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显然没想到会收获这么大的惊喜。
以许言臣的性子,能不毒舌已经是好事, 他要是肯服个软, 说明那个人在他心目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唇间噙着一抹笑, 她回——
呦呦:你自己去发现,要有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LG:……
LG:[微笑]
呦呦:哈哈哈哈哈哈
LG:希望你过两天不要来求我。
陆珂当时以为他是恼羞成怒,威胁她。没当回事,继续拍戏。
明华辗转得知许言臣在《牡丹盛放时》剧组做顾问, 打电话过来让他多关照陆珂。
“你没事多教教可可,她才多大,这剧本太深了,难驾驭。”
“嗯。”许言臣应声。不需要明华多说,他在剧组的责任就是帮他们解决各种问题。指导陆珂也是他职责所在。
“可可好看吧?昨天立秋把她跳舞的视频传回来了, 哎, 我要是有闺女, 肯定就是这样的, 一身才华,还贴心。起码知道两三天给老妈打个电话。”
“您争取再生一个, 支持国家的二胎政策。”许言臣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跟她联系少了。但电话前天才打过,生活整天千篇一律,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别贫, 我都更年期了。”明华哭笑不得, 把炮火转移到儿子身上,“你什么时候给妈妈带个像可可一样懂事可爱的儿媳妇回家?直接把可可带回家更好了。”
“您和我爸怎么样了?谈妥了?”
明华顿了下,“……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爸整天说忙, 连家都不沾。我看不行就去起诉离婚。”
“真要离?你儿媳妇我应该带不回家了。在婚姻市场,单亲家庭的条件很劝退。”
“我不离你就能带回家?”
绵长的沉默。之后许言臣低声,“我努力。”
先试着看清自己。
“!”明华死水一般的心情被他简单的一句话激起波澜,“那我也努力。”
大不了等香香软软的儿媳妇回家她再离。到时候生活美滋滋,父子俩忙他们的,她就负责带儿媳妇逛街购物做美容。
*
陆珂那边,闺蜜也发消息打探情况。
梅子黄:你们俩怎么样了?准嫂子转正了吗?
可可是个大美人:你这样容易没朋友。
梅子黄:发展到哪一步了?
可可是个大美人:我摸到老虎头了。
梅子黄:哪个头?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可可是个大美人:……我发现你越来越污了,已婚妇女就是不一样哈?
梅子黄:你说清楚啊!
可可是个大美人:就不。你自己猜去吧
不说透,就好像他们真的有一腿一样。
态度不卑不亢,主张寸步不让。她从剧本中标出这句话,奉为圭臬。
许言臣这几天对她和风细雨,这多多少少迷惑了她,让她觉得自己希望很大,或许有机会吃了许长老的肉,长生不老万事顺心。
没能得意多久,过了几天,陆珂遇到件棘手的事情,才知道许言臣之前说的“求他”所言非虚。
这天下了戏,文导突然叫住她,问她英文说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陆珂说。初三时一个人坐飞机去B市参加东方夏令营,那阵子苦练了口语。
“六级口语多少分?”
陆珂:“……没考口语。”
考六级前她一直在剧组拍戏,裸考的,能飘过都是祖坟冒烟了。哪还有机会考口语。
这年头拍个戏还要问六级分数吗?这么残酷的吗?
她问文导,“是因为剧本里的那段尼格尔语?这个跟英文有关系?”
“尼语绕口,难学。这一段,会有几个国家的演员在场,虽然能后期用配音解决,但为了咱们C国的形象,最好还是你自己练会了,到时熟练背诵。”文导说,“你现在还在上大学,还是个年轻娃,背一段应该没问题吧。”
他嘴上是在征求陆珂的意见,话说得好听,实际就是拍板定局。陆珂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可以跟翻译学学。不行就去问许秘书,他尼语说得好,还是跟你一个学校的。”
“谢谢文导,您放心,我不吃不喝也会背下来的。”
文从野被她坚定的表情和舍生忘死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别这么紧张,学几句外语,不至于要你小命。”
至于的。陆珂没告诉他自己四级427六级425的光辉成绩,她拿着剧本坚强地走了,背影倔强如孤狼。
剧组的翻译是个中年大叔,头半秃,茶色眼镜有啤酒瓶底厚。陆珂听他上了两小时课,进度还停留在尼语音标上面,她的神志有些飘忽。
今天要拍早场,她起得早,原本是想结束之后可以去补个觉的。美女就要多睡觉,可惜进了文导的剧组她连基本的睡眠时间都没法保证,比高三还惨。
“都记住了?”翻译大叔突然停下了叽里呱啦,问她。
“嗯。记住了叔。”陆珂其实根本不记得他说了啥。只知道是一门听不懂的学问。
“叔送你一句话,风雨多经人不老,关山初度路犹长。”翻译大叔收拾了桌面上的课件,最后不轻不重地扔了个重磅炸弹,“回去复习一下,明天我检查。”
陆珂在自己房门口,掏出房卡,犹豫了一瞬,直接拐去了许言臣的房间。敲门三声,许言臣露面,神情清冷。
陆珂冲他笑,标准的八颗牙齿,“求你。”
“求什么。”他也不让路,就站在门口。
“学尼语。”陆珂双手合十,像小狗狗一样给他作揖,“许大神,许大巨巨,让我进去呗,指点指点,开导开导。明早翻译老师要考我。”
许言臣让了路,先进了房间,“怎么称呼翻译老师的,照样子叫我。”
既是潜心求教,起码喊声老师才是。
“……叔?”陆珂有些不确定地喊了声,见他眼神茫然,又补了句,“许叔叔?”
“……”许言臣咳了一声,“你不喊李翻译叫老师?”
“喊老师多生分。”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来补课吧。”许言臣扔了本尼语启蒙书给她。
陆珂接住一看,那本书上的东西和翻译老师课件上的一样,“怎么都从音标开始学啊,这得学到什么时候才能通关啊!我只是来拍个电视剧,这也太专业了吧?”
“凡成大事者必有静气。”许言臣说,“你还不够静心。虞晓禾表面上和你有点相似,但她多了些丰润儒雅,你少了点刚柔并济。还有得练。文导说不定就是想磨磨你的性子。”
“我锋芒太盛?不好意思,我性格太强了。”
“不光是性格。”许言臣把剧本也递给她,“你看看剧本第52页,虞晓禾为了学尼语,挑灯夜读多少个夜晚,记了多少本笔记?她静得下心、定得住身。”
“……”陆珂将信将疑地翻开,剧情真的如他所说,她服气了,“你怎么连我台词都记得?”
“所有人的我大致都记得。”
“哇噢专业!你怎么做到的?”
许言臣拉开办公桌抽屉,从中拿出一柄塑料绘图尺。他慢条斯理地卷着衬衫袖子,白金袖口被卷上去,裹在衣袖里,精壮的小臂露了出来。
陆珂不由咽了下口水,“我警告你,不许体罚啊。”
“你不是好奇怎么做到的吗?”许言臣说,“中国式教育就是不会就揍,我认为对你很有效。”
“你可以给我一个甜头在前面吊着啊!”被这么一刺激,她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你想要什么甜头。”他坐回真皮座椅,双手交叉置于腿上,绘图尺还握在手心,动作闲适。
比如坐你腿上听你读书什么的……
陆珂嘴唇动了动,莫名口干舌燥起来。如果能抹去面子……
打住!她把跑偏的思绪拽回。这些说出来太惊世骇俗,别说许言臣不会同意,她连张口都张不了。
“嗯?”许言臣的眼中闪烁出一丝危险的光,语气也变得不耐。
“如果我表现得好,你就陪我去爬山。”
“哪个山。”
陆珂一听有戏,兴奋起来,“艾尔皮斯山啊!来都来了。”
“八千多米,山上氧气稀薄,说不定等咱们活着下山,剧组在尼格尔的戏份都拍完了。”许言臣想也不想,回绝。
“我不在他们怎么拍完?”虞晓禾同志表示强烈不服。
“换个女演员过来拍都拍完了。”
“……”陆珂不死心,“陪我到山脚下看看?等拍完了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在这,想见到我都不容易。”
许言臣看到她那双清透的眼睛,就连诉说欲望都显得如此圣洁,让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好。”他听到自己又一次破了规矩,所有的清心寡欲都在一池春水强势而热烈的浸润中瓦解。
心已经不受控制地动了,能怎么样呢?
他看遍了《道德经》仍参不透人性,读完了《菜根谭》还是过不好一生。
人是最复杂且奇怪的生灵。有的人表面冷硬至极,实则专一得不行。而有的人表面热情大胆,实则聪慧又执着。
不然她为何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
他又为何似眼盲一般踏入她设下的拙劣圈套,心甘情愿只被她一人招惹。
*
“你出国拍戏,傻白甜谁照顾?”许言臣生硬地转移话题。
陆珂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傻白甜是指巨巨。
“送你妹那去了。”陆珂说,“他们小夫妻不是也在华安城住么,我就托付给她了。”
“行,上课吧。”许言臣用尺子点了点桌面,“把书翻开,我先带你读一遍。”
“你先把尺子放下。做个文明公民。”
“刚才犯困,现在不是不困了么。说明惩戒对你来说比奖励有效。”绘图尺往桌面上一扔,当啷一声响。
“我是听说爬山才不困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身体难受,工作上事也多,我想码字的,但是写着写着心脏抽疼,没敢继续……没更文导致我非常愧疚,连评论都不敢回……
今天去医院了。
跟等文的大家说声对不起。
以后尽量日更,当天不能更就提前一天文案请假,肯定不会弃文,大家放心,我是有坑必填的人~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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