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他再一次被卡在窗口。而且是任由谭丽和钱刚怎样使劲拉扯,他还是没办法钻出这个窗口。
十分钟后,谭丽和钱刚都累的气喘吁吁, 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他还是被挤在那狭小的窗口。
不过比第一次好的是, 他这次已经有二分之一的脑袋通过窗口,或许只要再加把劲,就能钻出去了。
但,是人都知道, 圆形物体的最宽的部分,恰巧就是在中部。
所以,他这次是真的卡的非常瓷实, 且无论是向前还是退后, 都没办法挪动分毫。
他心中甚至已经有些绝望,按道理来说自己这么富有弹性的圆脑袋,应该是很容易从窗口挤出去的,可为什么会卡成这样呢
他可怜又无助的使劲仰起头, 说“算了,我就在这里卡着吧,反正感染者也够不着我。你们如果要走, 可别忘回来救我”
听到他的话, 谭丽连忙招呼钱刚“这怎么行,钱刚, 我们俩再加把劲, 把林先生拽出来。”
钱刚累得不行, 毕竟他一个中年人的体力比不过年轻人,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妹儿, 我这体力比不过当年,实在拉不动了,要不就让他卡在这儿吧,等到事态平息,再找消防员来拆墙救人。”
谭丽犹豫不决道“可是”
林鹤赶紧说“别可是了,你们现在去寻找救援队才是正事,别在这儿耽误时间,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谭丽点头“那林先生就麻烦你在这儿等一等,我们定会尽快回来的。”
林鹤挥了挥一只卡在窗外的触爪“早去早回,记得给我带点吃的,我有点饿了。”
钱刚忍不住插嘴劝道“老弟你这身材,就该少吃点了,不然也不会被卡在窗口出不来。”
听到这扎心眼的话,林鹤顿时不爽道“会吃是福听说过吗没听说过就别在那儿瞎逼逼。”
钱刚摇头晃脑的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钱刚和谭丽走后不久,林鹤没人聊天,也没法摸手机出来玩,员工们也不再身边,实在闲的无聊。
于是,他就悄悄垂下几根触爪,开始逗人玩。
具体玩法是这样的,第一步,垂下一根触爪,在满地感染者的身前晃动,就如同拿着逗猫棒挑逗猫咪一般。
第二步,感染者感受到活物的气息,疯狂向上扑腾,而他再适时的收起触爪,就能看到众多感染者在他面前像是猫咪抓逗猫棒的跳动,玩耍。
反正他也没事儿干,就一直在这儿重复甩触爪,逗人玩。
而意识混沌不清的感染者们,也陪伴着他一直这样玩了几个小时。
这种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还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
他仗着自己的触爪灵活,经常做一些危险度比较高的动作,例如极快的敲打众多感染者狗头,引导对方在地上不停转圈圈
操作太骚,总会闪到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
他因为玩的太过得意忘形,竟然一时不察,被感染者一口咬住一只触爪。
“啊”
他惊叫一声,急忙想用另一只触爪拍打掉这只感染者,哪料到这只触爪竟也沦陷在感染者口中。
或许是这几个小时,这些感染者都被它玩弄的过于愤怒,所以他们见到同伴咬住这只逗弄他们数小时的触爪后,就疯了似的扑上来,撕咬起他的触爪。
“nonono嗷”
他疯狂的甩动自己的触爪,想要把这一串的感染者甩下去,但奈何这群感染者就像是蟹钳夹住人手一样,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执着。
幸而他的章鱼皮十分坚韧,所以感染者们并不能咬穿他的触爪。
但被这么张嘴死死咬住,他还是会疼的。
“嗷松开,都给我松开”
他甩动着触爪,龇牙咧嘴的叫嚣着,反倒引起更多感染者冲上前来撕咬。
再这样下去,他这几根触爪都快变成一根藤上几十个葫芦娃啦
“啊”他四处张望着,急眼的大吼道,“有没有人,快来救救我啊,我的手要断了,要死人啦”
忽然有道男声从对面二楼的窗户传来“大哥,你在哪儿玩了人家几个小时,人家能不恨你么”
那是个染着金毛叼着烟的非主流青年,正手肘撑着阳台,搁那儿看他的笑话。
林鹤努力扬起上半截脑袋,焦急道“哥们,能别在那儿说风凉话吗快来救救我呀”
非主流青年耸肩说“我哪儿能救你呀,我连出门都不敢,更何况是来救你了,不过你安心我看新闻说,现在c市已经派出军队喷洒特质的喷雾,能让这些感染者陷入沉睡。我估计再过不久,就能轮到我们这区域,你就再等等吧。”
林鹤叫道“那得等多久啊”
非主流青年“有可能几小时,也有可能几十个小时毕竟你也知道咱们c市人口多,要处理这片区肯定需要一段时间。”
林鹤脸皮抽动“不是吧。”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还得在这儿一直当葫芦藤
非主流青年幸灾乐祸的说“大哥,你自求多福,我先回去吃鸡了。”
他用余光瞥见对方关上窗户,忍不住甩动着触爪,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哥们,别这样,快来救救我呀”
“咻咻咻”几道破空之声响彻天地间。
只见红粉紫银黑五道身影,宛如彗星划过天际的彩色流光,由远至近,在他眼前降落。
“咚咚咚咚咚”
就像是终结者t800出世,五道身影轰然坠落在地,给水泥地砸出五个大坑。
顷刻间,烟雾蒸腾,碎石乱飞。
五道熟悉的身影,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眼前。
它们看着卡在窗户口的那半个粉色脑袋,异口同声道“店长,我们来救您了”
林鹤看到众员工第一眼,心中是即将获救的兴奋与感动,但很快这些许激动,就在大眼的憋笑中消失了。
大眼看着店长此时的模样,忽然憋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但它很快就收住了笑。
但听到这声笑,他的脸皮还是控制不住的转瞬涨红,变得像是个熟透的番茄。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接着,他再一看这五位员工都在围观自己,竟丝毫没有主动上前救援他的动作。
顿时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你们还知道来啊没看到你们店长都快要被活生生挤死在这里了吗刚刚我呼救那么大声,你们都没听到吗真是要想气死我,继承我的料理店,翻身做主当店长吗”
众员工被他骂的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他语速极快的骂道“一个二个,做事一点都不积极主动,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拆墙救我啊就只知道在哪儿傻呆呆的看着,你们就是想看本店长的笑话是吗”
众员工见店长气的头顶冒烟,急忙辩解“不不是的,店长您误会了,我们这就来救您。”
“动作还不快点,没看到我手上还挂着这么一串串感染者吗脑袋都快要被挤变形了吗”
林鹤看到这群员工慢腾腾的动作,心中是又气又恼,只能用接连不断的严厉质问,来掩饰自己的丢脸与尴尬。
在他不断的催促下,众员工迅速把众多感染者从他的触爪上剥离下来。
泡泡散发出一阵微光,便形成类似于排斥立场的波动,成功把店长身边的一圈感染者都推到几十米开外,任由那些感染者在排斥立场外怎么嘶吼,撞击,都无法冲进来。
大眼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一笑,肯定会惹怒店长,所以做事非常积极。
它迅速飞到店长上方,从屁股里掏出个拆迁队专用的大铁锤,就开始叮铃哐啷的卖力拆墙。
“咚咚咚”
大眼靠着大力出奇迹,很快就把窗户上方的墙面敲得七零八碎。
“啪,噼里啪啦”
泥灰,碎石,砖块如雨般簌簌落下且全部都准确无误的砸在那卡在窗口的粉色圆脑袋上。
埋着头享受泥石雨的林鹤,脸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的蹦出来。
“大眼”他从窗户口挣脱出来,暴喝一声,“呸呸呸你就不能想个安全点的方式营救吗这是想活生生砸死本店长吗”
听到店长的怒喝,其他四员工齐刷刷的退开,把舞台的中央留给正举着大锤的懵逼脸大眼。
大眼欲哭无泪它它这又做错了
煤球大眼的智商果然堪忧。
棉花糖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眼委屈的说“店长,我这也是想快点营救您呀”
林鹤一把抹去脑袋上的泥灰,看着眼蠢笨又憨憨的大眼,觉得自己跟它计较,简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本来自己就不是特别聪明,没想到这大眼,居然还能比自己更刷新智商下限。
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啪”想到这里,他连忙给自己了个大嘴巴子,“呸呸呸”
他怎么能这样类比,再怎么样,他也比大眼聪明得多
大眼泪眼汪汪道“店长你怎么了呀,就算是我不好,你也不要抽自己出气呀。”
它从屁股里摸出一根荆条,递给店长,可怜巴巴的说“店长你要实在生气,就打我好啦”
看到大眼卖惨,他拒绝接过荆条,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这事儿也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料理王系统没给你设定180的智商和情商。”
大眼把荆条放回屁股里,感动的扑向店长“我就知道,店长您是最大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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