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有要事找她,直接去寻她便是。”议事被人打断的烦躁感令北倾川语气也变得生硬许多,“不必来此。”
殿下,老奴这不是想看看你要不要留沈小姐么……
“可沈小姐的伤不是还得养到后日才能走么?”管家决定再挣扎一下,探探北倾川的口风,“沈小姐若今日同沈大公子回去了,那咱们还接回来吗?”
听到管家提到沈歆瑶的伤,北倾川瞥了眼莫安。
莫安连忙道:“沈姑娘腿上的毒早已清理干净,即使回家养着也无大碍。”
原本北倾川留下沈歆瑶便是对她有所怀疑,想要看看她到底打什么主意,也想看看是不是沈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几日下来,这份怀疑已经解除,沈歆瑶也没有必要非留在府上不可了。
管家却在一旁听得着急。
这个莫侍卫,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没瞧见殿下把玄狐大氅都给人沈小姐用了么?这种时候,就应该咱们底下人出言替主子把人留下呀!
“嗯。”北倾川点了点头,“那便让沈康文将人接回去。”
省得还来烦自己。姑娘家软软娇娇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忒麻烦。
管家面上一滞,应声退下。心里头嘀嘀咕咕,离远些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殿下,你这样可不招姑娘家喜欢。
但北倾川既开了口放沈歆瑶回去,管家断没有自己做主将人留下的权利。于是只恭恭敬敬去请了沈歆瑶,让她收拾好东西便可跟沈康文回家了。
这消息来得突然,沈歆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府?你是说,我今日便可跟大哥回去了?”沈歆瑶生怕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管家点头:“是的,沈小姐。沈大公子已经在前厅等了一会儿了。”
沈歆瑶心中讶异,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招呼着阿晚将东西收拾好。她出门那日带的东西甚少,阿晚又一直收在一处,这会儿要走,不用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去往前厅的路上,沈歆瑶心里头打着鼓,总觉得大哥突如其来地接她回府,定是有什么大事。
于是她问道:“管家,我大哥可有说是因何事提前来接我?”
“沈大公子只说沈府有事,却未说具体事由,”管家答道,“老奴也不便多问。”
看来这事儿还不能叫外人知晓,恐怕有些严重了。莫非是母亲出了什么事儿?被家里的人给害了?
不对不对。沈歆瑶在脑子里飞快的分析着,沈府人员简单,她爹沈户虽是一品大将军,却与母亲江氏伉俪情深,也不贪恋女色。这么些年,家中只有两个妾氏,还是江氏做主让她们去伺候的。
其中一个是江氏的陪嫁丫鬟,是江氏怀第二胎时抬的妾。
另一个则是卖身葬父买来的良家子,一开始是让她入府做侍婢,后江氏见她老实又识字,模样也可人,恰巧碰上丈夫陪圣驾南巡,孩子还小她脱不开身,又怕只一个妾氏伺候不好,便抬了她做妾。
但是这两个妾都是自愿的,让她们伺候之前,江氏都是询问过她们的意思。这些年来,她们无子傍身,一直依附着江氏,从未敢闹幺蛾子。
正因此,江氏待她们也是好的。
能让妾氏多年无所出,还紧巴巴伺候自己的女人,想必也不可能毫无手腕。沈歆瑶想着想着,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应当不该是母亲出事。
莫非是自家那对双胞胎哥哥惹事了?
等见了沈康文的面,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见到自家小妹,沈康文便不动声色的将她从头到脚都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她一切如常,这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大哥!”沈歆瑶笑着扑向沈康文,她对她这大哥感观极好。或许是梦里她弥留之际是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抱着离开那破落不堪的地方,所以他总能给她安全感。
沈康文连忙伸手接住她,见她笑得像只小喜鹊,严肃的脸也忍不住带了些许笑意。
他身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瑶瑶这几日可住得开心?”
住得开不开心另说,住的心情复杂是真的。
但这话沈歆瑶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她只点了点头:“宁远府的膳食好吃。”
“家里母亲叫人备了你爱吃的桂花酥。”沈康文虽是个面瘫脸,但声线却十分温醇,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柔,会忍不住认真听他说话,“走吧,回家。”
管家连忙送他们出府,心里头想着定要让这沈家大公子看到他们六皇子府上的人的礼数,好知道他们都是讲规矩的人。若是将来沈小姐进了门,也不会太劳累。
沈康文心里头对管家的态度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他惦记着家里的事儿,倒也未去细想了。
自家马车上,见没了旁人,沈歆瑶便急急问道:“大哥,可是二哥三哥惹祸了?”
“不是。”
“那是母亲或者父亲出事了?”沈歆瑶又问。
“不是。”
沈歆瑶满眼疑惑:“家中无事,怎的突然提前接我回府?”
“有事。”沈康文言简意赅,“瑶瑶,是你的婚姻大事。”
“我能有什么……什么?婚姻?!”沈歆瑶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用手掏了掏耳朵。
这动作实在不雅,沈康文看得眉头微皱。但见小妹一脸震惊,又觉得小姑娘这是被惊着了。
“瑞德侯府派了说媒娘子上门,替乔三公子说媒,想要跟咱们沈府提亲。”沈康文面色沉静地丢出了这么一颗炸弹,炸得沈歆瑶都要怀疑人生了。
她明明前几日才明确拒绝了乔三公子,还表示自己跟六皇子有一腿,怎么转头乔三公子就让人来提亲了?!
“这门亲事瑞德侯也知道?”沈歆瑶连忙又问。
沈康文颔首:“自是知道。那说媒娘子还说,若是沈府愿意结亲,下聘当日,瑞德侯愿亲自陪同前来。”
这不论是在谁看来,都是瑞德侯府极大的重视了。
沈歆瑶眼下心里头有些乱,乔栩风她是不可能嫁的,死也不可能嫁的。何况真嫁了,等待她的还真是死路一条。
可瑞德侯的面子,沈家却也是要顾忌一些的。
许是看出沈歆瑶的忧心,沈康文宽慰道:“瑶瑶无需担心,母亲并未应下。”
沈歆瑶乱窜的情绪稳了一些,镇定下来后,她道:“母亲虽未应下,是不是……也未当场回绝?”
沈康文一怔,点头:“是。”
沈歆瑶不由无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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