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著被抓走,杨母就彻底垮了, 她病得要下不来床, 还哭诉着让儿子儿媳把她抬到魏家来, 求一求魏家人, 放过她杨著一马。
她儿子也是可怜啊,要不是喜欢错人,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腿彻底毁了不说, 现在家也没了,还要去坐牢。
杨母别的不怕,就怕像别人说的一样,杨著要被判死刑。
“妈,你是消停着吧,你凭什么去求人家啊,人家没上门来把咱们家都砸了算是好的了。”杨家大儿媳妇看着在床上哭的杨母,不耐烦极了。
自己生的儿子, 不好好教, 现在来哭有什么用。
她们这还没怨杨著带累一家人的名声呢,有这么个小叔,以后她儿子和女儿嫁娶,肯定会有很多波折。
杨母就还是哭, 她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啊。
杨家大媳妇就道,“你要去,就让你儿子抬你去, 要是魏家人真受不了你,让杨著回来,你们母子就回老屋去住吧,我不管了,也管不起!”
听到这话,杨母立时嚎啕大哭,哭自己含辛茹苦地养大儿子,掏空家底给他娶妻生子,现在临老临老,儿子媳妇不孝顺了。
杨家大儿子虽然孝顺,但也不敢真把自己老娘抬到魏家去,他也要脸。
但训自己媳妇两句还是能训的,“你少说两句,娘这会心里正难受着,老屋现在能住人?这话以后别说了。”
杨大媳妇也气着呢,凭什么要她少说啊,她难道说错了吗,难不成杨著真回来了,她还得敞开门欢迎他?
做梦!门都没有。
“你当你的孝子吧!”杨大媳妇从衣柜里捡了两身衣服出来,又去屋外收孩子晾在外头干了的衣裳,“不管你带你老娘去求情还是干什么,反正我话放这里,这家里有你那个弟弟就没我们娘几个。”
说着,杨大媳妇,喊了缩了家里没敢出门的两孩子,包袱款款地回了娘家。
……
杨家里里外外不消停,魏家也热闹着,下午村里的拖拉机手就去给魏车拉了两车砖头水泥回来,准备砌院墙。
魏向南见状,没有说什么。
“小黎姐,咱们家要修院墙吗?那铁蛋和荷花他们还来找我玩吗?”魏宝然昏迷前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醒来后身边也是熟悉的人,连惊吓都没有。
只知道自己好像生病了,等黎粟赶到医院,还撒娇耍痴,讨了糖和小票票藏在荷包里。
现在家里要修院墙,她也没有别的担心,就是担心小朋友们没法来找她玩。
黎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能来,院墙修起来是防坏人的,小朋友们还和以前一样,想来就来。”
这样魏宝然就放心了,背着小手蹬着黎粟新给她买的小红皮鞋,美滋滋地在旁边看人怎么砌墙。
先前那双红皮鞋掉到田里的泥坑里了,洗了晾着呢,烤干了就能穿,买新鞋是怕魏宝然难过,特意给买的。
这一回,魏宝然没被吓到,黎粟和魏奶奶、魏林溪几个可吓了个够呛,黎粟现在是什么好的都想一股脑塞给魏宝然才好。
魏林溪也是,之前会经常拿出大姐姐的风范管着活泼好动的魏宝然,但这两天,都是惯着的。
直到魏宝然在外头皮得一身泥,小雨鞋里全是泥水笑嘻嘻地回来,魏林溪才惯不下去。
虽然家里现在已经有了洗衣机,但在泥里滚出一圈的衣服能往洗衣机里塞吗?不得搓过一遍再放洗衣机里。
衣服是小事,湿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哇……”魏宝然这两天美滋滋地呢,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贩子扛走,但是知道自己生病住院,回来后家里人都很宠她。
连对她最凶的大姐都和颜悦色起来,结果她就在外头玩了一圈,怎么就变天了呢?
魏林溪给魏宝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捉住她就揍起屁股来,直把魏宝然揍得哇哇大哭。
“你还敢不敢去玩泥巴了?说,敢不敢!”魏林溪后悔了,魏宝然就是个混世魔王,稍一松懈她就要上天。
魏宝然哇哇大哭,边哭边求饶,“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好痛好痛,我不敢了,姐姐,我乖……”
等黎粟从工作室忙完回来,魏宝然就撅着个嘴,小脸皱巴到一起,可怜兮兮地坐在小板凳上摘韭菜。
她这小可怜的样子,黎粟再熟悉不过,百分百是挨揍了。
“小黎姐,你给我换个姐姐好不好,我有钱,你给我买。”魏宝然实在是太委屈了,等黎粟回来,立马蹭到黎粟身边,小声提要求。
黎粟,“那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姐姐了,怎么办?”
魏宝然一脸苦恼,她很想换掉这个凶凶的姐姐是没错,可是姐姐平时对她也很好的,如果以后都看不到,她会很难过的。
再看一眼辛苦给她洗衣服的姐姐,魏宝然皱了皱鼻子,“那,那算了吧。”
黎粟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过去摸了摸,见魏林溪用的是热水,才没有说她。
“随便过一下水,把泥巴泡掉,就丢洗衣机里吧。”洗衣机买来就是用的,但魏林溪总是舍不得,她不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只舍得用甩桶。
魏林溪仰头冲黎粟笑,“我就搓一下,太脏了,里头都是泥,马上洗完了,等下就放洗衣机里。”
看着那一盆泥水,别说魏林溪了,就是黎粟都想揍魏宝然。
魏宝然倒是知道不能把衣服弄得太脏,但每次她开始时还记着,没一会儿玩疯了,就什么都忘了。
翻山上树无所不能,拉都拉不住的那种。
“小黎姐,明天你就别送我们了,我们自己能上学。”下午魏向南回学校去了,明天周一,魏林溪她们照常上学。
黎粟摇头,“不行,我不放心,至少得等公安那边出结果才行。”
现在杨著被抓了,谁知道杨著背后是什么人,对方还有后招怎么办,杨家人发疯找几个孩子报复怎么办?
魏念北闷不吭声不说话,黎粟觉得他沉默得有些不对,但他吃完饭,就收碗去洗碗,然后乖乖地看书学习,黎粟愣是没找到机会问他话。
结果晚上杨家那边又闹出了动静,杨老大家里,杨母住的那间屋子,被人从后头窗子往里头灌粪了。
就晚饭前一会的事,杨家大媳妇回了娘家,杨老大只能自己做饭给自己和老娘吃,一直呆在厨房。
闻到房间飘来的臭味,听到杨母又骂又哭的时候,还以为是老娘拉床上了,想着做完饭再去收拾,结果等回屋一看,杨老大直接吐了。
农民平时跟农家肥打交道多,平时担来担去,谁也不会觉得恶心。
但农家肥被灌满一屋,蛆虫满地,那个画面还是十分有冲击力的。
尤其是杨母,被熏得不行,又喊不来儿子,自己想出屋去,扶着床边的椅子起身,结果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
杨老大没办法,去了他二弟家里,把弟弟弟媳妇找过来,好不容易分工合作,把屋子和杨母都收拾了干净。
但杨母死活不肯再住那间屋子,就是杨老大自己,也觉得那间屋子有味儿。
杨家的这种倒霉事,旁边邻居知道了,大晚上的,也立马高高兴兴地跑到魏家来报信了。
黎粟一听,就知道这事怕是魏念北干的。
“我就是气不过,想替你和小多出口气。”魏念北等家里送走了乡亲后,面对黎粟的目光,自己就主动招了。
黎粟看着他,“除了你,还有初阳?”
平时余初阳都是在家里吃过晚饭才回余家的,今天破天荒地没有过来,八成是怕被说。
这两臭小子,倒是还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一个在家老老实实,一个干脆就不敢冒头。
魏念北摇头,“就我一个人。”
黎粟就看着他,魏念北也不吭声,反正他做了这事,一点也不后悔。
就是可惜杨著被抓到派出所去了,不然他们肯定泼他一身,打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没怪你。”黎粟看着魏念北,心里满满胀胀的,站起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恶心了他们,你自己不恶心啊!”
魏念北别扭地让黎粟揉了揉,嘴里嘟囔着,“男人头女人腰,你别老薅我脑袋。”
至于恶心,当时哪里注意得到那些,反正能恶心到杨家人就行。
还男人!黎粟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
魏向南中午从家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在从村里到镇上,慢吞吞地走着。
宝然的事,他提前有准备,所以才放任事情发展,但林溪的事,他心里真的没底,只能自己给别人创造机会。
想到自己急匆匆赶回家里,尽力把黎粟从这些事里摘出去,魏向南自己都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理智和情绪分属不同阵营,当时理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有这辈子截然不同的记忆,当然知道黎粟做了很多,但那又怎么办,黎粟那是赎罪!
他不会像对黎晚春那样报复黎粟,但也实在没有必要维护她才是!
明明午夜梦回,被梦惊醒的时候,他是恨不得掐死黎粟的。
下次,下次他一定会理智地控制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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