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做了一个昂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和沈秋秋在一棵不长叶子的梧桐树下打架。
沈秋秋当然打不过她。
但沈秋秋会哭, 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个不停。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沈念念不会给她糖吃,可沈念念会心软。
“我再玩几天,就几天!”
沈念念说完就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天大亮了,沈念念捂着被子翻滚了几下, 自言自语:“笨蛋,骗你的!”
“起床跑步!”秦慕简的声音在院子里头响起来。
“不当医生,可以改行去当教官了。”沈念念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
她和沈秋秋的不同,可不在于沈秋秋的脾气好,而在于她是完全有主见的。
沈念念翻腾许久,才起床洗漱化妆, 鸽血红的口红涂在嘴上,她樱桃一样的小嘴,真的红成了樱桃。
沈念念化好了全妆,精神抖擞拉开门, 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两个男人。
今天的风很大,吹得窗户呜呜作响。
他们应该站了很久, 头发都被风吹乱了,让她有一种是不是从昨夜站到天明的错觉。
沈一知的脸上挂满忧虑。
沈念念刻意回避了他的忧虑脸,高高扬起头,嚣张的表情宣告一切。
其实不用宣告,像她宁死都不穿粉色系一样, 沈秋秋也不会穿一身黑。
她穿的还是昨天的黑色皮衣。
昨天打碎红酒瓶的时候,有不少酒液溅在了裤子上。
虽然看不出来,但摸起来却硬邦邦的,穿在身上也不是太舒服。
这怪她判断失误,以为自己呆不久,就只买了一身衣服。
秦慕简看见那身黑的时候,低不可闻叹了口气。
他似乎预见自己今天追在沈念念的后面跑,会有多辛苦。
早饭必须要多吃一碗,保证体力。
沈念念看见秦慕简转身,低垂的眼眸里好像全是失望,她故意大声说:“我把沈秋秋给杀了!”
等到秦慕简回头,她眯着眼睛又挑衅:“那个小哭包,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一知上前一步,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跟秦慕简的约定。
“关于沈念秋的病,我拿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超我理论举例。
我把本我看作是沈念念,她要求自我也就是沈念秋满足其欲望。超我也就是沈秋秋,则要求自我沈念秋将欲望压抑下去,而自我沈念秋在调和这两方面时出了问题。
所以沈念念并非是我们认为的邪恶体,她虽然暴力,但她实际是沈念秋的本我,也就是你妹妹最原始的程序。她易怒,暴躁,却仍保留底线,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不要轻易刺激她。”
秦慕简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沈一知,轻蔑地应答:“你们这些凡人挑衅心理医生用的方法如出一辙,都不知道换换花样!”
沈念念见骗不了他,闷哼:“那又怎样!”
“你在侮辱我的专业。”
“是啊是啊,你很厉害!”沈念念嘲讽似的恭维。
然后,她从沈一知的身旁跳了出去。
沈念念不准备在家吃早饭,出了跨院,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爷爷,我出门了。”
沈筠溪听见她的声音,吩咐徐嫂:“快给她拿点早餐。”
徐嫂包好鸡蛋面包匆匆跑出门,正好撞见秦慕简。
“给我吧!”秦慕简顺势接了过来,转身出门。
沈念念就靠在秦慕简的汽车旁。
秦慕简拆开面包,咬了一口,挑着眉问:“要我当司机?”
“嗯。”沈念念的头扬的很高。
秦慕简咽下面包,气笑道:“求人压低头懂吗?”
沈念念一扭身,拔腿就走。
她才没有求他!
她只是不知道离沈家最近的地铁站在哪儿。
秦慕简三两口解决完面包,发动汽车。
汽车缓慢行驶,他降下车窗,“这位小姐,你准备去哪儿?也许我们顺路呢!”
沈念念两条长腿迈的飞快。
秦慕简改变了套路,“嗳,那个小祖宗!”
沈念念觉得这个称呼不错,停下来了。
秦慕简叹了口气,用下巴努了努副驾。
根据昨天的经历来看,车是个好东西。
沈念念坐上副驾后问:“我能开车吗?”
“不能。”
“为什么?”
“沈念念,我提醒你,你用酒瓶子给人开瓢和开着汽车撞人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希望你下次冲动之前,想一想沈家人对你怎么样?”秦慕简罕见很是认真。
秦慕简知道,沈念念和沈秋秋都失去了属于沈念秋的记忆,但叛逆如沈念念刚刚没有去吓唬沈筠溪,就说明她也是在意沈家人的。
沈念念挺不服气地转了脸。
她不说话,秦慕简也没准备跟她闲聊。
他问:“去哪儿?”
“买衣服。”
沈念念的声音比他还冲,他拿捏着尺度挑衅一句:“脸莹白莹白的,跟鬼一样。”
沈念念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伸了爪子来挠。
“别闹!开车呢!”秦慕简险险避开了旁边的小车。
——
沈一知约了韩蝶见面。
事实上,自从酒会过后,韩蝶约了他好几次,他都以忙推脱了。
要说以前他觉得韩蝶是可以结婚的对象,可自从见了韩越东之后,韩蝶便不是太适合了。
沈家对未来掌门人夫人的要求,无需为沈家带来什么助力,但也不能拖后腿。
就韩越东那种浪荡公子,当小舅子实在不行。
“昨天我妹妹说她打了你弟弟。”
沈一知将韩蝶约到了离公司很近的咖啡厅里,开门见山。
韩蝶是今早见到的韩越东。
彼时的他头上缠着纱布,就连手上也有。
她问他怎么了。
韩越东瓮声瓮气地说:“问你相好!”
韩蝶大惊失色,甚至惴惴不安了很久。
她起初以为韩越东是跟沈一知打架了,而韩越东经常会在欢|场为了女人跟别人大打出手。
沈一知的风评一向很好,难不成很好的只是表面,背地里也是那种地方的常客?
现在,韩蝶虽然没有明白沈一知的意思,但心里的大石落下。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一知,我们结婚好不好?从今以后,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她的身体不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她的。”
——
明明说好了去买衣服,秦慕简却将汽车开到了北城大学。
沈念念气急败坏地强调:“我要去买衣服。”
秦慕简看了看腕表,“我要上课,下课陪你去。”
“凭什么啊?”沈念念暴躁地说。
火遇水则灭,更何况是冰水!
秦慕简的态度真的是清凉止火,像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在生气,“你闲着没事,可以去听我讲课。”
在偌大的校园里打发两个小时,她干点什么不好!非得自虐地去听他讲课。
“我有病啊!”沈念念跳着脚下车。
沈念念一个人在林荫大路上瞎逛,迎面走来几个手挽着手的女生。
“快点,马上就是秦老师的心理课了,咱们得快点去占座。”
“你是不是喜欢秦老师啊?你快老实交代。”
“喜欢又怎么样?人家年轻又博学,最主要颜值长在了我心坎上!”
“那你表白啊!”
“对啊,你上,我们精神上支持你。”
……
“呸,那就是个人面兽心!”沈念念自言自语地说完,忽然转了方向。
人都有个逆反心理。
秦慕简也是突然间想到的,他总是疲惫不堪地追在沈念念的后面跑,如果能让她追着自己跑呢?
阶梯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他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周,想要寻找熟悉的身影。
失落感还没能放大开来,教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沈念念故意从讲台前路过,白了秦慕简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沈秋秋:秦医生,我就不是你的小祖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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