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凌晨#
“夜袭”这一情节,在古往今来的文学中时常出现。
深夜,孤男寡女,密闭空间。
这些词语组合到一起,就构成了一篇令人遐想连篇的画卷。
尤娥萨奇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场景。
她缩在被子里,看向被月光浸润了的窗边。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神情坦荡,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私闯闺房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这不难理解,因为他此行是有着正当理由的。
“晚上好啊,尤娥萨奇,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他重申自己的来意。
尤娥萨奇从床上坐起来,呈体育课坐姿,越过曲起的双膝对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她犹然记得,自己是布拉斯纳特的时候被他夜袭过一次。
结果……嗯,结果实在是不可描述。
所以在他说自己是来送东西的时候,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来送炮的。
但他接下来的话证明她是想多了。
“今天丘尔看到你站在窗边,就说你一个人待在屋里,肯定很无聊,就叫我送点东西给你。”
“……喔!原来是这样。”
她放松下来,为自己的脑补过度感到有些羞耻。
丘尔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有时却出乎意料的细心。
他不仅想到要帮尤娥萨奇找些消遣,还别有目的地专门托库丘林来送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哥真是太懂人心了。
对于无聊到快要发疯的尤娥萨奇来说,此举不只是雪中送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雪中送被炉,顺带着还安装了全套地暖了……
她感动得简直快哭出来。
“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谢谢你,我这几天确实没什么事做,简直快被逼疯了。”
尤娥萨奇说着收起了防备的姿态。
他笑了,眯起眼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让她一瞬间忘记他是个能一举将敌人头颅斩下的危险人物,仿佛只是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平常高中少年。
“哈哈,我想也是。要换做是我,早就从窗户跳到树上爬下去,然后逃得影都不见了!”
说着咧开嘴笑得灿烂,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斯卡哈会生气的,你不怕她惩罚你?”尤娥萨奇忍不住打趣他。
“那也比被关在屋子里发霉要好,关禁闭会要了我的命的,真亏你能忍得下来。”
对于这个好动的家伙来说,紧闭搞不好真的是难以忍受的酷刑。
所以才会发自内心地对尤娥萨奇表示钦佩与同情吧。
对话的途中他从窗边走到了她床前,停在安全范围内,然后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她。
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尤娥萨奇都想拍拍他的头了。
“他们都睡了,我可以晚点回去,在这里陪你聊聊。”他说。
“那太好了……”,尤娥萨奇在心里对丘尔说了一万次谢谢,“不过你别坐在地上,晚上冷,坐这边吧。”
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举动有越界的嫌疑。
毕竟在她眼里,他全然是十七岁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她在心里很难和未来的他画上等号。
但虽说如此,在未来时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却莫名地保留了下来,所以她不免放松了警惕……
忘了就算年轻了近十岁,他仍是个仅用单手就能制服她的雄性生物。
他弓着背,歪歪头,对她投以困惑的目光:
“你是在邀请我上床吗?”
“……不是!”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连忙否定。
“啊?刚刚不是还说要让我上床坐吗?”听此他愈发不解地皱起眉。
她把“坐”听成了“做”,拼命摆双手,辩解道:
“不不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他慢慢站起来,走近一步,她蹬着脚后退。
“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我坐,还是不让我坐啊?”
他的一只手撑在了床沿。
下一步,一边的膝盖也迈入了床铺的范围。
他附身向她缓缓靠近,仿佛一只紧盯野兔的黑狼。
双手按在她身体两侧,他凑近她的脸。
她向后仰,但躲不过他的追捕。
尤娥萨奇百口莫辩,觉得自己就算解释下去,也只会越描越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方才还十分严肃的他,忽然笑开了。
“哈哈哈,逗你玩的,别害怕。”
他倏地后退,撤回闯入了纯白禁地的双手与单膝,重新坐回地毯上,不过比之前的距离要近一些。
尤娥萨奇这才意识到他是故意曲解了她的话,把她戏弄了一番。
刚想向对他这种恶质的行为表示抗议,予以谴责,却见他潇洒地将这事翻篇,换了个话题。
他把手伸入衣服里,摸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色物体。
尤娥萨奇凭借微弱的光线仔细一瞧,看见粉嫩的小鼻头和胖乎乎的爪子……
是只小狗。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从他的手里接过。
小狗很乖,任由她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毛,短短一截尾巴兴奋地摆个不停。
“它叫西雅,丘尔让我带来的,说能陪你玩几天。”
“可是这里没有它能吃的东西啊?”她从惊喜中反应过来,问道。
“没事,它断奶了。丘尔说会安排仆人,在给你送饭的时候顺便给它带吃的,也会带它出去溜溜。”
这项安排听起来很理想。有了一个陪伴,尤娥萨奇心里顿时感到好受了许多。
库丘林看到她逗弄小狗的样子,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那样,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微笑。
他探出手,用食指挠挠那小东西的肚皮,却被它咬住了。
“啊!”尤娥萨奇以前没养过狗,不知它是在闹着玩,以为它真的咬了他。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想要帮他挣脱,却被他反握住手,止住了动作。
“没事,它很聪明,知轻重。”
如他所说。它虽小,但对自己牙齿的杀伤力有自知之明。它没有咬下去,只是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不一会儿还吸吮了起来。
尤娥萨奇不禁笑了。
“你不是说他断奶了吗?”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
“应该是的,不过看来它有些留恋呢。说来也是,断奶没那么容易。”
他说罢轻笑几声,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尤娥萨奇觉得他说特别有道理。
她蹙眉陷入思绪中,不知想起了什么。
接着忽然揪住小狗的两条后腿,仔细观察起来。
如此突然的举动把他惊到了。
“你在干嘛啊?”
“我看看它是不是公的。”
“……”
库丘林沉默了一会,才理解到她言行中的深意,随即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是很严肃的,以为自己是发现男性癖好真相的第一人,却被他笑了。
“你别笑了,我很认真的。”
她这样解释后,他笑得更止不住了。
“尤娥萨奇,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他说
“……这样啊。”
她仍觉得这句话是在变相说她傻,无法坦然当做赞美收下。
……
……
一个晚上的谈话后,她能感觉到库丘林对她产生了兴趣。
但明显不是男女的那种兴趣。
而是像他说的那样,单纯地觉得她很有趣。
对此她感到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她没学过那些能让一个男人爱上她的手段,也不愿意那么做。
因为她希望,始终向他呈现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只有在这个前提下萌生的爱意,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爱,才能被称作奇迹。
所以虽然遗憾,她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如果她的陪伴能给他带来些许快乐,她就很满足了。
她实在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而且毕竟……
在一个梦中,执念总不会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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