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人看着面前面容俊俏，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既震惊又害怕，愣了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公子这是做什么啊，有……有话好好说嘛！”
荀滟不耐烦地一皱眉，“少废话！赶紧交代！”她说着朝他挥了挥拳头，吓得猥琐男人缩成一团。
“我说我说……”
猥琐男人老老实实把进书的渠道交代了个清楚，他刚交代完，秦树就与负责京城治安的禁军赶到了。
荀滟见顾亭山没来，微微皱眉，“王爷呢？”
“王爷进宫去见陛下了。”秦树道：“您先回府去吧，这边我们来处理。”
荀滟看了眼屋里堆得满满的书，“这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书，都给我烧了！”
“是是是，”秦树恭敬道。
荀滟冷冷哼了一声，大步出了书铺，回王府的路上，脑中忍不住出现书上的那些香艳露骨的文字。
她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王管家把府里所有下人叫过来审问，那些书上的内容半真半假，定是有府中下人透露，才能写得出来。
王管家笑着道：“王妃要查的人，刚才王爷已经让人拉出去杖毙了。”
荀滟皱眉，“我还没查呢，你怎么知道是谁？”
“之前，厨房掌勺的厨子是韩王送来的，王爷一直用着，今天王爷查滋补汤的时候，却发现那厨子在滋补汤里放了让人无子的药，还好发现的及时，那药只用了一次。”事关子嗣问题，王管家忙安抚道：“王妃放心，已经让太医瞧过了，王爷身子无碍。”
荀滟：“一边壮阳一边避子，有毛病啊？”
王管家；“……”自家王妃说起这些事，神情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要淡定。
他迟疑了片刻，“那个壮阳的汤不是许妈妈交代厨房准备的吗？”许妈妈是王妃的心腹，这事儿王妃不应该不知情啊。
荀滟：“……”她翻了个白眼，许妈妈还真是替她着想呢。
许妈妈这边不急，荀滟还是先问了那个厨子的事，“所以那些王府内的事情，也是厨子泄露出去的？”
“是，”王管家道：“我们在他屋里搜出了与书商往来的信件，他把这些消息卖出去，得了近百两银子，那边韩王让他办事又给了近百两。”
荀滟爆了句粗，害人还拿这么多钱，死的不冤。
王管家说的眉飞色舞，“王爷本想这人收了韩王的银子，应该不会老实招供，谁知不到十大板，他就全招了。”
“可就算他招了，也只有王府的人听见。”荀滟皱眉，“这有什么用？”
王管家意味深长道：“当时王爷让全府的下人都在旁听着……”
荀滟哦了一声，这府里谁的人都有，用不着顾亭山告状，皇上、太后、中山王、卫相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荀滟一个人吃过了午饭，顾亭山才从宫里回来，他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回。
荀滟：“不至于吧你，这点事也哭？”
顾亭山睁大眼睛，“我们差点就不能有孩子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值得哭吗？”
什么叫“我们差点就不能有孩子？”荀滟皱了下眉，有些别扭地轻咳了一声，好像没有哪个药他俩就能有孩子一样。
顾亭山目光落在少女微微泛红的耳尖上，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偷印□□的事情父皇说要严查。”
荀滟料到了，这件事关乎皇家体面，皇帝不会不管，“这么说韩王是要完了？”
顾亭山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容易。父皇只说查印书之事，最后也只能查到厨子这里，厨子死无对证，线就断了。”
荀滟皱眉，“你是不是傻，你着急把那厨子打死做什么啊？”
顾亭山仰躺到软榻上，枕着手臂，平静道：“父皇希望我这么做。”
荀滟不解，“什么意思？”
“江南水灾，韩王和沈家负责赈灾一事，若在此时动韩王，江南恐要生乱。”顾亭山道：“父皇定是以大局为重，就算我把那厨子带过去，此事也会不了了之。”
“就这么算了？”荀滟心中顿时生起一团怒火，因手段下作的韩王，更因冷漠无情的皇帝。
顾亭山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早就习以为常的事情，“我就是用来牵制韩王的，若是韩王这么容易就倒了，谁又来牵制我。”
荀滟张了张嘴，心里一阵酸涩，原来他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她坐到榻边，看着顾亭山的侧脸，“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亭山打了个哈欠，“先睡会儿吧。”
荀滟见他恹恹的，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顾亭山叹了口气，“只要我以后还能有孩子，就没事。”
荀滟顿了一下，见他如此在意子嗣的事情，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安慰，“有的，肯定会有的。”
她安慰完又觉得不太对，他俩现在这关系，好像她在承诺什么似的。
荀滟慌忙站起身，“你睡吧。”
顾亭山扭头，看着少女匆匆进了里间，眼中不禁漫上笑意。
没过两天，京城里的书商书铺都被查了一遍，不仅有关燕王夫妻的小话本被烧了个干净，之前风靡多年的中山王情史，也在这次焚书运动中未能幸免。
中山王见了顾亭山，开玩笑道：“那些话本子流传十几年了，就是没人管，我也管不了，这次倒好，被你给解决了。”
顾亭山叹息一声，“要不是上面有人点头，老百姓哪里敢写这些，可惜……”他面上露出些许压抑不住的愤然。
中山王也跟着叹了口气，劝道：“你父皇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毕竟是皇帝，再说这事儿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顾亭山委屈，“把我和王妃的事情写得那样不堪，这还叫没受什么严重后果？”他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目光看着中山王，“王叔这些年实在不易，我终于明白了王叔的苦衷。”
中山王叹息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拍了拍手，“别想糟心的事情，给你看个宝贝。”
顾亭山立刻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窈窕身影走上前来，她手里抱着一把琵琶，向中山王和顾亭山深深一礼。
“苏州太守送来的，听说是苏州唱曲唱得最好的姑娘。”中山王道。
顾亭山上下扫了那姑娘一眼，笑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民女媚儿，”粉色少女娇羞道。
顾亭山似乎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又被她的声音所惊艳，愣了片刻，“你会唱什么？”
中山王一见他这幅样子，眼中浮起满意的笑，“就唱一首《杏花春》吧。”
一曲听完，中山王看向顾亭山，少年已经听傻了，嘴巴微微张着，差点流出口水。
这种货色也至于这样，中山王心道，说起来是宝贝，其实都是他挑剩下的。
“怎么样？若是喜欢就给你了。”
顾亭山抿唇，神色迟疑。
中山王微微蹙眉，“怎么？不喜欢？”
顾亭山摇头，“不是，只是……”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凑到中山王耳边道：“我才与王妃成婚不久，就带人回去，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中山王道：“不过一个玩意儿而已，”他见顾亭山一脸唯唯诺诺，又转了话锋，“若你真顾忌王妃的感受，不带回去也好，王叔替你留着，你时常过来便是。”
顾亭山眼睛一亮，“真的？”
中山王慈爱地摸摸顾亭山的脑袋，“傻孩子，从前没享受过的，王叔现在都要让你享受一回，否则岂不是白白生在帝王家了？”
顾亭山点头，一双凤眼亮晶晶的，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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