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策马上前, 悄悄打量赵牧离的侧脸,
“四叔……”
“驾!”
汾阳话还没有说完, 宁华突然一夹马腹, 枣红马载着赵牧离和宁华跑快了几步,把汾阳甩在了身后,
汾阳又一次被宁华打断,已经忍无可忍,怒道,
“叶宁华, 你做什么!没看见我要和四叔说话吗?”
宁华回过头,“你说啊,我没拦着你。”
“你这还不叫拦吗,我每次刚刚开口,你就策马跑开!”
宁华唇角一勾,笑的无辜,“腿长在我身上, 我爱怎样就怎样, 你管不着。”
汾阳气的发疯,“叶宁华, 你不要脸!”
“叮!”
一支箭擦着汾阳的脸颊, 射在不远处的树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赵牧离收了箭,一双鹰眸盯紧了汾阳,
“汾阳,再让我听见你对华儿出言不逊,下一支箭就不会射偏了。”
汾阳对上赵牧离的眼睛,瞬间如至冰窟,毫不作伪的杀意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脸颊被箭气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四……四叔,汾阳不敢了……”
一时间,四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汾阳终于明白赵牧离为什么被称为杀神,只是区区一个眼神,就令她心神俱惊,
赵牧离已经回过身,和宁华走远了,汾阳依旧僵在马背上,许玉齐走到汾阳身边,眼神微眯,
“汾阳,你将你娘的话当耳旁风……”
汾阳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里面含着泪,“小舅舅,四……四叔刚才是真要杀我,他是……”
“住口!”许玉齐靠近了汾阳,低声道,“汾阳,亏我以前还觉得你颇有几分心计,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和你娘一样的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汾阳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下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还是她的小舅舅吗!
“小舅舅……”
“滚吧,不要在这里碍眼!”
说罢,许玉齐策马去追宁华二人,将汾阳一人留在了原地,
那边,见将汾阳二人甩在了身后,宁华凑到赵牧离耳边,
“王爷,你怎如此莽撞,若是汾阳去找太后告状该怎么办?”
赵牧离看着宁华担忧的小眼神,心里甜出了蜜,
爱妃真可爱,担忧的样子也可爱。
嘴上安抚说着,“没关系的,她若是去告状,我们不承认就是,太后不会深究的,太后虽然宠爱汾阳,但孰亲孰远,太后分的清的。”
宁华撅起嘴,“总之若有下次,你别出手了,汾阳吵不过我的,你这样一吓她,万一以后她见了我都要绕着走,我倒是少了些乐趣。”
“……”
这时,许玉齐追了伤来,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靖王殿下怎么这么凶,汾阳还是个小姑娘呢,现在好了,人家小姑娘哭着跑走了。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赵牧离冷哼一声,“走了更好,免得惊扰猎物,你也最好快些离开。”
“靖王,你这就不对了,我们还是有约定在身的……说起约定,我突然想起,汾阳小时候哭着说要嫁给她四叔,你还答应了,这时间过的是真快啊……”
赵牧离突然感觉后背一凉,腰上的肉瞬间被一双小手掐住,还一拧一拧的,
曾经大军当前面不改色的靖王瞬间出了一头冷汗,赶紧解释,话说的太急都带上了点结巴,
“华儿你不要误会,那年汾阳才六岁,拽着我的袍子不松手,我我我急着上朝,只是随意应和了一声,根本就算不得是答应。”
宁华小手力道不松,脸上笑眯眯,
“王爷急什么,不必解释,我一点都不介意。”
赵牧离:“……”
许玉齐饶有兴致的看着赵牧离的反应,再次投向宁华的眼神里兴味更浓。
许玉齐摇摇扇子,“哎呦看我,是我多嘴了。”
许玉齐一出声,赵牧离一腔柔情瞬间化为了怒火,提手抽箭对准了许玉齐,沉声道,
“我说过,仔细你这张嘴。”
许玉齐赶紧举起手,“靖王息怒,息怒,你还真想杀你表哥不成……”
宁华在赵牧离背后小声道,“我刚和你说什么你转眼就忘!”
赵牧离:……
赵牧离不得不收了箭,狠瞪了许玉齐一眼,
“滚!别再跟着我们!”
说罢转身策马离开,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哄媳妇。
到了傍晚,丰收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赵牧离却被关在了门外,
赵牧离守在门前,止不住的低声说着软话,哄道:
“华儿,好华儿,别生气了,我当年是真没答应,你别听许玉齐挑拨离间,消消气……我对天发誓,我此生挚爱只有你一人……”
突然,赵牧离耳朵一动,陡然转身,抬起手从袖中射出一把小匕首,钉在了拐角的红漆柱子上。
“谁!”
拐角连滚带爬的摔出一个丫鬟,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丫鬟跪地瑟瑟发抖,
“靖王殿下饶命啊,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赵牧离满面寒霜,“你是哪里伺候的,为何在我殿里鬼鬼祟祟!”
丫鬟连忙磕头,“奴婢只是行宫里的一个丫鬟,是王妃叫奴婢过来送东西的,王爷饶命啊!”
室内传来宁华的声音,“是我叫她来的,进来吧,记得带上门,别让某些人钻了空子。”
赵牧离:……
丫鬟抬头看赵牧离的脸色,见他眼神都不给自己一个,赶紧捡起地上的托盘进了门。
一进门,宁华正坐在镜前,熙春仔细的给宁华梳头,
丫鬟跪在地上,把托盘举过头顶,“靖王妃,您交代的事奴婢办成了……”
宁华头也不回,“熙春,去看看。”
熙春放下手中的梳子,打开托盘上的蒙布,里面正是一件小巧精致的软甲。
熙春见了,便按照宁华交代的那般,将软甲收好,将丫鬟交到一旁仔细交代,
不一会儿,丫鬟拿着一个厚厚的荷包欢天喜地的走了。
千千石有点担心,“魔尊大人,就这样可以吗?叶宁绣狗急跳墙怎么办,还是再稳妥些吧……”
宁华挑眉,“你太高估她了,她要是真有些胆识,也不会重生八次还依旧这么眼皮子浅。”
这边,叶宁绣发了疯似的将自己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明明带了的!”
“咣当!”
汾阳踢门而入,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外祖母都要到了,别拿你那些破东西了,再耽搁下去你就不用去了!”
叶宁绣咬紧了下唇,低头应和,在人看不见的角度,眼神里满是决绝,
这是她谋划数月才等来的机会,即使是拼上一条命不要,她也要抓住,大不了就是重来一次罢了,
她没什么好怕的!
宁华总算是出了门,只是依旧着装从简,头上连支钗都没带,
宁华牵过了马,“丰收大祭我就不去了,约了冯夫人一起骑马。”
赵牧离担忧道,“天色渐晚还去骑马,摔着了怎么办。”
宁华皱起眉,“没事的,总归丰收大祭只是要皇族子孙在场,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与我至交好友骑骑马话话家常,你怎么这般唠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爹。”
皇上身边派来接靖王的太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说的可太对了,若不是脸还是靖王那张脸,连他都觉得这是个不许女儿出去玩的老父亲了,
靖王自幼失母,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这是何时变成了个啰嗦的老妈子?
赵牧离无奈叹了口气,“去也可以,只是切记不要乱跑,等大祭结束,我就去寻你。”
赵牧离一直将宁华送到与姜翡约定的地点,才叫太监推他去大祭的皇帐。
宁华骑马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年轻将领牵着匹小马等在那里,
宁华走上前,年轻将领朝着宁华行礼,
“末将冯长青,参见靖王妃。”
宁华点点头,“快平身吧,我与你夫人交情至深,若是多让你行一会礼,等下她怕是要打我。”
姜翡骑在小马上,嗔道,“你胡说,我何时打过你,休要在我夫君面前坏我名声!”
冯长青抬起头,对宁华道,“末将还有御前任务在身,不便多留,内子还是第一次骑马,还请靖王妃多照顾照顾她。”
宁华看了姜翡一眼,看的姜翡满面通红,对冯长青道,
“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
冯长青道谢,总算能放心离开。
姜翡骑着冯长青亲手挑的小马,性格温顺,走起来也慢,宁华迁就她的速度,二人慢悠悠的在周边散步,
远处传来击鼓声和祭祀乐声,听起来颇为热闹,孟媛媛道,
“宁华,大祭好像很热闹,其实你也不必迁就我……”
宁华摆摆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奏乐跳舞,不如出来骑马自在。”
姜翡笑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沿路燃着火灯,路上来往宫女太监,还有其他不参加大祭的官员家眷,秋风送爽,也别有一番滋味,
姜翡走着走着突然扭捏起来,脸上飞霞,像是个娇羞的少妇,
“宁华,我与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
姜翡含羞低头,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面色变得柔和,“我有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宁华惊讶道,“什么?你怀孕了!那冯长青居然让你出来骑马!”
姜翡赶紧拉住宁华,“嘘,小声些!我夫君他还不知道呢,若是告诉他,他必定又大惊小怪,不会让我出来骑马了。”
宁华伸手点点姜翡的脑袋,“你胆子可是真大啊。”
姜翡捂着额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呀,昨晚夫君烤了只羊腿,我只是闻了下味道就呕吐不止,我身边的桂妈妈略通医术,给我看了脉,这才知道有喜了。我不告诉旁人,可心里憋着实在难耐,忍不住与你分享。”
宁华打趣,“你动作可是够快,你们成亲也没几个月吧。”
姜翡羞的抬不起头,“就知道打趣我,你还不快些?”
宁华挑起眉梢,“我呀怕是快不了……”
姜翡笑嘻嘻道,“你怎么快不了?靖王爷被叶家的‘母老虎’治的死死的,整日爱妃长爱妃短的,这京城怕是早就传遍了。”
“……”
姜翡赶紧道,“你可别以为我在说你坏话,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夫君惧内算不得什么,就像我夫君,他若是惹了我,我定是要将他赶到地上去睡的!”
“我那些妯娌每次都变着法的说我夫君夫纲不振,撺掇让他给我些颜色看看,哼,其实我知道,她们就是嫉妒我,巴不得我夫君变得像她们夫君那样!”
“人家靖王爷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还能真怕了一个你小女子不成?所以外面越说惧内,我越是觉得你二人恩爱。”
二人边走边聊,渐渐走远,突然之间耳边隐约听见的祭祀乐声戛然而止,变成兵器撞击的刀剑声,
路上也变得一片混乱,大家惊慌失措,远处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护驾!快护驾!有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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