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收拾

小说:满眼星河 作者:桑玠
    第九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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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雨接了电话打车一路赶到福明路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她原本以为穆熙今天一定会把郑韵之给带回去,吵也好闹也好,至少也都会是在他家里折腾,就是因为他之前在Babyface这么承诺过了她,她才会放下心来先独自回家去的。

    可当她下了车,看到双手抱着自己光裸的肩膀瑟缩在马路牙子边儿上的郑韵之,她忽然就开始讨厌起穆熙来。

    他怎么能这样?

    哪怕他和郑韵之吵得再凶,郑韵之说的话再难听,他再生气发怒,他也不该把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甩在大冬天凌晨的马路上。

    万一她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万一她冻坏了该怎么办。

    他就一点都没有想过吗?他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翁雨因为出门急身上还穿着睡衣,只是在外边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她这时跑到郑韵之面前,蹲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之之。”

    郑韵之原本低着头,这个时候慢慢抬起脸,看到她,弯着嘴角笑了一下:“……翁雨,你好像只企鹅。”

    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因为长时间的挨冻,她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嘴唇也已经发白了,身体则是不断地在颤抖。

    翁雨看得眼一热,蹲下来扶着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裹在自己的羽绒服下面,拖着她往车的方向走:“走,我们先上车。”

    郑韵之闭了闭眼,靠在她脖颈边,声音沙沙地说:“小飞侠,对不起啊,我自己一个人实在站不起来……”

    “你说的什么胡话,”翁雨把她人推进车里,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才跟着坐进来,“你跟我道什么歉。”

    司机按照翁雨的指示把车往她家的方向开回去,郑韵之裹着翁雨的羽绒服,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冷一阵热,非常非常地难受。

    翁雨见状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皱着眉头说:“你发烧了,温度应该还挺高的,回家给你量体温吃退烧药然后得赶紧睡觉。”

    “小飞侠,”她闭着眼睛靠在座位靠背上,慢慢吞吞地说,“等我找好了房子,我就搬出去,再也不这样麻烦你了,自从我回来,你应该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吧。”

    “你别找房子了,”翁雨看着她,“也别搬出去了,就和我住在一块儿,我家有房间,我可以照顾你。”

    听到这话,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看向了翁雨:“咱们的小棉花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女友力了?说得我都想嫁给你了。”

    没等翁雨说话,她又说:“哎,不行,你和傅老师两情相悦,身心契合,我可不能破坏你们俩的感情,那我就只能祝你们幸福了。”

    “说真的,做我的闺蜜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被我拖累死,”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也难怪柯印戚每次一看到我就喊打喊杀的,恨不得我离心心越远越好。”

    “你对我和心心都很好,”翁雨抓着她冰凉的手,“特别特别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们两个。”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

    因为在发高烧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烧得有点儿透不过气来,一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其实,特别羡慕你们两个,所以我得拼命保护你们。”

    “心心有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父母,还有把她惯得一身公主病的柯印戚,所以她总是能那么骄傲又自信,你也有父母的关心照顾,为人温柔正直,现在还遇到了这么温柔、这么疼你的傅老师。”

    她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你们两个都是我最想成为的那种女孩子,所以我想保护你们,让你们一直活得这么美好。”

    翁雨咬了下牙,眼眶还是禁不住湿润了。

    出租车在空空荡荡的道路上飞速行驶着,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SUV始终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

    长久的安静之中,郑韵之垂着头,眼角有点儿泛红,她像是在梦呓:“……女孩子呢,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做公主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有人疼我,我也想做公主。”

    说完这句话,她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地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恍惚之中听见身边有模糊又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像是翁雨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她不需要你,你不用这样假惺惺的……你快走吧……”

    她在对谁说话,这么温柔的翁雨说话的语气竟然会这么凶?

    郑韵之很想睁开眼看看现在身边的情况,可是她又冷又困,还很累,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她怎么也没办法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那个人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是翁雨在抱她吗?可是翁雨的胸膛怎么会这么宽厚又坚硬呢?再说翁雨也不可能抱得动她吧?

    那是谁?

    她想不明白,蹙着眉头,因为冷,又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往那个人的怀里凑了凑。

    而下一秒,那个人就更用力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贴,还将一件外套一样的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头,抱得更紧了些。

    被抱着走了一会,很快,她就被放到了一张床上,有一只温热的手这时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揉了揉她紧蹙着的眉头,让她的眉心舒展开来。

    “对不起。”

    她听到了一道熟悉又沉冷的声音这么说。

    -

    陈涵心依然还沉浸在柯印戚那句“我给你时间”的话里。

    他的脑子真的没有烧坏吗?他说这种话真的没有问题吗?

    柯印戚见她一直不吭声,这时捏着她下巴的手又游弋上去捏了捏她的脸:“傻了?”

    她简直有点儿难以置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那也就是说,你不逼着我非要明年马上和你结婚了?”

    他的眉头跳了一下,但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你也不会再逼着我对所有人公开我们俩的关系了?”她再次试图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柯印戚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警告性地扫了她一眼:“陈涵心,别顺着竿子往上爬。”

    “你刚刚自己说的再也不逼我的,”她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冲他扬了扬眉,“柯大少爷,您得说话算话。”

    他无奈地低叹了口气,把她刚扔在自己身上的大衣给她轻轻盖了回去。

    不会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压着她马上去领证完婚、让她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辈子都逃不开,可这一次彻底爆发的争吵却让他意识到,也许他一再这样强势地要求她,真的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哪怕被保护得再好,她也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成年人,他总是在让她按照自己的步伐走,总觉得自己是为她好、是在保护她,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问过她是不是也愿意这么走。

    在美国的这几天,他想了很多,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习惯于去做那个为她安排好一切的人,他试图从她的角度去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才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推她推过头了。

    比起完成自己心愿的迫切,他当然更害怕会失去她。

    陈涵心这辈子都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扬眉吐气过,她简直想要高唱一首农奴翻身把歌唱、心心翻身把爹当。

    等车停在了他家门口的车库里,她下了车,刚刚高高兴兴地往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扣住了手腕。

    “嗯?”她回过头。

    柯印戚背靠在车边,两条长腿交叠着,将她往回轻轻扯了一下。

    “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趁她愣神的时候,他轻巧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一手搂着她的腰,冲她抬了抬下巴,“咱们俩的账还没算完。”

    “账?什么账?”

    他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你凌晨两点去夜店寻欢作乐。”

    她张了张嘴:“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是被你气的……”

    “还穿成这样。”他这时将披在她身上的自己的大衣轻轻拉开一条缝,露出了她穿着小裙子的身体。

    冬日的夜里仿佛像个冰窟,她身穿这么点布料暴露在空气里,冻得她下意识地就瑟缩了一下。

    “你还知道冷?”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颊一路往下,滑过她的锁骨、若隐若现的雪白、还有裙子下两条笔直漂亮的腿。

    陈涵心眼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愈加幽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簇簇的火苗在烧,还有愈烧愈烈的趋势,她下意识地就想逃,可她这点力气哪里抵得过他,他一只手就能把她控得动都动不了。

    他这时将她拉近,紧紧地贴到自己的身上,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下她红红的小耳垂。

    他靠在她的耳朵边上,声音又冷又沉,“我一想到有别的男人看过你穿成这样,我就浑身冒火,想把他们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她听了这话,不由得轻轻哆嗦了一下。

    然后她咬着唇,声音细弱蚊呐地说:“……没什么人看我的。”

    “你这么可口,怎么可能没什么人看你,”他哑着嗓子说,“这样的裙子,你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陈涵心整张脸都红了,她忍不住用膝盖轻轻地撞了他一下。

    这点动静简直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他这时低低笑了一声,冷俊的脸庞上带着平日里谁都见不着的亲昵:“不过我更喜欢看你什么都不穿。”

    她小声地咒骂了一句“不要脸”,就被他翻了个身反手摁在了车门上,低下头狠狠地亲。

    背后的车是冰冷的,身前的他却是滚烫的,她两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被迫承受着他深入又炙热的吻。

    一个多星期没见,某人一肚子的憋屈、生气和思念,全都化成了此刻愈加热烈的动作,眼看着他就要在这儿把她生吞活剥了,她有点遭不住,软着腿求他:“柯印戚,我冷……”

    他眉头一挑,这时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大步往屋里走:“等会你就热了。”

    她搂着他的脖颈,红着脸拍他的背:“我要回家……”

    “我已经和萱萱阿姨他们打过招呼了,”他握着门把手刷了指纹,直接开了家门,“今天你住在我家,我代替他们收拾你。”

    他的这个“收拾”和她爸妈的“收拾”能是一个意思吗?!

    陈涵心趴在他的背上,悲愤交加地说:“柯印戚,我今天那个在,你明白吗!我不能行的!”

    进了屋,他连灯也没开,抱着她就往楼上的卧室走:“没关系,哥哥教你玩点儿别的。”

    她惊得连嗓子都发颤了:“……别的?”

    什么别的?请问她不能行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

    进了卧室,柯印戚大步走到床边,开了个床头灯,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然后他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随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

    陈涵心蜷缩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人在自己面前利落地脱下黑色毛衣,继而再是衬衣。

    她咽了口口水,张了张嘴:“你……”

    略带昏暗的灯光下,是他线条分明的身体,他长期健身,身材好得不像话,是光看一眼就能让女生心动的那种精壮。

    他将衣服随手扔在了后头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冲着她勾了下嘴角。

    “宝贝儿,你之前叫过我几声印戚弟弟,等会就得叫几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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