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小说:我嫁的废柴登基了 作者:司爻
    顾亭山刚从宫里出来,就听下人说秦树回来了,她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直接去了书房。

    “怎么样?找到师父了吗?”

    “没有,整个凉州府都找遍了。”秦树神色凝重。

    顾亭山刚在京城安顿下来,就让他回白石村接荀滟,等他到那儿才知道,荀滟已经找到家人离开了。

    至于荀滟的家在哪儿,家人是谁,周奶奶也记得模模糊糊,一会儿说是凉州王家一会儿说是凉州李家,秦树去凉州找了一圈,根本没有姓王姓李的大户人家,更没有人家丢过孩子。

    顾亭山眼中的期待顿时熄灭,他坐到椅子上,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门口,“我怀疑她被骗了。”

    秦树迟疑片刻,还是道:“我后来又回了一趟白石村,慧娘与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顾亭山坐直身子,紧紧盯着秦树。

    “她说周奶奶救下师父时,师父身上有一把佩刀。”

    “这我知道,以前师父说过,可我从来没见她用过那把刀。”顾亭山道。

    “周慧娘说,那把刀上镶嵌着一颗绿宝石。”

    秦树没有再说下去,顾亭山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下意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她那么恨匈奴……”

    “可师父来白石村时,战事刚刚结束,师父离开时,正是北方战事焦灼之际。”秦树道:“我并不是说师父是匈奴拍过来的奸细,但这时间上也太巧合了,师父的身世很有可能与匈奴有关。”

    顾亭山沉默。

    “毛峰去镇北营那日,师父和我说她记得镇北营的路,师父若真的只是大户人家走失的小姐,怎么会记得镇北营的路,而且师父那一身功夫……”

    “我不信……”顾亭山找不出证据反驳秦树的猜测,但他心底里不相信荀滟会与匈奴有关。

    正这时,有小厮在外道:“殿下,季姑娘来了。”

    秦树疑惑地看向顾亭山,“季姑娘是?”

    “荀贺原配的侄女,想让我娶他做王妃的。”顾亭山兴趣缺缺道:“互相扶持就是了,何必非要联姻。”

    他想了想,淡淡吩咐道:“就说我要进宫一趟,让她改日再来。”

    荀滟没带丫鬟,一个人站在燕王府的大门口,顶着周围人有些奇怪的眼光,她丝毫没有窘迫之意,一脸淡定。

    进去传话的小厮很快回来,陪着笑脸道:“姑娘,殿下刚刚进宫去了。您改日再来吧。”

    荀滟皱眉,“刚不是说还在府里么?”

    “殿下从偏门走的,”小厮是个机灵的,面不改色瞎扯道;“姑娘有所不知,京城中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殿下,殿下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荀滟皱眉,顾亭山又不知道季晚晴就是她,没必要躲着不见,想必是真不在,于是回家去了。

    她刚到家,就被西平郡主叫到了院中。

    “表姑娘坐,我这几日身子不好,没能好好招待姑娘,姑娘莫见怪。”西平郡主生得娇俏,笑起来带了几分少女的甜美,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

    荀滟扯了扯唇角,“老太太和姑父对我都很好,下人们也都照顾的十分周到,您好生养胎,不必费心。”

    “哎,老太太年纪大了,老爷又有外面的事情要忙,姑娘有什么事还是和我说吧,平日府中也没什么别的事,费不了什么心的。”郡主笑道:“早年咱们两家也是旧交,你母亲与我是好姐妹呢。”

    季晚晴的母亲也是公府嫡女,荀滟却不知西平郡主的母妃又是哪家,于是面上露出几分茫然。

    “我母妃是平国公的长女,说起来与你母亲家算是远亲。”西平郡主道。

    荀滟敷衍地点了点头,又听西平郡主东拉西扯地聊些当年旧事,半晌方拐到正题上,“谁能想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去的这么早,就剩下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与青灯古佛相伴,其中心酸可想而知。”

    荀滟干笑两声,“其实没有您说的这么艰难。”

    “姑娘就别逞强了,”郡主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又转悲为喜道:“好在老爷给姑娘找了个好归宿,以后姑娘终于不用一个人了。”

    荀滟恍然大悟,“您是来劝我的,不必了,这门婚事我不能答应。”

    “为何?”西平郡主面露惊讶,“燕王这么好的人,姑娘为何不答应。”她不等荀滟回答,又自顾自道;“老爷让姑娘嫁给燕王的确是有私心的,是为了荀家,但姑娘不能因此就赌气不嫁啊,姑娘父母双亡,亲事本就不好说,若是不嫁给燕王,京城中恐怕没什么愿意娶姑娘……哎我这话说得不好听,可句句属实,就像我当初守了寡,要不是陛下指婚……”

    荀滟:“我能不能嫁出去真的用不着您费心,您好好养胎,我先走了……”

    “哎你,表姑娘你莫要冲动,我说这些都是为了姑娘好,你嫁给燕王,对荀家对你对燕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你为何不答应啊……”西平郡主忙拉住荀滟,急得眼圈都红了,她听说表姑娘不想嫁给燕王后比荀家人还着急。

    荀滟嘴笨,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西平郡主这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方式,她只好抽出手,把人按在榻上,郡主丝毫动弹不得,一脸惊恐地看着荀滟,“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让您躺着歇一会儿,我的事你不用管,也管不着。”荀滟冷冷道,说完从旁边捞过来一床薄被盖在郡主身上。

    “你……”西平郡主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荀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赶紧溜了。

    她第二天早上又去了一趟燕王府,却得知燕王有急事,昨晚连夜出城。

    一个王爷,又不用办差,能有什么急事,荀滟不禁担心起来,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厮恭敬道:“燕王走之前交代了,等他忙完手头的事,会见姑娘的。”

    荀滟再次无功而返,想找个机会把事情和荀贺说清楚,但荀贺这几日也格外忙碌,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中。

    “匈奴派使臣来和谈,陛下让燕王负责此事,谁知燕王刚管了两天,人就没了,王府的人说是有要事出城去了,你爹只好一边去找人,一边盯着京城这边。”荀老太太见荀滟也到处找燕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荀滟气得翻白眼,“我就说燕王靠不住,他一向如此爱放人鸽子!”

    荀老太太:“这你如何得知?”

    荀滟:“……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如何能堪大用,爹的眼光真是很有问题。”某人练功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了这种大事上定是更加靠不住。

    荀老太太只当是不想嫁燕王,才这么说的,于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算了算了,你与燕王的亲事还是等你爹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商议吧。”若燕王真的这么不靠谱,就算荀滟答应,她也不会让荀滟嫁过去的。

    荀滟气呼呼地吃了半盘葡萄,又皱起眉,这是燕王第一次参与政事,二皇子和沈家那边会不会从中作梗,或者直接把燕王绑了,让陛下以为是燕王不堪重任,对他失望。

    她越想越担心,吃过晚饭便去外书房等荀贺。

    荀贺很晚才回来,听了荀滟的一番猜测,也不由担心起来,“把燕王绑了倒是不至于,但他们很有可能找个由头把燕王引开,同时京城这边让人捣乱,到时候出了差错,责任推到燕王和我身上……可什么事能让燕王走得这般匆忙?”

    荀滟陪着荀贺一起想,半晌没个结果,“还是赶紧派人去找燕王吧,无论如何要在使团正式谈判之前把燕王找回来。”

    荀贺这边连夜派人去找燕王,那边顾亭山在半路上截下匈奴使团,他自己没有出面,而是让人抓了使团中地位最高的使节细问荀滟的事情。

    自然是没有问出任何答案,顾亭山也不多停留,第二天一早便把人放了。

    “殿下,找师父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吧,您这样突然离开,不是给某些人可乘之机么?”秦树认真劝道。

    顾亭山没应,而是皱着眉抱怨,“她到底去哪儿了,她就不能乖乖的在白石村等我一下么,她还拿着我的东西呢,我娘留给我的玉镯,很贵重的……”

    秦树:“……”

    “她什么都不记得,虎了吧唧的,被人骗了去做压寨夫人怎么办啊!”顾亭山碎碎念,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头绳,被他揉搓成一团。

    秦树看了眼那早都被他□□的有些变色的头绳,迟疑问道:“这是师父给你的?”

    “不是,偷偷捡的。”顾亭山说着,赶紧把头绳塞回袖子里。

    秦树:“……”

    顾亭山闭了闭眼睛,声音很轻,“这大概就是我一直瞒着她的报应。娘说的没错,有些错误一辈子都补不回来,当年父皇骗了她又抛下她,她一生都不能原谅,如今我这是走了父皇的老路……”

    “不是,”秦树听得心中发酸,抬手拍了拍顾亭山的肩膀,“师父会理解殿下的苦衷。”

    她人都找不到了,还说什么理解。顾亭山在心里叹息一声,转了个话题道:“镇国公对我有恩,我也对他十分信任,但那桩亲事还是算了。”

    心里早就装着一个人了,顾亭山肯定不愿意娶别的姑娘,秦树很能理解,于是道:“殿下如果不好说,臣去帮殿下与国公爷讲。”

    顾亭山想了想,摇头道:“我自己去吧,他让季家表姑娘嫁给我,是怕事成之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秦树沉吟片刻,“臣倒是觉得国公爷也是在为荀家留一条后路,毕竟是表姑娘,到时候若殿下败了,他们也好脱身。”

    顾亭山笑了笑,“这也无可厚非,我这样的身份,他能愿意投靠我已经很不错了,我哪儿敢奢求太多。”他回京也有好几个月了,身边除了秦树和几个之前就认识的心腹之外,没有谁家敢主动投靠他,所有人都在观望,只有镇国公荀贺不仅当年救了他,现在更是愿意全力辅佐他,这样的情义在,就算他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正想补个觉就赶去鸿卢寺去,莫让荀贺忧心,谁知刚躺下就听人来报,宫中有内侍来传旨。

    顾亭山只当是父皇给他分派差事的,便出去接旨,却见传旨的内监满脸堆笑,“恭喜殿下,这可是一桩好亲事呀。”

    与此同时,荀家一早也迎来了传旨的官员,荀贺不在家,荀老太太忙让人摆上香案,叫来荀滟、西平郡主、荀燕琳等人。

    西平郡主见了荀滟不由勾起唇,笑道:“恭喜表姑娘,表姑娘大喜!\"

    荀滟心头一惊,“你做什么了?”

    “我能做什么,只是让父王帮姑娘在陛下面前美言了几句。”西平郡主含笑看着荀滟,面上有几分得意,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嫁不嫁人这种事哪能由得她做主,只要陛下一道赐婚旨意,除非她死了,否则无论如何都是要被抬进燕王府的。

    荀滟在心里爆了句粗,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你这么做跟姑父商量过吗?”

    “老爷这两天忙,我就没打扰老爷。”

    荀老太太颇为不赞同地看了眼西平郡主,又有些为难地看向荀滟。

    荀滟长长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她看了眼院中已经布置妥当,便起身往外走去。

    荀滟若是一个人,抗旨便抗旨了,要杀要剐她一人承担,但她现在是荀家的女儿,她不想她刚找到的亲人因为她而被牵连,还有顾亭山,在京城还没站稳脚跟,她不能给他添乱。

    嫁就嫁吧,又不是洪水猛兽,她还怕了他不成?

    内侍宣读圣旨的时候,荀滟在心中问候了一遍西平郡主全家,最后还是恭恭敬敬接了这道赐婚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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