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以后,雷鸣安喝了口仆人倒的茶水便开始了说书:“大侠嫉恶如仇,见有贼人为非作歹,立即霸刀冲去。那大侠虎背熊腰,面似门板,拳似锤胆,那些贼人不等比试,便被大侠得气势吓得四散而逃,这时,车帘缓缓掀开,从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
雷鸣安拿起手中的醒木拍了一下,听到清脆的响声,心中有些暗爽。
“那女子向大侠施了一礼,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让大侠心动不已,立即同意了将女子送回家的请求。殊不知……这竟然是个谋划已久的圈套!”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先前听雷鸣安讲述过一部分,所以花满楼知道下面的大致剧情。即便知道,也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和先前相比,这次内容上要丰富了不少,能感觉得到雷鸣安是用心学习过的。。
“好!雷公子讲得真是精彩。”
见花满楼这般捧场,雷鸣安自谦道:“我只是想了个故事梗概,要是没有江宁织造曹大人的润色和赵先生的讲述,也呈现不出这样的好效果。”
“美人在骨不在皮,雷公子的梗概才是重中之重。”花满楼又夸赞了一句,随后问道:“今日酒楼的生意一定很好吧。”
雷鸣安说书结后歇一歇嗓子,这个问题便由陆小凤来作答:“多,多得不得了。一楼大堂座位不够,有人给钱站着也要听,还有不少人交了定金预约了明日的座位。七童要是想过去凑热闹,派人告诉我一声,给你留个雅座。”
热闹就意味着吵杂,对花满楼来说未见得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如让赵先生晚上到花府再给七公子讲一遍吧。”雷鸣安又啜了一口热茶后说道:“反正赵先生是按照场次算钱,只为七公子一人讲书,估计得高兴坏了。”
最起码不用担心被台下的听众起哄,从而干扰说书的节奏。
陆小凤回想起当时和赵先生提议说书分为上下午两场时,赵先生沉思了片刻只说了“得加钱”这三个字的场景,觉得这个提议赵先生肯定答应得痛快。
除了加一场说书的工钱以外,说不定还能在花家这边得些赏钱。又不是多么劳累的活儿,何乐而不为呢?
花满楼原本不愿被这样特殊对待,但琢磨雷鸣安和陆小凤都这般提议,应该是那位赵先生急需多赚些银钱养家糊口吧。自食其力,能者多劳,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恰巧家中有些余钱,也就帮一把吧,花满楼自认为琢磨明白以后说道:“那便多谢了。”
雷鸣安摆了摆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我还得谢谢七公子呢,若不是七公子牵线搭桥,红花楼现在还没定下来位置呢。”
客气的话没必要说得太多,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在天色有些暗下去的时候,雷鸣安便打算回去了,陆小凤在临走时说道:“七童你好好歇息吧,我和鸣安改日再来看你。”
酒楼刚刚开业,日后还有得忙呢,花满楼也就不再留雷鸣安和陆小凤在府里用饭,点了点头送二人到了门口。
在回雷府的路上,陆小凤突然和雷鸣安说起了一件事情:“今日酒楼终于开业了,希望以后愈发红火。那个……我以后就住在酒楼吧,多谢鸣安这段时间……”
听陆小凤打算要走,雷鸣安立马急了:“别啊陆兄,是府里谁怠慢你了么?咱兄弟俩还见什么外啊,我家就是你家,不比酒楼舒服多了么?”
雷鸣安见陆小凤有些沉默,觉得陆小凤应该不是见外,于是又急忙反问一句:“陆兄是收到皇上的特殊差事了吗?”
陆小凤摇了摇头:“皇上给我的差事就是好好协助你开酒楼,保护你的安危。”
“那就更不要走了……在府里还能一起说说话,讨论一下端午节该怎么做活动。一个人待着真的很无趣,这种感觉陆兄你是知道的……”雷鸣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似有一肚子的委屈。
孤独的感觉,陆小凤以往并未觉得怎样,但自从将雷鸣安从天地会捞出来以后,确实觉得每天有个人在耳边叨叨着,会更有趣一些。
陆小凤见雷鸣安反应这般强烈,心中愧疚之感也也发浓烈:“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你陆小鸡不好意思的事儿?”一个不和谐声音突然出现在路边,惊得陆小凤赶忙收紧手中的缰绳。
司空摘星又换了一副面孔,比白天的麻子脸看起来顺眼多了,开过玩笑后跳上了车。陆小凤见是来找雷鸣安的,便先忍下这口气,等会儿再收拾他。
雷鸣安赶忙平复心境,嗓子有些哑地问道:“司空兄,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红花楼开业第一天,就有人要仿造的锁头了。雷老板,你对你的防伪技术未免有些太过自信了。我可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等会儿我会按照购买人员名单上的地址,去将你卖出去的锁头逐个替换,成为全天下只有一人破解得了的锁头。”
凡是只要利润足够大,都会有人铤而走险,花十两银子买来一把锁进行破解,只要拆开就能批量复制……
“谁能破解得了?”雷鸣安脑子还有些没转过来这个弯儿。
司空摘星头一回见到这般呆愣得雷鸣安,拍了拍胸膛:“我啊……陆小鸡没和你说过么?我还有一个职业,是个锁匠。”
偷盗之术已经出神入化,开个锁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肯定是有人找到了司空摘星,想让他帮忙复制锁头。雷鸣安逐渐转过来弯,赶忙握住司空摘星的手:“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司空兄好了。”
“已经感谢过啦,无功不受禄,这回我可以在红花楼里安心地蹭吃蹭喝了。”司空摘星说着将手放到嘴边,凑到雷鸣安耳边小声说着:“陆小鸡以前脸皮可厚着呢,能让他感到不好意思,雷公子你是怎么把他脸皮锉薄的,你该不会是锉刀成精了吧。”
陆小凤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车厢里的声音,听到司空摘星在瞎叭叭,立马伸手将司空摘星扔出了车外。
司空摘星本就是要逗一下雷鸣安,让他开心一些,运用功夫稳稳落地以后,朝着马车说道:“人家雷公子是拿你当真兄弟的,别伤了人家的心!”
雷鸣安被司空摘星的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将车帘掀开坐到陆小凤的身边问道:“陆兄,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我要是走,就是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了……”
始乱终弃?雷鸣安感觉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呢?不过雷鸣安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突然想起来他还有大字没有写。
陆小凤有意避开刚刚有些不愉快的话题,见雷鸣安回府便开始苦兮兮地写着大字,模仿着雷应元的语气说着:“人长得这么英俊,却写这么一手烂字,拿出去不得丢死个人?”
说到英俊,雷鸣安又想起来今早被某个路人说长得喜庆了。一边有条不紊地写着手中的大字,一边问道:“陆兄,你知道有什么快些减身子的办法么?”
陆小凤一下就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事情,赶忙摆了摆手:“你哪儿算胖,快别瞎寻思了,好好写大字。”
大字也不好,可就要听到雷伯父语重心长的碎碎念了。
雷鸣安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将剩余的大字写完搁到一旁晾干。陆小凤在仆人将大字送走以后,主动和雷鸣安聊起了天:“鸣安,你上午说要帮天地会策划镖局的活动,是想怎么弄啊。”
“闯荡江湖,打响名气的最快的方法就是打败已经成名的人。”
“不会是让他们去砸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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