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之后,有侍应生迎上来。
“您好,请问几位?”
骆成轩说了包厢名字,对方便领着他往里走去。
两分钟后,两人停在一间半掩着门的包厢外。
“您的朋友在里面,请。”侍应生替他将门打开后便轻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包厢的门并没有开多少,最终还是骆成轩自己推开进去的。
包厢并不大,装潢却格外雅致,偏中式风。
戚弦衣原本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听见门口处的动静后转过头。
“来了?”她说着将手机收起来,接着示意对方坐下,“没想到你来得还挺快。”
骆成轩径直拉开对面的椅子,落座后看着对方:“微博那个事情,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戚弦衣“嗯”了一声,显得不甚在意:“都是小事,不重要。孩子不孩子的,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真是你的,你……”
“说了我没有!”骆成轩打断对方的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和殷素欣没有任何关系,她那个孩子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总是这样说话!”
骆成轩每每听到对方提起他和殷素欣时那个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言语之间完全认定他和对方有牵扯的模样,便心生抑郁。
见他突然有些激动,戚弦衣指间一顿,接着道:“哦,我就是随口一说。况且,这么久了,你不是一直没证据证明那天晚上你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这些日子,骆成轩每次提到殷素欣,都会强调他和对方没关系,可除了他自己口中所说,别的任何证据都没有。
骆成轩闻言眉间一皱,正要开口同对方解释时,却见方才被他关上的门再次传来了动静。
“抱歉,我来晚了。”低沉的男声随着包厢的门一同响起,接着便见一个面容清俊。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径直往戚弦衣那边走去,直到走到对方身边了,才停下脚步:“戚小姐。”
戚弦衣略一点头,道:“你好。”
对面的骆成轩见状,先是愣愕,随后面色微沉。
“戚弦衣。”他看着对方素净精致的面容,“这是谁?”
“我的代理律师。”戚弦衣说得随意,示意对方坐下后,看着对面拧眉的骆成轩,徐徐道,“我委托了他,全权代理我们俩离婚的案子。”
骆成轩双手狠狠一握:“离婚?!”
他原以为这些日子对方没提起这事,便是过去了,没想到戚弦衣今天先是说有事,不和他一起去公司,接着打电话把他叫出来,还叫了律师来。原来她说有事要谈,说的是离婚的事。
“你真要离婚?”他看着对方的脸,试图从那上面找到一丝玩笑的神情,结果却让他失望,对方的面色正常,并未有一点玩笑之意。他于是终于明白,对方这次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而听得他这么问,戚弦衣双眉一挑。
“本来离婚这个事情就是你先提出来的,后来不过因为各种事情堆积,才推迟了。现在也过去这么几个月了,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拖下去,这样对谁都不好,也没意义,你觉得呢?”
看着对方黑白分明的眼眸,骆成轩隐声道:“我先前说了,现在不是时候,爷爷那边还没打消疑虑,更何况现在微博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离婚不就坐实了那个女人的谎言吗?”
“希望你清楚一点。”戚弦衣身子稍稍往后一靠,“这结果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因为你的一时疏忽。……再说,离婚罢了,根据我们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我不仅不会把这事告诉爷爷,还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情你没处理完之前,我也不会让旁人知道我们离婚的事。”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离婚呢?”
戚弦衣其实早看出来对方已经没了要离婚的心思,只是眼下听得他亲口说出,还是叫她眉心一蹙。
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
“骆成轩,希望你清楚一件事。”她声音沉缓,“现在你并不占优势。律师我已经委托了,如果你同意协议离婚,自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只能法庭见了。”
戚弦衣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的律师便开口道:“骆先生,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同戚小姐了解过。按照你们两人的情形,首先,你们先前曾经因感情不和分居了三年,依据达到法律规定的分居期限,因此上法庭时,法官会将其作为裁判依据。”
骆成轩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我们不过是没住在一起,你怎么认定就是因为感情不和?”
“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第二点了。”律师语气十分平静,丝毫不受影响,“骆先生先前曾经有过离婚念头,您和戚小姐连离婚协议都签了,且这是你们分居满三年后就签订的,这便是一份足以证明你们感情不和的证据。……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说着一顿,又续道,“眼下微博上您同另一个女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果真的上了法院,法官很可能会考虑到舆论原因,而选择一次判离。”
本着夫妻双方尚有挽回余地的原则,一般离婚案件第一次判离的几率很小,而和别的案件不同,离婚案件判决下来之后,需要等待半年再能再次提起上诉申请二审。
但判决结果毕竟是法官决定,如果一个案件舆论影响特别大,那法官在判决时就会考虑到这一层原因。
现在骆成轩和殷素欣的事情依旧挂在微博上,且看这样的趋势,如果骆成轩不能好好的解决这件事,那很可能还会继续持续一段时间。
到时法庭上如果戚弦衣这方的律师以此为理由,再加上前面的分居,有离婚倾向,说骆成轩其实已经出轨,且全国皆知,那法官自然会考虑到这个因素。
所以结果说不好真的如同律师所说,会第一次判离。
“您的身份,如果真的上了法庭,只会更加惹眼。”律师说着,“且我看了您和戚小姐的离婚协议上面说,不得将离婚一事告知男方爷爷,但既然走了起诉离婚这条路,您爷爷一定会知道,到时岂不得不偿失?”他身子微微往前倾,“综上所述,接受协议离婚是最好也最保险的方法。”
律师的眼神看着对面的骆成轩,显然在说服对方接受协议离婚这一建议。
可骆成轩听了他的长篇大论后,心中愈发郁燥,他手按在桌面上。
“出去。”他阴沉着声音开口,“现在,马上,滚出去!”
显然,他很不待见眼前这个代表戚弦衣来和他谈离婚事宜的律师。
他面色紧绷,幽深的双目中似乎要迸发出火光,显然怒极。可律师却并未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依旧安稳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旁的戚弦衣看了骆成轩半晌,最终开口:“秦律师,您先离开,我和他单独谈谈。”
她说着站起身,伸出手:“麻烦您今天来着一趟了。”
律师闻言也起身,在对方纤细的指尖上略略一握便收回:“戚小姐哪里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两人又说了两句,律师便告辞离开了包厢。
直到关门声传来,戚弦衣才转过身子,看向显然带了怒意的骆成轩。
“我觉得秦律师说的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他离开?”
她原本是正常的一句话,但在骆成轩听来却成了她在维护对方,顿时心情愈差。
“戚弦衣。”他也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
因为他比戚弦衣高一些,因此他便略低下头看着对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离婚,你难道真这么想离婚吗?”
戚弦衣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可理喻。
“我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她稍稍往后一退,直视着对方双目,“最先提离婚的人是你,我一直都是顺应你的意思,成全你罢了。可你却一再把这个事情往后推,每次我提起你都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绕过去,你真的很奇怪。”
骆成轩呼吸沉了些,他双目死死锁在对方面上,接着沉沉道:“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总是迫不及待地离开我身边?”
戚弦衣眉间一蹙。
“你怎么知道?”她看着对方。
原主喜欢过骆成轩这事,是戚弦衣从对方过往记忆中知晓的,而除了跟福利院院长提过,原主再没同旁人说过这事了,因此当听得骆成轩说的话后,才会有些惊愕。
看着她的模样,骆成轩掌心微缩,接着道:“当初和你一起去福利院,你们院长和我说起过。”他说着,声音低了一些,“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总是表现得非常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还几次三番提起离婚的事,我明明……明明已经不再说起这件事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仿佛自三个月前对方第一次被爷爷叫到老宅之后,他就似乎生出了不想离婚的心思,尤其是在听得福利院院长说起她爱慕自己后,他便总是会想起这事,忘都忘不掉。
而听了他的话后,戚弦衣笑了一声,接着道:“我还奇怪呢,原来真是院长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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