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种下的黄豆已经长出来小苗了, 小小的绿绿的,在一片黄土地上,显得尤其明显, 看得施怡然心中一喜。
吃了早饭之后,林深和安陆就开始在屋顶上安太阳能热水器。安好了之后,上了水,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 开始讨论这个小院的安全问题。
林深之前找回来的链条锁算起来其实还是上等的, 昨天被人拿着斧头砍了几下,也没见有什么损坏。但是院墙并不算很高, 昨天来的人不敢翻墙,并不意味着之后的人不敢。
“这里说危险也危险,说安全倒也安全。”施怡然还在缝着昨天没有缝好的棚顶,开口道“现在让我们去找另外找一处地方,怕是有些难度。”
山中是安全的,没有遍地的丧尸。可是山中也是危险的, 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会因为一只毒虫而丧命。所以在林深她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在墙外围撒上了一圈驱虫粉,可是如今要防的不是虫,是人。
“能找到这儿来的,肯定是山下村里的人。”
听了林深的话, 施怡然开口道“昨天那两个应该就是村里的, 但是今后如果还有人来的话, 就未必了。”
护林站的位置还是不够隐蔽,单单就说那一条水泥路,就能引来上山觅食的各路人马。毕竟,谁不想在房子里面找找有没有存粮呢
“那我们要搬家吗”安陆的语气有些不甘心,虽然才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她已经适应了这儿的生活。而且太阳能也安上了,弹簧床也找了回来,说搬就搬,她心中不甘。
林深摇了摇头,拿着一根干树枝在地上乱划着,说道“肯定是不搬的,以后就算是所谓的护林员来了,咱们也不搬。只是要想一下,如果再有人来的时候该怎么做了。”
子弹总有用完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又正好赶上她不在的时候,林深只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不是不相信施怡然的自保能力,但是再相信,也盖不住满心的担忧。
她想了想,拿着树枝戳了戳安陆的脚丫子,问道“你之前玩过吃鸡吗”
“吃鸡”安陆有些摸不着头脑,“玩过,但是有什么关系吗”
“玩过就行,”林深挑了挑嘴角,开口道“一会儿我出去找点东西,你就在家里找两个小玻璃瓶,啤酒瓶这一类的,再扯两段布条”
她话还没说完,安陆就反应过来了“你要做燃烧瓶吗”
林深点点头,看向施怡然,说道“怡然,你帮他看着点,往玻璃瓶里加些柴油,没有增稠剂我们就不放了,总归也是为了吓吓人。”
这种东西,理科生最是在行。施怡然听了之后,颔首道“那你要出去找什么呢”
“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林深卖着关子,说完就起来背上了她的小木筐,手中拿着她的那把长刀,交代了几句,起身就往山中走去。
施怡然锁上铁门,等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林中之后,才走了回来。院子里,安陆已经找了两个玻璃瓶,拿在手里愣愣地看着她。
“书容,”施怡然看向坐在一边的孟书容,开口道“你先缝一下棚顶吧,我去帮安陆把柴油灌进去。”
一个人缝比两个人一起确实要慢上一些,但是好歹手头有点事做。
见孟书容应了下来,施怡然这才跟着安陆去了厨房。
“怡然姐,我怎么觉得林深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安陆把拿进来的玻璃瓶放在了地上,看着施怡然拿着漏斗走过来,开口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左撇子啊,我听别人说,左撇子都很聪明。”
听着别人夸自己的恋人,施怡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她呀,就是去的地方多,在外面跑了几年,见的多了,懂得也就多了。”
安陆来了兴致,八卦道“在外面跑了几年林深姐不是医生吗”
她本来还想八卦两个人之间的事,但是还是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因为她总觉得施怡然眼中闪过一丝低落。
一个玻璃瓶已经被柴油灌满了,施怡然拿起漏斗,放进了另一个玻璃瓶中,这才笑了笑,说道“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去旅行了,没做医生,我也是一个月之前才又碰见她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这样啊”安陆应了一声,就没有再继续八卦什么。
灌好柴油之后,安陆把布条塞进瓶口中,缠了一圈之后,算是做好了一个简易的燃烧瓶。施怡然则已经走了出去,和孟书容一起缝着棚顶。
等她们都做好午饭之后,林深的身影才出现在铁门外面。
“这是什么啊”施怡然一边开门,一边问到。
林深拖着一堆树枝进了门,等她把手上的树枝丢到地上之后,笑着说“那是刺榆,这边上的就是榆树,一会儿把上面的榆钱儿落下来。”
刺榆的树枝上长着棘刺,就像是细针一样,挨一下要疼老半天。
林深是在一丛灌木中发现的,她本来就是想要找一些带刺的灌木,看见刺榆之后,立刻砍了许多枝条下来。回来的路上,她又发现了一棵榆树。
按理说,三四月份吃榆钱儿,现在都五月了,再吃可能是有些老了。可是林深踮起脚薅了一把塞进嘴里,入口的榆钱儿脆甜爽口,正是鲜嫩。也幸亏这榆树不像是以往见到的那种,要上到房顶上才能够到,林深干净利落地掰下一些树枝,连带着刺榆一起,拖回了护林站。
吃了午饭之后,施怡然按着林深说的,和孟书容一起把榆钱儿从树枝上落下来。林深则带着安陆一起,把刺榆的枝条摊开,棘刺朝上,埋在了墙外。
“可能作用不大,”林深看着深色的土地上露出来的棘刺,开口道“不过,万一呢,说不定真有什么人晚上想要来爬墙。”
到时候,没人能看得见地面上的棘刺。也幸好刺榆的棘刺大部分都长在一顺,也方便了林深把它们埋起来。
安陆看着墙边密密麻麻的棘刺,虽然说不是很长,但是扎透鞋底是足够的。她搓了搓手臂,腹诽到这还作用不大呢,这要是让她踩上去,肯定得疼得嗷嗷哭。
埋个树枝费不了多少时间,林深又和安陆一起去林子中砍了些合适的小树,准备等棚顶做好了之后在土灶上面搭一个棚子。从树上砍下来的树枝放在墙角,等着晒干了当柴禾用。
林深忙里忙外,今天一天属她最累。所以,她先被人催着去冲了个澡。
趁着她冲澡的时候,施怡然把落下来的榆钱儿用水泡了下。之后,拌上些面粉,就像是蒸米饭那样,放进了锅里蒸上了。林深洗好澡之后,榆钱儿也蒸好了。
她们没有蒜,就薅了一根胡葱,切碎之后,拌上盐、香油和醋,一人舀了一勺浇在了榆钱儿上面。香油的香味和榆钱儿的清香混在一起,几个人吃着榆钱儿,吹着山风,惬意自在。
吃好了晚饭之后,趁着施怡然进屋冲澡,林深揽住安陆的脖颈,把她拽到了一边。
“哎呀哎呀,林深姐,你干什么啊”安陆正坐在孟书容身边,陪着正仰着头看月亮的人,突然被林深拉走,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嘘”林深松了点儿力道,小声说道“安陆,你说你要不要找点东西给你书容姐姐补补,你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安陆闻言看了过去,正好和满眼探究的孟书容对上了。她心虚地眨了眨眼,却也不再反抗,回过头来鬼鬼祟祟地和林深凑在一起。
“怎么补啊”
说到补身体,她只能想到鸡汤和鸡蛋。但是在这荒山野岭里,哪儿来的鸡哪儿来的蛋。
虽然说去山里面抓一只山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山中的野味谁知道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病毒,万一和什么蝙蝠接触过,等抓来之后,还没等补身子呢,说不定就中招儿了。
林深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是想给你书容姐姐补一补的话,明天和我一起下山去偷鸡怎么样”
说是偷鸡,林深想的其实是去山下的村子里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家养鸡。如果有的话,抱几只上来,能下蛋最好,如果不能的话,杀了炖汤也能给大家补补身子。
每天吃些野菜,哪怕偶尔也混着猪肉,她还是觉得营养不太够。如今日子慢慢步上了正轨之后,温饱问题解决了,这人就开始贪心想着饱饱口福,补补营养了。
“偷鸡”安陆斜了她一眼,像是被林深感染一样,也小声说道“那你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我要是直接说出来,你怡然姐肯定不让我们去。”
“你跟我说了怡然姐就让我们去了吗”安陆说到,“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拿我当挡箭牌”
林深瞪了她一眼,“瞧你说的,我是想找个好帮手”
她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又偷偷瞄了一眼,见身后的孟书容移开了视线,一脸莫测地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才又开口道“你明天就跟你怡然姐说,只靠草木灰,地里这苗子长不好,然后咱们下山去找肥料,顺便看看有没有鸡。”
这话得要一直长在农村的安陆说出口来,才有说服力。林深虽然见得多,但是也不知道农民种地施肥的讲究。
安陆想了想,答道“也行。”
她说完,斜了林深一眼,继续问道“你这么积极,肯定也是想给怡然姐补一补。”
“安陆啊,姐教你一个道理,”林深停顿了一下,“有的事情呢,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怪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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