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眼尖, 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儿子, 她脸上的愠怒迅速换成喜意,“儿子来了!”
她几步跑到冯冠书身边,上下一阵打量,嘴里啧啧, “我儿子也是富贵人了,瞧瞧这身衣裳, 这通身的气派!”她伸手摸了摸, 感觉到手底下的顺滑, 又啧啧了两声,“这布料值不少钱吧?果然做了丞相女婿就是好啊!再也不会吃苦头了,像以前咱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没想到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造化!”
她这样回忆从前, 让冯冠书很不舒服。他能走到今天,诚然是那些穷困潦倒的日子堆砌出来的,但是他现在做了人上人,就再也不想回忆当年是怎么样穷得让人看不起。他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尊严是权势才能给予的。
“进去说吧。”
他打断周氏的喋喋不休。
周氏双目还亮着光,她儿子竟然能有今天的造化!她深感骄傲,以后若是有朝一日归故里, 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儿子现在出息成了什么样!
“爹!”冯冠书叫了一声在一旁讷讷地欢喜的冯忠。
冯忠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但是没有像周氏那么多话。
冯忠老实是老实,但是有一个毛病,就是懒惰。当年杨氏还没有嫁到周家的时候, 周家那个时候真的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是冯忠都不会想着出去挣钱,只是每日四处闲逛,那个时候周氏经常骂冯忠。但周氏自己也懒,后来杨氏嫁到周家,做绣活养活了一家人。
冯冠书对于这对原生父母,说不上有多少感激,更多的是无奈。他自从来了这个繁华的京师,见了太多权贵,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自己会投胎一点,像京城这些无所事事的权贵之子,他前半生就不会走得那样坎坷…
几人进了屋。
这屋中的摆设更是简陋,家具都是用得发黑的,里面充斥着霉味,角落里满是灰尘。
察觉到冯冠书皱起了眉头,周氏来劲了。
“儿子,你看看这丞相府都是分的什么地方给我们住,这地方能住人吗?他们自己住宽敞明亮的大院子,将我和你爹赶到这种破院子住,明显就是看不起你,不将你当一回事!你快去和我那儿媳说说,我要住这宅子里最好的院子,”她十分理直气壮,“我可是她的婆母!”
冯冠书听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只觉得脑子发胀。他挑了略干净的椅子坐下,抚着额头道:“我知道这院子太旧了,我会和晚清说,让她给你们换一间院子的。至于什么你是她婆母的话,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了。”
周氏显然不解,“为何?我本来就是她婆母,听说这大户人家最讲究的就是尊卑,她还能不孝敬我?”
冯冠书不知道怎么和周氏将这个道理说通,难不成让他自己说:你儿子是上门的赘婿,出身卑微,在丞相府这种权贵面前不值一提,要小心翼翼地做人做事,免得被扫地出门?
他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说让周氏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
见过了父母,冯冠书就往赵晚清那处去了。不说让她重新安顿他父母,就是他有原配这件事,都要好好跟赵晚清道歉。说不得她故意这样安排他父母,就是因为心里有气。
“姑娘,姑爷来了。要见吗?”采荷其实不想叫姑爷,但是现在姑娘又没和他和离,谁知道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呢,她还是依着规矩叫。
赵晚清猜到他一定会来,刚好她也给冯冠书准备了礼物。
“让他进来吧。”
采荷出去后,不多时冯冠书就走了进来。
他也十分能屈能伸,走到赵晚清面前,冷不丁地就跪下了。也似乎不在意还有旁的下人在场伺候。
“是我欺骗了夫人,夫人尽可打我骂我,但是不要生气,我怕你气坏了身子。”
“咦!好恶心啊!”巴拿拿的声音里仿佛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晚清也有点被恶心到了。
见她不出声,冯冠书开始扇自己耳光,“是我该死,不敢求夫人原谅,只是夫人何苦要将孩子打掉,平白伤了身子。”
赵晚清拦下了他扇自己耳光的手,十分温柔贤淑道:“别打了。”
冯冠书心里一喜,以为自己弄这出奏效了,还不等笑容在他脸上绽开,赵晚清就用同样温柔的调子继续道,“你自己打不疼,你记不住这个教训,不如还是我来打。”
她让巴拿拿在系统里兑换了大力丸,兑换成功后,大力丸凭空出现在她手心里,她将之扔进嘴里,刚咽下,就感觉到一股力量倏地涌向了四肢百骸,她有种力量爆棚的感觉,似乎她现在能踢翻一头牛。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等冯冠书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力道之大,她甚至都听到了冯冠书脖子处发出的不堪其重的骨骼咔嚓声,好险没将脖子扇断。冯冠书本来是跪着的,身形都被打得往后一偏,但不等他回味过来,赵晚清反手又是一巴掌,冯冠书猝不及防,被扇倒在一边。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咳了两声,呸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带着两颗牙齿。
赵晚清这两巴掌,竟是将他的牙都扇了两颗下来!
赵晚清也没想到效果竟然会这样好,她愣愣地看了自己的巴掌片刻,按理说她这样用力,自己的手也会很痛,但是在大力丸的加持下,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冯冠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冯冠书怔愣地看着地毯上那口血沫子中的两颗牙齿,半晌回不过神来。
房中伺候的留香和明月两个丫头都惊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姑娘竟然将姑爷的牙齿都打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力道才办得到!
“打得好,打得妙!就是这样!”巴拿拿开心坏了。
冯冠书将目光转向赵晚清,刚开口就被自己嘴里涌出的血将话堵下去了,他牙齿被打掉,牙根处流血不止。
他呸地一声将那口血吐了出来。
赵晚清见他将血吐在地毯上,眉头大皱,一会儿得让人将地毯换了。
“晚清,你…”冯冠书的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你竟然下这般死手!”他用舌头抵了抵,发觉两边牙齿,一边掉了一颗。
“你这样欺骗我,怎么,两巴掌都受不住?”赵晚清冷笑,“受不住好啊,受不住你就带着你那爹娘趁早滚蛋!”
她现在是毫无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冯冠书听了肯定很气,但他也只能这样气着了。他现在可不是后来权倾天下的冯丞相,只能摇好尾巴讨好她。
冯冠书的脸已经肿泡了,看上去没了以前的清隽,显得十分可笑。
他暗自咬牙,将这侮辱都受住了。
“只要你消气,你再打我两下都可以。”
赵晚清晃了晃手腕,似乎当真要打,冯冠书真是怕了,他现在都感觉嘴里没掉的牙齿有些松动了,赵晚清再打两巴掌,只怕要掉光。
他连忙起身,离赵晚清远了些。
“不过为夫担心你打疼手,还是不要了。”
他心里也是奇怪,为何赵晚清会有这样的力气,他现在脸又痛又烫,就是他自己看不到,也知道一定肿得很厉害。
“你如此欺骗我,你说你该不该死?”赵晚清冷笑着盯着他。
冯冠书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子,“是我处理得不好,我应该先给杨氏一封休书的,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不容许,我也不是成心想要欺骗你的。晚清,你能原谅我吗?”
赵晚清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你先将这个吃下去,我就考虑考虑。”
冯冠书看着那枚滴溜圆的药丸,想到赵晚清狠心到连孩子都可以打掉,这药丸不会是毒药吧?
见他犹豫,赵晚清有些不耐烦,“怎么,不敢吃?你放心,这不是毒药,我还犯不着为了你将我自己的命搭上!你吃不吃?”
冯冠书一听也对,他走过去,从赵晚清的手里将药丸捏起。
他看了赵晚清一眼,赵晚清再也没了以前那样温婉的样子,这样的赵晚清让他有些发憷。
像冯冠书这类人,通常都是欺软怕硬的。
在赵晚清目光下,冯冠书一发狠,将药丸吞了下去。
见他吃下了药丸,赵晚清站起身,吩咐那两个丫鬟,“将地毯换了。”
房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实在是难闻。
吩咐完之后,她就走了出去。
两个丫鬟,留香出去叫人进来,明月一个人先行清扫。
冯冠书吃下药丸后,难免心惊胆战,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身体没出现什么异样。
明月从他身边走过,一股女人的特别的香味传过来。
这个明月似乎对他有意,以前冯冠书就发觉了。只是碍着赵晚清和赵家,他现在的身份是赘婿,若是赵晚清不发话,他是万万不敢收什么通房姨娘的,至少现在不敢。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把拉住了明月。
手底下柔胰一般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下午四点的样子应该会有二更,晚上十点前会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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