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没管张哥等人的视线, 她微笑着谢过小男孩的好意。
小男孩带着张哥几人, 穿过院子, 去了对面那间只有门的房子。
小男孩走最前面, 张哥紧跟着, 三个新手玩家粘着张哥, 谁也不愿落后一步。
顾以安没有跟着,她远远望着, 发现那间屋子里太黑,像是把人吞进去一般,见不到人的身影。
就在顾以安眨眼的瞬间,上一秒还开着的房门, 下一秒就闭合了。
顾以安看了一会那扇门。
她转身朝小男孩指给她的房间走去。
她从心,还是信任小男孩比较好。
小男孩的房间, 家具齐全,临近窗户的地方 ,摆放有书桌,破旧但是很干净整洁。
顾以安想搜寻一下房间里的线索,但不知为何, 进屋之后, 她就察觉到了止也止不住的困意。
她想到了小男孩说的午睡,当下没迟疑, 就近坐在了书桌边的座椅上, 手臂顺势放在书桌面, 头枕在手上, 合上双眼。
顾以安睡着了。
不知从哪来的风在顾以安身边打了个转。
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有轻微的动静响起,仔细辨认,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顾以安周围徘徊着。
不一会,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另一个的脚步声更加沉重。
动静响了一阵,顾以安睡得很沉,什么也没听见。
房间安静下来。
两个脚步声停在了顾以安的周围。
又过了一阵,书桌上台灯突然摔到了地上。
“哐”一声刺耳的破碎声,灯泡碎了一地。
这回,距离声源处最近的顾以安有了点反应,她的眼睫毛动了动。
房间里的风立刻打起了转,似乎暗示了此刻房间里的不明生物激动的心情。
过了几秒。
顾以安没睁开眼。
又过了几分钟。
顾以安纹丝不动。
再过了几十分钟。
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响起,这回,是朝门外走去了。
待脚步声消失,房间内再无动静。
顾以安醒来时,小男孩和四个玩家都已经回来了。
她是被小男孩喊醒的。
“顾姐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出事了
顾以安猛地惊醒。
她看到了小男孩,和小男孩身后的张哥等人。
张哥老玩家,坏事临头也神色沉稳,但其他三个新手玩家一个个脸色惨白,额头冒冷汗,两个女玩家都快哭了。
小男孩看顾以安清醒了,立马道“赵奶奶诈尸了。她盯上哥哥和姐姐们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男孩在,张哥主动给小男孩的话做了补充。
“我们到赵老太家边上时,撞见殡仪馆的车在外面候着,问了周围邻居才知道赵老太回家之后就猝死了。”
“我们等了一阵,突然听到她家里面喊诈尸了。我们伸脑袋往里一瞧,那老太婆站里面看着我们,说她记得我们这些没有扶她的人,她今晚会来找我们。”
顾以安坐直身体,她手指无意识得敲打着桌面,看向张哥等人,“为什么偏偏是你们”
三个新手玩家抖的抖,害怕的害怕,听到顾以安的问题,心理防线崩溃了。
女玩家哭诉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我们。那么多人在那里看。她只看我们。”
小男孩听到女玩家的哭诉声,他默默地低下头,等女玩家的哭声消停了一点。
他出声了,“可能因为有我在。虽然我没出去,但她知道我在。哥哥姐姐他们是被我连累了。”
他声音悲伤道“我爸妈就是被她害死的。我爸妈死后,一些街坊邻居就不让赵奶奶沾便宜了,她每次看见我都会骂我,还说为什么我不和我爸妈一起去死。”
两个女玩家听到这里,看着小男孩的身影,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和畏惧。
她们恨小男孩给他们惹上的事,同时她们又害怕小男孩。
另一位新手男玩家好点,他把视线移开了,不看小男孩。
顾以安即使知道小男孩神秘莫测,刚刚说的话也不一定为真,但她听了他的话,看他低着头委屈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顾以安道“赵老太罪有应得。”
小男孩沉默着。
小男孩刚说的那些话,看样子在张哥的预料之中。
张哥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上前安慰小男孩道“和你没有关系。去看她的是我们。没有你,她也会找上我们的。那赵老太婆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
小男孩抬头时,眼睛都有水雾了。
“如果不是我想去看看,你们也不会跟我去的。”
他抽了抽鼻子,“你们善良地帮助我,才会不小心招惹上她的。”
张哥等人没说话。
他们哪里是自愿善意地帮助小男孩,他们这是不敢不帮
不帮小男孩的话,谁知道会不会遇上更恐怖的事情。
小男孩往窗户外面看了看,收敛了情绪,“我们先吃晚饭吧。晚上再看赵奶奶会不会真的来。”
他说得普通,但那赵奶奶可是今天诈尸的死人。
玩家的情绪都很低沉。
小男孩跑去了厨房,不让玩家帮忙,似乎是故意留给玩家的交流时间。
五个玩家重新围着四方桌坐着,仿佛中午的翻版。
这回是张哥主动开口了,他道“我们进那间屋子后,走了只两步,到达了大门口,那间屋子和中间的屋子应该是后来修的。本来是院子的一部分。”
顾以安点点头,她也是这般猜测的,他们现在坐的这间屋子有窗户,还联通了厨房起居室等。
而另两边的两间屋子只有门,没有窗。一间停放棺材,另一间通往大门。
张哥盯着顾以安,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大门正对着的墙壁上,摆着两个牌位。”
顾以安道“他爸妈的”
张哥道“应该是。”
他摊摊手,“我讲完了。”
顾以安知道这该是她发言了,她也没藏着,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测,“他爸妈的鬼魂可能还在这里。”
顾以安和张哥两个话里的“他”,都指的是小男孩。
另外三个新手玩家听到这句话不由地一惊。
男玩家还好,没两个女玩家慌乱。
张哥闻言,没有太过惊讶,他问“你见到了”
顾以安没否认,“我当时太困,隐约注意到周围有不寻常的动静,但又被睡意卷了过去。你们回来见到我时,注意到了地上的台灯吗应该他们弄的。”
顾以安的话让众玩家的情绪更低迷几分,三个新手玩家更是晚饭都没吃几口,他们晚上都要见死人了,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都这个时候了,那还有什么心情吃饭
顾以安一口都没吃,因为她觉得自己中午吃蘑菇好像吃撑了。
晚饭只有饭,小男孩拿来了一个下饭酱给他们。
张哥看到下饭酱瓶身有商标,条形码等,胃口大开,就着这些酱连吃了两碗饭。
晚上,由于赵老太随时可能要来,生死危机当头,六个人都不想睡觉,索性关上门窗,围着四方桌坐着。
小男孩觉得无聊,黏着顾以安问她穷游都去了哪些地方。
顾以安随口给自己瞎编造的穷游旅人的身份,没想看小男孩当了真。
她只好挖空自己记忆力的有趣的地方,稍加粉饰,含糊具体地点,一一讲给小男孩听。
灯光昏黄,地面晃动着人影。
忽然,紧闭的房间里有微风流动。
新手玩家里,那位一直神不附体的女玩家忽然发现有风吹进自己脖子里。
她的身体不由地变得僵硬。
她眼珠子转转,看到自己身边的另一位女玩家,还有侧边的张哥和男玩家,他们的表现都很正常,而且他们无意间看了她这边一眼,也没有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女玩家又觉得是自己多疑。
她刚这般想,忽听到一个女声歉意道“这位姑娘,我儿子不小心让茶水弄脏了你的衣服,我来给你换一套吧。”
这种关头,女玩家的大脑罕见转动起来,她想到,小男孩的父母不是已经死了吗
女玩家猛地瞪大了双眼。
“咚”
顾以安等人听到动静抬头望向声源处。
只见四方桌边,刚还坐着的那位女玩家,头颅不翼而飞。
另一位女玩家转身见到身边鲜血淋漓的这一幕,她离得最近,冲击力最为强大,连尖叫都叫不出声了
她眼一翻,当场晕倒。
新手男玩家捂住脸,整个人散发着崩溃的气息。
现在清醒着的人,只有顾以安,张哥,以及小男孩了。
顾以安是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女性。
其实顾以安看到无头尸体也是吓了一跳。
她只是一般人,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但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清醒,必须冷静。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顾以安垂下眼,强迫自己冷静。
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的左手处有温暖传来。
顾以安扭头,看到小男孩捂住了她轻轻颤抖的左手。
小男孩察觉到顾以安在看他。
他抬头冲她甜甜地一笑,“别怕。顾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顾以安将目光放到了自己手中的小偷卡牌上。
她是不说话了,但其他六位玩家的视线不停地在顾以安和恶魔先生之间打转。
要知道八卦最有趣,热闹最好看,更何况两个当事人,女方年轻漂亮气质超然,男方来历不凡神秘莫测,另外六位玩家自然乐得看他们二人发生点有趣的事了。
只是,随着顾以安自顾自玩着手里的卡牌,另外的玩家又不敢贸然说话,圆桌上也就很安静了。
安静没有持续多久,恶魔先生隔着黑袍敲了声桌子。
祂身上的黑袍将他遮掩得严严实实。
“好了,大家都没有问题。”
玩家们听到这句话,互相交换了下视线。
有了顾以安向恶魔先生问出问题的那一幕,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恶魔先生是不会认真回答他们问题的,祂可能和神一样,只会看戏。
“现在是第一天的白天,游戏在第八夜结束。第一夜来临的时候,让我们见证屠夫的死亡。”
恶魔先生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这个时候,只听屠夫座位处突然传来了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满脸横肉的屠夫冷不丁地站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座位离恶魔先生最近,不到一米距离。
屠夫一拳迅猛挥出,直冲恶魔先生的脑袋。
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屠夫先生的拳头没有任何阻挡地穿过了恶魔先生的身体。就好像现在位置上面的,不过是个完美的投影,并不存在实体。
可明明刚刚恶魔先生还隔着黑袍敲了敲桌子的。
屠夫神色一僵,他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变得谦卑,“十分抱歉冒犯了您。我对神太尊敬,担心有人冒领义。”
没有人能看到恶魔先生此时的神情。
祂脸上的面具只能让人看到祂的眼睛。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祂瞥了一眼屠夫,语气懊恼,“人太多了,我不想看见碍眼的人。”
恶魔先生叹口气,道“还是先死几个才有趣。”
在场的玩家明智地保持沉默。
然后,大家就看着屠夫如提线木偶一般,原地僵硬地转了个身。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顾以安看到了屠夫脸上的紧张和慌乱。
屠夫被控制着,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他的前方是一扇窗户。
在几位玩家和恶魔先生的注视下,屠夫撞上了窗户。
“啪”
窗户玻璃应声而碎,同时屠夫从窗户口栽了出去。
这一栽,屠夫的生死基本成定局。
“屠夫死了,第一夜结束。”恶魔先生用祂温润的声音宣告了屠夫的死亡。
祂的声音透着愉悦,“你们明白死亡名单怎么玩了吗”
一众玩家的视线再次回归到恶魔先生身上。
这回大家不约而同地眼里掺杂了点对恶魔先生的忌惮。
一个喜怒不定,却能掌控生死的存在,是必须要忌惮的。
顾以安听着恶魔先生的话,右手转着小偷卡牌。
这个死亡名单游戏,该是这么理解。
恶魔先生玩游戏。
他们七个玩家,不对,现在是六个玩家了,他们被游戏玩。
恶魔先生定下他们七个玩家的死亡时间,看着他们一个个按照死亡名单里的时间死去。
玩家如何避开死亡名单上的死亡,成为大家如今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顾以安现在的压力不小,因为她是死亡名单里的第二个死者。
小偷死于第二夜。
事关自己的生死,顾以安不得不再次出声询问。
“恶魔先生,请问第二夜在多久后到来”
这局游戏是恶魔玩的,游戏里的时间应该还是恶魔先生说得算。
顾以安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求生的时间。
“美丽的小偷女士,为什么不问问我如何避开死亡呢”
恶魔先生的语气很是关切。
但顾以安不会被祂的言语蒙蔽。
她记得恶魔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她上个问题。
恶魔先生这般和她说话,可能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这点自知之明顾以安还是有的。
既然恶魔先生敢问,顾以安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顾以安道“那请问恶魔先生,我要如何避开死亡呢”
“很简单。”
出乎顾以安的预料,恶魔先生居然格外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让他们代替你死,或者你实现我的愿望。”
顾以安听到这个答案,无话可说。
恶魔先生话里的恶意太大了。
答案里有两种方法。
前者是挑起玩家之间的内斗,让玩家自相残杀。
后者无疑是条绝路。
祂一个敢自称是神的,还敢说自己是恶魔的诡异存在,祂都达不成的愿望,玩家怎么能够帮祂实现。
这两种方法,顾以安哪个都不会选。
顾以安不说话,其他玩家死亡时间在顾以安后面,他们更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等着看顾以安的死亡,以便他们进一步了解这个游戏的规则。
恶魔先生没有等到顾以安的话,似乎很是失望。
祂像是公事公办一般,并不积极地宣布,“自由时间,任意活动。”
恶魔先生话音刚落,七位玩家视线里的祂凭空消失,只留下原地一张华贵的座椅。
恶魔一走,顾以安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座位。
“哎,小偷,你去哪里不讨论吗”有玩家开口问。
“去找生路。”
在第二夜来临之前,顾以安得找到逃过死亡名单的方法。
恶魔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有告诉她第二夜在什么时候到来。
顾以安只能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了。
她可没时间和其他玩家进行必定要浪费很多时间才能取得信任的谈话。
恶魔先生说自由时间,任意活动,那他们按理来说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嗯,按理来说。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顾以安发现恶魔先生一般不按套路出牌。
这让顾以安很纠结。
她有点被恶魔先生搞怕了。总觉得自己即使猜对了答案,下一秒也会被恶魔先生无情推翻。
顾以安径直走向屠夫撞出了大破洞的窗户处,往下一看。
她看到了屠夫的尸体。
顾以安再往边上一圈看了看。
周围有破旧的建筑,五层高。
顾以安此时正好与破旧建筑的第五层的窗户平齐。
可见她待的地方应该也是在一栋建筑的第五层。
顾以安所在的建筑的正前方是个操场,操场的升旗台距离她这边很近,正对着屠夫的尸体。
这里貌似是个废弃的学校
或许这和她上一次的游戏差不多,要走出这个空间才能触发事情。
恶魔先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故意活动。
顾以安转身往右边走去。
她一开始就看见这个房间里有道门。
她走得很快。
刚才问顾以安去做什么的玩家再度出声,“小偷,小偷过来一起讨论下。窝草,这门能开”
那个玩家瞪大眼,看着顾以安轻而易举地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顾以安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她看了一眼门外。
和这间房间里的干净不同,外面的走廊的地上遍布灰尘,墙壁的瓷砖上也爬满了污痕。
房间里和房间外是两个世界。
顾以安又看了一下自己刚拉开的这扇门的正面。
由于年岁已久,不曾保养,木门底部的漆掉了很多,裂出了几条木板的纹路,但上方钉上去的铭牌上的数字还能认出来。
503。
顾以安踏出了房间。
在她踩上外面地面的一瞬间,古怪的音乐声在这片天地响起。
异常的事情出现了。
顾以安这时安心不少。
能触发事件,那说明有生路可走。
这音乐似乎是钢琴曲。
可是它的节奏太诡异,来回循环着几个音符,飘荡在寂静空旷又无人的废弃学校上空。
顾以安望见远处有鸟雀扑棱着翅膀,远远避开了这片天空的范围。
渐渐地,音乐声里混入了小孩子们天真的笑声。
在这种地方,这些笑声分明透着诡异。
一个女童的声音随后响起。
“嘻嘻嘻,一起玩游戏。”
“今天是第二天。”
无数重小孩子的声音随后重复,“今天是第二天。”
跟在顾以安身后的玩家,有人听到这些声音打了个寒颤。
他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啊玩的到底是什么游戏”
其他玩家没有搭理他。
大家都默契地站在原地,安静倾听着。
紧接着的在这片天地响起的,是女童欢笑的声音,“又有人要死了。”
童稚的声音搭配着细思极恐的话语,再加上她言语里的喜悦,让在场的玩家心里升起寒意。
马上是无数重小孩的欢呼声,“终于又有人要死了。”
女童非常喜悦和好奇,“让我看看死的是谁。”
无数个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是谁呢”
“是谁呢”
“是谁呢”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玩家只是听见了这个声音,变成了他们觉得自己的耳膜像是要被震碎。
就好像这些小孩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孩子不是前面那家的虎子吗”
这些人再看地上的老奶奶。
他们这时也记起了老奶奶当年做的事。
“我想起来了。这是赵婆子,她当年摔路上,被虎子妈救了,反讹他家钱。怪虎子妈把她撞了。”
“这事我也记得。讹了他家一百多万吧”
“应该是这么多,虎子他爸妈还因为这事自杀了。”
舆论一转,围观群众对地上躺着骂街的老人的态度也变了。
“赵婆子,你又倚老卖老你这是寒好心人的心”
“我看见赵婆子是自己摔的。人家小姑娘主动过来帮她。”
“没听小姑娘要等医生过来吗你还反骂人家小姑娘没良心。我看是你这老婆子没一点良心。”
只是,这之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听见这些指责声,出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老人你们这是舆论暴力你们知道吗老人摔地上了,你们还不赶紧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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