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南商会位于昆明城内繁华的地段, 诺大的大门看起来颇是富丽堂皇。富有特色的西南装饰,门口种下的两颗木瓜树已经硕果累累。
递了帖子,有人进去通报了,四娘和李昭在门房坐着等, 下人上了茶果点心。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还没有让二人进去的意思, 李昭面上渐渐露出怒意来。
“任会长好大的架子, 我们东家便是在京城见明王也没有被晾如此久过!”
伺候的人眼见着李昭发了火, 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对不住二位,今日任会长在见几个玉石行的东家,大概是还没有说完话, 劳二位再等等。”
四娘打开折扇随意的扇了扇风道:“我尝着你们这茶果子不错, 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回黄东家的话,此物叫稞粉, 云南常见。黄东家自京城来, 没见过也是正常的。”下人答道。
四娘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锭来:“果子不错, 你有心了, 赏你的。”
下人忙不迭的接过银子,面上瞬间换了一幅谄媚的表情:“小的谢过黄东家,您稍坐, 小的再去看看会长忙完没有。”说罢一溜烟的出去了。
见此李昭冷哼出声:“我还当这任会长多大的计谋,只是让咱们坐冷板凳,这手段也太低端了些。”
“虽然低端,但是耐不住好用呢。若我真的是传言里那个年纪轻轻便继承了不菲家业, 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小子,恐怕今日就要受不得这气跟任会长闹得不愉快了。刚来西南就跟商会的会长闹翻,以后这生意还有谁敢跟咱们做。”
四娘捏起果子咬了一口,皱了皱眉,扔回盘子里。这果子寡淡无味,哪里就好吃了,不过是青稞磨成粉然后做得粘糕罢了。刚才四娘那么说不过是借个机会给那下人塞点银子,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商会来来往往都是做生意的,下人也比别家的要势利一些。
果不其然,那下人见黄东家出手大方,溜溜达达便到了任会长书房。任会长哪里有什么玉石行的东家要见,一个人正在临窗的胡床上半躺着,旁边一个身形丰满的丫头伺候着他抽烟呢。
下人进了屋,半低着头道:“会长,那黄东家还在等着呢,您看是不是继续晾着?”
任会长抽了口眼,眯着眼睛问:“可是那小子等不住了?”
“黄东家倒是没说什么,他那掌柜的一副要发火的样子,直言就说在京城觐见明王时候也没有这样等过。”下人回答。
“罢了,也快一个时辰了,再晾着倒是要留他们吃午饭了。待我抽完这袋烟,便叫他们进来吧。”
下人应了个是,低头退下了。走到门口时不经意的一抬眼,瞧见任会长一只枯瘦的手正顺着那丫头的薄薄衣衫往胸口处揉捏着,那丫头咬着唇低头又给任会长装了一袋烟。
下人带着四娘二人一路走到任会长书房,此刻任会长正襟危坐,端着茶碗正在喝茶。
一进屋四娘便双手抱拳对着任会长行了个礼:“久闻大名,在下京城黄四拜见任会长。”
任会长脸上露出个称得上和善的笑来:“黄东家不必多礼,早就听说昆明新来的黄东家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果真是年轻有为。”
“任会长谬赞了,这是我家大掌柜,姓李,晚辈今日带着他一起来瞻仰一番任会长的风采。”
“快坐快坐,不好意思,刚才商会有些事情,让黄东家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任会长客气的解释。
四娘笑呵呵的回:“西南商会乃是大越朝最大的商会,事情多又繁杂,任会长千头万绪,能者多劳。在下便是等等又能如何,任会长不必往心里去。”
场面话说了几轮,四娘端起杯子喝茶。
“不知黄东家之前在京中作何生意,如何就到了咱们西南来?”任会长问。
“不瞒任会长,晚辈在京中时候家里什么生意也都沾一点边,后来先父去世,诺大的家业便交给了我。如今家母身体不好,看了御医说是要去个温暖的地方疗养。要说温暖,哪里比得上昆明,四季如春,晚辈这便带着家母来了昆明。”四娘一板一眼的回答。
“黄东家至情至孝,真是让老夫佩服。老夫听说,黄东家在江南采购了一大批丝绸,准备在昆明开个丝绸铺子?”
来了!四娘就等着任会长问这句话呢。
“不错,晚辈跟江南一个做丝绸生意的世叔关系不错,正好走到江南时候今年一批时兴的料子刚出来。除了上觐到宫中的,其余地方都还没有流通。晚辈磨了好几日,我那世叔才开口答应把所有的新出丝绸全给了我。”
看着四娘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李昭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什么世叔,什么磨了好几天。全都是李昭带着人去江南乡下收的第一手货源。料子当然是好料子,只是没有四娘说的那么玄乎。哪里有上觐到宫里那回事,只不过是今年那些织户想出的新织法,还没来得及在市面上售卖,正好被四娘赶上,便压低了价格,全部搜罗了来。
任会长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既然黄东家把我看作长辈,我也不忍看你在昆明折戟。实话告诉你,这昆明城中大大小小丝绸铺子好几十家,生意做得大的也就是那么三四家而已。并且西南虽大,但咱们这里闭塞,有钱人家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多。你若是真的把丝绸铺子开起来,这么大一批货,怕是本钱都要压在里面了。”
四娘果然面上露出一个急切的表情:“这可怎么是好?这批丝绸倒是上好的料子,若是在京城,不出两个月便能抢购一空。西南真的如此没有购买能力?”
任会长点头:“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黄东家吃亏,老夫这才好意提醒。咱们肯定比不得京城,京城达官贵人到处都是,便是平常百姓家里也要富裕许多。西南的情况就是如此,黄东家买这批料子花了不少银子吧?”
“可不是,花了我二十万两银子呢!这么多银子压在这里,这可怎么是好?”
看着黄东家急得汗都出来了,任会长心内大喜。还是年轻啊,就是沉不住气。这不,三言两语便乱了心神了。
“莫急莫急,既然黄东家都到了昆明,老夫也不能让你一来便吃这么大的亏。你若是愿意相信老夫,老夫给你出个主意,让你把这批货尽快处理了,你看如何?”
四娘起身,冲着任会长行了个礼:“还请前辈教我!”
“快快起身,当不得教,只是帮你一把。老夫任会长多年,在这西南众位东家中还有些面子。这样,我帮你联系几位做丝绸的东家,让他们把你的料子分一分。毕竟货物多,一家吃不下,几家一起总能分个差不多。你也别把价钱咬得太死,只要不赔钱,便出手吧。银子回来了,你再看着做些其他生意。总比所有的料子都砸在手里强,过了两年也就失了新鲜,更卖不出去了。黄东家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晚辈在这里就先谢过任会长了!真没想到,甫一到西南,便遇到任会长这样的好人,若不是您,这笔银子真的要打了水漂了!只是,依您所见,这笔银子回来了晚辈做些什么其他生意好呢?”四娘露出一副诚心求教的模样来。
任会长捏着胡须笑着说:“这个容易,西南特产极多。大的有玉石生意,小的也有木材香料等。黄东家若是想赚大的,就做玉石。只是玉石生意水深,一个不注意便容易走了眼。若是黄东家实在动心,老夫也可带一带你。不瞒你说,西南最大的玉石行便是我任家所有。祖上传下来的生意,所幸老夫守得住,做得也还不错。”
“如是能有任会长指点,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批料子处理了。劳烦任会长和几位绸缎铺子的东家说一声,和晚辈碰个头,也好谈一谈这绸缎的价格。”
任会长见这姓黄的果真往自己划的道上迈出了步子,心内开怀:“黄东家放心,我下午便找他们前来商议,定把你这批料子尽快处理了。咱们今日一见如故,若是黄东家不介意,老夫还想问一句,黄东家和明王是何关系?”
“这,这实在是明王交代过,不让晚辈在外透露出和明王的关系。不过今日任会长帮了晚辈这么大的忙,晚辈也不满您。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是明王殿下的侧妃,因生殿下长子时难产而亡。殿下爱重姐姐,于是对我家多有关照。”四娘低声对任会长说道。
明王殿下确实有个生孩子难产死了的侧妃,只不过跟四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借一借明王殿下的大旗,反正离得远,明王也不知道。
任会长眼中一瞬间放出精光,明王殿下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他的长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小太子。面前这黄东家以后一个皇亲国戚是跑不了的,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能做个国舅爷。看来还是要好生哄着这黄四 ,至少不能和他翻脸。
“怪不得黄东家有如此身家,有明王殿下做靠山,黄东家这生意还不是做什么成什么。以后若是有事,只管来找老夫,能帮的老夫一定不推辞。”
两人又互相夸赞了半日,眼看着到了中午,四娘这才借机告辞。
走出商会大门,四娘长出一口气:“老东西,累死我了!”
拿出扇子扇了扇风,四娘却意外的嗅到了一丝奇怪的香气。刚刚在任会长书房,里面熏了极浓的迦南香,四娘没有察觉。这会儿到了外面,风一吹,四娘敏锐的嗅到了一种不同于迦南香的特殊香气。
拉过李昭的衣袖闻了闻,李昭衣服上也有这种香气。四娘嗅觉一向灵敏,能闻到极其细微的味道。
李昭不得其解的问四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四娘摇摇头:“说不上来,任会长屋子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是我闻不出是什么。”
“咱们回家,让涂夫人闻一闻。涂夫人在宫内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说不得便能闻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的气味。”
李昭心想不会是任会长在香炉中投毒了吧,便是不想让他们在西南做生意,也不至于上来就要他们的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预收:《饕餮阁》古言
贺国都城最大的酒楼饕餮阁名为食肆,其实却是江湖上最大的暗探组织。阁主叶将离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还是个大力怪。
一日偶然救下一个被爹娘厌弃的小可怜侯绾之,从此侯绾之便赖上了她。
叶将离:我比你大三岁。 侯绾之:女大三抱金砖。
叶将离:我一指头就能戳死你! 侯绾之:姐姐你看我长得如此貌美你舍得下手?
叶将离:我杀人如麻还父母不详身世不清,莫要耽误了你。 侯绾之:我爹不亲娘不爱,咱俩正好般配!
总之这是一个长相英俊貌美内心些许自卑的小奶狗狂追神秘的江湖奇女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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