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相互利用，谁怕谁啊。
一路上, 杨福妮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这个世界的亲人又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不用怕那个人用亲人威胁自己，要成大事, 就得舍弃一些东西, 就得不受威胁。
杨福妮给自己打气，不用害怕, 怕什么, 没有什么好怕的。
要说不怕都是假的, 杨福妮原本以为这世界就只有自己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她有拥有空间, 别人都没有。事实就是别人知道她有空间, 七丘山上还有山神姑姑。
七丘山的路没有那么好走，没有车，就只能靠人力走上去, 慢的话, 走一两个小时, 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杨福妮自己走, 没有人抱着她走，去的又不是半山，而是去气象站。气象站和山神庙离得很近，离小杨村看似近，实则大人都要走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更别说小孩子了。
杨福妮不敢告诉家人的大人，不想被家人发现她有空间。她也不怕在半路上，被人弄死了，七丘山不是有山神么。若是真的山神，那就不可能让精怪肆意伤害人类。
狐九不知道杨福妮的内心想法，她正瞧着那些精怪写的作业。
让这些精怪背诵法术要诀，让他们写作业，他们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传承记忆没有告诉他们如何修炼的吗？还是说灵气稀薄到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传承记忆了？
啧啧，真是可怜。
既然那么可怜，那他们就更应该好好学学。
瞧瞧，自己还有那么多传承记忆，一定能把一些有用的都书写下来，让他们能更好的学习。
狐九当然不可能去当这些精怪的老师，她就是让这些精怪相互监督，再有就是录制影像放如何施展法术的。
“回来！”狐九一尾巴拦住了要跑的阿虎少年，她看到了阿虎的作用，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文字吗？
“山神姑姑。”阿虎少年下意识就想去抱着狐九的尾巴，被狐九的尾巴拍到旁边。
“我的尾巴，是你能随便抱的吗？”狐九瞪了阿虎少年，“瞧瞧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这……之前不是不认字么。”阿虎解释，“传承记忆……不是我自己本身的记忆……”
阿虎也委屈，做作业还有时间限定，有的还是传承记忆所没有的。那些字……也得慢慢找啊，阿虎少年表示自己很难，自己才化形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要跟那些化形很多年的精怪一起学习，分分钟被那些精怪碾压。
他不是故意丢山神姑姑的脸，阿虎也想厉害一些，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上的。
“那就慢慢消化。”狐九瞥了一眼阿虎，不就是传承记忆没有消化么，慢慢来。
气象站，杨福妮终于爬上山，爬到目的地，她就觉得特别累。好在之前和杨大队长他们来过，否则一个人过来真的要迷路。
“我要修炼。”杨福妮见到明澈，说出了第一句话。
明澈早就知道杨福妮一定会来，对方的眼底有野心，一个有野心的人必定不甘于沉寂，一定想要有更大的能耐。
“拜我为师，可没有这么简单。”明澈道，“如今，灵气稀薄，个人得靠机缘。就比如你，你得了一方空间，怕是这方空间也没有什么灵气了，否则，你又怎么能拿出那些人参灵芝，凡人吃了也只觉得药效好，却也不会灵气爆体呢。”
杨福妮睁大眼睛看着明澈，她以前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
“你该想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精怪、也没有修炼之人打你空间的主意。”明澈继续道，“天道法则完善，伤你夺空间，是否值得，这是他们所考虑的一个问题。若只是一个灵气平平的，或者只是稍微浓郁一些的空间，在外面多修炼几年就能达到，那么他们要你的空间有何用？”
这也是明澈这几天在思考的一个问题，许多精怪和修炼者知道了灵气浓郁一些的灵芝和人参，也有精怪和修炼者过来了。
说他们惧怕七丘山的山神吧，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澈不认为七丘山的山神会追着他们不放，也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这一点就选择放弃机缘。
真要是怕这怕那的，就没有修真者去抢夺资源了。
“你该好好认识认识你自己。”明澈不希望自己收了一个眼高于顶的徒弟，成了师徒，也算捆绑在一起。
若是杨福妮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外面闯祸了，那可就不好。明澈不是一个会为了徒弟各种善后的人，他是想瞧瞧杨福妮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不想担因果，同样不想被杨福妮拖下水。
像明澈这样的修真者才是最为真实的存在，他们自己本来就是修炼不易，又怎么愿意被其他人拖累。
别看明澈只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是他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代，已经算是难得的，何况他才五六十岁。这样年纪筑基后期，算是很优秀的了。
按理说，明澈这样的修为不应该收徒弟，而是应该等金丹。
然而，这个时代的金丹已经算是很高的修为了，有的人终身就只是练气期修为。
“你不是看我优秀才要收我做徒弟的吗？”杨福妮抬起头，怎么这一会儿却说这样的话。
“不错，是看你有空间才收的。”明澈说了大实话，“若是你什么都没有，旁人又怎么可能看上你呢？”
“……”杨福妮知道明澈说的是大实话，可她就觉得对方是看中了空间，那么自己的灵根呢？
气象站里，白清正坐在里面泡茶，他不管明澈要收谁为徒弟，不管对方要做什么，只要对方没有破坏规矩就成。
在七丘山的这一段时间，白清最主要目的就是多瞧瞧狐九，他瞧了又瞧，只觉得自己以前应该认识狐九，想要找到更多的记忆就难了。偶尔闪过的片段，那也是撸毛撸尾巴的片段，这样的片段显然没有什么重要事件在里面。
白清都要怀疑狐九以前是不是自己养的一只灵宠，他开玩笑跟狐九说，而狐九则说他白痴。
狐九明确告诉过他，她不可能去当别人的灵宠。变成原形去混吃混喝，那也不是真的灵宠，一个付出毛绒绒，一个付出美食，也不算混吃混喝，不算吃霸王餐。
白清拿起桌上的水镜联系狐九，“山下的荷叶长得不错，要去瞧瞧吗？”
“做荷叶鸡吗？”狐九挑眉，暂时放过阿虎少年，不过就是作业没有别的精怪写得好么，这都不是问题。
“可以。”白清微微点头。
然后，狐九扔下了阿虎少年，跑去找白清了。
“……”阿虎少年表示山神姑姑跑得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神仙就是厉害。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这么厉害呢，一定要很多很多年对吧。
等到那时候，山神姑姑一定更加厉害了。
阿虎少年看看自己写的画了好多个红色圈圈的作业，错的确实有些多。
李家村有莲池，只是种莲子的少。
这年头，都缺粮食，哪里有那么多田地种莲子呢。田地里种的多是能填饱肚子的，产量大的，而莲子这种东西，那都算是精贵的东西。
狐九下山的时候，就没有露出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
白清就不知道狐九为什么喜欢变得这么小，路上又没有人给狐九零食吃。
“可爱就可以。”狐九鼓嘴，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怎么想。
要是变成美貌的少女，她会很烦恼的，太漂亮了，要是别人喜欢上她该怎么办哟。要是有的人茶不思饭不香，那就更不好了，狐九表示变成小可爱最好。
小可爱看上去没有什么风险，顶多就是容易被人打劫，正好可以反打劫。要是有人想要拐卖她，她也能摁住人。
“你以前是不是被人伤害过，失恋过？”白清不禁有此一问。
“怎么，怀疑你以前伤害过我？”狐九嗤笑，“别做梦，就算你不记得，我记得。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恋爱过！”
没有恋爱过，那就不存在失恋过，就连暗恋都没有过，就别妄想自己失恋过。
狐九轻哼一声，是自己的神殿不够好看吗？还是那些小鸡崽不够好吃，干嘛非得去折腾什么情情爱爱，爱来爱去多辛苦。
若是可以的，最好找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懂得为自己考虑的人，哄自己，为自己做各种事情的人。那多好啊，不过这样的也难找，不付出什么就想找到这么好的，也只能在梦里了。
“到了。”白清道，或许自己就不应该那么说，总觉得狐九在嘲笑他。
他不知道狐九一个山神为什么能容忍自己在山上建立气象站，还容许那些精怪在山上。这样的神没有高高在上，容忍度高，甚至不像是一个神。
实际上，狐九从来就不管自己像不像是一个神，只要自己开心就好，神也好，魔也好，妖也罢，重要的是火的开心。否则，要这么长的寿命做什么，去给别人做贡献吗？
“要中间的荷叶吗？”狐九揉揉自己的小手，她可以用法术，一摘就摘很多片荷叶。
啧啧，要不要看看旁边有没有人呢？是给他们展现神迹呢，还是抹除他们的记忆呢？
“我去。”还没等狐九动手，白清就脱下鞋子，下了池塘。
“去……去吧。”狐九叹气，真是可惜，不看她露一手吗？
这时，李老头李庙祝的儿子李正拿着锄头路过，正巧就看到狐九坐在田埂上，他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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