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章卿本佳人(3)

小说:师爷太高冷 作者:沉闻
    夜里,闻莺被气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可也不知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把剪刀去小花园剪树枝。

    温良远本来已经把花园给荒废了,闻莺看不下去,每每衙门里没有案子的时候,就会邀请小五和她一起去修剪。

    小五嫌里面脏兮兮的,开始只是站在外面挥尘土,看闻莺在里面忙活,后来看不下去了,干脆请了一堆人专门修剪花园里的花草,温良远被花出去的那一大笔银子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闻莺揣着剪刀,气势汹汹地拉开大门,刚迈下石阶就看见小五也出了门,小五皱眉看了眼闻莺,又看了看她手里那把闪着银光的剪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闻莺不想和他说话,又跑进院子里,把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待闻莺再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把脑袋伸出去,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闻莺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也不知道心里的烦躁和气愤从何而来。索性把门拴好,蹲在院子里,拿剪刀戳地面,戳了好一会儿没来由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把剪刀一扔回房睡了。

    *

    谢家。

    谢独悠闲地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后把手里的折扇一合,微笑着开口,“姑娘平日里也就是偷个东西,怎地今日直接来偷人了不成?”

    一柄剑倏地从窗外插进来,谢独用折扇将剑尖挑开,掌心一翻震开窗户,窗户外一身夜行衣的女子被震开了几步,有些踉跄地站稳,转身就要翻墙出去。

    谢独翻窗而出,三两步追上,手掌拍上女子的肩膀,手指往下一按点住了她的穴道。

    女子蹙起柳叶细眉瞪他,谢独走到她对面,把女子的面纱挑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女子大怒,奈何动不得,只能狠狠瞪谢独。

    谢独这才悠然开口,“你偷玉如意的那天我就看见你了,若不是本少爷想放你走,你真以为能把那柄玉如意带离我谢家不成?”

    女子冷哼一声,“世人都说谢家大少爷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殊不知还有这么一翻好功夫。听说谢老爷子自令尊战死沙场一事后,便不准谢家后代习武,谢少爷可还真是特立独行啊。”

    谢独痞痞地笑,“姑娘这嘴巴倒是厉害,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指使你来青山县捣乱?”

    女子眼波一转,“小女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偷,偷点儿东西玩玩而已。”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谢独拿折扇点点女子的肩膀,“你根本就不是真想偷东西,那柄玉如意已经被我换过,而当时你明明发现那不是真的玉如意,还是偷走了。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女子眼波流转,回答地极其坦然,“就是因为不是真的,所以今夜小女子又来找你拿真的了。”

    谢独抬手勾起女子的下巴,“你再不说,本少爷可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来了。嗯?”

    女子挑挑眉毛,“无任欢迎。”

    调戏反成被调戏,谢独摸摸鼻子耸耸肩,两人呆呆对视了片刻,谢独手指飞快的点上女子的肩膀,解开穴道。

    女子脸色变了变,刚想说什么,谢独凑到女子耳边轻声说:“想走就快走,有人来了。”

    女子脸上浮现讶异,谢独勾唇笑笑,“想报答本少爷的话,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倒也落落大方,飞身翻上墙,在墙上站定,回头对谢独笑了笑,“秦雨时。”

    谢独站在原地,掂着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在手心,嘴里喃喃自语,“秦雨时……”

    谢独嘴边还留着名字的余味,下一刻一个人闪身从树上下来,谢独的神色立刻恭谨了些,“五哥。”

    小五神色漠漠,“你打算把你爷爷气死?”

    谢独眯眯眼,“爷爷现在可不担心我,小妹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还待字闺中,爷爷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你不用意有所指。”小五淡淡的回应一句,然后转开话题,“玉如意这事,谢老已经交给了衙门处理,你若再把犯人放走,我也很难做。”

    “这是谢家的事,五哥,我想自己处理。”

    小五看了谢独一眼,“玉如意是你们谢家的,但那贼可不止偷了玉如意。”

    谢独眼神没有闪避,迎着小五的视线说:“五哥,你自幼少年老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我长大了,小雨也长大了。”

    小五沉默了片刻,伸手拍在谢独的肩膀上,“你是谢家独子,该做什么,总要思量好。”

    谢独垂了垂眼,小五把手收回,跃上墙消失在月色中。

    *

    小五回到衙门时,天已经蒙蒙亮,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头,正想回去休息,路过后花园的时候,见闻莺蹲在花园旁的小路上,拿着剪刀恶狠狠地剪着一枝长到小路上的枝条,嘴里还念念有词。

    温良远一脸苦哈哈的蹲在闻莺身边,打了个哈欠说:“小四,这天都亮了,我得去处理公务了。”

    闻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哪有那么多公务要处理!”

    温良远一本正经地强调,“我是一县之主,很忙。”

    闻莺继续凶温良远,“你不是养了个师爷吗!让他去帮你处理公务!”

    温良远更严肃了,“小五是做大事的,怎么能处理公务!”

    闻莺拿着闪着寒光的剪刀在温良远面前比划了比划,温良远被吓得一激灵,站起来往后挪了好几步,一回头就看见小五,开心地嚷嚷,“小五你回来了,抓到贼了吗!”

    闻莺听见温良远喊,也回过头瞟了瞟,小五正站在小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闻莺回过头去,拿剪刀又咔嚓剪下一大条树枝。

    “快说啊,抓到贼了吗!”

    温良远见小五不理自己,摇了摇他的袖子继续问,问完见小五还没动静,便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前面的闻莺,嘟囔着小声告状,“小四不知道犯什么神经了,非要我陪他来这里剪树枝,都剪了大半夜了。哎,我刚问你呢,你到底捉到贼了吗?”

    小五这才收回视线,简要的回答了一下温良远,“捉到了,被人放跑了。”

    温良远很生气,“谁给放跑了?”

    “谢独。”

    “……”温良远的气势弱了一些,“谢家大少爷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更不会跟你较劲,你都出面了,他还把贼放跑了?”

    小五点点头,“那女飞贼的来头不简单,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儿蹊跷。”

    温良远向来抓不住重点,嚷嚷道:“那贼是女的?”

    小五白他一眼,温良远更气了,“一个女的小毛贼,把我青山县搞得鸡犬不宁!本官非要把她捉住不可!”

    温良远气呼呼地拔腿跑去喊衙役捉贼了。

    小五走到闻莺身边蹲下,闻莺还处于出神状态,手里拿着剪刀无意识的对着空气咔嚓。

    小五推推她,闻莺才回过神来,看了小五一眼,很干脆地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

    小五对着两个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

    温良远把衙门里的所有人都叫上去捉贼了,连牢房里的狱卒都没放过。

    温良远将衙役三五成群地部署在青山县的各个地方,为了鼓舞士气,还特意声明了那飞贼是个女的,连个女人都捉不住,简直是丢青山县衙门的人!

    但是他们偏偏还就是连个女人都捉不住……

    自谢家丢了玉如意之后,那贼就盯上了有钱人家,什么贵重偷什么,玉石、瓷器、书画……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几天之内被一扫而空,而衙役们,饶是打满了鸡血,也连个毛都没有捉到。

    温良远被气得大发雷霆,正要杀去找小五,路上碰见了闻莺,闻莺看见他一开始还挺高兴,笑嘻嘻的迎上来,“温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找小五帮我……”

    温良远话没说完,闻莺一听见小五的名字,甩甩衣袖就走了。

    温良远十分不解地跨进小五的院子,“哎,我说,你又惹小四生气了?”

    小五收起手里的书卷,“没有啊。”

    “我记得小四以前挺黏你的,现在都避着你走,我刚刚就提了提你的名字,脸色都变了。”

    “是吗?”小五看他一眼,“找我什么事?”

    温良远嘿嘿地笑,“你再去捉一下那贼吧。”

    小五自然不吃他那套,摇摇头,“我应承了谢独,这件事不好再出面。况且,我觉得偷东西的背后大有文章,我要等等看,看幕后主使到底想干嘛。”

    温良远不懂了,“贼偷东西还有幕后主使?”

    小五拒绝和智商低的人交流,挥挥手送客,“一边儿玩去吧。”

    温良远垂着泪被赶出来,去书房找孔大哭诉,孔大很同情的安慰他说:“大人,你不要太伤心了,师爷不是一直都很嫌弃你吗?”

    “……”

    温良远婆娑着双眼,老子这招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

    夜幕一降临,温良远的心就被吊了起来,生怕待会儿哪个大户人家的家丁又跑来对他说,他家老爷丢了什么宝贝。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温良远每每想起就无比肉疼,无比悔恨小时候干嘛就听他娘的去读书了,而没有听父亲大人的话,去和隔壁的刘二虎打一架!

    要是他从小就会打架,现在也可以随便偷一件东西就是他好几年的俸禄!

    但今夜,对闹贼以后的青山县而言,显得格外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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