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安的母亲作为家中的独女,自小便在父母与哥哥们的宠爱下长大,雷应元在迎亲的时候,可是真的经历了“过五关斩六将”,才将新娘子从娘家接出来。
现在雷应元回想起当年的情景,还想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呢。
“爹,你要是和娘再给我添个妹妹,我肯定也不会让妹夫轻易将妹妹夺走的。万一看走了眼,日后对我妹妹不好,岂不是哭都找不到调儿?”雷鸣安刚说完话就收到了来自亲爹的白眼,又笑着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妹妹啊?”
雷应元看着嬉皮笑脸的儿子,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番心境后说道:“有你个一个就够操心的了,要是再来一个混世魔王。你爹我不得愁死?弟弟妹妹没有,哥哥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喏!”
陆小凤安静地在一旁吃着早点,见雷应元指着自己,一时间半块糕点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咳不出来。
“快喝口汤压压惊。”雷鸣安还不知道陆小凤被点心噎住了,只当陆小凤是害羞了,寻常开玩笑一般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陆小凤急忙接过汤碗,连喝了好几口汤,将嗓子里的点心顺了下去。
见陆小凤喝汤的速度飞快,雷鸣安笑着说道:“看把陆兄给吓的,魂儿都要没了。爹想收干儿子,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雷应元感觉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撂下筷子毫不犹豫地反击了一句:“我倒是希望陆小凤是我的孩子,可比你省心多了。再说了,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弟弟还是另一码事儿呢。”
“好了好了,你们爷俩都少说两句吧,跟冤家似的,都打扰到人家吃饭了。”雷夫人说着瞪了父子二人一眼,看向陆小凤时才恢复笑意:“习武之人体力消耗得多,可得吃饱才行。我们夫妻俩子嗣福薄,就安儿一个孩子,安儿也难得有一知心好友,我们自然当成亲生孩子一般对待。”
这一顿饭,四个人都没怎么吃好,雷鸣安不用去舅舅家了,于是临时改变主意去酒楼瞧瞧,顺便再尝尝酒楼的早点。
以及将赵先生说书用的醒木还回去。
在马车上时,雷鸣安和陆小凤开起了玩笑:“陆兄可以认我娘为干娘,保证不出三个月就会被投喂得胖上几圈。但我爹那边儿,我劝你还是慎重,小心他拿着戒尺逼你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哦。”
见陆小凤没有作答,雷鸣安从怀中将醒木掏出,往轿厢拍了一下:“竖子竟敢不好好读书,哇呀呀,气煞老夫也,来人,取家法!”
“鸣安你整日这般编排雷伯父,还没被赶出家门,可见雷伯父真的是你的生父。”
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我爹太板着了,我要是不变着法地逗逗他,活脱脱就一小老头,他还没到不惑的年龄呢。他板着脸在衙门里吓唬吓唬属下也就算了,没必要在家里也那样。我爹要是把我赶出家门,我就和陆兄闯荡江湖去。”
陆小凤这段时日真没见到雷鸣安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就相信了雷鸣安前面的说法,但听到雷鸣安想要闯荡江湖,立马摇头想让雷鸣安打消这个念头:“闯荡江湖很苦的,没有你相的那样风光。”
“那就四处游览风光嘛,像我舅舅他们那样,夏天北上避暑,冬天回到南边避寒,岂不是美滋滋?”雷鸣安虽然没闯荡过江湖,但从陆小凤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辛苦程度一定远超自己的想象。
辛苦也就罢了,说不定还会有致命的危险,就自己这样子的,半点功夫都没有,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即便不闯荡江湖,四处游览风光也是需要银子的,陆小凤知道雷鸣安应该不缺银子,但这么做终究是不安稳,还不如留在扬州城里,每天琢磨琢磨生意该怎么做能多赚两锭银子实在。
快到酒楼时,陆小凤稍稍收紧缰绳,语重心长地说道:“江湖闯荡久了,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那就自己找点乐子嘛,像开的这家酒楼,也算是参与到江湖之中。”雷鸣安说罢跳下马车,走上台阶瞧了眼酒楼门前的街道。
街道宽阔,到时候即便“搞事情应该也不会导致马路拥堵,影响别人家做生意。
原来是这么个“闯”江湖,陆小凤明白过来以后低头笑了笑,既然是这样子闯江湖,那他就放心了。雷鸣安这个掌柜看似憨乎乎的,坑起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大侠,怕是没几个能躲得过去,都得乖乖掉坑里。
说不定还会有傻子说在这个坑里待得挺舒服,多谢雷掌柜款待。
陆小凤将马车交给小二,随后便追着雷鸣安的脚步进了酒楼,眼下还没到说书的时候,在酒楼里吃早点的人就已经不少,放眼望去,还空着的桌子所剩无几。估计等到说书的赵先生到场,一楼大厅又得是爆满的场景。
“走,咱上三楼去吃。”雷鸣安站在楼梯上,冲着陆小凤招了招手。
雷鸣安是酒楼的东家,就算说上房顶吃,小二也会叫人抬着桌子上去。陆小凤将昨晚拿走的醒木递出去,叫小二归还到赵先生说书的桌子上,随即运用轻功直接跳到了雷鸣安所站着的位置。
在简单用过一些早点,将肚子填满以后,雷鸣安叫小二清理干净桌子后,掏出早上雷应元交给他的册子。
“来看看当年舅舅们都是怎么难为我爹的。能让我爹终身难忘,那当时一定是把我爹委屈坏了……”说着雷鸣安便翻开册子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第一项就让雷鸣安愣了一下。
一上来就饮酒三杯?
雷应元还在后面做了解释,大舅兄美其名曰诗仙李太白都是在饮酒之后做出的传世名作,那准妹夫也先喝上三杯酒水,再做三首催妆诗吧,做完三首新诗就算通过了这关。
酒水确实能让人诗兴大发,但对于酒量不行的人,比如雷鸣安自己,觉得三杯酒水下肚以后,别说作诗吟词了,能走直线去下一道门就不错了。
“雷伯父饱读诗书,做三首诗应该小菜一碟。做官后应该少不了应酬,锻练酒量也是情理之中,三杯酒水其实要看是什么酒水。”陆小凤说着看向雷鸣安,示意雷鸣安可以慢慢锻练酒量。
千杯不倒的人少之又少,不过酒水这东西适量就好,酗酒是会耽误正事的。
要是三杯烈酒下肚,说不定就没后续的事情了,雷鸣安也明白这酒水不能太难为人,点了点头:“端午应当喝雄黄酒,具体调配到时候就请陆兄定夺了。”
“没问题,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陆小凤喜好饮酒,让他去品尝酒水算是找对了人。
饮了雄黄酒,后续自然应该作与端午相关的诗词。提到诗词,雷鸣安就联想到以往很少参加的诗会。每次诗会到最后都会像模像样搞一本诗集,这次不但要搞诗集,还要拿诗集当活动的亮点!
这样一来,就能吸引更多人的人前来参加。就算中途败了也不亏,起码自己做的诗肯定会被收录在诗集当中,若是得到哪位贵人的赏识,比得了一百两银子还要赚!
有了初步的想法,雷鸣安便翻到了第二页。
“捏着鼻子转上三圈,投掷石子,击中红心才能通过下一关。”
听起来好似难为人,但整个靶子都是红色的。雷鸣安将册子推了过去,让陆小凤看:“只要击中就行,好像不难吧……”
先前饮了酒,如今又转了圈,对于没练过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陆小凤没有立即作答,向后翻了一页,看过以后指着说道:“有难度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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