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小说:我嫁的废柴登基了 作者:司爻
    “疼……疼疼疼疼!”

    随着荀滟手下的动作,顾亭山额头上蹦出几颗汗珠,他看了眼正帮自己清理膝盖伤口的少女,哀求道:“师父,你能不能轻点……”

    荀滟冷着脸,不但没放轻动作,反而警告般地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

    顾亭山又是一声痛呼,但他知道师父这是生气了,又忙咬住了下唇,再不敢喊疼了。

    刚才练功的时候,他脚下不稳向前栽倒,膝盖蹭破一块皮。好在师父跟周奶奶学过医术,可以帮他清理伤口,只是手法过于粗暴,跟上刑似的。

    偏偏荀滟自己不这么觉得,她能帮顾亭山清理伤口就不错了,“也就是你娇气,蹭破点皮而已,”她站起身,嫌弃地瞥一眼小徒弟,“我前几日跟人打架,也受了点伤,我没管它,它自己就好了。”

    如花似玉的少女,说着跟人打架的事,语气十分平静,顾亭山却皱起眉,“又和谁打架了?伤哪儿了?”

    荀滟去院中洗手,随口道:“前几日去镇上找你大师兄,让县衙的王师爷看见了,他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就说我是他走失的小妾,上来就要拉我……”

    顾亭山坐直了身体,虽然知道荀滟不会吃亏,还是紧张地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荀滟说着不禁翻了个白眼,“还说让我等着,等着干什么?再揍他一回么?”

    她把清理伤口的东西都收拾好,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顾亭山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她,“你伤哪儿了?”

    荀滟不在意道:“就是腿上几块淤青,已经快好了。”

    顾亭山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鼓了下脸颊,抱怨道:“让你带上我,你不听。”

    荀滟瞥他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带上你?我可能伤得更重。”顾亭山跟着她学功夫也快三年了,到现在最基础的拳法都没学会,带着他出去,只能帮倒忙。

    顾亭山:“……”

    竟无言以对!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正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是毛峰回来了。

    毛峰是荀滟收的第二个徒弟,父母早亡,和顾亭山住在一起相互照应。镇北营招兵,他与荀滟和顾亭山商议了一番,今日便去镇上报名了。

    荀滟忙迎出去,“怎么样?”

    毛峰高兴道:“成了,招兵的人说让我这几日就收拾行囊,与镇上几个兄弟一起走。”

    “那就好,”荀滟拍了拍毛峰的肩,欣慰道:“好好干,争取立下战功,当上将军。”

    毛峰笑了笑,进屋看到顾亭山膝盖上的伤,不由皱眉,“小山怎么了?”

    “练功的时候摔了一下,”顾亭山道。

    荀滟看看身材高大的二徒弟,在看看窝在椅子里身材单薄的小徒弟,不由叹了口气,“二毛你可要争气啊,师父就指望你和你大师兄了。”

    这一身功夫,是荀滟最清楚的记忆,她自己十分看重,不仅兢兢业业教给徒弟们,而且希望徒弟们能传承下去,不过这事儿就别指望顾亭山了。

    被忽略的某人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反驳。

    又听荀滟正色嘱咐毛峰,“但立战功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

    毛峰点头,“师父放心,我还要回来喝您的喜酒呢。”

    “我的?”荀滟皱眉想了想,“哎这事儿说不好,我可不一定嫁的出去。”

    毛峰:“……”

    嫁不出去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

    荀滟虽不觉得这事儿值得骄傲,却也不觉得难为情,她看了眼神色复杂的顾亭山,笑道:“吃小山的喜酒倒是还差不多,全村的姑娘都想嫁他呢。”

    顾亭山生得好,是白石村年轻姑娘们趋之若鹜的对象,荀滟琢磨着要不了两年,自己这个小徒弟就能成亲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样命苦,冲着顾亭山的脸嫁了过来,以后发现这人干啥啥不行,游手好闲是个废柴,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

    毛峰忍不住笑出声,同情地看了眼顾亭山。

    顾亭山别开脸,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荀滟拍拍毛峰的手臂,示意毛峰跟她到院中说话。

    “你能不能帮师父打听一下,镇北营中缺不缺医女,或者是生火做饭的。”荀滟压低声音道。

    毛峰惊讶地睁大眼睛,“师父,你要去镇北营。”

    荀滟刚想让他小声点,就见少年嗖的一下从屋里窜了出来,“你不许去!”

    荀滟:“……”功夫不怎么样,耳朵倒是挺灵。

    “镇北营那么危险,动不动就要和匈奴打仗,你一个姑娘家去做什么?”顾亭山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他居高临下地紧紧盯着荀滟,荀滟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顾亭山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我又不上战场杀敌,我就是想去镇北营帮帮忙。”荀滟说着,微微垂下眸子,自从毛峰说想投身军伍,她就比毛峰还要向往,天天做关于镇北营的梦,梦里她和将士们一起操练,一起扎营,一起埋伏在山谷里,一起击退匈奴。那个环境太过熟悉,她想去看看,也许能想起什么。

    “不行!”少年的语气不容拒绝,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他顿了一下,“你做饭又不好吃,医术也就学了三年不到,去了人家也不一定要你。”

    荀滟:“……你还敢嫌弃师父?胆子大了是不是?”少女横眉立目,抬手在顾亭山额头上推了一下,“我和你二师兄商量事情,你别管!”

    顾亭山抿唇,看了眼毛峰,转身进屋。

    毛峰叹了口气,“师父,先不说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危险,就算我们让您去,镇北营也不一定收您,您别忘了,您现在没有户籍啊!”

    毛峰一句话说到点儿上了,荀滟是周奶奶三年前上山采药时捡的,她当时受了重伤,身上只有一把佩刀,醒来后又脑子一片空白,自然是没有户籍的。

    荀滟拍了下额头,垂头丧气地道:“那算了。”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偏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回去了。”

    毛峰看着荀滟走出院外,听见顾亭山在屋中问;“走了?”

    “走了,”毛峰进屋,叹了口气,“师父要是个男子,投身军伍定能立下一番功业。”

    顾亭山沉默片刻,低低说:“用不着她。”

    荀滟进院的时候,周奶奶正在院中收拾草药,周慧娘在厨房摘菜,见荀滟进来,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道:“你的徒弟是有多难教,这么晚才回来?”

    “还不是你小山哥哥,练功也能摔。”荀滟看了眼锅里,又是红薯粥。

    “他是读书人,本就不该练武。”周慧娘秀眉微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荀滟不耐烦地打断她,“就是擦破点皮……”再说当初也不是她想收顾亭山做徒弟,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求着要拜师,她知道他不是个练武的材料,一开始不答应,后来见他心诚,才勉强收下他。

    周慧娘哼了一声,“我劝你省省吧,就算这村里的人都死绝了,小山哥哥也看不上你。”说什么教徒弟练武,明明就是觊觎小山哥哥好看,找个由头亲近罢了,也不知道占了小山哥哥多少便宜。

    荀滟站在案板前,拿起菜刀咚咚咚切咸菜,听了周慧娘的话,不由皱眉看她一眼,“为了小山,你也不至于咒自己死吧。”

    周慧娘:“……”

    吃过晚饭,三人坐到炕上,周慧娘就着油灯光亮绣花,荀滟跟着周奶奶记药材名字。

    周奶奶会些医术,老伴和儿女走了以后就靠给村里人看点小病为生。许是因为练武的缘故,荀滟对跌打外伤这些格外感兴趣,周奶奶一开始不愿教她,但后来发现荀滟爱打架,学点治外伤的本领倒是真有用。

    “过几日二毛可能要去当兵了,我想给他备一些跌打药膏。”荀滟皱眉,“只是不知道能否带进去。”

    周奶奶还没开口,周慧娘先着急了,“毛毛哥怎么突然要去当兵?”

    荀滟被她问的一愣,“当兵不好吗?”

    周奶奶皱眉,“他们毛家就他一个孩子了,他万一回不来,毛家香火不就断了?”

    “危险是危险,但毛毛如今的功夫不错,我相信他能保护好自己。”荀滟安抚道:“奶奶您往好处想,万一立下战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呀。”她能理解周奶奶的担忧,但这种出生入死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去的,与其让镇北营征那些吃不饱饭的流民,不如毛峰这些学过武的人主动报名。

    周慧娘被荀滟一脸的轻描淡写气得手指颤抖,“毛毛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

    荀滟翻了个白眼,合着她的徒弟出了什么事全都要她这个当师父的负责。

    周奶奶忙出来打圆场,“慧娘是舍不得毛毛,”她说着叹了口气,“回头把我调制的药膏和今年刚泡的药酒都给毛毛带一些。”

    周慧娘在旁边嘤嘤地哭了起来,荀滟听着烦,但她看在周奶奶的面子上,向来对周慧娘多忍耐几分。

    她于是披衣下炕,“我出去走走。”

    “都这么晚了……”周奶奶皱眉。

    “就在河边转转。”荀滟说着,推门出去。

    月朗星稀,荀滟踏着银白的月色缓缓走向河边,老远看见河边站着个人,月色下那人身形颀长清瘦,无端带了几分落寞。

    荀滟皱眉,小跑过去,在那人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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