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言

    茶庄掌柜自然也是认得秦瑾程的, 右相府上的二公子, 整个上京谁不认识,若是放在平时,茶庄掌柜怎敢拦着着秦瑾程, 可是秦瑾程叫的人,分明是摄政王妃!

    这不是不要命了吗这!

    秦瑾程却不管不顾,从年关开始,他就被父亲关在府上, 整日憋闷的不行, 脑子里却全是沈封雪的模样,他日夜期盼,希望父亲早点把自己放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早点去见沈封雪了。

    好不容易过了快两个月,总算等了父亲松口, 他便要前去寻沈封雪, 谁知他一出门便听到了陛下为沈封雪和摄政王赐婚了的消息, 如同晴空霹雳,劈在秦二公子的头上, 他自然是不愿意相信。

    她、她退了与自己的婚约,怎么转头就要嫁给林韧?

    林韧可不是个好人!

    她怎能这般作践自己!

    秦瑾程知道了消息,也顾不上害怕, 第一时间冲到了摄政王府,却得知沈封雪不在府上,一问才知, 沈封雪原来是去了茶庄喝茶。

    他当然就跟了过来!

    谁知这掌柜的的好没眼色,连他都敢拦着。

    却不知,雅间内的沈封雪,因着他口无遮拦的话,已经黑了脸。

    严和玉听见秦瑾程的喊话,拱手道:“姑娘既然还有事情,那琅轩就先走了,姑娘这桃花运不差,可这桃花,质量却着实不高。”

    沈封雪懒得理会严和玉的调侃,打开雅间的门,便看到了多日未见的秦二公子。

    他气色很好,精神头十足,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看这段时间就在家中休养的不错,只不过说出的话,着实难听了一些。

    见到沈封雪,秦瑾程在安静下来,他甩开拦着他的小二,整理好衣冠,只看见沈封雪旁边有一名带着帷帽的男人,他手持长剑,好像是江湖人士。

    他那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扎在严和玉身上,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似的,可当他看到沈封雪以后,眼神又柔和了下来,也不像之前一样发飙了,他瓮声瓮气地道:“这些时日,你可安好。”

    沈封雪笑笑,侧身:“二公子进来说话吧。”

    因着他方才声音大了些,现下茶庄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在看着他们,秦瑾程脸微微红,进到雅间内。

    为了避嫌,雅间的窗户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能够清楚地看到屋内的景象,有好事儿的顺着窗户望去,在看到十七冷下来的脸之后,悻悻缩回了头。

    严和玉告辞离开。

    待他走后,秦瑾程哼了一声,问:“此人是谁?你不是都有林韧了吗?怎么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问寒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秦二公子,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家小姐与方才那位公子不过是朋友罢了,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有什么龌龊一样!”

    秦瑾程自知失言,连忙道:“我…我就是有点生气罢了,沈封雪,你…你同我说,你为什么要嫁给林韧?”

    问寒怒视他道:“我们家小姐嫁给谁关你什么事,秦二公子可别忘了,昔日可是你在城门口退婚,难不成你不要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便不能再嫁了!”

    “问寒。”沈封雪对她摇了摇头,她听了秦瑾程的话的确也有些生气,但此人孩子心性,没有必要和他认真。

    她让十七去重新去点了茶,和秦瑾程道:“秦二公子,我嫁给谁,与你并无关系。”

    “怎么会无关,你可是我的未婚妻。”秦瑾程急了,他见到沈封雪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更何况那人是林韧!

    沈封雪也没发脾气,只是笑道:“二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可小心些,若是让摄政王听到了,只怕你父亲都保不住你。”

    秦瑾程也知道,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你是不喜欢林韧的对不对,他身居高位,满脑子里都是争权夺势,像他这种人是不会真正喜欢一个人的,他只是在利用你!”

    他本来以为,这样和沈封雪说,她就能清醒一点,谁知她只是摇了摇头:“那二公子又怎么知道不是我利用王爷?摄政王府,权势滔天,你又怎知我想要的,不是他人跪拜?”

    “秦二公子,你也太天真了些。”她敛下眉眼,浅笑如常:“我想要的,秦二公子从来都给不起,所以秦二公子,此后莫要再找我说这些话了,我想要做的是摄政王妃,所谓情爱,于我于你,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新茶已来,沈封雪亲自为秦瑾程倒下一杯茶,道:“还是那句话,秦二公子,你与我不是一路人,若是你再来烦我,届时休要怪封雪不客气了。”

    说完,便不顾秦瑾程惨白的脸色,带上问寒与十七,径直离开。

    问寒离开之后还是很生气,这秦瑾程每次出现都对着姑娘大放厥词,着实让人讨厌,便忍不住抱怨道:“姑娘,是秦瑾程毁了婚约在先,你怎么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见问寒气的不行,沈封雪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为什么,他没什么脑子,倒是还有些真性情罢了。”

    可就是这点真性情,在上京城中,有多么难得。

    问寒撇撇嘴,姑娘在淳洲的时候,就对那些不是很聪明相当宽容,只要他们不触及到姑娘的底线,姑娘从来都不和他们计较。

    那她也不理会好了,不过……

    问寒定了定心神,问:“姑娘,恕奴婢多嘴,您想要嫁给林韧,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为了权势吗?”

    沈封雪啧了声,斜着眼问问寒:“姑娘我稀罕他那点权势。”

    当然是不可能的,问寒心中也是知道,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嫁给林韧。

    其中原因,自是不能说的,但心悦林韧这种鬼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问寒,沈封雪想了想,道:“虽然不是为了权势,不过我也的确别有所图。”

    图他能还她沈家世代守护的大祁,朝局清明,河山锦绣。

    问寒点头,只要姑娘不动心,回头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与林韧和离就好了,左右淳洲那边女子再嫁不是难事,来日等姑娘回了淳洲,害怕找不到好儿郎?

    这事儿在问寒心中也就罢了,可谁知道就过了几日,上京城中却忽然蔓延出来许多有关于沈封雪的流言。

    问寒喜吃甜食,但香玉坊的云香糕昂贵,问寒只能忍痛舍弃,转而去了西市寻找一些民间糕点,这日她像往常一样前往西市,买好糕点,兴冲冲地往回走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好像在说沈封雪。

    她一开始没听太清楚,但事关姑娘,便驻足听了一会儿,谁知她越听越生气,到了最后差点没克制住自己去撕了他们的嘴巴!

    “姑娘,你知不知道外面都说你什么!他们太过分了!”

    问寒气呼呼地跑回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听的沈封雪不明所以:“外面说了什么,给你气成这样了?怎地,今日没买到酥饼?”

    问寒跺脚:“这可不是买不买得到酥饼的事儿,姑娘,你可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如何编排你的!”

    她几天都没有出去了,听问寒这么一说,来了兴致,便问:“你且说说看,他们都是如何说我的?”

    问寒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咬了咬牙,道:“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他们都说姑娘和摄政王有了婚约,还和秦家二公子不清不楚,甚至还养了个面首!”

    问寒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气的牙都痒痒:“若是让我知道是谁传出来这些话,我非要把他的牙都给打掉!”

    流言猛于虎也,问寒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当下没有动手,便用了最快的速度回来禀报沈封雪,问问她能否找出源头。

    沈封雪听问寒说了个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现下想对付她的人不是左相就是右相,这二人不敢直接对着林韧出手,干脆用了最恶心人的一种——抹黑她的名声。

    若是林韧真如传言所说对她喜爱至极,得知她与别的男子有染,岂会不怒?

    他俩若生出间隙,这两个人便又有机会了。

    好在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真感情,旁人若是想说便说,总归林韧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浑不在意,问寒却不愿忍耐,便趁着余静不忙的时候,把这事儿告诉了管家。

    余静自然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林韧,与消息一道呈上来的,还有坊间最新流传的话本——

    《与县主不得不说的那几个男子》

    林韧的眼皮狠狠一跳。

    他翻了几页,整本书的内容都围绕一位沈姓县主与好几位男主的风流韵事写成话本,那位郡主在几位男人之间徘徊不定,简直荒唐至极。

    便是因为这话本,乃至于沈封雪的风流事传遍了整个上京。

    林韧敛眉:“去查查是谁,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余静俯身,迅速离去。

    因秦瑾程闹一场,沈封雪谁也不相见,干脆躲在了王府中不出去。

    她不想见别人,但却有人十分想见她,一个秦瑾程,一个萧姨娘,每日一封信准时准点送到沈封雪手中,这俩人的目的还挺一致的,都是劝她不要嫁给摄政王。

    若不是确定这俩人从未相识,沈封雪都要怀疑他们两个才是亲母子,沈启是捡来的了。

    这些信林韧未曾碰过,沈封雪也不喜欢看,只有问寒一个人,每日乐此不疲的拆着两个人的来信,每次看完还要骂上两句,当真是闲的发慌。

    林韧这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早上离府,半夜才回来,沈封雪也没和他见上几面,她偶然去了次书房,发现林韧藏书甚多,左右她闲着无事,便和林韧说了一声,窝在他的书房看书。

    林韧自然应允。

    只不过,得到应允的只有沈封雪一人,十七和问寒是不允许进入的。

    这日,沈封雪照常来到林韧的书房,她昨日看了一本游记,里面介绍了许多百年前的奇闻异事,十分有趣,昨日她没看完,便想着今日看完。

    谁知她找寻昨日放下书的位置,却并没有看到那本游记。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沈封雪也不太清楚,便在书架上翻找了翻找了起来,她知道林韧极其爱书,下手也不像是平日莽撞,连放书的时候,手都轻轻的,没有用力。

    谁知道她以为没有用力,还是不小心扯到了别的书,“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沈封雪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几本,将地上的那本小册子捡了起来,谁知道一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沈封雪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怔。

    准确的说,这本书并不是书,而是近日在上京城中流行的话本册子,题目也很霸道,叫做《与县主不得不说的那几个男子(叁)》。

    嚯,这上京城中的县主,不就只有她一个吗!

    沈封雪好奇极了,她平时也挺喜欢看江湖话本的,再加上这本册子没准还是在影射她,顿时也不找什么游记了,坐到林韧的书案前,有点激动,也有点颤抖的翻开了第一页。

    啪!沈封雪才翻开第一页,又迅速地合上书。

    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什么!!!

    这第一页,为什么就是一个束发的姑娘,垫脚亲一位穿着黑衣蟒袍的男子!

    这也太不写实了!

    就算是要亲,也应是她亲林韧!

    沈封雪觉得写书的这人不太行,简直是在侮辱将军的尊严,她气的将那画册子一摔,她绝对不会继续看这种无聊的东西的!

    片刻后,她再一次翻开了册子。

    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

    夜色渐深,科举的事情了结,林韧终于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完毕,今日早早的回了府上,他向来是直奔书房,却见书房内烛火微动。

    沈封雪?

    她怎么这个时候还在书房?

    林韧皱起眉头,推门进去,却见案首女子正抹着眼角的眼泪,言语切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连他过来都没有听清楚,待到走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册子!

    他骇然回头,只见还有两册还平稳的放在书架上,沈封雪还没有看到,想到最后一本册子上两人的缠绵旖旎的爱情故事,平素风雨不动的林韧第一次慌了神,正巧这会儿沈封雪合上册子,看到了他。

    那姑娘还挺高兴的,见到他笑着打了声招呼,道:“没想到王爷还收藏了这种册子,我瞧着还挺有趣的,一起看吗?”

    林韧想到那书中旖旎场景,脑子都快炸了,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着脸道:“不妥。”

    沈封雪咦了一声:“有何不可?”

    她好奇的盯着林韧,等待着他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林韧:“我怕我控住不住寄几,对你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沈封雪:“?”

    我:“你当人家武功白练的吗?回头一jio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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