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动动静将房里两人吓了一大跳。
采荷和几个粗使婆子跟在赵晚清身后走进来, 看清房中的景象, 羞得连忙将眼睛捂住。
就是那几个粗使婆子,见惯了世面的人,看到姑爷这种样子,都有些不自然。但同时心里也在唾骂。
好一对狗男女!
冯冠书和明月纷纷躺在床上, 两人几乎没什么衣裳。
明月看到这么多人闯了进来,先是羞得惊呼了一声, 连忙将被单扯过来将身子盖上。
冯冠书先是惊得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 他也扯过被单盖住自己,才怒吼着道:“赵晚清,你想做什么?”
赵晚清一声冷笑,“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她指挥一个婆子, “去将地上的衣裳捡过来。”
冯冠书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婆子将他们的衣裳捡走。他再看向一脸寒霜的赵晚清,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你,还有你,去将这对狗男女用被子包裹好捆起来。”
冯冠书听到赵晚清这样吩咐, 他是想反抗的,但是他几乎□□,不敢跳下床,只能在婆子冲过来用被子将两人裹起来的时候,用手臂抵挡两下。但是他虽然是男人, 也是文弱的读书人,那些婆子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哪里抵得过她们。
冯冠书只好厉声喝骂,“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对我动手,不要命了吗?”
赵晚清在后面嘲讽,“你不要以为你当了赵府女婿,就是赵府的主人了?你身上还带着股泥味呢,就妄想做上等人?我告诉你,若是只是通过攀权富贵,你永远都去不掉你身为泥腿子的泥味!”
那几个婆子可不管他是什么姑爷不姑爷的,她们是赵府的下人,只听姓赵的吩咐。
很快,几个婆子就将冯冠书和明月上下对面叠着紧紧地用床单绑到了一起。
“将嘴给我堵了。”
赵晚清又吩咐道。
冯冠书看着她不善的表情,心里是真的慌了。现在这个赵晚清简直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晚清,晚清,你听我说,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急出一头冷汗,连声求饶。
明月也害怕得哭了起来,“姑娘,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赵晚清不为所动,她冷冷道:“伺候我多年还干得出这种事,你真是个贱人!堵嘴!”
两婆子从一旁的床帘上顺手撕下两块布,将那两人还要求饶的人嘴堵了。
“宿主,你打算将这两人送到赵莘那里去吗?”
赵晚清否定,“送去赵莘那里,凭赵莘愚蠢的程度,肯定也会想息事宁人,直接将两人送去闹市,明天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对狗男女。”
巴拿拿哈哈大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嘁!”
赵晚清不再理它,吩咐那几个待命的婆子,“将这两人悄悄地抬出府,放到东市的坊市去。”
几个婆子也以为姑娘是想将这两人这样绑好了抬到赵莘面前去,一听赵晚清的吩咐都愣住了。
这种丑事是见不得人的啊,若是放去外面,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府的赘婿偷人?
采荷劝道,“姑娘,这样不太好吧…不如将这两人送去老爷那里,让老爷做主。”
赵晚清摇头,“不,就要送去坊市。采荷,你跟着婆子一道去,务必要确保将人放在最热闹的地方。”
她们不知道,因为赵莘,现在赵晚清已经完全对赵府没有了顾虑,丢人就丢人,赵府名声什么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那是赵莘自找的。
采荷还要再劝,被赵晚清坚定的神色堵回去了。
床上两人听到赵晚清这样安排,一时间都吓得瞪圆了眼睛。他们拼命地挣扎,奈何嘴里塞了东西,身子也被被子紧紧地包裹上了,再挣扎也不过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没有人理会他们。
几个婆子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妥,但是谁让这个冯冠书偷人呢,还偷的是姑娘身边的丫头,她们在外面听了很久,都听到明月怀了身孕的事情,也难怪姑娘会发这样大的火。她们只是下人罢了,主子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
赵晚清想了想,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件事情。坊市都是些平民百姓,未必能认出冯冠书来。
这里是冯冠书的书房,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她吩咐采荷研了磨,自己挥毫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新科进士冯冠书。
她捏起宣纸,吹了几口,将宣纸递给采荷,“等送到的时候,将这张张压到两人身下。免得别人不认识他。”
采荷沉默着将纸接了过来。心里不禁咂舌,姑娘这是真的狠了心了。
趁着天黑,几个婆子和采荷乘着马车出了赵府,马蹄声哒哒,往东市的坊市去了。
一路上,被绑住的两人都用希翼地目光看着采荷她们,拼命地发出呜呜声表示反抗。
一个婆子忍不住道:“姑娘这样会不会冲动了点,这要是真的送去了,赵府也脸上无光啊。”
听到那婆子这样说,冯冠书挣扎得更厉害了。他绝对不能这样送过去,他是新科进士爷,是翰林院的编修,这样□□地和一个同样□□的婢女被送去坊市,次日遭人围观,然后身败名裂,他光是想一下,都觉得要吓得晕过去。
赵晚清,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他心里发狠。
采荷看了一眼车厢里一脸愤恨的冯冠书,心知姑娘为何会这样激进的行事。
姑娘已经和这个冯冠书分居了好几个月了,采荷知道那不是赌气,姑娘是真的不想和冯冠书过下去了。但是老爷那里死活不松口,这才让姑娘不得已出此下策。
采荷想这事过后,老爷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留下这样一个臭名的女婿了。
她便道:“姑娘自有主意,我们做奴才的,只管按着吩咐做就是了。”
姑娘之所以派她同来,就是怕这些婆子半路被冯冠书收买,让她来盯着的。她可不能辜负了姑娘的信任。
听采荷这样说,婆子不言声了。
冯冠书绝望了。他看向身上泪水涟涟的明月,心里突然发恨,若不是这个贱人勾引他,他怎么会做下如此错事?落到这样的下场。
不多时,马车到了坊市,几个婆子将冯冠书他们抬下马车,扔到了一处墙角,就乘了马车,扬长而去。
留下两个被被单紧紧包裹的人,他们拼命地扭动身躯想挣脱出来,但是都是徒劳无功。
这一次,冯冠书没有那么好的气运了,打更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两人都累得睡着了,等打更人走远了,才被更声惊醒过来,但是再挣扎,打更人已经听不见了。
两人就这样在街道上度过了这难熬的一夜。
采荷和几个婆子回去复命。
“人送到了?”
采荷点点头。
“纸呢?”赵晚清又追问了一句。
“也压到她们身下了。”
赵晚清满意了,“做得很好,你去赏今晚上出力的几个婆子,一人五两银子。你和留香,一人十两。再吩咐一个婆子,明天天不亮就去那里守着,别让人太早将两人解救了。”
采荷听了吩咐去赏了婆子。
几个婆子得了这笔巨额赏银,都乐得笑开了花。这是两年的月银啊!
折腾了半宿,赵晚清换了衣裳,美美地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来。因为知道她昨晚上半夜才睡,今天丫鬟们都不敢吵她。
赵晚清看着帐顶的花纹,和巴拿拿说起话来。
“拿拿,你说冯冠书他们那里现在会是个什么光景?哈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赵晚清自己脑补了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巴拿拿也是坏笑。
外面等候多时的婢女们听到赵晚清的笑声,推了门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
赵晚清从床上坐起身来,问道,“可有婆子过去了?”
采荷回道:“刘婆子一早就去的,还没有回来,看这光景,约莫是快回来了。”
赵晚清脑中的场景和现实中相差无几。
坊市是最热闹的地方,从天刚蒙蒙亮,就有买菜的小贩来摆摊了。
刘婆子天不亮就赶了过去,守在一旁。一开始有两个人想将冯冠书嘴里的布条扯下来,被一旁的刘婆子制止了。
“这两人是偷人的贱人,你可别多事,我们主子是你惹不起的贵人!”
冯冠书差点没气昏了过去,赵晚清还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还特意派了人过来守着,就是打定了注意,要看他出尽洋相。
那小贩听刘婆子这么一说,也就不敢多事了。
天渐渐亮了,人也越来越多。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饶是冯冠书脸皮厚实,也又羞又怒,脸像烫了开水的猪皮一样,红透了。他心里不禁生出绝望之感,赵晚清此举,是将他后半生都毁了。想都不用想今天过后,这件事会闹得怎样的满城风雨。而他这个主角,也会遗臭起码几年。
明月更是羞得恨不得晕过去。
两人虽然被用被子包裹着,但从肩膀处还是能看出两人没穿衣裳。
坊市的小贩们都不识字,虽然看到了两人身下压着一张纸,但是都不认识上面的字。直到一个卖字画的书生被人拉了过来。
这卖字画的书生心里苦不堪言,他身为一个读书人,怎么能看这种画面呢。真是有辱斯文。
但是小贩们不让他走,非要让他认一认字。那书生捂着眼睛,让人将纸从地上捧起来,送到他眼前。
他急着走,十分敷衍地念了出来。
“新科进士冯冠书…”紧接着他顿住了,捂眼睛的手都惊得霍地拿了下来。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那对男女,这男人竟然是新科进士?
他这一句念出来也是石破天惊。围观的人就是不读书,也知道新科进士是个什么,这男子竟然是新科进士?
又见他和一个女人绑在一处,显然是和这女人偷情,被人捉了故意送到这里来的,没看到一旁还站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吗?
众人只觉得心里敬仰了多年的形象轰然轰塌,进士老爷都干得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吗?
那书生更是愤怒地指着冯冠书,张口欲骂,却因为从来没有骂过人而不知道该骂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斯文败类!”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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