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你怎么还生气呀?”
对于荀滟会吃醋这件事,顾亭山一开始是有点暗喜的,说不定经过此事,师父能开点窍。
可直到回了燕王府,吃了晚饭,荀滟还一直冷着脸,顾亭山就有些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软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一直瞒着师父,我该早告诉你,这样你有个准备,但我是怕你担心,才没有说的。”
他一直不想让荀滟卷入外面的争斗中,那些事情太纷乱,他想让她过得简单快活一点。
荀滟冷冷瞥他一眼,“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你看上了媚儿?”
顾亭山皱眉,“我没有啊,叫我怎么承认。”他有些委屈,小心翼翼地看着荀滟
荀滟哼了一声,提醒道:“我今天去你书房了。”
顾亭山表情有点茫然,师父怎么突然换了话题,但他也只能顺着接道:“师父居然也有想看书的时候……您想看什么书,找到了吗?”
荀滟摇头,“没有,不过看到了几本眼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亭山要是再装傻,她就把那几本书拿过来跟他对证。
果然,顾亭山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脸刷的一下通红,“那个……”
荀滟见他终于哑口无言了,还有点得意,“这下总该承认了吧,你要不是心里有人,为什么要看那种书?”
顾亭山:“……那种书,那书里的主角是我和师父啊!”虽然那上面的情节大多不靠谱,但他还是忍不住看,每次都跟干坏事似的,看一回就偷偷摸摸塞到书架里。然后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不能再看了。
荀滟眉毛一竖,“你还有脸说,你看着我俩的小话本,想着别人,你把我当什么?再说这些话本和那什么图不都烧了吗?你怎么还留下几本?以前在白石村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猥琐!”
顾亭山:“……”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炸毛的人,半晌哭笑不得道:“师父你为什么一定觉得我想着媚儿呢?”
“你不想着媚儿,你还能想着谁?”荀滟生气的时候脑子转的飞快,“难道是周慧娘?”
怎么连周慧娘都扯上了?情急之下,顾亭山脱口道:“书上写的是谁,我就想谁,不仅看小话本的时候想,不看的时候也想,想了快三年……”
荀滟:!!!
屋内安静了许久,顾亭山一口气说完之后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师父这下总该明白他的心意了吧,就算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他可以等。
他望着荀滟,眸中深情毫不掩饰。
下一刻,额头上就被狠狠拍了一下,“顾亭山!你胆子大了!敢亵渎师父!你看我不揍死你!”她说着直接把人压在了软榻上,在他腹部锤了两拳,“你真的让为师太失望了。”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把他当徒弟一样护着,他却在想什么?
荀滟这两拳是下了狠手,顾亭山疼得直吸气,“师父,你听我解释,那不是亵渎,是……”
“出去!”荀滟打断他,指着门口,呵道。
“师父……”顾亭山狼狈地挣扎坐起身,微微仰头看着荀滟,试图跟她心平气和地解释,“偷看那个小话本是我不好,但我保证那个有图的,我还没看……”
“我让你出去!”荀滟面色冷的吓人,不想多看顾亭山一眼,现在的重点早就不是小话本的问题了。
顾亭山心里慌得不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师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但他同时又有些绝望,她发现他在偷看他俩的小话本,除了愤怒,一丝别的情绪都没有,可见她对他从未心动。
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推门前又回头看向荀滟,“师父,你好生休息,别气坏了身子。”
荀滟没应声,有些失神地坐到榻上,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
顾亭山想回来哄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现在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她可能都不会听的。
思及此,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碧桃红樱在廊下守着,见他出来,上前道:“王爷有何吩咐?”
“没事,”顾亭山道;“好生照顾王妃。”
碧桃和红樱看着王爷远去的背影,都有些慌神,赶紧去找许妈妈,“王爷好像去书房了,看他面色不太好,似乎是和王妃吵架了。”
王爷在外惦记别的歌女,小做惩罚睡几天书房是应该的。许妈妈哼了一声,“没事,过两日就好了。”虽然王爷这事儿做的的确过分,但好在发现的及时,那歌女据说被皇帝处置了,只要王爷知错能改,以后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许妈妈于是让人准备了些点心,自己端着进屋,只见自家王妃趴在里间床上,一下下捶着软枕,似乎在发泄怒气。
“王妃,”许妈妈心疼地上前唤道:“您要是觉得委屈,就在院中舞剑吧,或者明日回国公府转转。”
荀滟趴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不去。”
“王妃,你莫要气坏了身子。”许妈妈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王爷心里还是有王妃的,您想想王爷的好,王爷对您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了,一般的男人,又身份这般尊贵,哪里放得下身段?”
荀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别说了,我一个人静静。”她从前只把顾亭山对她的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当作徒弟对师父的孝敬,她才能接受的心安理得。
许妈妈鼻间发酸,“王妃,您可一定要想开点,以后日子还长,和和气气地才好过下去。”
说起这个荀滟就更头疼了,她翻了个身,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们要如何相处?
小两口之间的事,许妈妈也不好多劝,她嘱咐荀滟饿了就吃两块点心,便下去了。
荀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再愚钝也猜到了几分顾亭山对她的心意,但这份心是她不能接受的。
三个徒弟里面顾亭山最不成器,最能惹她生气,也是最让她挂心的。在白石村的时候,她就整天担心他被欺负,见他没个傍身的本事,就担心他的将来,他失踪以后,她更是急得睡不着吃不下。
成了亲以后,她又担心他在京城日子不好过,担心他被韩王算计,被皇帝利用,被中山王牵连……
但这些担心,都是因为他不成器,而不是因为她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若是他像毛峰、秦树他们一样能照顾好自己,她哪里用得着这么忧心。
可在她为他忧心忡忡的时候,他却在想那种事,他跟着她这么长时间,不是为了学武,不是为了上进,而是为了靠近她。
她想起他送她的玉镯,现在还和那把她从匈奴大营带回来的匕首放在一起,她一直珍而重之地帮他保存着,想等他出人头地时再给她。
但现在想来……
他在临走之前送她那个玉镯,另有含义。
还有许许多多,被荀滟忽视了的细节,现在都一一浮上心头,原来,那都是他喜欢她的表现。
他明明知道她是个直性子,脑子不会转弯,为什么偏偏藏着掖着,绕着弯的表达,中意她就早说么,她直接拒绝,哪有这么多破事。
现在倒好,师徒也不能做了,还得顶着夫妻的名头,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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