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撒的住处明宫, 沈枝枝总觉得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比如餐厅摆放的餐具, 走廊悬挂的风铃铛, 还有花园里熟悉的花丛。
“原来执政官也喜欢星云花”路过茂盛的花丛时, 沈枝枝小声嘀咕了句。
“你喜欢可以摘回去。”
“啊,不用了, 我不喜欢”
沈枝枝想也不想地拒绝,没注意身后亚撒黑了的脸。
“以后你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提。”
亚撒把沈枝枝带到她的住处,刚推开门, 沈枝枝就愣了, 这熟悉的装饰,简直和上将府的一模一样。
没忽略沈枝枝眼中的惊喜, 亚撒表情缓和, “不喜欢也可以换。”
“啊, 不用了,真是麻烦您了。”
熟悉的房间多少能缓解紧张感,第一夜睡在陌生的地方,沈枝枝竟然意外地没有睡眠。
只是睡到半夜, 她开始觉得浑身发痒,特别是脖子,更是痒进了骨子里, 睡梦中迷迷糊糊伸手就抓, 很快就抓破了皮。
亚撒的房间就在隔壁, 他一夜没睡, 一直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先开始听着安安静静,想着真是个心大的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
渐渐的,声音开始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听见了哭泣声,断断续续,隐隐绰绰。
“沈枝枝,你怎么了”
简单穿了件衣服就来到了隔壁房间,只隔着一扇门,啜泣声更清晰了。
“砰砰砰”
睡得很不安稳的沈枝枝,似乎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没打算理,翻身继续睡,只是脖子上越来越痒,倒是被折磨得清醒了。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愣了几秒,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不在上将府了
听着门外的声音,沈枝枝顿时一激灵。
是亚撒
他来做什么,敲门那么大力,沈枝枝缩了缩脖子,走过去,隔着门问道“执政官大人有什么事吗”
“开门”
门外是亚撒不容反驳的声音,手拍在门上砰砰作响。
想着这是他的地盘,沈枝枝有些害怕地打开了门,然后迅速缩到角落里,低着头不说话,努力装隐形人。
“你怎么了”
亚撒突然开口,问得沈枝枝一脸懵。
怎么了这个问题倒是沈枝枝更想问亚撒,想问他大半夜的怎么了。
“为什么哭”
亚撒发现沈枝枝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哭
沈枝枝表情一顿,刚才梦里她是哭来着,可是亚撒怎么知道的
她刚想说只是做了个梦,突然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没来得及躲开的沈枝枝,一把就被捏住了命运的脖颈。
“啊,你干什么”
她惊叫一声,就要往回缩,只是亚撒的力道不小,根本不容她有一丝后退。
“你的种子呢”
亚撒的目光迅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德尔曼说的睡眠花种子。
“什么种子,你快放开我”
这个姿势太难受了,沈枝枝努力想掰开亚撒的手,只是对方依然纹丝不动。
“啊,好痛”
沈枝枝突然一声惊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痛苦。
脖子处的痒,现在已经转化成了刺痛,就像有无数小针在扎。
太痛了,沈枝枝实在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怎么了”
亚撒也急了,见沈枝枝本来还红润润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特别痛苦。
“啊,好痛脖子痛”
沈枝枝捂着脖子,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刺痛感来得太猛烈,她甚至都不知道脖子到底怎么了。
“德尔曼给你的种子呢”
“什么种子”
沈枝枝痛得声音变得虚弱,脑子也转不动了。
“他给你的睡眠花种子”
见沈枝枝表情越来越痛苦,亚撒只觉得心突然一阵阵抽痛,比他自己战斗受伤时还要痛上百倍。
“在我的箱子里”沈枝枝指了角落里的小箱子,小黑正守在那里,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情绪,也急得呜呜叫。
在箱子里
亚撒立刻打开箱子,难以置信地,他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瓶黑色的种子。
“我抱你去躺着”
一把把沈枝枝打横抱起,几个大步来到床边,把人放下,他立刻转身去找容器,要把种子种下。
找了一圈竟然没找到任何可以用得上的,亚撒匆匆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转身快速离开。
沈枝枝痛得浑身都在冒汗,躺在床上连动个手指头都困难。
只是短短几分钟,对她来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她能感受到小黑在床边哀嚎着蹭来蹭去,小芝麻也不停地舔她的手指,但是沈枝枝都快痛得失去意识了,眼前都是泪水,一片模糊。
脖子上的痛来得太过迅速而又猛烈,沈枝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快要彻底昏死过去时,终于再次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沈枝枝”
耳边是亚撒越来越远的呼唤,沈枝枝终于意识一松,彻底陷入了沉睡,痛苦也随之消失。
眼看着沈枝枝在自己面前失去意识,亚撒顿时慌了,立刻打开通讯器,叫来赫纳斯。
“啊,枝枝小姐这是怎么了”
猛一看到,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沈枝枝,仿佛死去一般躺在床上,赫纳斯被惊到了,有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心脏骤停。
在感受到那一声声极其微弱的心跳声之后,赫纳斯才稍微找回了心神。
“是虫毒素。”
亚撒表情凝重,他已经找到了容器,把手里的种子种下去,很快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长出新叶子,直到开出了花苞,生长速度异常迅猛。
他把花搬到离床更近的桌子上,闻到空气里奇异的花香,沈枝枝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渐渐变得舒缓,眉头放松下来。
“这是”
赫纳斯看着亚撒手里的花,眼中露出疑惑,他也发现沈枝枝似乎看起来好些了。
“这是睡眠花,可以抑制虫毒素的蔓延。”
亚撒想起德尔曼和他说的话,这种花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是卡尔在发现沈枝枝脖子上的红点时,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可以解决的办法,终于在古书记载里找到了关于睡眠花的功效。
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至少可以延长时间,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杀死虫族首领,只有首领死了,被虫毒素感染的沈枝枝才不会失去意识,直到完全成为虫族的傀儡,那样和死也差不多了。
以前帝都星上的自然女性就是被虫毒素感染,然后被虫族控制,纷纷背弃帝都星,甘愿成为虫族的奴隶。
一想到,沈枝枝以后可能也会变成那样,亚撒几乎要捏碎了拳头
“枝枝小姐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亚撒垂下视线,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轻缓的心跳声,终于悄悄松了口气。
第二天沈枝枝是被饿醒的,肚子叽里咕噜震天响,她捂着扁扁的肚子睁开眼,冷不防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住了。
“啊”她小小轻呼一声,猛地缩写脑袋离那人远了些。
看清楚了才知道原来赫纳斯。
“赫纳斯,你怎么在这里”
一大早的出现在自己房间,还是离得这么近,沈枝枝表情怪异。
似乎也是没想到沈枝枝会突然醒来,正给她查看脖子上红点的赫纳斯也是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戒备的眼神,立刻解释道“抱歉,是我太失礼了”说完立刻直起身后退。
他刚才已经看清了,那里的红点消下去了一些,恢复成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小疙瘩,不像前一天晚上那么红肿恐怖。
等赫纳斯离远了些,被挡住视线的沈枝枝这才注意到,亚撒正站在床尾,沉沉的目光看着她。
“执政官大人”
看见亚撒,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又想到后来似乎是脖子痛得受不了了,昏死了过去。
脖子沈枝枝一惊,立刻就要去碰。
“不要碰,枝枝小姐”
赫纳斯立刻眼疾手快地阻止,“脖子上我给你上了药,现在不能乱碰。”
“我的脖子怎么了,昨晚快痛死我了。”
想起昨晚痛得仿佛要死过去,沈枝枝还心有余悸,她实在想不到,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被什么小虫子咬了,涂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赫纳斯柔声说着,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这么说,沈枝枝并不太相信。
那种痛,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在皮肤,在血液里游走,在啃食她的血肉
想到这里,沈枝枝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信赫纳斯说的,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浴室的镜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拨开衣领,看见的是几个小小的红疙瘩。
这小红疙瘩已经好几天了,自从那次宴会过后就有了,当时她也没当回事,只是昨晚的痛太过真实,她不得不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小红点联系起来。
只是看了半天,小红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大也没红肿,她忍不住摸上去,不痛也不痒。
恹恹地从浴室出来,沈枝枝见赫纳斯一脸担忧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只是虫子咬的不严重吗,昨晚我都痛晕过去了。”
听沈枝枝说痛晕过去,亚撒眼神终于变了,想起昨晚奄奄一息的她,慌乱一闪而过。
“没事的,保持心情愉快,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赫纳斯仿佛异常淡定的医生,让沈枝枝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她默默低下头,不说话。
空气里是熟悉又奇异的花香,沈枝枝突然看见桌子上熟悉的花。
是睡眠花,什么时候种的
这花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亚撒问她花种子时候的表情,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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