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罗平附近以五姑娘山为首, 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在五姑娘山再往南一片相连的山叫断头山,断头山再往南,就是老挝了。
老挝是个极小的的国家, 那里的人十分贫穷, 比不得大越朝地大物博。大越朝的农民即便是没有那么多银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也不至于饿死。但老挝就不一样了, 那里天气比云南还要热,许多农作物不适合耕种, 老挝的许多民众过得十分清苦。
睿侯眼睛顺着何思远手指的方向一路往南看,当看到老挝时, 瞳孔不由得狠狠缩了一缩。
“我说那泗王五万私兵哪里来的,难不成都是从老挝招来的?老挝跟罗平中间只隔着几座山,那断头山并不险峻,从断头山山中穿行, 再到五姑娘山,这行踪无论如何咱们都不会发现!”
何思远点头:“若是咱们猜的不错,这事儿可不是平叛这么简单了。泗王从老挝招了这么多人,老挝的皇帝知不知道此事?不知道还好说,若是知道, 老挝存着何心思?难不成想等着泗王反叛成功,再分上一杯羹不成?这便是两个国家的事儿了,咱们得上报朝廷知道。”
睿侯沉吟一会儿:“我这便上折子, 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京中。”说罢便挥笔写字。
待折子写完,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后面该如何行事。目前来看,泗王不会不知道朝中派了大兵来剿灭他,此时他不露面,定是在计划着什么。
即便此刻找不到泗王的踪迹,那也得先派人在断头山和五姑娘山之间探探路,若是能在泗王有动静之前端了那些私兵的老巢,那可省了不少事儿。
昆明黄府,李昭在外忙忙叨叨的跑了五六日,从山里带回来十几种他觉得还不错的茶叶。说来巧了,这些茶叶都是在李昭跟一些村民们谈香料生意时候发现的。
云南天气炎热,这些山民上山劳作出汗多,需要补充大量水分。但只喝白水味道太过于寡淡,这山上正好有许多野茶树。村里人便把茶叶采下来按照代代相传的法子制成茶砖,便于保存。于是李昭两项生意一起谈,省了不少事儿。
四娘叫木匠雕的茶具也好了,见李昭茶叶都带回来了,便在花园子里寻了个开阔之处,摆上茶盘,开始泡茶。
红泥小炭炉,一壶山泉水静静等待烧沸。随意从一堆茶砖里取出一块,用小巧的茶针和锤子敲下一角,放进一个天青色茶碗里。
水沸腾后,轻轻注入茶碗,盖上碗盖。待水中茶叶舒展开来,四娘伸出三指轻抬茶碗,把第一遍茶水倒掉。当地的普洱茶说起来苦涩,便是因为在发酵过程中茶叶表面分泌出一种物质,这物质用开水泡过倒掉,后面再冲泡出来的茶水口感便会更加香醇,这便是洗茶了。
第二遍注入开水,茶叶起起伏伏,枝叶舒展,金色的茶汤慢慢成型,一股浓郁的茶香飘散开来。
李昭使劲抽抽鼻子:“这茶叶真是特别,闻起来好像还有花香在里面。”
四娘把第二道茶水倒入公道杯中,再从公道杯倒进小茶杯。只见那小茶杯做成个有趣的花朵形状,里面也就是一口的量。琥珀色的茶汤映着碧色的花朵茶杯,赏心悦目。
两指拈起茶杯,送至李昭面前,四娘示意李昭尝尝。
一口茶汤入口,醇香的普洱茶味道夹杂着些许的花香,唇齿芬芳。茶汤并不苦涩,咽下去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回甘,花香起初并不明显,但咽下茶汤许久,那花香还在鼻端萦绕。
“好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泡茶的法子四娘怎么想出来的?一套做下来,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李昭不由得大声感叹。
四娘把第一种茶叶倒掉,又取出别的茶砖准备接着试:“不是很难的法子,我查了许多古籍,自己钻研了一段时间。普洱茶极好,不但醇香无比,还有消食轻体减肥的功效。再配上这一套茶盘茶具,京中一旦流行开来,李大哥说,这普洱茶要卖多少银子一两才好?”
“京中文人都爱喝茶,加上四娘你创造的此种泡茶方式,一旦流行开来,那将掀起一股普洱茶的风潮!我看,咱们这一块茶饼卖五十两银子也有人买!”李昭激动的说。
“不止,这茶我只准备走高端路线,回头我告诉那些茶农,把这茶砖改改样式,做成好看又精致的茶饼,再设计一套包装,加上装茶饼的盒子。每个盒子里面都要装上一份书笺,上面写明此茶的出处,茶饼发酵年份,此茶的味道和特点,再附上一份冲泡方式。这样一来,这一套茶饼我准备卖一百八十两银子,李大哥觉得如何?”
李昭击掌大笑:“可真有你的,这样的包装,加上这样口感的普洱,莫说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套。估摸着这茶一到货,便会被抢购一空,还会有人买去高价倒卖的!四娘啊四娘,这茶叶生意一做,咱们可是要发大财了!”
“别急,到时候茶饼做好,往外发货之前,你派两个聪明好学的掌柜的来,我教一教他们泡茶的手法。等咱们的货一到京城,我再教你个法子,保管不用宣传,咱们这茶叶便会被一扫而光。”四娘胸有成竹。
四娘和李昭试了一下午的茶,到最后从这一堆茶饼中挑出了五种口感最好的茶砖。
四娘在纸上写下普洱茶制作成茶饼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交给李昭,告诉他先跟那些茶农签好契书,再告知他们这些法子。
说起来,制作茶砖的法子自古便有,只是后世有了先进的技术后,加以改良,能让普洱的味道更好。四娘毕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生活过,这些法子自己还有印象,用到这里倒是正好。
契书上写好,若是泄露制作方法,赔偿金将是他们一辈子都赔不起的数目,还要坐牢。
李昭接过这薄薄的纸张,仿佛重若千金:“四娘,这方子便这么交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拿着这方子另起炉灶?”
四娘一双凤眼在李昭面上扫过:“你要是想以后赔成个穷光蛋,便拿着这方子另起炉灶去吧。再者说,便是不做茶叶,我也还有别的生意可以做。李大哥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和我长期合作才是做好的选择?杀鸡取卵这样的事儿,可不是李大哥会做出来的!”
李昭笑成个喇叭花:“妹妹高赞了,哥哥我就知道跟着四娘有银子赚,你只管交代,我负责落实便是。反正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跟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了不是?”
“别废话了,天都要黑了,赶紧去忙吧。我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肚子里刮得慌,得赶紧吃点东西垫垫才好。”四娘没好气的赶李昭。
莺歌赶紧端来一盘子云片糕递给四娘:“姑娘先垫垫,我让厨下给端碗野鸡炖菌汤如何?”
四娘皱皱眉:“倒是想吃点爽口的,问问厨房还有没有腌酸笋,那个开胃。吕大嫂给带的羊奶果可还有,给我洗一盘子来。”
“姑娘,茶喝多了胃里本就空,再吃这些酸的,胃里该更难受了,还是喝点汤吧。再说,那羊奶果早就被您吃完了,又不耐放,哪里还有呢?”莺歌问道。
四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吃点酸的:“那让厨下往鸡汤里放些酸菜一起煮,勉强喝一碗罢了。”
莺歌匆匆下去了,跟厨下交代过后,心里还是不放心,一溜烟的去找涂婆婆去了。
涂婆婆正在房外廊下照看一株茶花,还是四娘进山时候在山上看到的,花开得极漂亮 ,于是便挖回来种在院子里。
莺歌冲着涂婆婆行了个礼:“涂夫人,我总觉得姑娘这段时间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您要不要去问问?”
涂婆婆闻言放下手中的水壶问:“怎么回事?身子哪里不舒服么?”
“姑娘这段时间十分能吃,又日日睡得香甜,本来我瞧姑娘吃得下睡得着的还十分开心。可是姑娘这吃食也太不正常了些,总想吃一些酸掉牙的东西。那东西我尝上一口咽都咽不下去,也不知姑娘来了西南怎么就爱上了,以前姑娘也没这么爱吃酸啊!这么吃下去,会不会把胃吃坏了啊!”莺歌面上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能吃,嗜睡,还喜食酸,这种种现象,四娘该不会、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涂婆婆一个机灵,急忙问:“你家姑娘小日子上一次什么时候来的?”
莺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上个月,咱们来西南路上时候,当时还没下船,我记得清楚。就是上次小日子只来了两天,姑娘说或许是路上太累了,我看姑娘无甚大碍,就没放在心上。”
“祖宗哟!”涂婆婆把手里的浇水壶一扔,提起裙子便往前院跑。一边跑还一边喊豆儿赶紧去找李昭,让他找个善女科的大夫来。
莺歌见涂婆婆一向沉稳的一个人都慌成了这样,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姑娘该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疾吧?!顾不得擦眼泪,也跟着涂婆婆赶紧的跑去前院。
四娘正对着一大碗酸菜鸡汤吃得香甜,手边还放着一盘子厨下刚烙的油饼。撕下一块酥得掉渣的油饼浸到鸡汤里,等油饼泡软,一口油饼一口酸菜,香得四娘差点咬到舌头。
正吃着呢,看着自家干娘和莺歌跟火烧眉毛一样冲进来,吓得四娘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发生?”
涂婆婆在距离四娘五米远的地方止住了步子,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无事,娘就是来看看你,你吃你的。”
这孩子没有经历过,大夫确诊之前说出来怕会吓到她,还是等大夫一会儿来了把把脉再说。
四娘眨巴眨巴眼:“那娘怎么跑成这样子,咱们日日都见,我有什么好看的。这鸡汤可真香,娘要不要也来一碗?”
涂婆婆走近端起碗闻了闻,也不知道这鸡汤里加了多少酸菜,这一股子酸味直冲鼻子。
“四娘,你不嫌酸吗?娘闻着这味道牙都要倒了。”
四娘又喝了一大口:“酸什么,我还觉得味道有些淡呢,天气热,酸的吃了好!”
涂婆婆心里点点头,看来十有□□,四娘这是怀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预收:《饕餮阁》古言
贺国都城最大的酒楼饕餮阁名为食肆,其实却是江湖上最大的暗探组织。阁主叶将离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还是个大力怪。
一日偶然救下一个被爹娘厌弃的小可怜侯绾之,从此侯绾之便赖上了她。
叶将离:我比你大三岁。 侯绾之:女大三抱金砖。
叶将离:我一指头就能戳死你! 侯绾之:姐姐你看我长得如此貌美你舍得下手?
叶将离:我杀人如麻还父母不详身世不清,莫要耽误了你。 侯绾之:我爹不亲娘不爱,咱俩正好般配!
总之这是一个长相英俊貌美内心些许自卑的小奶狗狂追神秘的江湖奇女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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