之后,系统有奖励那就更好了,现在他抽了半天奖,除了灵泉还有点小作用,其他的奖励都鸡肋的要死。
吃了西瓜冰沙,散了一身的暑气,魏殊然把207叫出来,他想看看有没有新任务可以接。
“主人有新任务”207道。
“什么任务?”魏殊然打开任务面板,只见在女主主线任务上出现了一条新任务,“安抚女主受伤的心。”
魏殊然看到这个任务,很想爆粗口,这个女主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这是把他和女主要凑一对的节奏,等等,女主受伤的心?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他把安若熙退回去了,她才伤心吧?
在这个任务下面还有一个完成度,任务接了以后,应该还会有其他支线任务,不过魏殊然一点想接的欲,望都没有,那怕这个任务完成后会给50点幸运值,他也不想接。
如果把女主换成江言,他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一想到江言一副很受伤的模样,魏殊然打了一个冷颤,画面有点恐怖。
正想着在“取得江言信任”任务旁边,突然又刷出来一条支线任务,“完成江言的骑射考验。”奖励幸运值30点。
同样有一个任务完成度,一个是射箭,一个是骑术,最后一个是摔跤。
看到这个魏殊然连想都没想就接了下来,相比去哄女主,还是这个任务容易一些,只是那个摔跤是怎么回事,难道大魏国还流行摔跤吗?
魏殊然今天活动量有点大,午膳随便吃了一点,就去睡觉了,下午还有骑射课,他可的养足精神对付江言。
一早安若熙被送回去之后,不出所料,她被家里几个堂姐堂妹又是好一顿欺负,在争斗中她的脸还被堂姐故意给划花了。
安若熙本来就对魏殊然有怨恨,现在看到自己最引以为豪的脸花的,她更是恨透了魏殊然,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应该当初下药重一些,直接把暴君毒死,自己也不用在受这些罪了。
刚刚提升为骁骑营统领的江枫,听说安若熙被送入宫,又被原封退回来了,他心里难受的要死,拖着还有伤的身子,悄悄去了武勇候府去看安若熙,本想安慰安慰她,却看到满脸是血的安若熙。
江枫很早之前就见过安若熙,并对他一见钟情。要不也不会在跟安若熙什么都没做,只关在一个屋子的情况下,要死要活想要娶安若熙。
看到柔弱的安若熙伤的如此重,那怕他现在刚刚被魏殊然封了骁骑营统领,他也是恨极了魏殊然。安若熙如此好的姑娘,他怎么狠的心作践她,让她受这些苦楚。
于是魏殊然睡了一觉,他的任务界面直接炸锅了。
原来的“安抚女主受伤的心”直接变成“消除女主的怨恨”奖励幸运值也变成了100点,随机还送一份神秘大礼包。
这个任务一看就是女主黑化的前奏,如果魏殊然不处理好,他前面做的所有努力算是白费了。
更为可气的是,就在这条任务下面,还多了一条“消除男主的怨恨”同样的奖励幸运值100点,随机送一份神秘大礼包。
看着这两个任务,魏殊然真想爆粗口,江枫那个王八蛋刚得了他的好处,竟然为了女主要反他,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啊。
魏殊然就不明白了,男主和女主哪里来那么多怨恨呦。
“主人,你不接任务吗?”207问道。
“接,为什么不接,这是白送我两次抽奖机会啊,还送我两份神秘礼物,怎么看都是极为合算的。”魏殊然咬牙道。
两个任务接了之后,江枫那条没有变,倒是安若熙这边出现一条小任务,“帮女主恢复娇媚的容颜。”奖励是增加任务完成度30.
魏殊然嘀咕道,“感情是脸花了,赖我身上了,什么人啊。”
经过安若熙这事,魏殊然发现想要强掰剧情还挺难的,他的想的厉害点的招数,把原主剧情从根本上给改了。
夏日的午后还是挺热的,江言知道魏殊然这些年疏于练习,这么大太阳让他练习骑射功夫,怕是不用练,就被太阳给晒晕过去。
于是等太阳偏西不那么热的时候,他才过来找魏殊然。
“江丞相,这大热天的,咱学什么骑马啊。”魏殊然从无极宫出来到习武场也就两盏茶的功夫,他却感觉自己快要被晒化了。
京城的三伏天跟他以前的生活的江城有的一比,又热又潮湿,不是一般的难受。
江言牵马了两匹黑马过来,说道,“皇上现在你感觉热,不想学,过些日子天气冷了你又要说风太凉你不舒服又不想学,那不知道皇上想什么时候学骑射功夫。”
魏殊然被江言问的哑口无言,他看了一眼身前那匹高头大马,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想学,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学骑马。
“学就学,不就是一匹马吗?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说着魏殊然就从江言手里接过缰绳,转身就想爬上马背。
马背比魏殊然想象的要高很多,他学着江言上马的动作,把脚放到马镫上,想要翻身上马。
一切想象的挺好,可到了魏殊然这里就完全变了。
拽着马鞍死命往马背上爬的魏殊然用了好几次劲,硬是没爬上去,他嘀咕道,“我了个大C,上个马不至于这么难吧。”
不服气的魏殊然,撸起衣袖继续拽着马鞍做搏斗,只一个上马动作魏殊然就累了个半死,脸都涨红了,脑门上也出了一层的汗,可他依然两脚站在地上。
江言没吱声,看着魏殊然在哪里折腾,见他折腾的没力气了,他才说道,“皇上要不让微臣示范一次给你看看。”
“好,你来。”魏殊然气喘吁吁的把手里的缰绳递给江言。
只见江言接过缰绳,手虚扶了一下马鞍,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完成,他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魏殊然只感觉自己受到一万次暴击,人比人得死啊,他蠢死算了。
坐在马背上的江言朝魏殊然伸出手,说道,“我拉皇上上来。”
魏殊然眉头紧皱,思索片刻还是伸出了手,他不想在跟马鞍做战斗了。
江言力气很大,几乎没废什么劲就把魏殊然也拉到马背上。
马鞍就那么一点大,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着实有点挤,魏殊然的后背几乎整个贴在江言胸前。
江言感觉出魏殊然紧张的浑身都绷紧了,他安抚道,“皇上,你不用如此紧张,马可比人听话多了。”说着江言一拽缰绳,强壮的黑马不疾不徐的溜达起来。
江言害怕晒着魏殊然,特意选了有树荫的一边走,两人一马在习武场边上慢慢溜达。
魏殊然逐渐适应马背上的高度,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江言带着他走了几圈,魏殊然就有点走神,琢磨起安若熙脸被毁容的事。
现在他还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应该在上门一次。
“皇上,骑马的时候不能走神。”江言提醒道,刚才魏殊然好紧张的要死,现在又突然走神,江言真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江丞相,你说昨天晚上我把安若熙退回去,她家里人会不会为难她。”魏殊然突然问道。
拉着缰绳的江言,手上一紧,问道,“皇上这是后悔了?”
魏殊然莫名其妙,随口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没把安若熙那个大美人留在你龙床上。”江言说道。
魏殊然眉头微挑,心想他怎么感觉江丞相语气怪怪的?
“朕可没这种想法,朕只是感觉安若熙挺可怜的,没有爹娘痛,祖父还把她当摇钱树,能利用就利用。”魏殊然说道。
“既然皇上这么惦记着安姑娘,不如去看看好了。”江言没好气的说道。
“也行,那咱今天下午不练骑射了,去武勇候府看看,昨天晚上是朕鲁莽了,没考虑安姑娘的处境,就这么把人送回去,她怕是要受责罚。”魏殊然说道。
“好。”江言突然马头一调,两人直接骑马从习武场出了宫。
江言骑马的速度非常快,魏殊然只感觉自己好似坐在敞篷跑车上,夏日湿热的风铺面而来,吹的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江丞相你慢点,朕又不赶时间,你跑很快做什么,再说当街纵马可是重罪。”魏殊然说道。
“皇上是你当街纵马。”江言冷冷淡淡的说道。
魏殊然很想挠江言一把,他怎么突然感觉江言一肚子全坏水呢?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像个翩翩佳公子,实则内里早就黑透了。
江言带着魏殊然一路疾驰,等到武勇候府门口的时候,魏殊然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簸出来了。
武勇候是无论如何也没想想到,江言和魏殊然会突然到访,今天上午安若熙的脸被划伤了,现在她脸上还贴着纱布呢。如果魏殊然问起来他可怎么说。
“武勇候今天朕是来看安姑娘的。”魏殊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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