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话,回黎家?
原主跟她可不一样,孤家寡人一个,原主虽然跟着姐姐生活,但还是有家的。
黎晚春一走,她总不能没名没份地继续留在魏家,势必是要回自己家的。
说实话,黎粟上辈子挺向往田园生活的,每次改稿到崩溃,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去山里隐居,最爱看的就是慢生活综艺。
但黎家是后妈当家,在后妈手里讨生活,想来也不容易,在黎粟看来,后妈跟上辈子那些在孤儿院领养了孩子后,又生了自己孩子的养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总归是亲近不起来,再有亲生的在跟前,总免不了要对别人的孩子多苛待几分。
如果回到黎家,等待她的怕不是美好的田园生活,而是待嫁的羔羊。
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想,都是充满艰险的两条路,黎粟叹了口气,还是自己的人生好,别人的人生,总觉得没有实感,也没有什么动力。
她这一叹气,可把旁边压抑着自己,默默流眼泪的魏林溪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吵着她了,“小黎姐,你还没睡吗?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黎粟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总不能这时候说魏闻东没死吧,估计魏家人都会把她当精神病。
魏闻东是在外地出的事,出车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的,为了保护集体财产而“牺牲”,运输队还带回来了魏闻东的骨灰。
虽然不知道这骨灰为什么会被认定是魏闻东的,也不知道明明魏闻东没有出事,为什么不回来,但黎粟可以肯定的是,魏闻东没死。
男主都死了这剧情也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这些不符合逻辑的地方,黎粟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书里的世界,有漏洞存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早日摆脱剧情。
黎粟隔着魏宝然轻轻拍了拍魏林溪,“哭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
没有手机和手表,黎粟真的不会估时间,压根就没点亮这个技能,只能趁着身边两只都睡熟了,万籁俱静的时候,悄悄下了床。
荣华富贵想想就算了,黎粟怕自己没命去享,回黎家受搓磨,黎粟也没有自虐的想法,她打算选第三条路,先跟黎晚春离开,再分道扬镳。
反正上辈子她也是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换个世界没道理就过不下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得阻止黎晚春把魏家的钱都卷走。
想到魏家老小以后的命运,黎粟叹了一口气,多的忙她帮不上,只能做到这里了。
书里原主从头至尾都没什么主意,全听黎晚春安排,但不管是哪一件事,帮凶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知者并非无罪。
在顾家后门口等了没多久,黎晚春就出来了,见黎粟没有听话去竹林后头等着,黎晚春脸上有些不悦。
“不是说让你去竹林后头等着吗!”黎晚春忍不住低声斥了黎粟一句,说完她扯着黎粟就要走,结果没扯动。
黎晚春停下脚步,目光危险地盯住黎骄阳。
天气不好,月亮也被蒙了层乌云,但隐约还是能看到对方的表情的,黎晚春的不高兴,黎粟都看在了眼里。
“你是不是拿了魏家的钱。”黎粟看着黎晚春,目光半点也不退让。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黎晚春一时无言以对,沉默地看着黎粟。
“那是魏闻东拿命换的,魏家一家老小的活命钱,你不应该拿的。”黎粟觉得黎晚春要走,无可厚非,但卷走魏家的钱,就有些过分了。
魏家失去了顶梁柱,马上又要失去信赖的大嫂,一老四少没有这些钱,要靠什么活命?
“黎粟,你出息了,居然敢指责我,还威胁我?”黎晚春气得呕血,她卖力演戏,费心算计,为的是什么,还是为了她们姐妹去了城里能稍微轻松一点。
结果黎粟倒好,善心大发,倒称得她十恶不赦起来。
“我们有手有脚,去了城里总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但魏向南他们不一样,他们还是孩子。”黎粟平静地跟黎晚春讲道理。
黎晚春冷哼一声,说得容易,她们姐妹一没学历二没技术,没点钱傍身,能靠什么养活自己。
这钱她反正是不会留的,她是魏闻东的妻子,他的遗产理所应当由她继承,至于魏家几个,有房有地,总不至于活不下去。
黎晚春想甩开黎粟,结果发现她根本甩不动,这死丫头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黎粟,你别在这里给我发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姐!”黎晚春气道。
黎粟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看着你走错路,堂堂正正花自己赚的钱,难道不好吗?”
黎晚春不说话,她已经有些急了,再拖下去,提前约好的车怕是就不会等了,“黎粟,你要是不想走,你留下就是,你别拉着我,我想走!”
“不把钱留下,你就留下。”黎粟平静地道,黎晚春留下其实最省事,熬到男主回来就可以了。
“你有没有想过,魏闻东可能没死,如果他回来,看到你卷款逃跑,丢下他奶奶和弟弟妹妹们不闻不问,他……”
“黎粟,你脑子没坏吧,魏闻东死了!黎晚春打断黎粟的话,只觉得她怕是发了癔症,居然觉得魏闻东没死。
黎晚春才不肯留,魏闻东死了,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留在魏家守活寡。
守活寡也就算了,魏家老的老,小的小,凭什么就成了她的责任,最小的才六岁啊,她自己也才二十岁呢,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凭什么浪费在魏家。
“黎粟,我是你姐,亲姐,你现在为了几个外人要跟我生分是吧!”
黎晚春真不知道黎粟到底哪里出了毛病,平时对她那么言听计从的一个人。
想到刚死的魏闻东,黎晚春打了个激灵。
选在魏闻东下葬的当晚走,黎晚春也是咬着牙发了狠的,她想着魏闻东一个死人,都烧成灰了,总不能从坟里爬出来找她。
结果黎粟突然像变了个人。
这就很有些诡异了,黎晚春咬了咬牙,开始翻偷偷在衣物里侧的口袋,“这是里一千块,拿了别挡我的路。”
“运输队给的抚恤金和慰问款,一共是三千二。”黎粟没接,“魏闻东出事前每个月都会给你汇工资,那个你可以留下。”
黎晚春定定地看着黎粟,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而且黎粟是怎么知道具体数字的。
但此时黎晚春已经顾不得追究那么多,她已经远远听到喇叭的响声,司机已经等不及在催了。
这时候还没有百元的币额,三捆崭新的拾圆纸币捆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拆。
黎粟挑了挑眉,没有追问尾数在哪里,真把黎晚春逼急了,她反手灭了自己再拿钱跑掉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钱落到黎粟手里,黎晚春的心在滴血,给完钱后她没有立马就走,而是问,“你打算留在魏家?”
“当然不!”黎粟摇头。
本来她是打算跟黎晚春一起走的,但现在看来,姐妹俩个已经撕破了脸,她是无所谓,但黎晚春肯定会看她不顺眼,不如各走各的路。
而且就算她现在厚着脸皮说要跟黎晚春一起走,黎晚春也未必会愿意,她就不自找没趣了。
“你好自为之!”黎晚春深深看了黎粟一眼,扭头走进了黑暗里。
果然不再提让黎粟跟她一起走的话。
看着黎晚春的身影消失,黎粟掂了掂手上的钱,转身进屋。
刚推开门,堂屋的灯就亮了,九岁的魏向北捂着小基基扯亮电灯后,直直冲向尿桶边,开始解裤带子。
黎粟,“……”
这是什么狗屎运!
“小黎姐姐,你也?”魏向北已经九岁了,看到黎粟吓得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
黎粟忙摆摆手,闪身进了屋,“我不用,你继续。”
她进的是他和他二哥的房间。
魏念北张了张嘴,想跟黎粟说她进错屋子了,但嘴才张开,黎粟已经进去了。
魏家是常见的南方民居,正屋三间,中间堂屋开了前后门,左右两边的大间都被隔成南北两间,才算勉强住下这一大家子人。
魏向南兄弟俩住的是东面朝北的那间,紧挨着后门。
虽然魏向南如今才十五岁,但魏奶奶上了年纪,又缠绵病榻,这钱还真就只能交给魏向南。
黎粟是打算进门后把钱往柜子上一放,自己再出门假意说进错了房间,等魏念北回屋睡下后,她就偷偷离开。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在窗边出神的魏向南。
这个位置……看不到后门的情况,后门那同样也看不到这里。
但这里跟她和黎晚春站在地方,仅有一墙之隔。
魏向南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是魏念北要起床尿尿的时候,还是从一开始就坐在了那里?他又听到了多少?
“小黎姐,我大嫂还会回来吗?”黎南没有回头,声音沉沉地问。
黎粟,“……”
答案显而易见,黎晚春把魏家的钱都卷走,哪有再回来的打算。
虽然这会她已经把钱要回来了。
“你呢,你也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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