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朝女子地位不低,除了无法在朝做官, 大多可以和男子一样, 外出经商等等并不受到太多限制, 如果夫妻关系不好,不但男子可以提出休妻或者和离,女子也可以提出和离,若是男子不理会,女子可以告到官府,请官员做主。
叶夫人伤心欲绝下, 第一个反应就是君若无意我便休, 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当喂了狗, 为了叶侍郎,她可以忍受花费大笔的银子,可以忍受叶府老太太的无理取闹,可以忍受叶府的那群白眼狼。
但是, 她的底线就是叶侍郎答应的永不纳妾,如今,承诺和誓言如烟花一样,虽美易逝消散不见, 那这个人就不是当初那个眉眼含着爱意的少年郎, 和一个陌生人有何区别?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和离,叶夫人经商头脑快速转了起来,自己的铺子和田产叶家人并不知道,就算知道, 契约上写明是自己,他们拿不走。
至于叶府宅院,她必须要拿走她的嫁妆和她添置的所有值钱物事,宅子的房契在她手里,按照京城房价的升值计算,当年宅院她花了八百两银子,叶家的人不出五倍以上的价格,她就卖掉宅子,让所有的白眼狼全都滚蛋,让他们一毛银子都拿不到。
还有外室住的宅院,也是用她的银子,必须收回房契卖掉,她倒要看看,他用什么养那一对母子,老太太每天念叨无后为大,就让她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养孙子吧。
至于朝朝,那是她的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必须跟着她,所有的银子和铺子以及园子都是朝朝的嫁妆,谁都别想抢去她的朝朝。
只是朝朝毕竟赐婚给九皇子,若是立刻和离,会不会影响朝朝?叶侍郎虽说只是三品官,但是进士及第探花出身,算得上书香门第,也不算配不上皇家。
再说,若是马上和离,叶府老太太死缠烂打缠上朝朝不放怎么办,若是用朝朝来威胁她怎么办?她不怕老太太,最多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朝朝不行,对于朝朝的名声毁于一旦,朝廷怎么会允许一个名声不佳的女子嫁入皇室?
还有,叶夫人思绪又转到那对母子身上,清倌出身,若是自己暂时不和离,那对母子就算是捅破天,也进不来叶府的门,若是自己和离,老太太马上接那对母子入府,朝朝怎么办,有一个清倌为娘的庶弟,皇家如何会接纳她?
想到这里,叶夫人心里冷哼一声,她恨不得马上和离,但是为了朝朝,她不能意气用事,她要忍下去,要忍到朝朝嫁到王府,到时候,她再无忌惮,叶府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卿安目瞪口呆,无意识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燥的唇,女人,尤其是被辜负后觉醒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心里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恐慌。
叶夫人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在脑子里考虑了所有的后路,包括和离的各种可能性,以及突发情况,然后找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谢卿安心中对于叶夫人又多了几分敬佩,多年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的夫君另结新欢,背着她养了外室,叶夫人虽说伤心欲绝,却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寻死觅活或是拼个鱼死网破。
她镇静自若,坚决果断决心和离,在和离的前提下,她最先考虑的是女儿的婚事,这份爱女之情令他感动,不禁想到自己的母妃,她也是为了自己愿意舍弃一切啊。
抿唇笑出一抹意味深长,“叶夫人,你想的比本王周全,一切看你自己而为,这也是本王请你来王府的目的所在。”
叶夫人听谢卿安这般说,知道他恐怕猜出自己的意图,大家都是聪明人,看来往日这个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皇家纨绔子弟,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
这个大智若愚的少年对朝朝是真心的,他在乎她的任何感受,害怕她伤心或者受到伤害。
若是不在意,他完全没必要告知自己,或者出手处理掉那对母子维持表面婚事,或者任由事发解除婚约,对于皇子来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叶夫人正色道,“王爷放心,我不会告诉朝朝这种小事情,她安心做个幸福的新嫁娘就好,我会帮她除去所有的前路荆棘。”
谢卿安心中暗暗点头,丈母娘真是心思细腻思虑缜密,朝朝是继承了她的衣钵啊。
“夫人,已经三更了,不如就在王府中歇息,如果不嫌弃,这几日不如住在府中,也可陪着朝朝。”谢卿安诚心诚意道。
叶夫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自己回到园子,有人来惹她的麻烦,点头应道,“多谢王爷,恭敬不如从命。”
管家立刻上前回禀,“王爷,后院的漱玉阁一应俱全,已经收拾干净,又和朝朝姑娘的掌珠阁在一个院里,不如就住在那里。”
谢卿安瞥了他一眼,平日里能偷懒就偷懒,从没见这么勤快过,人家还没和离,这司马昭之心就打得路人皆知,还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去安排吧。”
“是。”
不提叶夫人一夜无眠,且说叶朝朝第二天醒过来,头不痛眼不花,浑身舒畅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毫无宿醉后的头晕眼花四肢出现幻觉的情况。
门口守着的两名丫鬟见叶朝朝醒来,忙顶着一对熊猫眼进来,“朝朝姑娘您醒了?”说完倒了一杯茶递给叶朝朝,见她几口喝完,满脸担心的问道。
“朝朝姑娘,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昨晚您喝醉了,奴婢给您喂了些醒酒汤,不知头晕眼花吗?”
叶朝朝伸了个懒腰,挥挥手脚,“没事,我觉得身体无碍。”
两名丫鬟惊喜的互看一眼,太好了,饭碗保住了,“朝朝姑娘,奴婢去打些热水为您洗漱。”然后急急退了出去,先去禀告王爷。
叶朝朝见丫鬟离去,打量起四周,房间布置得十分华丽,尤其是自己睡得这张床,感觉可以在上面打滚翻跟头,锦被华褥,刺绣精致,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房间中央是一个仙鹤状的香薰炉,袅袅青烟从中升起,叶朝朝用力嗅嗅,妈呀,居然是紫檀香,这是谢卿安身上的香味啊,叶朝朝吓得从床上滚下来,就算是个傻子恐怕也知道,这个是王爷的房间。
她居然睡在谢卿安的房间,叶朝朝忙捂住脸,心中又害羞又好奇,忍不住偷眼看向那张雕花刻叶的床,青玉枕牡丹被,眼前不由浮现一个绝美的少年倚在牡丹被里,好闻的男儿气息蕴绕期间。
以后他们成亲了,她是不是就要和他住在这里,是不是要睡在一张床上,就是这张床吗?可是他们只是表面上成亲,应该不会同床共枕吧。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昨晚这张床上只有自己?那王爷是不是睡在她的旁边?耳朵尖也在发烫,她忍不住给自己一记耳光,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
谢卿安踏进屋子,看到的就是那个丫头双颊嫣红若彩霞,杏眸含着春水,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心中一动,结果脑子里却是想得为何他没有和她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洞房花烛?谢卿安不禁想入非非,一时耳红心跳起来,想伸出手又不知伸手做什么,良久,微微一笑。
“你醒了,本王见你昨晚睡着了,拉着本王的衣袖死不放手,无奈,只能抱你来到本王房间,本王在书房睡了一个晚上。”
叶朝朝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低头不敢看谢卿安,“王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少喝酒。”
“还有下次?才喝了三杯就扯住本王衣袖不放,下次多喝几杯,本王的衣服恐怕都被你扯掉了,酒品真差。”谢卿安好笑的说道。
叶朝朝头也不敢抬,确实是自己理亏,被这个家伙毒舌就毒舌吧,反正她皮厚,好在此时,两名丫鬟已经回来,其中一名端着盆,另一名拿着几套衫裙和首饰,请她挑选。
想到今日要陪着惠妃一起去白云寺烧香,叶朝朝懒得理那个眉花眼笑的家伙,盘算起自己今日的穿着,身为一个陪衬,不能穿得喧宾夺主也不能扯人家后腿。
最终她选了谢卿安送给她的一套浅青色的齐胸襦裙和同色褙子,乌黑的长发用长长的青玉簪子挽起,脖颈间带了一串明珠,行动间犹如月华浮动,明艳照人。
谢卿安望着那张清丽无双的小脸,心头一跳,垂下眸子扯住她的小手,“走,去用早饭。”
早饭十分丰富,叶朝朝恨不得每一样点心都吃一遍,谢卿安在一旁无奈笑着,小声提醒,“小心吃撑了,连路也走不动。”叶朝朝只能作罢。
两人说说笑笑用完早饭,谢卿安陪着叶朝朝回到掌珠阁,“朝朝,本王送你一个惊喜,进去看看,不过别忘记一会我们要出发去白云寺。”
“什么惊喜,这么神神秘秘。”叶朝朝好奇的走进院子,叶夫人正对她笑意盈盈,“娘啊,你怎么来了,朝朝好想你。”她高兴地扑上去抱住叶夫人。
叶夫人笑着捏捏她的鼻尖,“这么大的孩子,还这么不稳重,小心被人看了笑话,娘这些天十分想你,昨晚九皇子接我来王府,让我陪你几天,结果你昨晚醉酒睡得昏天黑地,只好今早来见你。”
叶朝朝脸上一红,“娘啊,我才没醉酒,就是有些头晕睡着了。”
叶夫人开玩笑道,“还说没醉酒,你这个小醉猫,当心被九皇子嫌弃。”
叶朝朝搂住叶夫人的肩膀,像只小猫一样躲在她的怀里撒娇,可爱娇憨,“娘,王爷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包容我宠着我,才不会嫌弃我。”
母女两人咕咕唧唧说着体己话,院外的谢卿安缓缓踱步前行,耳朵却支棱起来,听着院里的对话,唇边溢出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身旁的管家怪异的望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我们这样偷听真的好吗?”
谢卿安立刻瞪了他一眼,“什么偷听,胡扯八道,不过是顺风偶尔听到而已。”
他想了想,“本王记得王府库中有两匹南越国进贡的冰纱,天气热了,拿出来送给叶夫人,请她为朝朝和自己做两件夏天的衫裙。”
管家知道这是王爷要为叶夫人找些事请做,防止她闲着无事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王爷真是为了朝朝姑娘爱屋及乌。
“是,叶夫人也真是可怜,此时要有人安慰安慰才是啊。”管家叹道。
谢卿安斜了他一眼,“安慰?人家有女儿,那也轮不到你,快去安排。”
掌珠阁中,叶朝朝咕咕唧唧将这几天的事情和叶夫人一一道来,她隐瞒了许多,只拣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告知叶夫人,不想叶夫人脸上浮现紧张和担心。
望着四周无人,叶夫人压低声音问道,“朝朝,娘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直觉此事没这么简单,你告诉娘,太子妃可是对你心怀叵测?若是如此,太子恐怕对你居心不良。”
我滴个乖乖,叶夫人是什么成精的吧,太聪明了,忙安慰道,“娘,你想多了,我何德何能,太子不会喜欢我,太子妃对我也没企图。”
叶夫人压根不信,“我家朝朝又美又聪明,不过娘不担心,九皇子能护的住你。”
叶朝朝嘿嘿一笑,“娘,我能保护自己,王爷清风明月般的人,纯良与世无争,才不会像他们那样心狠手辣算计人心,是女儿要保护他。”
叶夫人心中暗想,女儿就是没心没肺善良天真,虽说九皇子看上去清雅无害,皇室中人,纯真的人怎能活下去,不过就看谁比谁会装而已。
她不愿意打击女儿的单纯,笑着点点头,“确实,我的朝朝聪明。”
就在此时,管家捧着两匹布进来,“夫人,朝朝姑娘,王爷命我送来两匹绸布,这是南越国进攻的冰纱,王爷说天热了,请夫人为自己和朝朝姑娘做两身衣服。”
叶夫人经商多年,做的大多是女人的生意,对布匹什么的眼力极佳,见这两匹布薄如蝉翼光彩闪烁,是上等中的上等。
正要推辞,管家已经将布匹放在桌上,“朝朝姑娘,时辰到了,王爷命我请您去府外,他在马车上等您。”
叶朝朝笑了笑,“好,我马上去,娘,等我回来,晚上我烧一桌好菜给你吃。”
叶夫人笑着挥挥手,“去吧。”
叶朝朝笑着一路小跑到了王府前的马车上,谢卿安早已等候多时,秀目轻扬,“可是惊喜?”
叶朝朝笑着挽住他的衣袖,“多谢王爷,是大大的惊喜,小女子无以为报,晚上烧一桌好菜感激王爷。”
谢卿安嘟嘟囔囔,“还不是借花献佛,顺带的。”说完,吩咐马车前往白云寺,林统领带着一群侍卫身穿便服紧随其后。
先不提谢卿安和叶朝朝两人如何前往白云寺,且说叶夫人等王府一行人离开后,请了管家过来,“管家,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帮忙。”
管家忙点头答应下来,“夫人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办。”
“请管家备了马车,送我去那个小芸的宅院可好?”叶夫人面带微笑,看不出任何表情。
管家犹豫了一会,王爷也没说不许去,也许叶夫人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外室,也是人之常情,女人总是想看一看自己输在谁的手里。
“好,我去准备马车,夫人请稍等。”
管家准备好马车,请叶夫人上了马车,他紧随其后,叶夫人一怔,“你……”
“我陪夫人去。”管家不容置疑,淡淡说道。
叶夫人略微思索,也好,有王府的人在,必要的时候也有帮助。
一路上,叶夫人沉默不语,秀美的脸上带着丝哀伤,双眼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突然问道,“管家,我想问问,王爷和朝朝的婚事是不是有些波澜?”
管家一愣,“夫人,此话从何说起?”
叶夫人淡淡一笑,“我见王爷十分喜欢朝朝,但是却迟迟未下大婚的旨意,故而猜测。”
好一个聪明的人,管家心中暗暗赞道,他不欲隐瞒,“夫人猜的没错,太后快要回宫。”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叶夫人点点头,“总是叫管家太见外了,不知如何称呼?”
管家微微垂眸,“夫人,叫我阿南吧。”
一会功夫,马车到了青石巷,管家指着巷子的第一家说道,“夫人,就是那一家。”
叶夫人神情柔和,香腮带笑,“多谢阿南,麻烦你在马车里等我。”管家见她依然温温和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点头答应。
叶夫人走到宅院门前,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声音,她立在门前,仔细侧耳倾听。
一个是娇娇弱弱的少女声音,一个声音有些生硬,烧成灰她也认得正是叶侍郎的声音。
“大人,奴也不想麻烦你,可是奴的肚子有些痛,我让周婆婆去请大夫,没想到她擅自去找大人,您不会怪奴吧。”声音楚楚可怜。
叶侍郎的声音有些停顿,良久,“无碍,我带了些补品来,你吃完就没事了。”
“大人,您对奴真好,奴终身有靠了。”
叶夫人冷冷一笑,不愧是出身雅舍的清倌,不过这点烟行狐媚的手段,就让叶侍郎愿意抛弃妻女,也真是有意思。
她今日来就是想通过小芸和叶侍郎谈条件,原本想着让小芸去请叶侍郎过来,没想到人家一颗心扑在小芸身上,时时陪伴,也算省了麻烦。
她推门进去,满意的看到两人惊讶的嘴脸,尤其是叶侍郎大惊失色的模样,清浅一笑,人比花娇,“终身有靠,那可未必。”
叶侍郎心跳的厉害,昨晚见到九皇子,他就想着他会不会告诉朝朝,心存幻想,也许朝朝为了保护父女之情,不忍心将这事告诉叶夫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夫人,我……”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愧疚的不敢抬头。
小芸立刻猜到这是叶侍郎的夫人,没想到本该年老色衰的叶夫人这般美貌,她上前行了个礼,语气更见柔弱,我见犹怜,楚楚可怜道,“小芸见过姐姐,姐姐你不要怨大人,一切都怪小芸,都是小芸的错。”
叶夫人连个正眼都不给她,“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绝色的脸上带着清冷,杏眸冷冷望着叶侍郎。
叶侍郎不自觉咽口口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去后院屋里,不要出来。”
小芸恨恨的离去,叶侍郎让着叶夫人去了厅里,两人坐下后皆是沉默不言,厅里一片死寂。
“你可有什么解释?”叶夫人神情漠然的问道。
叶侍郎一阵语塞,往日他不管是念书还是写文章,滔滔不绝,此时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中一般,吃吃说不出话。
“茹薇,此事确实怪我,是我没和你商量,但是你知道,娘一直念叨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说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爹,我没办法。”
叶夫人叹了口气,“所以你就辜负我?娘一直念叨你?当日你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她不念叨?她重病缠身怎么不念叨?大哥和三弟娶不到媳妇她不念叨?如今你功成名就她开始念叨?你真是巧言善辩啊。”
叶侍郎见她秀美的脸上一滴晶莹的珠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忽的心中一痛,“茹薇,我没有辜负你,我和小芸原就是我醉酒后……我想过,等她生下孩子,我送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京城,孩子认你为亲娘,我们一起养大他。”
叶夫人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般无耻,“我的孩子只有朝朝,你不用去母留子,孩子和小芸你都可以带回叶府。”
看着叶侍郎惊讶的脸,叶夫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签了这份和离书,你我从此之后各不相关。”
叶侍郎怔怔望着那张和离书,又转眸望着叶夫人淡漠的眸子,那里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突然之间心如刀割,他想过各种办法,却从未想过和离,从未想过叶夫人会离开他,她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而他,无论他身居高位,无论别人笑他娶了商户女,无论老夫人如何逼他,无论有没有儿子,他从未想过休弃和离。
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我不和离,我不会和离,茹薇,我们二十载夫妻,我对你如何,你难道没有心吗?”
他猛然上前抓起和离书,撕得粉碎,他不能让茹薇离开他,只是看到和离书,想到茹薇要离开,他就心痛的像撕裂一般,扯住叶夫人的衣袖,“茹薇,我错了,我不要儿子,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和朝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家早,双更合一,厚厚一章奉上。
蛮喜欢叶夫人的,朝朝有她这样的娘亲,挺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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