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的对话视简澜如无物, 简澜很快就意识到, 闫悠可能是误触了语音。
他的指尖在挂断按键的上方停顿了片刻,眼前却闪过陈睿行“树咚”闫悠的碍眼情景, 不由抿紧了薄唇。
闫悠为什么会和陈睿行在一块还瞒着他?
耳机里的陈睿行还在说话, “对你好?哪门子的好啊……你别动,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只能听见声音的简澜:“?”为什么突然要看脖子?
闫悠已经忍不住轻轻地抓挠两下, 手套粗糙的面料蹭过红疹,舒服了片刻之后就是更难受的痒,闫悠欲哭无泪,哼哼两声后,对陈睿行说, “你把车窗关紧,不能吹风。”
陈睿行:“哎你别挠啊。”
他透过闫悠的指缝, 在昏暗的车灯的照射下,能看到连片的红疹的影子,一时也忘了要撩闫悠的事,手忙脚乱地够到前座去关窗。
陈睿行本来只是想捡个“小美人”回家, 谁想到捡回来一个麻烦。
他在要不要通知简澜之间犹豫了片刻,又觉得这是一个获得好感的好机会,一时举棋不定起来。
闫悠在车座上挪来挪去, 下意识叫了一声“简哥”。
陈睿行掏掏耳朵,“你这么喜欢简澜干嘛不去找他?”
闫悠低叹,委屈兮兮地说,“怕简哥觉得我麻烦。”
陈睿行:“……那你不怕我麻烦?”
闫悠看看他, “不是你说要把我捡回来的吗?”
陈睿行哑口无言,他是那个意思吗,他明明是想……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对着过敏病人能干嘛啊。
他靠近点闫悠,想去仔细观察一下他的状况,车窗却忽然砰砰地响了起来,把陈睿行吓了一跳。
陈睿行按了按自己胸口,怒气冲冲地扭头就骂,“小芸你干嘛?”
然而车窗外的脸却不是他的助理小芸,而是他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简澜。
闫悠缩在车座的角落,闻声抬眼见到简澜,脑子瞬间空白,完了,他怎么又被简哥抓住了,不由得下意识地把外套领子拉高遮住了脸。
幸好车窗是单向玻璃,他闷在衣服里对陈睿行说,“别让他发现我。”
陈睿行对他掩耳盗铃的行为十分不屑,大大方方打开一点窗,“怎么了顶流?”
简澜单手扶着车顶,居高临下地和车窗里的陈睿行对视,“闫悠呢?”
“你的人你跟我要?”陈睿行摸出根烟点上,冲简澜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肆意又嚣张。
似乎是被“你的人”三个字取悦了,简澜难得有点耐心,“让他出来。”
陈睿行耸肩,“我就出来抽根烟,他在哪我不知道。”
简澜眼神一冷,劈手直接夺过了陈睿行的烟捻灭,“闫悠,现在不出来,以后都不用回去了。”
闫悠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肯定暴露了,虽然不知道怎么暴露的,他还是怂怂地应了,“简哥我在。”
简澜见闫悠捂着脖子下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份闲事,闫悠是个成年男人了,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简澜听着耳机里的动静,就是无法无动于衷。
闫悠尽力忍着身上的痒意,声音有些暗,“简哥,不关陈睿行的事。”
还为陈睿行说话,简澜心中怒意横生,却在外人面前克制着坐回轮椅,“走吧。”
闫悠跟着他的轮椅走了两步,陈睿行故意在后面说,“你的东西不要了?”
这时助理小芸终于回来了,附近有药店,她没耽误太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见闫悠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简澜的身后,赶忙把塑料袋递给闫悠,“你的药。”
闫悠说了声谢谢,“下周还你钱。”
小芸恨不得摸摸他的脑袋,忙说不要紧,身体重要。
简澜没回酒店,而是顺势去了他们自己的停车位,这一段路程里简澜冷静了一点,看到小芸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
回到车上后,简澜给乐意发了消息,让他和司机下来离开,才转头去看闫悠。
闫悠的目光瞄着手里的药袋,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坐立不安地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后背痒得他难受得不行,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简澜将沾了烟灰的手套摘掉扔到一边,见闫悠还捂着脖子,想拨开他的手。
闫悠顿时缩了缩,含着水汽的眼睛看着简澜,“简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简澜的手光裸地停在半空,转而伸到他口袋里去掏手机。
闫悠眼睁睁看着他简哥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怼到自己面前,上面还显示着通话连接界面。
真相大白了,闫悠只能自认倒霉,他想了想自己应该没和陈睿行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题,眨眨眼睛问,“我们就回去了吗?”
简澜恩了一声,“你脖子怎么了?”
闫悠想起简澜的洁癖,犹豫道,“没什么,就是起了点疹子。”
“疹子?”简澜有些意外,所以那个助理去买药的吗?
他正要继续问,乐意和司机打开车门坐了上来,简澜只能暂时放弃问话。
乐意匆匆被叫走,一坐上来就搓了搓手,“这么急着走?”
简澜看了眼闫悠说,“有急事。”
乐意很八卦地问,“今天坐你旁边的是不是凤台娱乐的杨沁啊,她还对你不死心?不对啊,她不是只喜欢十八线吗?”
简澜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乐意开玩笑地说,“也许你魅力太大了,让她想放弃原则?”
闫悠为了转移注意力,接话道,“她只喜欢十八线吗?”
“对,”乐意伸了个懒腰,“就是你这样刚出道的十八线。”
说完这句乐意忽然僵了僵,猛地回头打量闫悠,“靠,她看上的不会是闫悠吧?”
闫悠很无辜地回视。
乐意顿时气急败坏,“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两年前打摇……打简澜的主意,现在又打闫悠的主意,跟我过不去了!”
一路上乐意碎碎念了半天,末了告诉闫悠,“你别怕,她是凤台娱乐的,你现在经纪约到我手里了,她没办法的。”
说到这里,乐意不由庆幸以前闫悠红和糊的时候还小没成年,后来彻底糊了,又被所有人忽视,否则怕不是已经遭了那个女人的蛊惑。
闫悠乖乖地“哦”了一声,声音却异样地沙哑。
终于熬到家,闫悠攥着药袋噔噔噔跑进洗手间,脱掉上衣后,发现自己从脖子到胸前都起了细密的小红点,闫悠赶紧拿了洗手台的水杯倒了水,从塑料袋里找出氯雷他定咽下去。
手套被他扔掉,按了按脖子上的小红疹,开始找外涂的药。
忽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光着上身的闫悠就暴露在简澜面前。
闫悠匆忙间没关门,他的异常反应当然引起了简澜的注意,简澜也没想到门一推就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惨兮兮的闫悠。
简澜蹙了下眉,迟疑道,“你过敏了?”
闫悠还想去捂脖子,简澜却不顾自己伤着的腿猛地站起身走过来,闫悠下意识要去扶他,洗手间地上被他刚刚倒水的动作打湿了,他匆忙踩上去,脚下瞬间打滑。
简澜见状又去拉他,两个人混乱中摔到了一起,闫悠闷闷地痛呼了一声,“啊。”
简澜撑起手臂,身下是脸色泛红,白皙的身上遍布着细小红点的闫悠,他刚刚还是把手在闫悠脑袋下垫了垫,所以两人都没受什么伤。
他刚刚也摘掉了手套,现在下意识伸出指尖碰了碰闫悠脖子上的红点。
冰凉的手指拂过皮肤,带来舒适的感觉,闫悠忍不住想往手指上再靠一靠。
简澜眸光深邃,前几天看过的小推车的文字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他拉着闫悠站起来,声音有些低沉,“去上药。”
闫悠想去挠,手腕瞬间被简澜抓住阻止了,这个动作本来没什么,但最近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设定的闫悠反应激烈地挣开,慌乱地说,“会……会怀孕的。”
他们现在可都没戴手套。
简澜脸色黑了黑,“抓手腕不会的。”
闫悠想起简澜不孕不育的体质,也稍微淡定了点。
两人转移阵地,闫悠背对着简澜趴在沙发上,受宠若惊地说,“简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简澜挤了一点药膏抹上去,“闭嘴。”
闫悠喉咙里发出一点舒服的哼吟,口嫌体正直。
简澜给他抹完了后背,“转身。”
闫悠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简澜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如往常地乖。
他在简澜面前坐好,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修长的脖子,脖子上一片红点惨不忍睹,像开满了点点红梅,让简澜想起自己曾经花钱买的六颗草莓。
手指蘸着药膏从颈侧一路向胸口移/动,闫悠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由于这个姿势显得格外明显,也分外有种诱惑的味道。
简澜的眼神变了变。
虽然因为背景的缘故,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身体接触的概念十分开放,除了握手以外的亲密行为都没什么忌讳提起的,所以小推车开个车的“前菜”人们早就看得太多并不稀奇。
但简澜不一样,他是个比较冷淡的人,也因为自身缘故不喜与人接触,所以闫悠现在的样子显然对他不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简澜闭了一下眼睛,警告自己不要上了闫悠的当,匆匆抹完药后让闫悠把衣服穿好。
闫悠抹完药后感觉舒服多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意也消散了很多。
简澜拿湿巾擦手,“你吃什么过敏了?”
闫悠也不知道,他想了想今晚的食物,“反正肯定不是澳龙。”
作者有话要说:悠悠:一定要保住我吃澳龙的权利!
简哥:他无时无刻不在勾引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算哪块小饼干 10瓶;西宁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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