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 黎煦溪跟着傅谷音一起回家,傅谷音带他去自己的房间, 然后带着他打游戏。其实黎煦溪不会打游戏, 对游戏也没有兴趣,可是为了迎合傅谷音,他还是硬着头皮跟傅谷音一起。
当然, 技术很差,傅谷音带着他玩了几局就放弃了, 黎煦溪太菜了。
“我们去打靶场玩吧,你肯定还没有摸过枪,今天带你涨涨见识。”傅谷音放弃带黎煦溪打游戏,打算带他去玩自己喜欢的射击运动。
“好啊, 去哪里都可以。”
“那走,让你见识一下我百发百中的技术。”
来到打靶场,傅谷音教黎煦溪怎么射击,黎煦溪第一次摸到这种东西感觉很新奇和激动, 跟着傅谷音真的能学到和看到很多东西,他真是太幸福了。
两人又在一起腻歪了一天, 傅谷音在黎煦溪给他做好饭的时候看着黎煦溪的笑脸,觉得心跳正在越来越快,并且他渴望着能亲吻黎煦溪。
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傅谷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想吻黎煦溪,黎煦溪这么俊秀,他想吻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之间偶尔也会有亲吻, 所以现在黎煦溪已经不再那么害羞了,还会按照傅谷音教的回应傅谷音。
“你好甜,你是糖做的吗?”傅谷音吻完后声音有些低哑,他头抵着黎煦溪的额头,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他们仿佛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任何人都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我刚才偷吃了块果糖所以嘴里很甜,你……你还想再尝尝吗?”黎煦溪呼吸不稳,他抬起头,试着碰了碰傅谷音的唇,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吻傅谷音。
蜻蜓点水一样的动作,激起傅谷音心里的涟漪,他再次吻住黎煦溪,把主动惹火的小妖精差点吻断气。
欲望都已经起来了,不过傅谷音没有碰黎煦溪,因为他过不了心里那个坎,他喜欢的是女人,他一直都这么认为,就算和黎煦溪在一起他认为也不过是演戏而已,他怎么会碰黎煦溪一个男人?
睡觉时黎煦溪和傅谷音睡在一张床上,他觉得能够和傅谷音这样在一起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做更多的事。
“小黎,你会永远喜欢我吗?”傅谷音抚摸着黎煦溪的头发,很快他就会揭开真相,到时候黎煦溪的喜欢一定会破裂,黎煦溪说的喜欢太简单了,他根本不相信。
“会的。”
“真的吗?不管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
“嗯,喜欢。”
“你这样说我真感动。”不但感动还觉得可笑。
转眼就过去了几天。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黎煦溪也终于凑够了钱给傅谷音买礼物。他不想给傅谷音买太过便宜的,所以花了一笔对他来说是巨款的三百块给傅谷音买了一条领带。
当傅谷音收到的时候,心里是极为不屑的,也不知道黎煦溪从哪里买的便宜货色就敢给他,他柜子里随便一条领带价值就没有低于五位数的。
不过目前他和黎煦溪还是恋人,所以他笑着接受了,还说很喜欢。
这场游戏也差不多了,让黎煦溪幸福了这么久,是时候给黎煦溪致命一击了。傅谷音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里是黎煦溪给他的领带,他嗤笑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
该怎么给黎煦溪最痛苦的一击呢?直接说分手?这样不行,黎煦溪肯定不够伤心,他一定要让黎煦溪痛不欲生,痛苦一辈子才好。
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傅谷音仿佛变成了恶魔,心里都是极为可怕的想法。
最终他想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办法。他把领带又捡了出来,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现在就扔了。
清晨,傅谷音看着外面的阳光,昨夜的想法还在脑海中,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升起一股不舍来,他不想那么对黎煦溪,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对黎煦溪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恶感,他甚至隐约是喜欢黎煦溪的,可是另一个想法又把他的这个想法给压下,他决定的事,不能半途而废。
如果不做完这件事,他一开始和黎煦溪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他不允许自己做事只做一半,更不能心慈手软。
想想那个男人对他的家庭做的事,他无法原谅那个人,他一定要泄愤一定要复仇,现在拿黎煦溪练手,发泄一番,然后等他找到那个男人,再把那人碎尸万段!
他的不幸,必须有人为此买单!
然而傅谷音忘记了,造成他不幸的不是黎煦溪,甚至黎煦溪还是在他昏暗时期里的一抹光,可是他忽视了这一点,他只想着自己的不幸,只想着发泄出来怒火,他把黎煦溪当成了出气筒,当成了替罪羊。
偏偏忘记了黎煦溪的好。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傅谷音拿手机打电话叫了几个人,然后又给黎煦溪打了电话。这边黎煦溪接到电话根本没有任何怀疑,欢天喜地的去了学校。
这边是体育器材室,傅谷音有这里的钥匙,他打开门带着几个人进去,库幸嘻嘻哈哈的问他:“傅老大,你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打篮球吧?”
“这么热的天,我们去体育馆吧。”
“傅老大,在电话里不说怎么回事,到底准备干什么?”
三人围在傅谷音身边,很好奇他为什么叫他们。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我叫你们来肯定是好事。”傅谷音有些神秘的笑道。
那边很快传来了敲门声,黎煦溪在外面叫傅谷音:“谷音,我来了,我进来了。”他推开门,发现除了傅谷音还有平常喜欢跟着傅谷音的几个男生。
难道傅谷音叫他来是跟着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吗?直到现在黎煦溪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三人看到黎煦溪很惊讶,傅谷音把黎煦溪也叫来,到底打算干什么?
“大嫂来了?”几人不正经的打招呼,黎煦溪跟他们关系熟了些,知道他们没有恶意,而且他们这样叫他会让他有种自己和傅谷音已经结婚的感觉,他其实很喜欢他们叫他大嫂。
“你们也在啊,谷音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黎煦溪问。
“当然有。”傅谷音的笑容有些扭曲的恶意,黎煦溪看着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他想不到。
“谷音你……”怎么这么奇怪?黎煦溪疑惑,那三人也一样。
“你送的领带多少钱?肯定很廉价吧?我都不好意思带出去,你看看它就跟你这个人一样,穷酸而且恶心。”傅谷音从兜里掏出黎煦溪送的领带,已经被他揉的皱巴巴的,黎煦溪呆住,为傅谷音突然的刺耳伤人话语。
“傅老大你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大嫂得多伤心啊?”
旁边三人看黎煦溪脸色苍白的像是透明了一样,不明白傅谷音和黎煦溪之间发生了什么,傅谷音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谁能受的了?
“你真是个贱货,看看我的朋友们都被你勾住了,你背着我的时候有没有去勾引其他男人?肯定有吧,用你这张无辜的脸欺骗一个又一个男人,一定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傅谷音捏住黎煦溪的下巴,把黎煦溪推到了地上的垫子上,因为垫子是体育专用,所以很柔软,黎煦溪没觉得疼,不过他的心却被傅谷音的话击碎了,疼的让他不知所措。
“你在说什么?谷音,你就这么看我?”黎煦溪唇哆嗦着,说话差点都没有说出来,他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不能呼吸,脑子和心里正在被疼痛翻搅,痛不欲生。
“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孩子,陪你一个恶心的男人玩了这么久游戏,我厌了,所以今天就结束吧。黎煦溪,你真倒霉,竟然喜欢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喜欢让我恶心?想到你一个垃圾废物喜欢我,我都快吐了。”傅谷音厌恶的俯视着黎煦溪,他身边那三人已经不敢说话。
撑起身子,黎煦溪看着傅谷音,那个对他笑、说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个形容丑恶的男人是谁?不是他的傅谷音。
“你不是傅谷音,你不是,谷音不会这么对我。”黎煦溪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眼泪顷刻间落下,他受不了,他要窒息了。
他要离开这里,去找傅谷音,不然他会无法呼吸。
踉跄着起身,要跑出去,可是黎煦溪却被傅谷音再次推到了垫子上。
“我不是傅谷音谁还是?别自欺欺人了,黎煦溪,我们完了,不对,应该是我玩够了,所以你就没用了,你可以回你的臭水沟了,你这样子真可笑,哭的真可怜啊,这么难过吗?哈哈……”傅谷音刺耳的笑声在室内回响,黎煦溪被震的耳朵嗡嗡响,仿佛在做罪恶的恶梦。
“傅老大,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就算要分手也别这样啊。”邓胜不忍心道,黎煦溪又没有做错什么,傅谷音竟然这样伤害黎煦溪,他们第一次知道傅谷音能这么残忍。
“闭嘴!我让你们说话了吗?”傅谷音恶狠狠的呵斥邓胜,本来想开口的库幸闭上嘴,不敢说话,他们都是傅谷音的跟随者,如果他们不听话,他们背后的家庭也会受到牵连。
“你不是傅谷音,谷音他不会这样对我。”黎煦溪爬起来,再次被傅谷音推倒,这次傅谷音没给他机会爬起来,而是把领带扔到了卜华贤的手里,对他下令让他把黎煦溪绑了。
“傅老大……”卜华贤拿着领带,犹豫不决,他们都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可是他们没法阻止。
“愣着干什么?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傅谷音冰冷的看着卜华贤,后者在他凌厉的视线下向黎煦溪走去。
伤心欲绝,可是黎煦溪不是感觉不到危险,他被这样可怕的傅谷音吓的浑身发抖,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去找他认识的傅谷音,这个人,不是,这个恶魔不是傅谷音!
看黎煦溪想跑,傅谷音叫另外两个人抓住他。
“放开我!别过来!”黎煦溪被按在垫子上,动弹不得,手很快被卜华贤绑住,用的是他送给傅谷音的那条领带,用的是他省吃俭用、熬夜做工才换来的一笔钱买的领带,用的是他付出的全部真心。
“我们相处这么久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碰你吗?因为你太恶心了,我怕碰你染上病。”傅谷音看黎煦溪还在挣扎,踢了他肚子一脚,柔软的腹部遭受重击,黎煦溪咳了一声,蜷缩起来,没了一丝反抗的力气。
“我知道你们喜欢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经常偷看他,你们不是喜欢他吗?我今天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玩,别客气,一个一个去还是一起都无所谓,只要别把他弄死都可以。”傅谷音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无情的道。
这下不只是黎煦溪,就连库幸他们三个都震惊了,傅谷音在说什么混账话?这可是犯罪!
“看着我干什么?赶紧的,我们不说,他不敢说,谁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快点,不会还要我帮你们脱衣服吧?”傅谷音不耐烦的道,他心里很烦躁,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疼痛,他应该阻止他们,然而他却说出了残忍的话。
不能再犹豫和心软了,这件事必须做完!
“啊!傅谷音,救我,傅谷音!谷音,救我!”黎煦溪尖叫起来,他对着门的方向,拼命的叫喊,挣扎的手腕很快被磨红。
他的傅谷音会来救他的,一定会来的!
撕心裂肺的叫声,让邓胜他们都心惊,根本不可能对黎煦溪做出这种事,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
“傅老大,你别这样,他不管做错了什么我们也不能这样对他啊。”卜华贤道。
“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你们解决,别让我们做这种事。”邓胜道。
“我们没有误会,你们刚才没听明白吗?他喜欢我,让我恶心,我当然要给他点惩罚,让他知道他这种臭虫怎么配说喜欢我?你们在干什么?快点!别拖延时间,做完了我们去打游戏,别耽误了刷副本的时间。”傅谷音对他们道,再拖下去他怕自己反悔。
毕竟黎煦溪不断的对着门口叫傅谷音的声音太刺耳了,他知道黎煦溪在叫的是他,可是又不是他。
黎煦溪还在求救,对着不存在的那个人,邓胜他们无法拒绝傅谷音,只能靠近了黎煦溪,他们的身影笼罩了黎煦溪,将光完全挡住。
“对不起。”库幸压着黎煦溪,他很喜欢黎煦溪,可是因为傅谷音他无法触碰,然而他也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碰黎煦溪。
看到黎煦溪还在叫自己的名字,看黎煦溪在挣扎,满脸的泪水,傅谷音烦躁不已,不该是这样,可是该是怎样?
他想不出来,心里并没有他预想过的畅快和舒服,反而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让开。”傅谷音把库幸拉到一边,看着黎煦溪哭的脸上都是泪水,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他的血热起来,愤怒好像也有了发泄口。
都是这个人,让他变得莫名其妙,让他心软,还浪费他那么多时间也没有得到发泄的快感。
这个人真该死!他掐住黎煦溪的脖子,让黎煦溪无法呼吸,然后去扯黎煦溪的衣服。
旁边三人看着,看黎煦溪渐渐没了力气挣扎,他们都有种无能为力的悲戚感。
器材室里发生的事将会成为一个毒瘤,一个秘密,在黑暗中发臭,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谷音,救我……”
“傅谷音,救救我……”
黎煦溪一直在叫傅谷音的名字,眼睛逐渐变得空洞,他看不到门的方向就只能看天花板,身上的疼痛他感受不到,他听不到傅谷音骂脏话,也听不到傅谷音沉重粘腻的呼吸声。
仿佛置身在黑暗中,不断下沉,最终身体被击碎。
等到器材室的声音完全停下后,傅谷音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他看了一眼瘫软的黎煦溪,没什么情绪的道:“你家里的情况我都了解,如果你和你妈妈不想在这里活不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们给他弄一下,别留下什么证据,我讨厌麻烦。”傅谷音对邓胜他们道,让他们料理一下事后,黎煦溪要是去告他的话会把事情弄得很麻烦。
留下的三人面对像是死去的黎煦溪,全都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等傅谷音走了,库幸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呼出一口气,“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他踢了旁边的东西一脚,愤怒无处发泄。
“……”卜华贤蹲下身把黎煦溪的手解开,手腕已经磨破皮,正在往外渗血,他抱着黎煦溪去旁边的浴室,库幸和邓胜都没有跟过去,他们不想看黎煦溪那副凄惨的模样。
目光呆滞的黎煦溪脸上都是泪痕,他的嘴唇不断的抖动,开开合合,好像在说什么。卜华贤附耳过去,只能听到气音。
黎煦溪在叫傅谷音和妈妈。
谷音,救我……
妈妈,救我……
他一直在重复这两句话。
猛然抱住黎煦溪,卜华贤几乎落下泪,“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救不了你,只能旁观这场不幸。
不但无法拯救还要当帮凶,罪恶感几乎把卜华贤淹没,但是他还要清醒的给黎煦溪清洗,见证傅谷音到底能多残忍,将黎煦溪的心伤的粉碎不够,还要连身体也一起伤害。
几人都是有车的,他们送黎煦溪回去很方便,可是他们不能把黎煦溪送回家,黎煦溪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遭遇了什么,傅谷音不喜欢麻烦他们知道,傅谷音根本不怕黎煦溪去告,就算证据确凿对傅谷音也没有任何影响。
傅谷音只是单纯的不想有事来找他。
三人里只有库幸是一个人住,所以黎煦溪去他家比较方便,库幸把黎煦溪带回了家,翻箱倒柜找到了医药箱,又发现里面的药对黎煦溪不管用,于是赶紧出去买药。
虽然伤口撕裂了,但是好在不是严重的伤,库幸给黎煦溪上药的时候黎煦溪没有任何声音,像是木偶,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
对着黎煦溪,库幸满心的罪恶感,他上完药,道:“对不起。”关于黎煦溪的事,他无能为力。
怕黎煦溪想不开做傻事,库幸根本不敢出去,他一直陪着黎煦溪,看黎煦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他才松了口气。
失恋很痛苦,虽然他没有失恋过,可是身边有人失恋后哭的跟狗一样,他也知道那肯定很难受。而现在黎煦溪不单是失恋,还被最爱的人这样对待,黎煦溪就算想死他都不奇怪。
实际上黎煦溪没有睡着,他一边体会着原主绝望痛苦的情绪一边想着真可惜,傅谷音挺聪明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然的话他去告傅谷音还能给傅谷音判刑,这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强/奸了法律一视同仁。
如果他没有成年就更好了,但是这个世界十七岁就是成年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傅谷音做的事已经不是恶劣这个词可以形容,而是残忍,傅谷音想逼死他。
如果原主不做出改变根本不可能报仇,可是要做出改变肯定很困难。
经历这样大的打击,人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脱胎换骨,他希望原主的心态能够向脱胎换骨这个方向靠拢,只有这样他才能报仇,如果原主颓废了,他根本对付不了傅谷音。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黎煦溪睁开眼,依旧是心如死灰的样子,库幸在床边,对他说:“你妈妈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你在我家做客,今天不回去。”
扭头看向库幸,黎煦溪声音嘶哑,“谢谢。”
“我当不起,你别对我说谢谢,这样我会更有罪恶感。”他是帮凶,是旁观者,怎么能得到受害者的感激?
“……”黎煦溪没再说话,没有情绪的眼睛像是死人的一样,库幸看着有点害怕。
“你饿不饿?我叫了外卖,现在应该到了,等我一下。”库幸跑出去,才觉得空气重新进入了肺部,刚才看黎煦溪那样让他窒息。
没有证据、强权压迫、致命威胁,让黎煦溪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很快库幸就拿着吃的进来了,他看黎煦溪挣扎着想起来,赶紧把东西放下去扶黎煦溪,“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厕所。”黎煦溪感觉动一下身上都疼得厉害,可是人有三急,他不得不起来。
“你别动,我抱你过去。”库幸小心的抱起来黎煦溪,他也是人高马大的那种体型,所以抱黎煦溪并不吃力,他把黎煦溪送进卫生间,然后去门外等,虽然他们都是男人,可是黎煦溪刚经历了那种事,应该不想被人看身体。
因为身上的伤,黎煦溪请了几天的假,他没有告诉母亲,只是每天会打个电话回去,告诉刘秀他在同学家,因为要期末考了,所以学习很紧,他在同学家一起学习。
黎煦溪从小到大都是懂事乖巧的孩子,所以刘秀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还嘱咐他和同学好好相处,如果缺钱了就告诉她。
当黎煦溪决定去学校的时候,库幸很不放心,黎煦溪如果见了傅谷音再失控怎么办?黎煦溪这副木然的样子也不像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可是黎煦溪不顾他的劝说,还是去了学校,黎煦溪在进教室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一股窒息感猛然让他停止呼吸,他想逃走,他想离开这里。
他不想再见到那个恶魔,那个恶魔把他的傅谷音带走了,他再也找不到傅谷音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是心里的伤依旧痛的他想发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的教室,他看到自己的桌位上没有同桌时,庆幸的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不想再见到傅谷音。
接下来直到期末考完,黎煦溪也没有见过傅谷音,曾经那个喜欢他的傅谷音还有那个伤害他的傅谷音好像都消失了。
收拾东西要回家的时候,黎煦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混乱的梦,他这段时间都活在梦里吗?他不知道。
当初能把他逼死的心痛已经没那么痛了,可是他依旧不敢想之前的事,一点点的回忆还是能让他痛彻心扉。
背着书包回去,黎煦溪低着头,傅谷音已经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了,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走着走着,黎煦溪撞上了一个人,他本能的道:“对不起。”然后想绕开继续走,可是这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这么久没来找你,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真的是……你真让人火大,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宋武须憋了这么久不来找黎煦溪就是想忘了黎煦溪,可是他发现完全不行,最后把他憋疯魔了,他不打算忍了,不管黎煦溪愿不愿意,他都得来找黎煦溪。
想见黎煦溪的念头已经快淹没他,他控制不住自己。
把人拉到自己车上,宋武须看他一动不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给他系上安全带,见他依旧没反应,觉得黎煦溪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考试没考好?还是最近又干什么活了所以很累?”宋武须嘴角微微勾着,因为他知道黎煦溪和傅谷音分了,傅谷音恢复了单身,那么黎煦溪不也是吗?
没有傅谷音,他的机会更大了。
“我没事。”黎煦溪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当初宋武须告诉过他傅谷音对他没有好心,可是他没有信,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的初恋比很多人的都残忍,他们失恋哭一场很可能就好了,可是傅谷音却成了他的梦魇。他做噩梦时经常会梦到傅谷音,梦到那个器材室,梦到傅谷音对他说的那些下流和侮辱性的话,还有傅谷音对他做的那件事。
太恶心了,他太恶心了。
“你不是缺钱吗?过来给我补习功课吧,包衣食住行,一个小时两百,一天八个小时,怎么样?”宋武须不敢给黎煦溪开太高的价格怕黎煦溪接受不了,他知道黎煦溪不喜欢施舍,所以给了一个比较公道的价格,只不过把补习时间延长了很多。
他希望多给黎煦溪一些帮助,在不伤黎煦溪自尊的情况下。
对黎煦溪来说,宋武须开出的价格就是天价,他们生活在不同的阶层,所以对同等价值的观点天差地别。
不想再看母亲那么辛苦了,所以黎煦溪答应了,他知道宋武须想要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多弱小,傅谷音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情况,他无依无靠,像是宋武须和傅谷音这样的人就算伤害了他,他都没办法报复他们。
他这么弱小,反抗宋武须的话只会让宋武须伤害他,甚至去伤害他的母亲。那么还不如给宋武须想要的,等到宋武须腻了他就自由了。
不向命运屈服,这句话真可笑,当你看清了现实,你才会发现这句话是用来让弱者自我安慰的。
经历了一场打击,黎煦溪仿佛长大了,他失去了纯真失去了对感情的信任。
没想到黎煦溪竟然会答应,宋武须很惊喜,他还以为黎煦溪不愿意呢。
紧张的手心冒汗,宋武须说:“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混账事你别放在心上,我道歉,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做!”黎煦溪答应去他家给他补课,他不就有机会和黎煦溪培养感情了吗?
黎煦溪刚失恋正需要安慰,而他会对黎煦溪好的。
“什么时候去?”
“什么?”
“什么时候去你家补课。”
“你要是愿意今天就行,我先送你回家,我好久没见阿姨了,给阿姨买点东西。”宋武须唠叨了一大堆,在路过一家大商场的时候带黎煦溪进去买点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有早熟的西瓜上市了,宋武须挑了几个,让商场的工作人员给他送到车上,他去给刘秀买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
“你不用买这么多。”黎煦溪看宋武须不停的把东西往购物车里塞,道。
“要买的,今天去你家太仓促,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要是再买的少了,怎么对得起我丈母娘。”他嘿嘿一笑,没正形的压在黎煦溪肩上。
“……”黎煦溪没说话。
到了家,黎煦溪和宋武须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都搬回家,刘秀这时候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黎煦溪得去厨房做饭,解决一下晚餐问题。
补课的事宋武须和刘秀说了,让黎煦溪直接住到他家里去,宋武须在刘秀面前就跟个乖宝宝一样,黎煦溪也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所以刘秀就同意了。
得到了母亲的同意,黎煦溪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外面让刘秀担心了。
拉着行李箱,黎煦溪跟宋武须一起回了家,路上宋武须很激动,他终于把黎煦溪拐回家了。因为激动而紧张,宋武须感觉自己手都在抖,玛德,有点出息!
到了宋武须家,黎煦溪问他卫生间在哪,宋武须带他过去,黎煦溪道:“我先洗个澡。”宋武须要他来也不过是想要他而已,他给了宋武须也就不会再执着于他,那样的话可以避免更大的伤害,弱者就该有自知之明还有委曲求全的意识不是吗?
“我去给你拿毛巾。”宋武须以为黎煦溪是热了,所以想冲个澡,他脑子里想了不少少儿不宜的东西,怕自己再在黎煦溪面前丢人,赶紧去外面给黎煦溪拿东西。
另一边,宿醉的傅谷音被恶梦惊醒,他看着外面的阳光,头疼的厉害。他又梦到了黎煦溪,又梦到他把黎煦溪弄得遍体鳞伤的场景,这个梦一直缠着他,他都快疯了!
“啊!黎煦溪!”傅谷音怒吼,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打落,自那天过后,他以为他会忘记黎煦溪,可是他忘不了,黎煦溪就像是毒一样,渗入了他的骨髓,无论他怎么做都摆脱不了黎煦溪的影响。
曾经和黎煦溪一起相处过的那些时光,他不断的回想起来,那些甜蜜和幸福,他不是也乐在其中吗?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认为那不过是他在演戏。
现在回想到那些,只会让他更痛苦。他的意识好像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后悔在自责,疯狂的想让黎煦溪回到自己身边。
而另一部分则是还坚持着黎煦溪的喜欢太恶心,所以他惩罚黎煦溪没错,是黎煦溪活该,谁让黎煦溪说喜欢他,谁让黎煦溪和那个男人那么像,黎煦溪活该遭受那些!
活该!不是他的错,他没错!
每天的每天,他都像是疯子一样的在挣扎和混乱中度过,他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疯了。
打电话让人给他找了几个人过来,都是十几岁的雏,男女都有,他看着他们在他房间里表演不堪入目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应。
仔细一想,自那天后他再也没有发泄过,无论是找人还是自己动手。
把人都轰走,傅谷音痛苦的抱着头,他想要黎煦溪,可是他又排斥黎煦溪,矛盾的感觉撕扯他的大脑和心脏,剧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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