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山地处阴阳交界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曾有传闻,鬼船会在漆黑之夜到访,这个曾经遥远到几乎令人遗忘的传说,在这一日,终于再度浮出水面……
巨大的鬼船劈开海水,席卷这滔天的巨浪落了下来,撞击在大江山的障壁上,发出隆隆巨响,鬼船的主人站在船头,高高在上的看着下方的人们,眼神明灭。
“我会,将我失去的东西,全部夺回。”带着近乎复仇一般的宣言,他,来到了大江山。
唯有妖血与刀锋能衬得上这盛世之景。
……
鬼切本是按照太宰治指的方向前进的,但是,当他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面前的路似乎不太对,这里似乎是通往山顶的那条路,可是原本指向那个阵法的路并不是这一条才对啊!
鬼切转山望向来路,路面不自然的扭曲着,他在路边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短裙扎着高马尾,是先前跟在源赖光身边的一个穿越者。
女人隔着扭曲的路段对他笑着,“先前看到鬼切你走错路了,帮你找到通往山顶的捷径,不用谢我哦~”
鬼切咬牙,看了一眼女人的身后,随后拔刀向着女人飞速斩去。
刀刃似乎要划破空间,却最终斩在了扭曲的壁垒上。
女人对鬼切得意的笑了笑,摇了摇食指,“哎呀呀,鬼切你这感谢礼也太过隆重了吧,我可是好心帮你呢~”
鬼切没有说话,他只是侧着脸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刀尖从女人心口穿过,“滴答”一声,鲜血在地面上溅出一朵血花。
“怎,怎么……可能……”
女人低头看向这振穿膛而过的太刀,眼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她对着鬼切伸出手来,僵了半晌,随后失去所有的支撑,无力垂下。
女人的身躯化为齑粉,一个肉眼难辨的光球环绕了一圈后消失不见。
鬼切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却被这扭曲的空间阻挡,他抬眼看向刚才女人消失的方向,那里正渐渐凝聚出一个身形,奶色短发的付丧神嘴角带着软软的笑意。
他对鬼切歪了歪头,“不用谢我哦,鬼切~”
鬼切对他这样奇怪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他对髭切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髭切殿帮我与森先生说一声了,我先去往山顶。”
即使那个女人死去,他也无法离开这条路,只能按照她原定的路线走下去。
既然这是她专门为自己所设计的,那他便去闯一闯,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在前面等着他。
髭切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应下,他看着鬼切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掩去身形。
鬼切身边还跟着一阵极短,若真是出事了,以极短的速度,也可以快速跑来通知他们。
不过……还是不要出事为好。
……
太宰治这边被几个穿越者围住了,他有些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
居然挡住他去看戏,这帮人还真是讨厌!
“我说你们呀~”太宰治的指尖划过脸上扣着的鬼面,发出甜腻腻的声音,“围着我是要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
这些穿越者们围着他,无非是认定他同为穿越者却霸占着鬼切不给他们分一杯羹,所以过来想要给他个教训,或者直接将他送出这个世界就更好了。
“呵,”看着几个穿越者沉默的神色,太宰治冷笑一声,“你们是想赶我走吗?太天真了吧!”
天真到,选择他太宰治作为目标。
他本想着要和这些穿越者们玩一玩的,但刚要开口时却突然神色一凝,眼中露出杀机。
那个该死的穿越者!
“唔……居然有人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呢~”他对着面前的几个穿越者们甜甜一笑,虽然隔着鬼面,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觉到周身的气氛突然变得浓稠凝重起来。
几个穿越者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手下开始偷偷翻出系统面板,准备起了各种杀招个保命招式。
他们见太宰治随意的挥了挥手,像是挥开虫子一样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手势难道是让他们走开别碍眼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瞬,脑内的系统突然一片通红,巨大的“警告”和“危机”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这是!
鲜血飙过,一地头颅。
太宰治冷笑一声,将在一小片区域内乱转的光球们全部收集起来,然后让刀剑本灵们撤去这片空间的封锁。
他没有分给这些渐渐化为尘埃的尸体一丝一毫的眼神,转身快步向着山顶而去。
鬼切,撑住啊!
* * * *
源赖光在离大江山没几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微微侧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身后跟着的那个人,身上那有些奇怪的灵力也不知道遮掩,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跟着他,是在小看他吗?
反手一道攻击向着那人藏身的方向而去,灵力闪动间一个女人的身影露了出来。
好像是先前黏上来的那些女人其中的一个,她在他的计划中应该是葬送在这与海国妖怪的大战之中。
女人被他的攻击显露了身形之后脸上满是错愕。
为什么源赖光会攻击她?
他不应该是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吗?
“警告!警告!”女人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机械声音,她错愕的神情一顿。
源赖光并没有在意女人表情的变化,他冷笑一声,指尖灵力闪动,地上不知何时刻画的阵法突然亮起。
明知道她们有所古怪,却还是接纳了她们,他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想要杀了她们,攻击就要快,要猝不及防。
禁锢她们的灵魂,碾碎作乱之物,以此消除平安京的劫难。
“危机!危机!”女人的脑海被红色的警告和危机刷屏了,她忍不住想要后退,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只能站在原地。
阵法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一道道光刺突起,眨眼间便刺穿了女人的身躯。
“……受到伤害……正在强制脱离阴阳师世界……”女人脸上沾染着鲜血,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源赖光。
没关系,她不会死的,她还会回来的。
“警告!警告!脱离失败!正在尝试重新脱离……脱离重试……1、0,携带……脱离失败!启用……备用方案。”
怎么会脱离失败?
而且,备用方案是什么?
女人动了动嘴,嗓中却只发出了“喝喝”的,如破风箱般的声音。
系统正在从她身上剥离,女人眼中终于染上惊慌。
不要,别抛下我!
“宿主……一路走好。”脑内的声音归于平寂,红色的弹幕也随之消失了,那个东西,弃她而去了。
女人眼中的光熄灭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死去,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息……
源赖光嘴角带着冷笑,眼睁睁的看着渐渐失去生息的女人。
终于,他上前在女人身前抓了一把,一抹稀薄得即将消散的灵魂被他抓了出来,灵魂上缠绕着淡淡的黑雾。
源赖光看着手中的灵魂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灵力粗暴的,不带一丝犹豫的探了进去,他在探查灵魂中留下的记忆。
随着女人的记忆一点点的被探查过去,源赖光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拉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都带着怒意。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个女人身上剥离并不是错觉,是一样被女人称为系统的东西。
女人本来已经死了,但她却自认很幸运的被突然出现的系统选中,得到了穿梭世界的机会,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在系统中被称为阴阳师世界,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五花八门的世界,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力量体系。
系统给宿主发布任务,宿主利用任务赚取活下来的时间,看似十分公平的交易,在源赖光看来,这个女人简直是愚蠢至极,她的命在与系统签订契约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系统的掌控下了。
只要系统愿意,随时能将其宿主抹杀。
系统发布的任务是需要女人在不同的世界收集不同的东西,顺便从世界的重要人物那里汲取他们的气运。
阴阳师世界其实已经不是这个女人穿越的第一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她需要搜集各种千奇百怪的妖怪,式神和阴阳师,而这之中的人类,就只有他和安倍晴明二人。
难怪这个,不,这些女人见到他后便缠着他不放。
啧,烦人!
女人的记忆中,有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基本上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些对上了,有些甚至比他了解到的还详细。
而所有被女人重点标记了的记忆里却只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被他献给八岐大蛇的巫女。
女人的记忆中被献给八岐大蛇的本应是他的妹妹,而事实上,他的妹妹早被晴明给拐走了,与弟弟博雅一起。他献给八岐大蛇的是一个名为太白的灵力纯净而强大的少年。
太白身上虽然也有些许古怪,但他与这些系统和宿主给他的感觉又不相同。
所以……居然是特异点吗?
唔,如此一来,被献给八岐大蛇倒是可惜了。
女人的记忆中这次与海国妖怪们对战,许多妖怪们便会觉醒自身的力量,成为系统所说的sp,有酒吞,有茨木,还有……鬼切。
源赖光皱眉,情绪波动间不小心捏碎了手中几乎透明的灵魂,他本来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有探查完。
但是那都不重要。
女人的记忆中,鬼切会碎刀……
心悸出现的毫无征兆,就感觉像是有人突然将心脏攥紧了一般,有一瞬的疼痛,更多的却是慌乱。
源赖光眼神一动,随后便转身往大江山的方向跑去,指尖在虚中画着阴阳术。
鬼切……
* * * *
太宰治曾提醒过鬼切,小心敌人的幻术,所以鬼切这一路上万分小心,虽然先前他已经不小心中了一次穿越者的暗招。
鬼切突然发现海妖们阵法设置的地方和他现在前进道路的重点居然重合了,可是先前,阴阳术分明并不是这样指引的啊!
难道他如此轻松的中了地方术士的幻术?
鬼切心升警惕,他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番周围,试图找到敌方术士的踪迹,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寻到。
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正在小心防备敌人幻术的鬼切面前。
这个身影的突然出现让鬼切心中一惊,居然又是一个穿越者!
他也是知道这些奇怪的穿越者们有着千奇百怪的能力的,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必须万分小心,但这些穿越者为什么偏偏追着他不放?
就在他想要远离这个身影的时候,眼前却突然一花,视线中的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江山血流成河,鬼王被幻术禁锢,而他本身,也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手脚。
鬼切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幻术,但自己的身躯却开始不再听从自己的意志,一步步的前行着。
“我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所束缚!”鬼切怒吼着,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要偿还的东西如此之多,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停滞不前!”
“喝啊——”伴随着周围妖鬼们的哀嚎之声,鬼切终于从争夺中取得胜利,与李白签订的契约在血液中闪烁着,黑夜中,宛若指引的火光,在他终于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熊熊燃烧起来。
循着阴阳术的指引,鬼切来到了敌人的术士面前……
……
茨木转头间见到了酒吞被鬼切斩去头颅的景象,心智混乱的他挥起鬼手向着鬼切开始了攻击。
他已经无心去管那个倒向地面的无头尸体了,他的眼中只剩下同归于尽的怒火。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他的挚友居然又一次被鬼切所斩杀,而且还是在他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不可原谅!
他只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就算无法逃离这个结界,我也要让你们所有人也为酒吞童子陪葬!”
茨木,狂化。
……
幻境之中,酒吞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也同样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我这是……死了?」
酒吞似乎是在问自己,又或是在看清事实。
他看见地面上似乎是自己的身体在舞动,倒地,又挣扎着站起来,站起来,又因不稳而倒地。
他想动,却一切都徒然。
远处的茨木和鬼切都在和幻影战成一团,自乱阵脚,可他却连阻止都不能。
暗影处,有几个人影掩藏其中,眼中燃烧着贪婪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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