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远迅速赶了过来,当着狱卒的面还演了场戏, 一脸憎恨的看着秦雨时, “是不是你杀了我家师爷!本官正愁捉你不到, 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秦雨时板着脸不说话, 被狱卒押到了谢独隔壁的牢房里, 谢独被温良远这话震到了, 站起来,“你说她杀了谁?”
狱卒也都被吓到了,师爷死了,真的假的!我们大人怎么办啊!搞不好又要闹着殉情呀!再搞不好会拉着我们陪葬的!
温良远负手绷住脸, “谢少爷,以后不要乱认罪了, 平白给县衙添麻烦,这可不是儿戏。”
然后眼神恶狠狠地盯向秦雨时, “说,你来我青山县捣乱,又杀了小五,到底想干什么!”
秦雨时打定了主意不再说话, 谢独也急了, 问秦雨时,“你真的杀了五哥?”
秦雨时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谢独冲过去抓住牢门,“你来青山县就是来杀五哥的, 偷东西都是掩人耳目,对不对!”
谢独抓着牢门的手太过用力,牢门被他抓得摇摇晃晃,秦雨时终于转过来头看了他一眼,“我本意不想杀他的,抱歉。”
谢独见秦雨时承认,神色更差了,额上青筋暴起,“秦雨时!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放弃之前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劝收手!我可以不管你是谁,来青山县为谁办事,甚至你到底想偷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问,可你为什么要杀五哥!你为什么要杀五哥!”
“对不起。”秦雨时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
温良远对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打开谢独的牢门,把谢独扯了出来,温良远拍拍他的肩膀说,“明日,我会安排给他火葬,到时候,你和谢小姐若是想来,便来送他一程吧。”
谢独还是不信,“五哥的尸体在哪儿?”
温良远强忍着绷直自己的嘴角,“节哀,我比你更难过。”
说着还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然后差狱卒将谢独送回谢家,一脸悲痛的转身走了。
温良远演完戏去跑去找小五邀功,刚跑到闻莺的院子门口就被闻莺拦了下来,闻莺同情的告诉他,“他说不想见你,你太吵了。”
“……@#¥%&a;*”
是谁在外头辛辛苦苦!一把鼻涕一把泪给他演戏的!
真是没良心到了极致!
温良远抹着泪跑远了。
*
谢独挣开狱卒押住他的手臂,走到秦雨时牢房前,“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是么?”
秦雨时仍旧闭着眼,谢独慢慢捏紧拳头,发泄般用力捶了下牢门,丢下一句,“秦雨时,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所以我认了罪,我想尽一切办法去说服爷爷娶你,我打破了二十年来辛苦维系的平静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我甚至猜到你可能是宫里的人,我因为信你,所以没去查,我以为我救过你,你最起码会为了我……”
“罢了,”谢独垂下眼,“你为什么要跑来认罪呢,你杀了五哥,该回京复命的。”
秦雨时背对着他,只是低声说,“抱歉,我只是奉命行事。事情做完了,我不能让你替我顶罪。”
谢独看着她,“你当真只是来杀五哥的么?”
秦雨时不答话。
谢独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秦雨时。你当真是喜欢我的么?”
谢独说完转身往外走,秦雨时别过脸,两行泪自眼眶缓缓流出。
*
谢家。
谢独跪在祠堂里,对着面前的牌位,还是固执的对谢旭说:“爷爷,我想娶秦雨时。”
“荒唐!”谢旭拐杖重重的叩击地面,“只要我还活一天,她就休想入我谢家的门!”
谢独直视谢旭,“那孙儿就削发为僧,终身与青灯古佛相伴。”
“你……你敢!”谢旭正发着脾气,下属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谢旭身子摇了摇,谢独站起来,跑过去扶住,“爷爷。”
谢旭把他推开,面色很差地说:“老五不在了。都躲到青山县来了,怎么还招人惦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爷爷……”
谢旭突然觉得没了力气,看着面前不成器的孙子,叹口气被人搀走了,谢独还跟在他身后强调,“爷爷,孙儿是真心想娶……”
谢旭无力地冲他摆摆手,“你想娶谁便娶谁吧。”
“孙儿多谢爷爷成全。”
谢独正要冲谢旭跪下去,只听谢旭又说,“你五哥不在了,小雨知道该有多难受啊。”
“爷爷,那孙儿的婚事?”
谢旭回头看他一眼,“等你妹妹嫁出去了再说吧。谢独,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谢家的大少爷,偌大的家业,别总想着推给你妹妹。”
谢旭说完颤颤巍巍地走远了,风中谢旭的身影似乎苍老了很多,失去了平时矍铄的样子。
谢独到底还是跪了下去,对着谢旭的背影磕了一个头。
*
温良远从狱中找了具死囚的尸体,穿上了小五的衣服,放在铺满稻草的架子上,举着火把放声大哭。
谢家的人都来了,谢旭的手捏紧拐杖,问温良远,“谁杀的?”
“许是……京里派的人。”
谢旭叹口气,闭上眼,语气有些痛苦,“到底还是容不下啊……”
谢微雨哭得不能自已,歪在谢独怀里,看温良远把火把扔到稻草堆上,火熊熊烧起的那刻,哭得差点儿没昏过去。
谢独安慰似的拍拍妹妹,皱着眉,盯着温良远看,温良远心虚地别开脸,拿袖子掩住脸继续哭。
衙役们看得一阵心酸,那些刺客向来是来杀大人的,怎么会把师爷杀了!师爷那么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会死了,这让我们大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
外面哭得最厉害的时候,闻莺正咬牙切齿的在给小五熬药,闻莺掩住口鼻,拿着扇子,就差被熏死了。
煎好后,闻莺端着黑乎乎的一碗药给小五送过去,把碗递给他,“你说温大人能演的像吗?”
“不知道,不过温良远哭的本领很好。”
“……到底是谁要杀你啊?”
小五端起药抿了一口,说:“苦。”
闻莺慌忙站起来去给他端蜜饯儿,贴心的递过去一个。
*
随着秦雨时的落网,青山县再次回归风平浪静。只是县衙上挂起了白纱,随风摇曳着,闻莺每次出门瞅见的时候,心里都极其不舒服。
小五住在了她那里,每天晚上闻莺坐在自己的床旁边打瞌睡,或者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一到清晨,闻莺随着太阳光睁开眼,伺候躺在自己床上的人吃喝拉撒睡。
小五很歉疚的对闻莺说:“麻烦你了。”
闻莺立刻抬头挺胸,“不麻烦!”
他救了她这么多回,终于有用上她的时候了,有什么可麻烦的!
小五对她笑。
闻莺也笑,“你不知道,那天我看着你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吓都快要吓死了。我还好,要是发现你躺在那里的是温大人,大概会抹脖子殉情的。”
小五失笑,“不问我是谁了吗?或者,是谁来杀的我?”
闻莺傻傻的挠挠头,“不重要了,你是谁都好。能这样活着就好。”
小五看着她,眼光有些深长,闻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起身要出去,小五伸手拉住她,闻莺又趔趄着坐回凳子上,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我和微雨只是兄妹。”
“关我什么事。”
小五的掌心温热,闻莺红着脸挣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
温良远为了把戏演像,还装模作样的摆了个灵堂过去守。
晚上,小五靠在床头看书,觉得应该有人来给自己送饭了,一抬头看见温良远拿着食盒过来,又低下头看书。
温良远唧唧歪歪的在床边坐下,“你竟然不欢迎我!”
小五把书往后翻一页,“京城那边有消息了吗?我的暗卫没找你?”
温良远气呼呼的,“昨天来了一个,说没什么大动静,还威胁我说,你要是真的出事了,就把我剁了。你的暗卫们都对我太不客气了,你一定要吵他们一顿!”
小五的眼神往门外扫了扫,“她呢?”
“你说小四啊,”温良远把食盒打开,递给小五一碗粥,“他说他最近睡眠不足,非要和我换换去守灵堂,说什么要去棺材里睡一觉。”
“……”
小五把碗接过去,“你去把她换回来。”
温良远不干了,“我都替你守那么多天灵了!你看我眼圈黑的,你都不心疼我!”
“一百两。”
温良远一听银子,十分警惕的看向小五,“干嘛?”
“把她换回来,给你一百两。”
温良远一句废话也没再说,“咻”的一声就没了人影。
*
小五在床上悠闲地等了半个时辰还没等来人,倒是等来了谢独,谢独看他在床上躺着,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热乎乎的粥。
没好气的把手里的扇子朝小五一扔,“我就知道你没死。”
小五闪身躲过扇子,“我若死了呢?”
谢独在凳子上坐下,“我瞧出来温大人在演戏了。你若真死了,他不把青山县衙哭倒了?一病不起都是轻的,还有心思跑牢房里去?”
“既不是来看我的,就快走吧。”
谢独被小五识破了心思,咳了咳岔开话题,“我知道刺杀这事儿背后不简单,爷爷和小雨都以为你们是兄弟相争,家里气氛很差。我想让这件事快些结束,把秦雨时从牢里救出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谢独话音刚落,温良远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不好了……小五,小四……小四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忙啦~无法保证每天送啦~
不定时红包掉落~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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