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三天后, 预料之中的酒会如期而至。

    商业酒会,不宜过于花枝招展。阮仪挑了款相对肃穆的黑色长裙, 长卷发挽在脑后, 露出了性感修长的肩颈。

    阮仪很少打扮得如此雅致,她平时要么不化妆,一化便是烈焰红唇明艳照人,因而初次见到她今天的妆扮, 贺南灼难免晃了片刻神。

    “走吧。”

    阮仪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自然地仿佛已成习惯。

    如非心口处的疼痛提醒着他,他如何也猜不到, 阮仪竟一直想离开他。

    三天了, 那里却始终在痛。

    贺南灼抿起唇,悄悄观察起了身边的女人。眉眼弯成月牙状, 樱粉色的唇微微勾着, 笑意浅浅的样子, 看着愉悦且舒心。

    过去的三天里, 她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像是突然间如释重负。然而再仔细看, 漂亮的桃花眸子里却仍残留着几许遗憾和不甘。

    是因为要离开他了吗?

    又不全是。

    贺南灼依旧无法读懂她。

    或许只有先弄清楚阮仪的身份,他才能明白阮仪这一天到晚的,都在筹划些什么。

    车子在酒店门口缓缓停下, 门童上前拉开车门。贺南灼率先下车后,向阮仪伸出了一只手,阮仪捏住他的手指尖, 倾身踏出了车门。

    四周随之一片惊叹。

    今晚是本市一年一度的大型商业酒会,各路大咖商贾云集于此。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网红小明星们出现在这里,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为今天能成功傍上个金主,以保未来无忧。

    美人不少,且美得各具特色。

    单看个个是绝色,可谁知阮仪一亮相,刚才还怎么看怎么漂亮的美人,这会儿却纷纷黯然失色。

    尤其当阮仪挽住贺南灼的胳膊,微微颔首和众人打招呼时,鬓角一缕乌黑柔顺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精致的锁骨。众人被眼前的美景晃了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是羡慕贺南灼多一些,还是羡慕阮仪多一些。

    “她就是贺南灼的妻子,阮仪?”

    “我原以为刚才那个林甜甜已经够漂亮了,可如今搁到贺太太面前,却似乎还是普通了点。”

    “贺太太漂不漂亮不好评价,我只知道,贺总的清心寡欲一定是假的。”

    听到旁人的议论声,贺南灼抿直唇角,下颔也绷成一条直线,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四周相互对视几眼,渐渐停止了调侃。

    贺南灼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携着阮仪进了宴会主厅。主厅灯火通明、衣光鬓影,两人刚踏进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一大群人便纷纷簇拥而上,热情地与阮仪打起招呼。

    半个小时了,阮仪始终弯着红唇,浅笑着与来人一一问好,笑得脸都快僵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今天不是来出风头的,她还有很多正事要干。

    “贺南灼,我脚疼。”

    阮仪扯了扯贺南灼的衣摆:“我想去外面歇一会儿,好不好?”

    贺南灼晦涩不明地看了她会儿,终于同意了:“小心点。”

    阮仪笑了笑:“放心,大家都认识我,知道我是贺太太,出不了什么事。”

    贺南灼淡淡“嗯”了声:“去吧。”

    “我一会儿就回来,拜拜。”

    阮仪挥了挥小手,踮着脚尖,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贺南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出了门,才渐渐收了回来。可即便女人的倩影已经完全消失,贺南灼仍旧觉得心里不踏实。

    胸口处跳得厉害,仿佛预感到了大事即将发生。

    “贺总?贺总!”

    正在与他交谈的几个生意伙伴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开玩笑似的提醒了两句:“贺总在想什么,怎么想得那么入神?”

    “如果不放心贺太太,不如追上去看看,我们这边的事不急,等您有空再谈也一样。”

    “是啊,我们不急,不急。”

    追上去?

    贺南灼敛下长睫,呼吸顿了一瞬。

    约莫半分钟后,他似想通了一些事,微微勾起了唇角:“失陪一下。”

    几人暧昧笑了笑。

    贺南灼则坦然转过身,循着阮仪离开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

    阮仪今天有三个目标——

    杜泽、林甜甜和杜岑。

    杜泽和林甜甜目前还在主厅里应酬,阮仪到了酒店后面的天鹅湖边,见到的第一个目标则是杜岑。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天鹅湖边的竹编椅上,流里流气地衔着一根烟。周围围满了和他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们。

    小跟班们凑近给他点着了烟,劝说道:“哥,杜泽那小子在里面左右逢源,出尽了风头,您一个人待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你就不懂了。”另一人插话道:“咱岑哥这叫以不变应万变。甭看杜泽那么能折腾,外强中干懂吗,该坏事照样得坏事。嘿嘿,不过杜泽的那个女朋友倒是真漂亮。”

    “再漂亮,能漂亮得过贺太太?”

    小跟班们压低声音道:“哥,有没有兴趣玩一把?你要是出手,她俩谁也抵挡不了您的魅力。”

    “去,别瞎给哥出主意!贺太太来了!”

    几人向阮仪藏身的方向望过来,终是发现了阮仪的踪迹。阮仪见露了馅,干脆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昏黄的灯影下。

    “我出来透透气,不打扰你们吧。”

    阮仪眉眼弯弯笑着,美得令人心神恍惚。几个纨绔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讪笑道:“不打扰,不打扰。”

    “怎么不打扰了。”杜岑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凉凉地说:“没听出来贺太太的意思,是让你们赶紧滚吗。”

    众人看了看杜岑,又看了看对面的阮仪,恍然大悟:“我们走,我们立刻就走。”

    说罢一哄而散。

    阮仪捂唇低低笑了声,理了理裙摆,笔直坐在了他对面:“你还挺识趣。”

    杜岑挑了挑眉毛:“贺太太找我有何贵干。”

    “也不一定是找你啊,我随便出来走走而已,碰巧听到了你们在聊天。”阮仪眨眼一笑:“怎么,听你朋友的意思,你对我有想法?”

    “我哪敢啊,贺太太。”

    杜岑在最后的称谓上添了重音,意在提醒自己,更提醒着阮仪。哪知阮仪听见这称呼后,却不屑地哂了哂,杜岑当即上道地继续追问:“贺太太,怎么不见贺总出来陪你?”

    “别提他了。”阮仪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杜岑抓紧机会:“难不成阮仪小姐和贺总之间有什么误会?”

    阮仪勾唇嗤了下:“没误会,就是性格不合罢了。你们眼里的贺总风光霁月,儒雅又贵气,我眼里的贺南灼却只是一个死板又无趣的、不合格的丈夫而已。”

    “哦?”杜岑来了兴致。

    一个已婚女人向你吐槽自己的丈夫代表着什么?

    放下心中的警戒后,杜岑言语之间开始变得露骨。他嘴巴利索,尤其擅长哄女人,没一会儿,就把阮仪哄得咯咯直笑。

    而阮仪似乎骨子里也不是个安分的,无论他说什么,阮仪都只是捂唇笑笑,风情十足,多有一番纵容他胡闹的意思。

    杜岑明白,他今晚说不定可以得手了。

    在他的刻意诱导下,两人终是坐电梯上了酒店高层。

    然而快进门时,阮仪忽然顿住了脚步,面有疑虑道:“要不你先进去,我得去找人拖住贺南灼。”

    杜岑想想也是,他目前还得罪不起贺南灼。

    “宝贝快去快回,我在房间等你。”

    “好。”

    阮仪顺着走廊小跑了两步,回头又冲他眨了下眼睛。电光火石之间,杜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少妇他玩过不少,偷情的事他也没少干,可之前没有一个,刺激得过阮仪带给他的冲击。

    或许是阮仪本身就又媚又娇,或许是阮仪有贺南灼妻子的名头。上位者的妻子被他压在身下胡作非为,单是想想,就能让人血脉沸腾。

    进了酒店,杜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坐在了情侣床上等待。房间里燃着香薰,厚重又暧昧的气味拂过他的鼻尖,不知怎的,杜岑突然感到有些困倦。

    墙面上的钟表“嘀嗒”走着,转眼间二十分钟已过,可阮仪仍旧没有出现。杜岑终于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刚走上两步,双脚一软,嘭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正在这时,房门缓缓推开,氤氲的灯光中,一道俪影向他走来,十公分的高跟鞋踏在水汽腾腾的地板上,规律的“咚咚”声好似能刺穿他的耳膜。

    “杜泽派你来的?”

    杜岑咬牙道:“我没得罪过你吧,贺太太。”

    阮仪垂着眸子,低笑了两声:“还记得夏夏吗?”

    “夏夏是谁?”杜岑已经没印象了。

    可他话音刚落,阮仪的高跟鞋便踩在他的掌心中,狠狠碾了两下。掌心处涌出一股锥心之痛,杜岑额头上冷汗岑岑:“贺太太,我不记得,真不记得了。”

    他越嚎,阮仪踩得越用力。

    疼痛难忍,加之体内的迷药发作,杜岑白眼一翻,最终痛晕了过去。

    刺耳的哀嚎声终于停止,房间里静得骇人。

    阮仪垂眸扫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

    五官端正,面部轮廓与杜泽有几分相似。男主角必定生得俊逸醒目,作为男主角的表弟,杜岑也难看不到哪儿去。再加上他惯会花言巧语,诱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太容易不过了。

    可怜小姑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作为罪魁祸首的杜岑,却根本不记得人家。

    多可笑啊。

    阮仪扯了扯唇角,轻嗤了声,抬起高跟鞋踩向了杜岑的大腿|根处。

    真想废了他。

    [住手住手快住手!!!]

    可阮仪还没来得及得逞,001号的拟像小麻团再度现身:[不可以伤害他!你要是废了他,贺南灼还怎么相信你和杜岑之间有奸情!]

    “知道了,麻烦。”

    阮仪收回脚,拽住杜岑的领子,费力将他拖到了床上。以防杜岑醒来后失去控制,阮仪又从抽屉中取出两条特意为他准备的麻绳,将杜岑的手脚分别绑在了床头和床尾。

    大功告成之后,阮仪简单清理了一番,转身走出了房间。

    解决完一个,还剩下两个呢。

    今晚的任务有些重,她得抓紧点时间,否则贺南灼肯定该怀疑了。

    阮仪加快脚步进了电梯,按下了三楼的电梯键。宴会厅在三楼,林甜甜和杜泽应该都还在那里。

    电梯门缓缓阖上,随着阮仪的离去,本就空无一人的酒店走廊更显寂寥。

    五分钟后,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酒店员工赶来,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不久之前正在跟女友约会的赵宁,以及贺南灼的几个保镖。

    “贺总。”赵宁唤了声倚在房门外的男人。

    贺南灼淡淡“嗯”了声,扬头示意道:“开门。”

    工作人员哆哆嗦嗦地取出门卡,手抖得几回差点让门卡掉在地上。他当然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走进去的是一男一女,这会儿又来个男人带着保镖,强行要求打开房门……

    这、这分明是捉|奸的节奏啊!

    酒店房门推开,工作人员以防惹上事,迅速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房间里混乱的场面。可赶来捉|奸的男人目睹里面的一切后,却始终表现得十分淡定。

    他沉默了约莫半分钟后,偏过头,冷声吩咐旁边的下属:“叫醒他,让他把今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全部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明白了,贺总。”

    他?

    难道不是他们?

    好奇心终究压倒了理智,工作人员悄悄探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昏黄的暖色调灯光下,一个身穿白色浴袍的男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呈昏迷状,四肢张开被分别捆在了床角,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

    这玩得可真够大啊。

    ……

    重回宴客厅后,阮仪如法炮制,依次将杜泽和林甜甜骗进了她提前准备好的酒店房间内。

    这两个都是她的老熟人,他们在乎什么、关心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想找到个合适的理由骗他们进陷阱,再简单不过。

    杜泽最先入了局,林甜甜紧随其后。

    等两人都进去后,阮仪站在门外,并没有从外面将门完全锁死。

    她给林甜甜留了个机会。

    以他俩进房间的时间线来看,目前中招的只有杜泽一个人。如果林甜甜不愿意,试图逃出来,完全可以做得到。

    但阮仪就是敢赌,林甜甜不会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

    阮仪双手环胸,立在走廊上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面前的门板依旧纹丝不动。再靠近些,她隐约可以听到里头传来的呻|吟声。

    男女主突破重重关卡,终于在一起了。

    可喜可贺。

    阮仪抬起头,怔怔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了一会儿呆。

    兴许是许久没有清理过的原因,灯泡散发出了幽暗的光芒,两只小飞蛾围着灯具转来转去,够不到灯芯,又始终不愿离去。

    飞蛾扑火。

    说的也许就是曾经的她,和曾经的杜泽。

    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当年少无知之时,她到底还是被杜泽看似傻里傻气的一腔热血所感动过,甚至无数次为此,生出了“或许可以”的念头。

    可最后事实还是证明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再挣扎,还是不可以。

    阮仪回过神,勾唇哂了下。

    也不知道到了下一个世界,系统会给她配一个怎样的男主角。

    管他呢,她又换不了,将就着过吧。

    阮仪长吁一口气,理了理耳旁的一缕碎发,转身下楼,重新回到了宴会厅。

    解决完两件事,她今晚最后一个任务,便只剩下将贺南灼引去捉|奸了。

    在争夺杜家的继承权问题上,杜岑和杜泽是竞争对手。由于与贺南灼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杜泽目前看上去算是落了下风,但一旦杜岑和她这个贺太太偷|情之事曝光后,杜泽绝对可以顺势扳回一局。

    毕竟比起杜泽,那个给贺南灼戴了绿帽子的杜岑,才会是更令贺南灼厌恶的那个。这恐怕就是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本段剧情中起到的唯一作用。

    时间已晚,到达宴会厅的时候,宴会厅内的客人已经散了一半。阮仪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都没有寻到贺南灼的踪迹。正巧一个端着酒水的服务生经过,阮仪拉住他:“看到贺南灼了吗?”

    贺南灼是宴会厅内的红人,没人不认得他。服务生摇头答道:“贺先生刚才好像有事出去了。”

    “出门多久了。”阮仪又问。

    服务生回忆了片刻:“有个大半个小时了。”

    阮仪沉吟片刻,又道:“待会儿贺南灼回来后,麻烦你告诉他,我有些乏了,先上楼休息休息。等他想离开的时候,打电话喊我就行。”

    “我会记得帮忙转告。您放心吧,贺太太。”

    阮仪颔首表示感谢。

    离开宴会厅前,她又回头看了眼,秀美的眉毛不由蹙了蹙。

    他去哪儿了……

    难不成,也和野女人鬼混去了?

    阮仪摇摇头,坐上电梯,再次回到了18楼——她关杜岑的地方。房门号是1808,阮仪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寻了过去,慢悠悠的,步调不急不缓。

    转过拐角,正对面的门牌号上刻着1806的数字。

    快到了。

    阮仪稍稍加快了步伐。

    然而,当她刚走到1806房门口时,门锁“咔擦”响了一声,房间里伸出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攥住了阮仪的手腕。阮仪还没反应过来,里头的人轻轻一拽,她便被眼前阴森恐怖的黑洞吸了进去。

    谁?

    黑暗令阮仪的思绪也变得混乱。

    来人将她压在了冰冷的门板上,炙|热又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处。她的双手被禁锢在背后,嘴巴被对方捂住……

    挣脱不了,呼救无能,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自以为是的挣扎仿佛是在助兴。

    到底是谁!

    惊慌之中,鼻尖触到了阵阵熟悉的味道,那是独属于贺南灼的檀香味。

    “贺…南…灼。”艰难地发出几个音。

    男人的动作停了。

    可随之,她的耳朵被男人温热的唇狠狠咬住。他贴得很近,咬牙切齿道:“你喜欢这样玩?”

    “阮仪,阮仪!”

    接连喊了她两声,一副似要吃人的语气。

    阮仪能感觉到他快气炸了,与此同时,她察觉到了危险将至。

    他想用强的?

    阮仪……算了,又不是没做过。

    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眸子阖上,完全放弃了挣扎。

    男人从后面扒开了她的裙子,手上的动作粗|鲁且狼狈,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阮仪咬着下唇,低低.吟了声:“疼,疼。”

    四周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了。

    “阮仪。”滚.烫的额头抵住了阮仪的后背,男人平静了下来,也沉默了下来。

    许久以后,他自嘲似的笑笑,沉声说道:“阮仪,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再去招惹杜岑那种人,别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也许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可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怎么办?”

    男人沙.哑的嗓音似在颤抖:“被人用强的滋味,绝不会好受。”

    阮仪愣了下。

    怔忡之中,男人已替她重新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暗,走廊的灯光隐约照进来,携着一阵凉凉的风。阮仪怔怔地呆站了许久,抬手搓了搓僵硬的胳膊。

    不知为何。

    她突然有些冷,也有些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04 23:42:01~2020-04-05 23:5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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