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留回到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瓜,就是东方蜜那种一个一斤的小甜瓜。
邱爱芬知道季留这个点放学,所以晚饭早就做好准备了,看到他拿来的白瓜好奇的问:“这是哪来的?”
季留道:“教车师父有个乡下的老乡,自己家里种的,拿到这边来赚些小钱,教车师父问我要不要,我就买了1个。”
“这1个得要多少钱啊?”邱爱芬肉疼道。就算她现在有600的私房钱了,她也不舍得在零食上花钱。
季留道:“才1块钱。”
“1块钱你还觉得便宜?你这孩子真是当家不知……”
“妈,我这不是孝敬您吗?这东西稀罕,咱们能吃得起就吃了。”季留打断她的话,“您放心,儿子会赚钱。”
“是是是,我儿子能赚钱,我儿子有出息了,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啰嗦了。”邱爱芬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洗瓜切瓜的动作一点都不慢。切好后她咬了一口,“真好吃。”
“以后常吃。”季留道。他再一次感叹这房子买的好,他们母子搬出来想吃什么都方便。而事实上,他们就是什么都吃。他们就孤儿寡母的,邱爱芬平时跟邻居聊聊天,去妇女协会听听八卦,季留就是一个学生,就算有人怀疑他们家吃的好,也怀疑不到别的地方,拢共两个人,还能从事其他的?再说,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这是烈士家属,也没有人动他们的歪脑筋。至于别人怎么知道的?当然是邱爱芬说的,她可是把烈士家属当成护身符的,肯定要让所有人知道。
所以说,这是一个精明的老太太。
到了10月份,某天晚饭后,季留以散步消食为借口,去了一趟赵师傅家。
赵师傅看到季留比看到亲爹还要热情。
季留:“师父,以后每个月只有4块手表。”
赵师傅道:“那我先把钱给你,240块。”虽然四块有点少,但是赵师傅可不会傻的说出来。
手表还没有到手,他就把240块钱给季留了。赵师傅是怕钱给的晚了,手表就没有他的份了。季留收了钱:“手表等你出车的前一天来找我,我再给你。”
“没问题。”赵师傅知道季留的顾忌,是担心他在县城里就把手表处理了。其实他也是有脑子的,听了季留的分析之后,他觉得季留的分析比较靠谱,手表还是拿到外面去处理比较安全,毕竟在县城他一次又一次拿出手表的话,肯定引人怀疑,目标有些大。但是到外面的话,他直接给有意向的人,肯定安全的多。
季留和赵师傅手表来往一直做到12月,3个月,季留提供了12块手表,赵师傅给了720块钱。赵师傅也是按照季留说的,一到送货的城市,就直接找当地的熟人直接转手,每块手表他赚了15块钱,可就是这样,他一个月也能赚60,老高兴了。
12月底,林二花结婚了,这天不是周末,季留要上课,邱爱芬一个人回村的,不过季留给了邱爱芬一条红色的围巾,跟当初给林大花的一样,款式一样、颜色一样。邱爱芬是不想给林二花的,她觉得林二花是个拎不清的人,可是儿子都已经买了,毕竟也是儿子的一片心意,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自从来了县城,邱爱芬跟小区里的老太太们聊天,去居委会聊天,眼界也变了很多。
邱爱芬一回大林村,可苦了季留吃饭得自己解决了。中午他就在系统商城买了方便面,加了青菜和火腿,在锅里煮。几十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吃方便面,这味道……让他连续吃了两碗。等到下午放学之后,季留就骑着自行车去大林村接邱爱芬了。老太太虽然身体硬朗,可毕竟57岁的人了,季留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回来。
可结果,他自行车才骑到半路,就看到林大牛和林二牛跟老太太一起回来了。
“妈。”季留从自行车上下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晚饭没吃吗?”
邱爱芬道:“咱们是嫁女儿,哪来的晚饭?咱们这边的习俗,女方的喜宴是中午、男方的喜宴是晚上,二花中午出嫁了,你大哥家晚饭就提早吃了,我这吃好就回来了。你大哥不放心我,就让大牛和二牛陪着我回来。”说着,又对林大牛和林二牛道,“你们回去吧,你们小叔来了,我不要你们送了。”像赶车夫似的。
“小叔,那我们回去了。”林大牛道。
十五岁的半大少年,虽然瘦,但是这两兄弟个子挺高的。季留不喜欢玩花样的人,他就是从尔虞我诈中出来的人,所以对于林大牛和林二牛这种性情憨厚的半大少年,他倒是印象不错的。他道:“行,你们路上小心,改天周末的时候来县城,让你们奶奶给你们炖鸡汤喝。”
邱爱芬道:“就你大方。行了,改明儿来吧。”
“哎,谢谢小叔,谢谢奶。”
两兄弟跑回去了。
他们一走,邱爱芬就开始吐槽:“咱们老林家就出了林二花这个货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儿子,你可是不知道,今天你大哥给二花的喜宴还办的挺大气的,你大哥说这是他家的第一件喜事,不能给二花丢脸,再说前头有大花的喜事在,他当哥哥的总不能输给弟弟。可是你知道那吕知青……真是气死我了。他是知青,没有喜宴也就算了,但晚饭总得请几个人吃一顿吧?就算是一起的知青,也得给他撑撑脸面吧?屁都没有。中午接了二花回他们租的房子就完事了,晚上还带着二花回娘家来吃饭,还想打大牛那个房间的主意,我呸……”
季留不怎么发表看法,反正跟他没有关系,他就是载着邱爱芬,一路上听她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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